邢尚天回到別院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換衣服的時候招抒不敢看著他,躲躲閃閃的,他坐在臥榻上,瞪著眼對招抒說道,「出了什麼事?」
招抒本來就害怕,這會兒邢尚天這麼一問,嚇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他磕磕巴巴的就把顧湘被移到莊子上的事兒給說了,等著說完就不敢抬頭,生怕邢尚天的怒火波及到他的身上,他其實對顧姨娘沒什麼感覺,甚至有點瞧不上的意思,可是叫汪氏這麼擅作主張的弄走了就覺得不對勁兒了,當初說要給六爺納妾的是汪氏,然後六爺和顧姨娘處的也算是有了感情,你又說不高興了就給挪走了,你把六爺當成什麼?
屋內的氣氛突然間就壓抑了起來,邢尚天臉上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才連說了兩句好,豁然起身把長幾上的茶壺掃了下來,只听 當一聲,瓷器丟在地上咧開,滾燙的水順著地板流到了紅色的地毯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塊污跡,如同印在他的心上。
「給我備車。「邢尚天站了起來對著招抒喊道。
「六爺,你是打算……「招抒有點害怕的問道。
邢尚天瞪了一眼招抒,招抒嚇的立即點頭,「我這就去。「說完就一溜煙跑了,他想這次夫人做的卻是有點過了,六爺這麼生氣也是應當。只可惜招抒在馬房里等到了天黑也沒見邢尚天出來,原來邢尚天還沒出房間的門就被榮姑姑攔住了。
榮姑姑也是見過邢尚天的,不過剛開始還是愣了那麼幾秒鐘,畢竟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這會兒的邢尚天和那時候的稚女敕容貌大不相同,看起來真是成熟許多,多了些男子氣概,她暗自嘀咕,怪不得敢跟汪氏對著干,果然是翅膀硬了?
「六爺,不知道你還不記得老奴。「榮姑姑笑著說道。
邢尚天看著榮姑姑的笑臉,冷哼道,「怎麼,怕我冷落了你們家的大小姐,這就火急火燎的從京都趕來相勸了?「
榮姑姑臉色一僵,沒有想過邢尚天會這麼不給面子,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六姑娘做的事兒有些……,她穩穩心神,一狠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奴帶我家姑娘給六爺請罪了。」
邢尚天看著跪在地上的容嬤嬤,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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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管事絕對是顧湘見過最逢高踩低的人,這個東西不願意給,那個東西需要加點銀子,更別提那一雙帶著幾分猥褻的眼神在顧湘身上游走,把顧湘惡心的夠嗆,一旁伺候的春芽也氣壞了,差點和崔管事吵了起來,最後幾乎是被趕了出去。
顧湘模了一把自己的臉,忽然就有點不安,自己這容貌能安心種田當地主婆嗎?
這次顧湘出來的時候時間緊迫帶的東西都有限,衣服,被褥之類的還能用以前的湊合,只是其他的東西卻是沒有,比如鍋碗瓢盆,鹽,醬油等各種調味料,之前柳枝去隔壁家借了碗筷和小米過來這才做了早飯,問題是咱不能一直借啊,更何況顧湘這一行人去掉已經走了的方圓那就是一共六個人,六個人不能都用一副碗筷吧?
顧湘看著柳枝憂愁的樣子,說道,「缺什麼就買什麼。」很是一副土財主的模樣,反正是不能指望那個崔管事了。
柳枝不知道顧湘身上有多少錢,顧湘是她見過最奇怪的人,看著沒心沒肺的吧,但是錢財卻都是自己管著,一點也不外露,但是你說她是吝嗇鬼吧,賞錢的時候一點也不心疼,唔,可能就是不信任她們吧?她知道很多主子屋里都有專門管著錢的丫鬟,那都是主子的心月復。
這說明她離顧湘心月復這兩個字還有點遠,不過沒關系,咱還有時間,咱可以努力。
顧湘說完就看到柳枝用一種極其熱烈的眼神看著她……,orz,顧湘覺得自從被汪氏趕出來之後,柳枝不知道怎麼好像成了自己的腦殘粉,無論她說什麼,或者干什麼都是極其列熱的支持,到底是咋回事兒?-_-|||難道說她的豬腳光環終于發揮作用了?但為什麼只是一個丫鬟而不是大老板邢尚天?
兩個人商議完畢,就把需要的東西列了個單子出來,顧湘冬裝都是定好的,不過看著情形是拿不到了,包括那兩件為了騎馬穿的褲裝……,她可不覺得汪氏好心的會把衣服送到莊子上來,那就得她們自己做或者買,買的話成本有點高,現在的顧湘可是沒人發工資了,也沒有老板賞賜,相當于坐吃山空,所以能省點就省點,再說,身邊連個男人都沒有她還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嗎?
不過顧湘這花容月貌不打扮已經很美麗了,在打扮打扮那就真是禍水了,現在顧湘要的很簡單,就是低調過日子,所以顧湘就開心的妝都不化了,衣服就是自己做,難看點沒事兒,要的就是那種樸素勁兒。
自從方圓走後柳枝就升為顧湘的一等大丫鬟了,弄的顧湘都喊錯了好幾次,當然春芽也是很盡心,不過這姑娘總歸沒有方圓和柳枝這般的受過專門的丫鬟職業培訓,不是科班出身,火候還差很多。
顧湘有時候還會喊錯幾次,比如說方圓,我要喝茶,方圓我要吃飯……,結果一轉頭就看到柳枝用無限幽怨的眼神看著她,她這個囧啊。
柳枝的一筆一筆的記著需要才買的東西,筆記娟秀靈透,很是好看,說起來也是很有意思,淮安王府的前身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據說當初召太祖在馬背上開疆闢土的時候,老淮安王就跟隨其左右,後來戰功赫赫,開國之後就被封了個外姓王爺。
老淮安王一輩子最羨慕那些讀書寫字的文人,自從當了王爺之後就定了規矩,不僅家里的子孫都要刻苦讀書,就是僕婦也都需要學,導致淮王府在最快時間內成了京都里月兌了文盲的貴族,還被召太祖稱贊過說懂得與時俱進。
如此淮安王府里的僕婦小廝們曾經被譽為最有文化的服務人員,甚至有很多人家嫁閨女,娶媳婦一定要要求淮安王府出來的,搶手的很,顧湘覺得這就是典型的知識改變命運,-_-|||
所以柳枝別看只是一個丫鬟,字寫的挺不賴,顧湘看了兩眼就生出來想學寫字的心思來,想著以後肯定得用,當然這是後話,現在還是先整理需要的東西名單。
柳枝寫了兩張單子,又按照市價算了算,最後說道,「姨娘,我們省著點,這些東西也不要頂好的,但是那也需要四十兩的銀子。」
四十兩已經不算少了,很多貧戶一年也不過五兩銀子,不過那都是最低生活標準,顧湘自認為已經回不去以前那種樸素的日子了,不過好在她小金庫還不小,應付這些都是綽綽有余。
等著商量完要買的東西剩下一步就是誰去買?去哪里買?
據說離這里最近的鎮來回就得一上午,還不包括采買的時間,顧湘和柳枝商量下,覺得與其去鎮上還不如去襄陽城,哪里畢竟是大地方,很多東西都比較精細,齊全,價格方面肯定也是優惠的多,但是去襄陽城的話就得住一個晚上,當天趕不回來,除非你騎馬去,瘋了一樣不要命一上午就能來回,比如當初邢尚天大手筆的讓人去襄陽城給顧湘買驢打滾,-_-|||
顧湘這時候才感覺到身邊沒有個男人是多麼痛苦的事情,這里的治安雖然不至于差到大街上就強搶民女什麼的,但是一般人見到單身的女人總是想欺負倒是真的。
最後定下來柳枝和虎妞的母女倆,三個人去,本來顧湘準備喬裝打扮下,把自己弄丑點也混著去,不過後來想想和安全系數問題,最後還是放棄了,不作就不死,她還不想死,所以就不作了,-_-|||
天氣漸漸的冷了起來,顧湘院子里的梧桐樹葉都掉了一半,送走了柳枝等人去了襄陽城之後,顧湘就坐在院子里和春芽,王婆子一起做針線,王婆子她講著自己的身世,「當初我爹想讓我嫁給村里秀才的兒子,但是我沒點頭。「
顧湘覺得挺奇怪的,古代人好像挺盲目崇拜文化人的,問道,「為什麼沒點頭,是秀才的兒子長的太丑?」
汪氏嘿嘿笑了兩聲,「不是,姨娘你還記得六爺身邊的招抒不?」
「記得啊。」顧湘一邊繡著手里的手帕一邊問道,她回來之後依然沒有放棄繼續繡手帕,她想著……,畢竟她還沒完全月兌離某人小妾的身份,所以刷領導好感的事情是不能停滴。
「跟招抒一樣俊俏,不過我不喜歡那種小白臉,光瞧著好看有什麼用呢?讓他下地干活,連個鋤頭都拿不起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手無抓雞之力的書生?」王婆子跟著柳枝等人久了也學了點墨水。
顧湘快笑瘋了,「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是抓雞。」
「讓姨娘笑話了。」王婆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顧湘笑完就想起來春芽好像很是迷戀過招抒一陣,轉過頭果然見她哼哼道,「王媽媽,你說錯了,招抒哪里哪里俊俏?還沒陸管家長的好呢。」陸行被邢尚天打了之後就老老實實的,讓顧湘挺詫異的,她還以為按照陸行那拽上天的模樣總是要干點什麼呢。
王婆子哈哈笑,「真要說長的好,那還是咱們六爺啊,我不大會說話,形容不出來什麼,但是只要咱們六爺這麼一站你旁邊,你就覺得跟謫仙一般的,那個好看喲,都不敢多瞧一眼。」說完就看了眼顧湘,生怕她生氣一樣,這些個粗使婆子跟跟前伺候的丫鬟婆子不一樣,沒什麼講究,幾乎就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顧湘也是因為家里實在沒人了,就拉這她過來湊數,不然冷冷清清的實在是有點害怕,這宅子實在太大了。
顧湘听了想了想邢尚天的容貌,那還真是,放在別院里就是鶴立雞群的,她頗有點想念的說道,「六爺自然是最好的,哎。」可惜看不到了,最主要的是沒有六爺在身邊幫襯著,以後想吃什麼真得自己做了,嗚嗚,我的火鍋,這破地方連個炭都沒有,更別說銅鍋了。
「六爺……」顧湘剛說完就听到春芽局促的站了起來,她回頭這麼一瞧,咦,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門口站著不就是邢尚天嘛?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時間是這麼安排的,早上八點一章,晚上八點一章,然後凌晨十二點防盜章節,不過會在早上八點之前替換過來,半夜看到假更新的妹紙們不要急啊。
然後感謝一直正版訂購的妹紙們,要不是你們,這文不堅持寫下去,┬┬﹏┬┬,群吻,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