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我感到非常欣慰。可是清遠給你打了幾天電話,你都關機。你知道他心腸好,你這樣一直躲著,讓他很擔心。既然你有了更好的歸宿,不如就給他個交代吧。」
歸宿?手里的購物袋被她摳出一個窟窿,總算明白了齊雨薇的意思,合著徐清遠人都是她的了,她還要她微笑著咬碎牙齒和血咽,祝福兩人。
見她不說話,齊雨薇又從包里拿出一個紅絲絨的盒子,打開,往她面前一推。
璀璨無比的鑽石熠熠生輝,正是洛琪當掉的那枚戒指。
「洛琪,既然連他送你的戒指都可以棄之敝履。難道你還敢說,你依然愛著他。」齊雨薇依然坐在那里,紋絲不動,一如她眸子里的勝券在握,「你不配得到他的愛。」
鑽石的光芒灼傷了她的眼楮,洛琪冷笑,「這不還是拜你們齊家所賜!」
「別這麼說,洛琪,如果我處在你的位置,就絕不會不自量力招惹她惹不起的人!」齊雨薇知道她說的是張小北的事,倨傲的回敬她。
正是這份倨傲的挑恤激怒了洛琪,手中的購物袋往椅子上一貫,里面的一個西紅柿子從里面掉出來,被洛琪俯身撿起來,捏在手中。
「齊雨薇,你以為西紅柿被叫做番茄就因此而高貴了嗎?還不就是個菜!不喜歡它的人,一輩子也不會喜歡。你認為我輸了,你贏了。可對于男人來說,耿耿于懷的,永遠是他得不到的那個人。」看著齊雨薇詫異的神色,洛琪瀲灩一笑,將那枚西紅柿放在她面前,「齊雨薇,如你所願。我會微笑著看你們如何不幸福!」
心里賭氣,洛琪箭步如飛,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楚天佑位于淺水灣的別墅時,門口停著一輛貨車,別墅里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忐忑的進去,早上那位笑眯眯的阿姨正在指揮著幾個工人往外面抬床,抬的正是洛琪深惡痛疾的那張床。
來不及打招呼,沖到臥室,里面已經換了一張大大的新床,就連上面的床上用品,也換成了淡雅的格子樣。
正在發愣,樓下的阿姨已經上來,依然是慈眉善目的模樣︰「小姐,床是按照楚總的意思換的。我是照顧楚總的私人管家,您叫我趙媽就行,今後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接過趙媽遞來的名片,對方恭敬的態度,令洛琪心中一暖。
趙媽不是個多事的人,安排完了就下樓了,洛琪手里還拎著購物袋,禁不住沖那個背影叫了一聲︰「趙媽,可不可以告訴我,他喜歡吃什麼菜?」
晚上,洛琪做好了四菜一湯等著楚天佑回來。等待的過程中,她忐忑的醞釀著見到他的開場白,想她要怎麼說,才能既讓他高興,還能痛快的答應救張小北的事。
可是,時鐘已經指到十,那個人仍然沒有回來,洛琪有些沮喪,心中的落寞一點點加劇。
她的刻意討好會奏效嗎?洛琪第一次覺的,也許她高估了自己的份量。
午夜十二點,別墅的門終于旋開。
手上的項目很棘手,忙碌了一天,身心俱疲,回到家的楚天佑,連眼楮都懶的再抬一下。
可是餐廳里,歐式的燭火燈光下,那個小小的身影還是讓他情不自禁的朝她望過去。
小葉紫檀的木質餐桌,散發著奢華質樸的光澤,上面精致的菜肴從菜式到色澤到擺盤的形狀,頗費苦心。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菜已經涼了,而她也已經趴在桌邊睡著,長長的睫毛闔著,又黑又密,小扇子似的,彎成純真無邪的弧度,粉嘟嘟的唇微張,像是在等待誰的采擷。
均勻的呼吸從那個小小的身體里起伏,仿佛一踫就會碎。
很久沒嘗試過被人等待的滋味兒,望著這一幕,疲憊散去,竟覺的有幾分溫馨。
誰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彼時,他二十歲,和父親賭氣離開楚家,兩手空空,卻勵志要建立自己的商業王國。
那時的他年少輕狂,利字當先,為了成功常常劍走偏鋒,不擇手段,爭奪一幢爛尾樓改造的生意時遭到**的追殺,頭被打昏,月復部中刀,險些喪命,幸好大雨中遇到了那個小女孩。
她小小的年紀,一襲白色公主裙,在雨中為他打著傘,聲音凍的瑟瑟發抖怕他昏死過去,仍堅持在他耳邊碎碎念著不合邏輯的童話故事,直到救護車駛來,把他載走。
事隔數年,商海沉浮,楚天國際早已今非昔比。楚天佑卻再也沒听過那麼好听的故事和那麼清澈悅耳的童稚聲音。唯一遺憾的是,當時雨下的太大,他意識模糊,根本沒記住女孩的臉。
好在,還有那把他留給她的匕首。那個刻著他名字的匕首,就像茫茫人海中的唯一憑證,總算讓她心有靈犀的來到他的身邊。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柔軟的所在。但凡觸及,再冷酷的人都會溫柔下來,一如此刻的楚天佑。
只是心溫柔了,動作卻依然生硬,他搖了搖她,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唔……」初睜開眼楮,看到那張清逸出塵的臉,洛琪的第一反應仍是懼怕,適應了兩三秒,才支支吾吾的站起來,「你……你回來了。」
「嗯。」他應的淡淡的,抬頭看看客廳的時鐘,已經十二點多了。
在餐桌前坐下,隨手就拿起了筷子,剛要去夾菜,卻被她無措的阻止︰「都涼了,我去熱一熱吧。」
等到她重新把熱好的菜拿上餐桌,看著她期待的目光,楚天佑每樣菜都夾了一口,嘗了嘗,滿意的點點頭︰「味道還不錯,辛苦你了,等我這麼久。」
「呃……不辛苦……其實也沒有多久。」真不適應他的客氣,總覺的像變了一下人,弄的她連話都不會說了。
筷子放下,楚天佑諱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想求我做什麼,說吧。」
這個從前對他不屑一顧的小女人,肯放下架子,又是勾引又是討好的來到他身邊,這麼拙劣的手段,他要是識不清,就白混這麼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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