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名女子穿著一身白衣,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兩眼空洞地望著這滿目紅色的大殿,明明是彎著嘴角,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笑意。♀
這不就是那個一直躺在瀾滄閣里的人類女子洛七七麼,她怎麼出來了?!王上不是叮囑過不許她步出瀾滄閣一步麼?
「小丫頭,我說了讓你別來,你偏來,心里不痛快了吧。」大護法白墨塵剛想拉洛七七離開,卻被她一把甩開。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一對新人,嘴角始終掛著一抹笑,「魔君大婚,作為朋友,我怎麼能不來道一聲恭喜?!」
這大半年她一直纏綿病榻,每天昏昏欲睡,還以為自己是得了什麼病,原來是做了人的藥人,呵呵。
想來真是諷刺,昔日愛人的海誓山盟,原來不過是為了誑她安心做一個藥人,那麼今時今日,他心上人終于痊愈了吧,所以不需要再騙著她了麼?
那又留著她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廢人做什麼?還是真如初遇他時他說的,不過看她有趣,想留著她做個丫頭解解悶?
滿眼的紅色刺痛了她的眼楮,視線怎麼那麼模糊,眼前的那一個意氣風發的人是他麼?是那個不久前還對她情意綿綿的軒轅皓宇麼?
這眼前的兩個人怎麼看怎麼都是郎才女貌,珠玉之和。♀
是她的眼楮花了,還是怎麼回事,軒轅皓宇那一臉欲言又止又是什麼表情?
像是個被妻子抓包的外遇丈夫?
洛七七為自己的念頭失笑,誰是他丈夫?
他身邊的那一位才是他的正牌娘子,她算哪門子抓奸的原配?
洛七七雖然全身無力,但腳步還是堅定地向他們邁去,邊上的侍從想阻攔卻被大護法冷冷的眼神喝退。
這短短五十步路,對她而言卻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魔君大人,怎的那麼小氣?大婚的日子,連杯喜酒都不請我喝?」洛七七順手拿起白玉桌上的兩杯酒,遞一杯給軒轅皓宇,自己取一杯放在唇邊,「祝賢伉儷永結同心,斷子絕孫!」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從來沒有見過人在他人婚禮上直接祝人斷子絕孫的,這人類膽子也忒肥了點吧,是不是活膩了?
在眾人的吸氣聲中洛七七揚起手,一口喝下手中的酒。
「你的身體不宜飲酒。」魔王出人意料的沒有直接將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一掌打得魂飛魄散,居然還拉住了她的手。
洛七七仰頭看他,問「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血可以治寒毒?」
「是」軒轅皓宇答的倒也干脆。
「好,好,好……咳咳咳」洛七七突然笑了起來,接著是抑制不住地咳嗽,整張蒼白的臉被咳得通紅。
白初雪一直站在軒轅皓宇邊上,見自己的夫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洛七七身上,連什麼時候放開了她的手都不知道,心里暗惱,咬了咬唇,嬌嗔道︰「三哥哥,你讓墨塵哥哥送洛姑娘回屋吧,這里鬧哄哄的可別讓她的身子受涼。」
「不用了,我自己會走!」洛七七甩開軒轅皓宇仍拉著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大殿的喧嘩聲漸漸遠離,她的耳朵里只余獵獵風聲。
她的心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著,又像被針細細扎得千瘡百孔,眼前出現一幕幕他與她相識的場景,越想越心冷,整個人像突然被浸入了冰水中,冷一陣熱一陣,忽的氣血上涌,「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天旋地轉,一切,都結束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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