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白何兩人道了別,陶婉如轉身走進小區。到了樓下時,仰頭一看家里的燈已經亮著了,她笑了笑,心里格外溫暖,迫不及待的加快步伐。
打開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酒氣,她一愣,視線搜尋過去,只見陸君浩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擺著一個紅酒瓶,里面的紅酒幾乎見底。
她這里沒有名貴紅酒的,這一只也是自己「珍藏」起來,偶爾晚上心煩睡不著才打開喝個小半杯培養睡眠的,可不想今天被他翻出來,直接喝完了。這樣低廉的紅酒,定不能入他的眼,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非要借酒澆愁?
見他一臉陰郁,顯然很不開心,她又想到剛才電話里他的口氣,心里已經明白他是有事了。
想到最近陸家是多事之秋,而他公司里也事務繁多,他還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陶婉如忍不住皺眉走過去,微微責怪︰「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喝酒傷身不知道啊?」一靠近他,才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濃烈,顯然並不止喝了這大半瓶,「你從哪里找的酒啊?我這里只有這一瓶。」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從沙發上坐起身子,伸手一把捉住她的下巴,「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他一說話,酒氣更是嗆人,陶婉如有些不舒服的想要掙月兌,卻被他更用了力捏住。
「你怎麼了?」下巴猛地吃痛,她口氣忍不住提高了一些,沒好氣的問他。
男人眸光深沉,渾身散發著冰冷不悅的氣息,只是又問︰「怎麼這麼久才回來?跟誰在一起?」
「跟百合吃飯,然後就聊了聊,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快回來。」
「聊什麼那麼開心?」
「沒聊什麼……」
「婉如。」
「該是我問你吧?你今天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說出來不好嗎?陰陽怪氣的,看著就滲人!」還是扭頭甩掉了他的手,她把那杯里還沒喝完的最後一點酒連著酒瓶全都撤掉,拿進廚房。
陸君浩起身跟上來,站在廚房門口斜斜靠著,「婉如,你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正在清洗杯子的素手猛然一頓,陶婉如心里也咯 跳了一下。
難道是他知道了什麼?
可是,以陸家人的立場,不可能把她今天去醫院見楊辰浩的事告訴他的,這不是故意挑起戰火嗎?可如果不是這件事,那還有什麼?
心里還沒有理清,男人已經踏步進來,雙手鐵鉗一般直接把她身體扳過來對著自己,「為什麼不說話?」
陶婉如這下總算明白他是在生自己的氣了,只是到底為何生氣,她還有些不解。抬頭迎上他的視線,只見他眸中厚厚的陰霾,眼底還帶著幾縷血絲,看起來像是要吃人一般,她心里慌亂起來,忙不迭的別開視線,「你弄疼我了……」
他直直盯著她看,一眨不眨,像是要通過那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看到她心里去一樣,陶婉如被他看得越發心慌,正在斟酌著怎麼跟他解釋白天的事情,他卻忽然俯下頭來,猛地吻住她的唇。
「呃--」她身體往後晃了晃,被男人拉住扯進懷里,吻的力道愈發加重,痛得她皺眉。
「君浩……」她嚶嚶的求饒,男人卻不理會,急切慌亂的樣子有些像中午她才安撫的巨嬰,到底是對他狠不下心來,她掙扎片刻未果,只好任由著他親吻,乖乖順順。
這樣,男人反而冷靜下來,又吻了一會兒,放開她。
「你早已經知道了辰浩的事,而且今天還去醫院見過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眼里閃著火焰,說話也帶著怒意。
女人有些氣喘,心里的慌亂卻忽然落了地。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
腦子里嗡了一下,她一直不知道如何回答,頓了頓直言道︰「我……我還沒想好怎麼跟你說。」
「那你原打算什麼時候想好了跟我說?」
「……」她咬著唇,嗅到了血腥味,不語。
陸君浩在她的沉默里窒息,臉上的神情越發陰沉,「還是你根本就沒打算跟我說?婉如,這就是你所謂的信任?我以為這些日子的相處,你已經完全對我敞開心扉,不會隱瞞我任何事,可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卻不告訴我。你去見辰浩,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這個,我很怕……很怕你見了他就會--」後面的話說不出來,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應該把自己心底的擔憂全都敞開,顯得太沒有男子漢尊嚴了。
陶婉如听他憤怒的說著這些話,原本想要解釋的沖動都消散了,「我也以為我們是彼此信任的,可是現在看來你一點都不信任我。對,我今天是去醫院了,你要問我為什麼去,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如果你是那樣認為的,我也……」她抬了抬手,有些無力,轉身往外走去。
陸君浩一把拉住她,臉上劃過痛苦掙扎的神色,「婉如,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麼重要的事你應該跟我商量。其實我更願意相信你是**的,你跟我解釋,我肯定會相信的。」他總是這樣,一邊憤怒著一邊害怕著。看婉如說完話就要轉身離去,他心里一刺就亂了陣腳,忍不住又為她找台階。
這些日子對他是有了解的,陶婉如明白他的害怕,又強迫自己冷靜一些,「我承認我今天去醫院隱瞞著你是不對,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告訴你,我就怕你知道後會胡思亂想。」她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君浩,他怎麼說也是你弟弟,這些日子你為他操心的寢食難安,我也心疼,既然他要見我,我去看看他,你不是也放心一些?你對我有信心,就不應該那樣誤會我。」
「我當然相信你。」她肯好言解釋,陸君浩也靜下心來,「我相信你,可是我一想著你跟他見面的場景,我又……婉如,是不是我****你的?你若是不想去,我可以跟他們談。辰浩的情況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恢復的,我怕你們長久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