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我有事得先走了。」心有余悸的掛上電話,陶婉如有些眩暈的跟夏白何說明情況。
夏白何見她臉色不好,心里也是一緊,「如如,出什麼事了?」
她低低解釋︰「我今天沒去醫院,剛才那邊來電話,說楊辰浩……鬧自殺。」
「啊?」夏白何吃驚的臉色都變了,「那你去了能怎麼辦啊?」
「不知道,先過去再說吧。」這個時候,恐怕陸君浩也已經得到了消息。無論如何,總是得過去看看的。
夏白何點點頭,叫過未婚夫,「我讓範越彬送你過去吧,快一些。」
「不用了。」陶婉如笑一笑,「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好好享受吧,不要為我的事情擔心。他馬上過來接我,我走了啊。」
匆匆道了別,陶婉如先行離開了。剛走到小區門口,陸君浩的電話過來,「你在哪兒?」
「已經出來了,你來了嗎?」
「嗯,我在那個十字路口旁邊的商場等你,你走過來吧。」
听他口氣格外凝重,陶婉如明白了什麼,想了想還是問︰「你是不是也接到醫院的電話了?」
那端沉默了幾秒,「……嗯。」
心情落到谷底,陶婉如只覺得胸口壓著一塊大石,沉重的透不過氣來。
上了車,陸君浩一言不發,車子直接駛向醫院。陶婉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靠在座椅上扭頭看著窗外,眸底一片黯淡。
到了醫院,停好車,臨下車前,男人終于開口︰「婉如,等會兒你不要說什麼做什麼,一切有我在。」
辰浩又鬧了這麼一出,還不知道情況到底多嚴重,他擔心家人會把責任推到婉如身上。
陶婉如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點點頭,「嗯。」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進了住院部,直到快入病房時,陶婉如才掙月兌他的手。
他自然是不滿,陶婉如只好解釋︰「這個時候了,還是不要刺激他了吧?」
推開門,這麼晚了,病房里還有一屋子人,連向來工作繁忙的陸天霖也趕了過來。
看到陶婉如跟陸君浩一起過來,楊玉榮臉色瞬間陰沉,難道她說今天有事要忙,就是跟大兒子在一起廝∣混?
明明是陸家打電話讓他們火急火燎的趕來,可現在人到了,一屋子人卻不說話。陸君浩在暗地里捏了捏女人的手給予安慰,才上前一步問道︰「辰浩的情況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長輩們似乎都心痛的不想說話。頓了頓鄒怡甜才站出來,目光滿懷敵意的看了陶婉如一眼,「二哥打破了調羹,割腕,幸虧我們發現的及時,醫生說也沒有切到大動脈,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現在在做全身的身體檢查,看看傷口有沒有受到影響。」
有了今晚這一出,今後送給楊辰浩的所有餐具全都改用塑料制品,整個房間里也找不到鋒利的物件。
陶婉如心里咯 一下,身體幾不可微的晃了晃。
割腕。不由自主想到記憶里那個風雨交加的夜,她在墓地里母親墓碑前割腕的一幕。那種鮮血漸漸汩汩流淌,生命也漸漸流逝的感覺,無法形容。他就真的愛自己到那個地步?連死都不怕?
一屋子凝重,氣氛壓抑,連呼吸都覺奢侈。眾人依然不說話,陶婉如攥著手,心底惶惶,同樣不知道說什麼。
醫生**從里間出來,陸家人都迎了過去,「醫生……」
醫生抬抬手,示意他們安靜,「放心吧,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他原來的傷就失血過多,現在好不容易恢復一些,又發生這樣的事……前一陣子的調養又白費了。他身上的傷口有撕裂,已經重新處理過了。好在沒有內出血的狀況,臥床靜養幾天,就無大礙了。」
眾**大喘了一口氣,「謝謝醫生,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們。」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他的藥物里添加了安定的成分,現在還無法完全清醒,你們可以進去看他,但不要打擾他休息。」
「好好,謝謝醫生。」
醫生**離開之後,楊玉榮迫不及待的進去,見兒子躺在床上一點生氣都沒有,臉色也蒼白如紙,鼻端還插著氧氣管,眼淚又止不住落下來。
楊辰浩昏昏沉沉的睡著,間或腦袋搖擺一下,嘴里呢喃喊出的名字還是小如。楊玉榮縱然有些恨陶婉如,可想了想還是出去,看著跟大兒子站在一起的女人,不冷不熱的道︰「辰浩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你不會人來了還狠心不看看他吧?」
口氣里明顯的責怪之意,陶婉如還沒開口,陸君浩已經維護道︰「媽,這件事跟婉如無關。」
長輩們本來就心情沉重,陸君浩還不顧他們的感受維護陶婉如,立刻惹得所有人不滿的看過來。
陶婉如很怕陸君浩跟家人起沖突,拉了拉他的手用眼神安撫,又低聲請求︰「我們一起進去看看他吧。」反正人還昏迷著,應該也沒事。放他一人在外面,她不放心。
幾乎是用力拖拽著,陸君浩才進了里間。看到楊辰浩的模樣,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想到他對自己女人的依賴還有家人的態度,心里又氣不過。
陶婉如走到床邊,那半昏迷的人似乎有了心電感應一般,居然還轉過頭來。
他嘴唇蠕動,要很努力才能听清喊的是什麼,陶婉如在他身邊坐下,拉拉他的手低聲安慰︰「是我,志誠,你好好休息吧……」
楊辰浩清醒了一些,只是藥物的作用讓他無法完全睜開眼,大腦也混混沌沌的,「小如,是你……是你……」
「是我,你現在還很虛弱,好好休息吧,我不走。」陶婉如溫柔淺笑,像是安撫不懂事的嬰孩。
陸君浩知道陶婉如拉著他進來的用意,可此時看了這一幕,郁悶的還不如不看,于是深吸一口氣轉身出去。
客廳里,陸天霖看著大兒子臉色陰郁的出來,也是重重的一喘息,威嚴發話︰「君浩,你跟我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