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陸天霖把大兒子的話帶給了家人,這一晚之後,陸家人對待陶婉如的態度有了改變,除了鄒怡甜還是冷嘲熱諷之外,就連陸夫人對待陶婉如也多了幾分客氣。
楊辰浩割腕之後,整個人的情緒越發低落起來,許是冥冥之中察覺到什麼,意識到小如已經不是他的了,或者說他們的關系已經不像從前那麼的親密無間了,整個人陷入一種焦躁不安的狀態。
陸家人整日提心吊膽,生怕他又做出過激的行為,可又不敢對陶婉如有過多的要求。好在她也看出楊辰浩現在精神格外脆弱,不用陸家人開口,盡量多挪出一些時間到醫院來。
一時之間,風平浪靜,似乎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只除了,被弟弟「搶」走心愛女人而郁悶無比的陸君浩以外。
又到了探監的日子,陶婉如先跟公司請了假,又打電話到醫院說明情況,對楊辰浩好一番安撫,才放心的去監獄探望陶正華。
這些日子過的太忙太亂,已經有一個多月沒來了,坐在桌邊等候著父親過來時,她滿腦子想著陸夫人答應她的條件到底什麼時候兌現,連陶正華有些興奮激動的在她對面坐下都未察覺。
「女兒啊……爸爸有一個好消息!」一坐下來,陶正華臉上的笑意便掩藏不住,激動的聲音都微微顫抖。
陶婉如微微一驚,這才發現父親已經來了,也立刻笑起來,「爸!」
「嗯,你怎麼了?不開心啊?」
「沒有啦……」收拾起陰沉的心情,她拉著父親蒼老的手,「爸,你剛才說有好消息的,是什麼啊?」
陶正華坐立不安的樣子,往前移了一些,像是小孩子要跟人分享什麼寶藏秘密一樣,壓低聲音喜滋滋的道︰「我剛得到消息,監獄方面說因為我表現良好,有立功表現,會考慮給我酌情減刑!」
「是嗎?」陶婉如心里還正在琢磨著這件事,不料父親已經得到消息,頓時也興奮起來,「那……他們有沒有說減幾年啊?」
「這個……暫時還沒有確定。不過,我想我接下來繼續好好表現,以後肯定還會有減刑的機會。」
「是嗎,那太好了!爸,你都不知道,我做夢都盼著你能早點出獄。」乍然得到這個消息,陶婉如激動的眼眶都紅了,父女倆互相看著都是心潮起伏。
「嗯,我知道。」陶正華調整著情緒,感慨萬千,「你從小就沒吃過苦,這幾年一個人過,肯定艱難。爸爸也做夢都盼著早點出來,能多陪陪你啊。不過,按我國的律法,無論我怎麼表現立功,最起碼是要坐夠一半的時間,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在滿七年刑期時就釋放。」
想到陸夫人的保證,陶婉如有了信心,「爸,你放心吧,只要你表現良好,一定可以的!這都四年多了,估計最多也就三年的時間了!」
有點像絕處逢生之後的慶幸。看到一絲希望,立刻整個心情都雀躍起來,對未來充滿了美好期待。
陶正華听著女兒的話,一時也高興的忘形,禁不住幻想著出獄之後的打算,可想到出獄時自己都五十多歲了,年過半百又一無所有,還背有這樣不光彩的案底,心情又低落起來。
「婉如啊,爸爸現在擔心,我出獄後什麼都幫不了你,反而給你添麻煩啊。當年出了事,家里的親戚都不跟我們來往了,我在監獄里過了這麼多年,出社會也跟不上潮流了,我們孤孤單單的父女倆,也不好生活啊。你這些年受的苦也夠了,我不能讓你養活著我啊。」
「爸!你說的什麼話呢!你是我爸爸,就算是我養活著你也是天經地義的,怎麼會是麻煩呢?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是至高無上的快樂,我就算是辛苦一點也會很開心的。」
陶正華點點頭,為女兒這番孝順懂事的話動容。頓了頓想起什麼,又看著女兒關心的問︰「你那個男朋友呢?你們相處的怎麼樣了?」
「他啊……」陶婉如笑呵呵的道,「他對我很好啊,我們相處的也很好。」
「你可要說真話,不能總是報喜不報憂。我雖然在監獄里不能維護你什麼,可你受了委屈心情不好,跟爸爸說一下,有個人傾訴也是好的。」陶正華還記得女兒有一回過來時,整個人傷心失落的樣子,並不相信她現在的笑容。
陶婉如柔聲細語的安撫︰「爸,我說的是真的。他都已經跟我求婚了,不過我沒有答應,我說要等你出獄之後再做決定。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的終身大事,總是需要你在場做主的。」
「這樣?」陶正華吃了一驚,「他都求婚了?」
「嗯。」點頭時眉宇間帶著害羞,這副小女兒的姿態總不可能是偽裝的。
陶正華自然也看到女兒的神態,心里的擔憂放下來,點點頭嚴肅的道︰「是不能這麼快就答應,男人啊……也是要多相處一下才好認識透徹的,我不見見那人也不放心,你也還小,不急,那就等著爸爸出獄之後再商量這件事吧。」
陶婉如本來就不想現在跟陸君浩結婚,現在一听父親也是這個觀念,內心愈發堅定起來。
「只是……你說他家境不錯,又是自己開公司的,我擔心我這身份……」
「爸,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他什麼都知道,一點都沒因為這個而看輕我,反而更加心疼我。爸,等你見了他,你就會明白女兒有多麼幸運了!」陸家的反對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了,陶婉如很擔心父親將來也持反對態度,盡可能的多說陸君浩的好話。
陶正華見女兒急切的樣子,心情愉悅的調侃,「看你這一副維護的口吻,整個人都向著他了,我倒是愈發好奇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把你迷成這樣子!」
「反正就是很好很好……無可挑剔的完美!」只不過那個完美的男人最近幾天又在小別扭著,好在無傷兩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