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兒 第一章

作者 ︰ 帝月雲歌

林維站在住處的門口,一只手伸進背包里掏鑰匙。整個樓道沒有一點風,林維剛擠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又爬了五層樓,現在他大汗淋灕,身上的白襯衫都貼在了後背上。他在背包里掏了半天也沒找到鑰匙,心想可能是落在了辦公室里,只能抬起手敲門。林維一邊敲門一邊想,這個時間張琪和朱紅應該不會在家,這兩個女孩都是那種不到天黑不回家的人。

林維正想著門打開了,他正納悶今天張琪和朱紅怎麼會這麼早回家,一抬起頭卻發現門里面站著一個不認識的女孩。林維第一個反應是自己走錯地方了,下意識的退了幾步去看門牌號,這也難怪這個小區的樓房都一樣剛搬來這的時候林維就經常走錯。確認過門牌號之後,林維知道自己沒有走錯,剛想問女孩是誰,就听見廚房里傳來張琪的聲音。

「倪蔻,是誰啊,是不是林維回來了?」張琪身上系著圍裙,手里舉著菜刀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見林維之後說︰「你站在外面干什麼,趕緊進來啊。」

「啊。」林維答應一聲,走進屋里順手關上了門。不知道為什麼,林維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別扭,好像自己不住這里,而是來串門的鄰居。不過嚴格的說張琪算是林維的房東,現在林維他們住的房子是張琪的。林維本來不認識張琪,只是認識張琪的弟弟,前兩年林維換工作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住處,張琪的弟弟就找林維過來住。本來林維只是想暫時住一段,沒想到一住就是兩年,不過還好張琪人挺好相處,也沒說要加林維的房租。特別是去年張琪的弟弟出國之後,整個房間只有林維一個人住,林維就更舍不得搬出去了。

張琪回了趟廚房把菜刀放下,走回客廳拉著倪蔻給林維介紹說︰「這是我特好的姐們倪蔻。張琪又指了指忙著擦汗的林維說,這是林老師。」

倪蔻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笑著對林維說︰「林老師好。」

林維有些尷尬的說︰「千萬別這麼叫,叫我林維就行。」林維轉向張琪說,「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別在外人面前瞎叫。」

張琪不以為然的說︰「我上次不是听你們學校的人叫你林老師嗎,怎麼了,就準別人叫不允許我們叫啊。」林維在培訓學校上班,在培訓學校這種地方只要是像林維這樣的人都叫老師,其實大家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不過林維不太喜歡下了班別人還叫他老師,張琪明知道林維討厭還是經常調侃他。

林維還想說張琪幾句,張琪擺著手對林維和倪蔻說︰「你們聊吧,我還得做飯去。」

張琪走後,客廳里只剩下倪蔻和林維兩個人。林維是第一次見倪蔻,不知道該聊些什麼,倪蔻倒是一點都不拘謹,像是到了自己家似的,不停的找林維說話。林維本來是站著,不過倪蔻並沒有讓他走的意思,他只好倒了杯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跟倪蔻聊天。

倪蔻指著桌上水果盤里的水果問林維︰「你吃水果嗎,都是剛買的。」

林維笑了笑說︰「我喝點水就行了。」喝水的時候林維算是第一次認真的看倪蔻,倪蔻不算是那種長的特漂亮的女孩,但卻是那種很吸引人的女孩。有種女孩長得很漂亮,不過卻難以吸引人的眼光,有種女孩不怎麼漂亮,但卻很容易讓自己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倪蔻就屬于這種女孩。從剛才張琪介紹倪蔻的表情和語氣來看,兩人的關系似乎不是一般的好,不過怎麼到現在才把張琪帶來。雖然林維覺得奇怪,不過他也知道,從他住進這里起,不僅是張琪就連他自己還有跟張琪住在一個屋里的朱紅都從來沒帶過什麼人回家。

倪蔻看林維不說話,笑著問林維︰「張琪剛才為什麼叫你林老師?」

「別听她瞎說,我就是在培訓學校上班。」林維解釋說。

「其實當老師挺好的,既能避免社會上的諸多壓力又能享受跟學生一樣的假期。」倪蔻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不過林維卻一點都不想談這個,畢竟他不希望自己回到住處還在談工作。

林維敷衍的說︰「當老師這種想法,初中畢業之後我就再沒想過。」

「為什麼,是覺得當老師沒意思?」倪蔻問林維。

林維不知道該跟倪蔻解釋,這是個很復雜的問題,相信每個人都有過很多想法,但是真正能實現的估計沒有幾個。其實林維也挺佩服那些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的人,他覺得想要過那樣的生活得需要勇氣,很可惜他屬于那種沒有勇氣的人,所以想法往往難以實現。

林維喝干杯子里的水說︰「說來話長,等以後有時間再說,對了,你呢,是做什麼工作的?」

倪蔻把自己的左腿搭在右腿上,吃著葡萄說︰「我啊,暫時開了家小店。」

「那挺不錯,有自己的事業。」林維說。

「那算什麼事業,只不過是個小店。」林維本來是想夸夸倪蔻,不過倪蔻似乎對自己現在所干的事並不怎麼在意。因為是剛認識,所以林維並不知道,對于倪蔻來說很多人和事都是暫時的,沒有永久這一說。

林維說︰「不管怎麼說,自己能開個店已經挺不錯了,至少比我們這些上班族自由一些。」

倪蔻點了下頭說︰「說的也是。」

喝了幾口水之後,林維剛止住的汗又冒了出來,他不停的抽著桌上的紙巾擦著。林維看倪蔻暫時不想跟他說話,站起來打開電視,調了一下音量說︰「你先看會電視,我去看看張琪。」

「嗯,行。」倪蔻看著電視答應了一聲。

林維走進衛生間拿了一條毛巾擦著自己臉上的汗走進了廚房,當看到廚房里一片狼藉時,他忍不住對正在切菜的張琪說︰「你這是做飯還是搗亂?」

張琪抬起頭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說︰「我正忙著,懶得搭理你。」

林維把堆在門口的菜拿到里面,擰開水龍頭準備洗菜,張琪擠開林維說︰「不用你幫忙,你趕緊出去。」

「真的?」林維故意逗張琪說。

「听你這話是真心不相信我能做一頓豐盛的晚飯是吧?」張琪轉過身背靠著水池看著林維說。

「實話說不相信。」林維剛說完,張琪就丟過來一顆土豆。林維心想還好張琪手里拿著的是土豆不是菜刀,否則自己可能就會被釘在廚房的門上。

張琪的廚藝林維見識過很多次,每次都讓他目瞪口呆。張琪屬于那種炒菜會糊鍋,煲湯會熬干鍋的人,每次見她做菜林維就會想自己又要遭殃了。別人都說做菜是門技術,經常做能孰能生巧,不過張琪平時很少下廚,所以廚藝就沒見增長。

張琪繼續切菜,她見林維肩上還背著包笑著說︰「你來視察啊?」

「怎麼了?」林維有點不解的說。

張琪騰出一只手指了指林維肩上的包說︰「回來了還背著個包亂晃。」

林維模了模下巴說︰「你不說我都忘了,剛才怕你把廚房給炸了,著急過來看看,所以才忘了把包放下。」

張琪抬起頭等了林維一眼說︰「待會你要是敢說我做的飯不好吃,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敢,不敢,你做的菜都特別好吃,就像上次那道不苦的苦瓜炒雞蛋。」林維故意提起上次的事,惹得張琪一陣亂叫。上次張琪買了苦瓜非說自己做的苦瓜炒雞蛋不苦,興沖沖的給林維他們做了個苦瓜炒雞蛋,等吃飯的時候林維連里面的雞蛋都沒吃,苦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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