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天下,王的絕色棄後 第六十三章 來人,給我砍了!(感謝丫頭2萬打賞)

作者 ︰ 37度鳶尾

一句話落,只听「砰」的一聲,端木靳的大掌已打在旁邊茶幾上,雙腿陡然站了起來。♀

不是說最快明天才到麼?怎麼這會兒就到了!呵,他的皇兄,軒國的皇帝,竟是快馬加鞭,通宵趕路而來!

目光微轉,飛快從旁邊上邪辰和對面上邪岩臉上轉過,很快便是一派了然︰是了,既厥國皇帝在他府上做客,那個從來防著他的皇兄又怎會放心?

鎮守邊疆的30萬大軍,朝堂上不到最後一刻看不出派系的大臣,若是再加上名震天下的厥國鐵騎,也難怪端木羨會坐不住了!

「準備接駕。」端木靳開口,他的臉色冰涼,目光再次往上邪岩兄妹身上劃過,大步走了出去。

他沒有邀請上邪辰和他一起,若今日府上只他和上邪辰,自應是他帶著準王妃一同接駕,可如今厥王在此,上邪辰作為厥王最/寵/愛的妹妹,留在他身邊也屬應該。

……

王府門口。

紅毯以最快的速度往城門方向鋪去,紅毯之上,端木靳並未刻意更換裝扮,依舊是一襲黑袍,就在紅毯鋪出去的同時,他亦快速朝前走去。

他的腳步飛快,臉上帶有喜色,整個人都呈現出喜慶的樣子。

筆直的大道,經由紅毯開路後,所有百姓都很自覺站在紅毯兩側,一個個亦是興奮至極,能讓靳王鋪紅毯步行親自相迎的,必定是尊貴之極的人!

「听說,昨天可汗來的時候,王爺都沒有這樣迎接!」

「肯定不是普通的官員!」

「廢話,就算一品大員見了王爺也要磕頭的!」

「難道……」大伙兒的神情開始變得微妙,答案呼之欲出。

「……不會是當今聖上吧?!」終于有人疑惑的小聲說了出來。

紅毯兩側,百姓們半分也未逾越過紅毯,他們小心而恭謹,生怕觸犯天顏,可對皇上蒞臨靳城的期盼,讓他們怎麼也克制不住興奮,一個個小聲而熱烈的討論著。

很快,幾乎是不負所望的,他們看見緩步而來的明黃色的轎子!

這是傳說中天家的顏色啊!

轎子前面,是開路的侍衛,那一個個器宇軒昂,龍行虎步,完全就是國家形象的展現!轎子後面,亦是大隊的騎馬的侍衛,然後才是步行的士兵。

這樣的派頭,比平日里靳王出門不知高了多少規格,再數數抬轎子的人,更是前所未有的32人!

「臣弟端木靳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端木靳上前,衣襟一擺,整個人跪了下去。

一句話落,只听端木靳身後,所有隨同而來的官兵與侍衛,同時跪下山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圍百姓,雖從來沒受過此等禮儀,但怎麼也知道應該跪下行禮,一個個忙噗通通跪下,再山呼出來的「皇上萬歲」,卻是萬萬不及官兵和侍衛們整齊。

「靳王免禮。」轎子里,莊重而威嚴的聲音傳來。

「謝皇上。」端木靳起身,再往前兩步,恭敬的站到轎子旁邊。

所謂君臣,一目了然。

「大家也都起來吧!」皇上再開口時,言語中已噙著笑意,顯然是想親近百姓,以及端木靳下面的將士。

眾人忙跟著謝恩,這才站了起來,更加恭謹的該干嘛干嘛,皇家的隊伍繼續前行。

「靳王。」皇上徐徐開口。

「臣弟在,皇上有何吩咐?」端木靳就走在轎子旁邊,沒有坐任何其他轎子,也沒有騎馬,便如一個普通侍衛一般走在旁邊。

「你我二人,有大半年沒有見面了吧?」他笑,言語中沒了方才的莊重威嚴,略帶了幾分慈愛。

「是,臣帝上次離開京城到現在已有8個月又13天。」端木靳毫不思索的說了個數據。

轎子里,低沉的笑聲再次傳來︰「靳王的記性真好!」

8個月又13天,正是他登基以來的日子,而端木靳,也正是他登基當日把他徹底發配到這里,還把這座城池改名為靳城,寓意端木靳一輩子都要守在這里!

「皇上謬贊了。」端木靳笑,適時的低了頭。這樣的笑容和動作,在旁人看來,怎麼都是臣子被皇上夸後謙虛的表情,可若是再走近一點,不難發現他的眼底別說是沒有笑意,就連那陰寒的恨,也在低頭的瞬間,徹底遮掩過去。

轎子里,一聲低不可聞的冷哼從鼻翼發出。關于他這個弟弟,究竟有多大野心,他可清楚的很!

伸手,端木羨撩開窗簾,那是一張與端木靳七分相似的臉,只雙眸更為狹長,下巴更尖,整個人看起來陰郁了不少。

然,便是這樣的陰郁,給他的王者威嚴帶了一種不可捉模的可怖。他的目光飛快在端木靳臉龐掠過後,落在紅毯外面百姓身上。

只見穿著各異的百姓們臨街站著,或挎著小籃,或抱著布匹,每一雙望向自己的眼楮都透著崇拜和興奮。這會兒見自己撩開窗簾向四周看去,一個個生怕窺得天顏,如受驚的小鹿般復又低下頭去。

端木羨唇角蕩出一抹笑意,很好,雖說端木靳在這里經營多年,可百姓們到底還是知道誰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余光中,端木靳將端木羨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

……

很快到了王府,端木靳恭敬的將端木羨請了進去。

看著端木靳恭恭敬敬鞍前馬後,端木羨心里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塊感,這種塊感,可比當日將端木靳發配邊邊疆,將端木靳熱戀多年的女人佔為己有順暢多了!

他和端木靳,從小到大明爭暗斗多年,也唯有真正登上帝位,才終于將自己的死對頭踩到腳下!

「听說,厥國可汗在你府上?」端木羨開口,正眼也不瞧端木靳一眼,神情倨傲。

「是,正在厥國公主居住的院落。♀」端木靳答。

「帶路!」言語中隱隱有不悅。

上邪岩怎麼會在這里?之前在路上听說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已覺得不可思議!那個男人,難不成真是因為上邪辰被辱的事情過來的,而上邪辰,之前在兩國商定和親的時候,不光是他,所有謀士都認為上邪岩必定會用個丫鬟冒名頂替真公主……

「是。」端木靳再次躬身,帶端木羨往凌影閣走去。

……

遠遠的,眾人就看見凌影閣門口站著的兩個人。

前面是上邪岩,他依然穿著草原上的衣服,雙手負在背上,整個人站得筆直,氣勢豪放,斜披在身的褐色毛皮在寒風中獵獵飛揚。

他的身畔,比他矮小了一個頭的上邪辰只穿了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淺綠色的絲線在裙擺上繡出縴細的枝干,玉色絲線繡出了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百合,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水色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而他們的身後,跪著的一干人等,無疑只作為背景。

端木羨的目光始終落在上邪岩的身上,而他的余光卻是怎麼也無法挪開上邪辰半分!

這樣的氣質容顏,端木羨已能肯定必定是上邪岩最/寵/愛的妹妹上邪辰無疑了!這個上邪岩,竟真的將公主送來了!

「可汗,久違了!」端木羨率先開口,極簡的方式,正符合草原人豪放的性格。

上邪岩爽朗一笑︰「多日不見皇上,依然器宇軒昂俊秀神風!」連著的兩個形容詞,恰符合軒國文人多的特點。

端木羨笑,目光這才大大方方落在上邪辰身上;這個女子,果然是集天下靈氣于一身!

三千青絲只一個簡單發髻綰在頭上,兩鬢留了少許在頸邊,襯著脖子更加白希修長。

她的臉蛋很小,皮膚更是沒有絲毫受過草原風吹日照的模樣,水靈得似乎能捏出水來,小巧精致的鼻子透著靈氣,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更是讓人忍不住遐想連篇,更妙的是那一雙湛藍色的雙瞳,清澈見底,隱隱透著神秘。

整個人很靜,澄淨得如一汪沒有任何波瀾的湖水。

這樣的絕色,根本不需粉黛便能天姿國色,艷冠群妍!他想了像他後宮所謂三千佳麗,一時竟是覺得無一人能及得上!

端木羨看著上邪辰,臉上是謙謙君子的笑,十足認真的︰「朕久聞厥國辰公主國色無雙,風華絕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皇上謬贊了!」上邪辰笑,聲音如泉水叮咚,無以倫比的好听。眼波流轉間,更似將天地間所有的顏色都奪了去。

一時,端木羨只覺呼吸一滯,竟有些失態的怔住了!這樣的國色,就應該在他的皇宮,做他的/寵/妃!而不是留在靳王府,做端木靳的王妃!

袖中,他的右手微微握拳。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每每有事物勢在必得,就會不經意握拳。

只不過,對于端木靳親梅竹馬卻無婚約在身的上官雲,他可以明目張膽的收入皇宮,可這位辰公主,卻是他和厥王上邪岩定下的國與國的聯姻,不可再改!

很快,端木羨就笑了,如今,他才是皇上!端木靳雖貴為王爺,那也不過一臣子,至于上邪辰,雖是王妃,卻也不過一命婦。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至于他想得到的女人,哼,來日方長!

「辰公主天姿國色,朕的靳王亦是驚才絕艷,正好郎才女貌。」端木羨笑著,目光非常慈愛的在端木靳身上看過,徑直往凌影閣走去,臨近上邪岩時,他伸手,以主人的姿勢︰「可汗,請!」

上邪岩略一點頭,身子往旁邊側過少許︰「皇上請!」

兩個人,兩個世間最尊貴的男人一同邁進凌影閣。上邪辰落在上邪岩身後一步,被朵兒扶著,跟在端木羨身後的端木靳恰與上邪辰並排而行。

凌影閣內,正院精致奢華,側院卻是灰不溜秋毫不起眼。

與先前上邪辰、上邪岩第一次到這里的情況一模一樣,端木羨根本沒正眼往側院看過一眼,徑直的,就往正院走去。

與從前不同,這一次,再沒人提醒他走錯了!

他是軒國的皇上,如若他願意,這座王府都是他的,他要在哪里待客,自然是他的自由。

隨著眾人朝著正院的不斷逼近,那掩映在牆後的滿院的臘梅完完全全展露在眾人面前。

那樣虯枝剛勁的樹,那樣晶瑩剔透的花朵,那樣精致絕倫的殿宇,組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空氣里,清冽的梅花的香味撲鼻而來,暗香浮動,影影綽綽。

「果然是個好地方!」端木羨贊了一句,卻不再往里走,他側身,看過褐眸幽暗,仿佛等待交代的上邪岩,看過略略勾唇,看不出任何情緒的上邪辰,終,他還是將目光落在端木靳臉上,問出的話卻是,「公主住在這里?」

「回皇上,公主暫住在旁邊側院,臣弟打算待到和公主成親後,再請公主搬過來。」端木靳答。

「是麼?」端木羨輕巧一句,臉上笑容全無,原本就有些陰冷的氣質更是彰顯無疑,「朕久居京城,今日還是第一次到靳城王府。看著這滿院的臘梅,朕忽的想起了朕那愛妃雲兒,她倒是個愛梅之人,若看到靳王這處院落,必定歡喜!」

對于上官雲,沒錯,是他先搶了端木靳擇定的王妃,可如今,那上官雲早已經是他的女人,也服侍得他頗為舒爽,這半年來也算得沖冠後宮,他便容不得其他人覬覦!

听得自己心上人的名諱那般親昵的從另一個男人口中說出,端木靳只覺得一陣心痛,原本保持得恰到好處的笑容開始一點點崩塌。

見得端木靳這般神情,端木羨心里更為不爽,哼,果然還沒忘!

「來人,將這院子里的梅花樹給朕全部砍了!」端木羨冷聲。♀

砍了……端木靳心頭一顫,連忙抬頭對上端木羨的目光︰「皇上不可!」

「怎麼,舍不得?」端木羨冷笑。

端木靳忙收起不該露出的神情,恭謹的︰「區區一片梅林,還談不上舍不得,臣弟只是覺得,既與公主大婚在即,這里又是公主未來的居所,就應該是當季最美的風景。若將梅花砍了,種了其他樹木,怕是這個季節極難成活,寓意不美。」

寓意不美……

這倒是個極好的借口,端木羨側頭,目光落在上邪辰身上。只見那張絕世容顏上,櫻桃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一雙湛藍的眸子卻如深潭般幽深,就仿佛自己和端木靳談話的內容與她無絲毫關系。

「辰公主怎麼看?」端木羨問,「方才靳王也說了,這里是公主未來的居所,你可喜歡這一片梅林?」

話落,上邪辰立即感覺到一雙炙熱的目光射向自己。

嘴角揚起更高,朝那目光回望過去——

沒有高高在上,沒有俯覽眾生,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端木靳用這樣微帶了請求的目光看向自己。他想保下這一片梅林!

呵,看來先前藍心透露給自己的八卦沒有錯,皇上口中的雲兒該是端木靳的心上人了!而這一片梅林,顯然是端木靳為了那個女人而種植!

只不過,她可沒忘記在這一片梅林里,在那雕梁畫棟的奢華寢殿里,端木靳那般雄糾糾氣昂昂的叫她滾蛋,不允她住在這里,說她不配!還將她的手腕捏出淤青,繼而將她扔出這個院落!

哼,成人之美這種事情,她上邪辰從來沒太大興趣!相反,她更喜歡落井下石多一點。

笑容更盛,深潭般幽暗的眸中蕩起一絲漣漪,諷刺一閃而過,目光從端木靳臉上劃過落在端木羨身上,略一福身。

「皇上體恤,本宮……」她頓了一下,「確不喜歡梅花。」

雖是腳上有傷,可那身姿,竟如乳燕般輕靈,怎一個「美」字了得。

只可惜,從很多年前起,端木靳的眼里就再容不下任何女人。上邪辰一句話落,端木靳原本七分請求三分緊張的目光,瞬間化為十分利劍,直射向上邪辰。

只可惜,目光,就永遠只是目光,即便帶了十分殺氣,也最多只能恐嚇于人,殺不死人!

更何況,作為殺手出生的上邪辰,怎可能畏懼區區殺氣!

她笑,風華百媚。

端木羨絲毫沒錯過端木靳的表情,對于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從小到大,他們只是對手,沒有任何手足之誼!看到他這番憤怒,他只覺得大快人心!

當然,不得不說,上邪辰這番答案,深得他心!目光再次從上邪辰身上掠過,眸中再次閃過遺憾,此番國色,又與自己有如此默契,便應該盛開在京城的皇宮!

「來人!」端木羨開口,笑盈盈的,「沒听見嗎,公主不喜梅花!」

「是。」立即有太監上前,「老奴這就安排伐樹,還請皇上移駕前廳。」

端木羨頷首,朝著凌影閣大門的方向,重新朝上邪岩做了個「請」的動作︰「既公主不喜梅花,這里重新布置就是。」說著,他側頭,絲毫不理落在後面的端木靳,只朝旁邊上邪辰問,「不知公主喜歡什麼花卉?朕叫人連夜栽種。」

喜歡什麼花?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對于上邪辰來說,還真是個問題。

上輩子,作為殺手的上邪辰,除了鍛煉身手與執行任務,其他的時間都用來shopping了,買時裝買香水買鞋包買各種名貴跑車,至于什麼花啊,樹啊,草啊,她認識它們,卻從來沒有停下來好好看過,更談不上什麼喜歡了!

「本宮喜歡桃花。」上邪辰隨口拈來。若是她記得沒錯的話,臘梅謝後,就應該是桃花盛開了!

「好!」端木羨陡然拔高的一聲贊,所有人心頭一跳,注意力全部回到他的身上,繼而,只听端木羨朗聲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在朕看來,桃花是天底下最燦爛的花。」

「皇上聖明!」端木羨身後,隨身伺候的太監上前。

端木羨朗聲一笑︰「辰公主和朕,品味竟是出奇的一致!」

上邪辰亦笑,桃花……那種漫山遍野盛開的沒有絲毫特點的花卉,只因得沾染了春/色,便成了前世各農家樂必備的武器,真沒想到,到了這里,居然能被人說有品位!

還是當今皇上!

呵,果然,這世間的君主,極少能有不被美色所惑,倒也難怪端木靳的心上人會被搶走了,想必,也是位絕代佳人吧!

這時,上邪岩卻是淡淡看過上邪辰一眼,桃花……從前的辰兒,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盛放熱烈的花,她最喜歡的,是凌霄花。

端木靳亦是看過上邪辰一眼,目光冰冷︰哼,桃花,這世上,最庸俗的,莫過于桃花!再看過院子里,那些個擼起袖子準備砍伐梅林的下人們,他的心里又是一陣抽搐。

「轟——」隨著第一棵臘梅樹的倒下,他的眸光驟然一黯,仿佛心頭有什麼東西隨之倒下。

「靳王。」端木羨的聲音傳來,他轉身看著端木靳,目光中無不諷刺,「朕只道皇弟能能征善戰,卻沒想到,皇弟亦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不過伐幾棵樹而已,怎麼就苦成這副表情了?」

端木靳忙躬身,伸手在眼楮上揉了下,努力擠出笑容︰「皇上說笑了,臣弟只是,被風沙迷了眼。」

「被風沙迷了眼,那就多洗洗眼楮。」端木羨說得毫無感情,他很快將目光落在上邪岩身上,重新做了「請」的動作,「可汗這次到靳城,听說還帶了30萬大軍?」

「是,朕把厥國最精銳的30萬騎兵都帶來了!」上邪岩笑,極為爽朗的,然後側頭,目光/寵/溺的看過身後上邪辰一眼,「這可是我厥國最珍貴的寶貝,是萬千男兒仰望的雪蓮,如今,她遠嫁靳城,朕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來看看。至于我那厥國的大好男兒,也是吵嚷著要遠遠觀望辰兒出嫁才死心!」

他輕描淡寫的將自己帶兵南下的事情蓋過,隨後話中有話的︰「皇上,朕可把丑話說在前面,若是辰兒在靳王府過得不如意,朕就算放下國事都要來找你討個說法,厥國千萬鐵騎亦看不得辰兒受委屈,必定會隨朕一起來。」

厥國鐵騎,名震天下,上邪岩說出這樣的話,已是赤果果的威脅!

端木羨干笑兩聲︰「可汗放心,朕那皇弟一向憐香惜玉,辰公主嫁給他,只有被/寵/得如掉進蜜罐,萬不可能受半分委屈。」他的目光飛快從上邪辰手上的腳上掠過,隨之落在端木靳臉上,略帶了一絲冰涼,「靳王,你說朕說得對不對啊?」

「皇上和可汗大可放心,臣弟自第一次見到公主,就對她傾心,往後必然好好疼愛。」端木靳笑,目光溫柔的朝上邪辰看去。

只是,這樣的溫柔,在上邪辰看來,卻是一派冰冷!她配合皇上砍了他的梅花林,這個小氣男人必然懷恨在心!

上邪辰笑,兩人的目光瞬間在空氣中交織。一個回合間,已然火光亂濺, 啪作響。

‘上邪辰,這個仇,本王記下了!’端木靳警告意味甚濃。

‘哼,記下了就記下了,who怕who?’上邪辰立即回過挑釁目光。

上邪岩和端木羨皆將兩人細微表情的變化看在眼里,卻誰也沒有點破。這種時候,關乎國與國的邦交,不是說男女感情的時候。

「辰兒,你腳上還有傷,就不用陪著了,先回去休息!」上邪岩音色溫和。

「是。」上邪辰略一福身,嘴角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歉意的笑,「辰兒就先告退了。」

「公主好好休息。」端木羨柔聲,轉頭對端木靳吩咐,「朕和可汗有事要談,你去陪著公主。」

「是。」端木靳躬身,隨即走到上邪辰身邊,替過朵兒扶住她的臂,形容關切的往側院走去。

他的皇兄,這位新登基不過半年一點多的皇上,在得知上邪岩到了這里,又這麼心急火燎的趕過來,又怎會不第一時間和上邪岩深談。

從凌影閣正院到側院不過幾步,上邪辰和端木靳皆沒有說話,很快進了側院,端木靳將上邪辰扶到樓閣前,原本扶住上邪辰的手很快一松,原本關切的神情也瞬間消失不見。

對于端木靳的變臉,上邪辰早已見識過一次,此刻也不覺得什麼,只略一勾唇,連正眼也不甩過一眼,徑直走了進去。

如此冷遇,端木靳再次疑惑了,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要嫁給誰,以後王府誰說了算!

她這般三番五次的開罪自己,究竟憑借著什麼?厥王嗎?那也不過一時的靠山!看她的樣子,不應該這麼愚蠢才是!

「上邪辰!」他忽的開口,音色中有幾分厲。

「靳王爺還有什麼事嗎?」上邪辰轉身,笑盈盈的看著端木靳,一雙湛藍的眸子如世上最純淨的海水,那般瀲灩,那般冰冷。

看著上邪辰如此表情,端木靳忽的有些失語,仿佛此刻無論說什麼,都落了下乘。

「轟」,又一聲樹木傾倒的聲音從隔壁院落傳來,他的瞳眸驟然一緊,心痛的感覺再度襲來︰「你最好給本王記住,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本王都會讓你加倍償還!」

「加倍償還啊!」上邪辰再笑,她撫著小心肝,比方才燦爛千萬倍,無比夸張的,「我好怕怕喔!」說到這里,她的笑容驟然一斂,嘴角泛起冰涼的,「王爺與其威脅怎麼讓本宮加倍奉還,還不如想想明天會發生什麼……」

她的下巴往凌影閣前院方向一抬︰「你家皇上,好像不怎麼容得下你呢!且不說自古做王爺的就是皇上眼中的一根刺,光是這般明戀皇上妃嬪,就是一條不小的罪名。」

說到這里,上邪辰又笑了︰「你我好歹相識一場,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那戲子般說變就變的演技,別只在我面前有用啊,在提到你那雲兒的時候,也得有用才行啊!奉勸你回去照照鏡子,繼續修煉。」說完,她便不再理他,華麗麗轉身,朝屋內走去。

那天,端木羨和上邪岩談話時撤走了所有伺候的人,兩人究竟談了什麼,別說整個王府沒有人知道,就連端木羨的貼身侍衛也不知道!

倒是那兩人從大廳出來後,端木羨的第一道口諭是端木靳和上邪辰兩日後大婚!

……

那一`夜,聖旨並未傳到上邪辰耳中,可她睡得並不太好,原因是凌影閣正院砍梅樹砍到半夜,嚴重干擾到她睡覺,而下半夜,外面更是不斷有樹枝拖過地面的聲音,來來往往。

那一`夜,端木靳在書房踱步到半夜,他時而看看鋪在桌上的上官雲的畫卷,時而走到書架旁看看靜立在格子上的小弩。

那一`夜,上邪岩睜著眼楮到天明,他捧在手心的珍寶,終于有一天,要成為別人的女人!即便,那只是她的軀體,他依然覺得萬般舍不得。

那一`夜,端木羨惋惜了一宿。若早知上邪岩會送來真正的公主,他必定納入後宮,而不是用一個公主的身份牽制端木靳!要知道,這麼多年,只要是娶異國公主為正王妃的王爺,就基本與皇位無緣了。而作為皇上,卻是可以有異國公主為妃。

……

第二日早上,上邪辰醒來的時候,天依然還只是東方有朦朧的亮色。

隔壁院落,早已沒了砍伐的聲音,也沒了樹枝來來往往拖動的聲音,卻依然夾雜著各種窸窣,就連自己的院落門口似乎也有壓抑的人聲。

隨意披了件衣服,推開窗戶,外面的一切展現在眼前。

首先入目的一兩棵桃樹,枝繁葉茂虯枝剛勁,如兩個巨大的門神矗立在院落門口。繁枝上,紅綢隨風飄動,再下面是踩著梯子正在掛紅綢和捋花瓣的小廝。

花瓣……

上邪辰心中劃過一絲詫異,這個季節,臘梅還正盛呢,怎麼會有桃樹開花?!

帶著疑問,上邪辰走了出去,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不合時節的桃花上。只見桃紅色的花瓣呈半透明,有盛開正茂的,也有花骨朵的,每一朵都微微透著晨光。

原來是絹花!

她的心里瞬間了然,這皇家的力量可真了不起啊,一`夜之間,不光能移來桃樹,甚至連絹花都做好了!

一陣風吹來,有些許的幾片花瓣落下,上邪辰不得不驚嘆,這花朵的仿真度,居然連吹風時的可能都考慮到了!

「嘶!」輕微抽氣聲響起,繼而是恭謹的磕頭,「奴才叩見公主!」

眾小廝一听有人叫公主,忙低頭往下看去,果然,只見上邪辰披散著長發,只隨意披了件外套,汲了雙拖鞋,姿態慵懶的往樹上看,她的一雙眼楮,如湖水般澄淨。

這樣的絕色,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褻瀆,眾人或直接跪下,或忙從梯子上跳下跪著。

「你們在做什麼?」上邪辰開口,原本清澈的嗓音帶著剛起chuang時的沙啞,听起來性`感極了。

「回稟公主,奴才們在給公主種桃花樹!」為首的小廝沉穩著回答。

「本宮知道你們在種樹。」她朝樹上招展的紅綢上瞟過一眼,再看看堆砌在地上的紅燈籠,「本宮是問掛這些東西做什麼?」

想那日,她剛好到王府時,整個王府也是掛滿了紅燈籠紅綢,隨著時間的推移,王府里已陸續將那些東西取下,怎麼皇上一來,馬上又掛上了?

「公主,昨兒皇上和可汗商量過了,明兒給您和王爺大婚呢!」驕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繼而是溫暖的大氅披到了肩上,「外面冷,公主先進屋吧!」

「大婚?本宮怎麼不知道?」上邪辰略一皺眉。開什麼玩笑,那個軒國皇帝看見自己時眼楮都直了,厥王更是和這身體的本尊相親相愛,怎麼會過了一個晚上,居然就要她和端木靳結婚?!

果然,在這個時代,對于君王來說,權利才是權衡一切的指標。當然,對于他們來說,沒有錯。

既然上邪岩和軒國皇帝都沒有錯,那麼,錯的便是自己的某些想法了!

一瞬,心思千回百轉,數十個年頭從腦海翻滾而過。

「回公主,昨兒皇上和可汗從大廳出時已是很晚,兩位皇上怕打擾到公主休息,專門叮囑說不必立即傳旨。」驕陽輕聲解釋。

上邪辰略一點頭,卻並沒有如驕陽勸告般往房內走去,而是徑直跨出側院大門,往正院走了過去。

院子里,正在忙碌著掛燈籠紅綢的小廝比側院多了許多,原本晶瑩剔透臘梅已全然不在,放眼看去,院子里除了桃樹,還是桃樹!

所有的樹全部枝繁葉茂,所有的花兒全部轟轟烈烈,整個兒繁花似錦熱鬧非凡。

上邪辰忽的轉過頭︰「對了,本宮前幾日給你的小弩圖呢?做好了沒?」

「回公主,奴婢昨日才去問了,說還要等些日子。」驕陽躬身。昨兒個,王爺可是專門遣人來說,如果公主問起小弩,就說還沒做好。

上邪辰再次點頭,那樣一把私人定制的小弩,若是換到21世紀,也是需要好幾天的。當下,她雖覺遺憾,但也不疑有它。

回到側院,所有房屋都已掌燈。

上邪辰興致大好的親自選了一套繁復華貴的衣裙,里穿白色繡水紋緞裙,領口一圈雪狸絨毛,腰間束帶上更是瓖嵌著許多珍寶奇物,華美耀眼之極。外罩紫黑瓖金邊長斗篷,恰半遮住腰間華貴。

她端坐在梳妝台前,只輕聲吩咐一句發型要與衣服搭調,便再也不管了,任由驕陽拿碧玉梳將墨發慢慢梳通,反手細細挽了驚鴻髻。

發鬢左右各插了三支銀月釵,釵上垂下水晶串成的吊墜,搖晃起來有細碎清靈的響聲。發鬢正中,則是一只孔雀開屏金步搖,扇形的羽毛由金葉子制成,上面瓖嵌著各色寶石,孔雀頭則是用細如發絲的金線制成,孔雀口中餃著長長一串珠玉流蘇,最末一顆淚滴狀的紅寶石恰垂在眉心,光華璀璨,映得人的臉色極好,眉宇間更是顧盼生輝。

平日里,上邪辰不注重打扮時已然美輪美奐,此刻經過刻意裝扮後更是艷絕天下。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上邪辰有一時的失神,身後眾丫鬟更是看得發呆,滿屋靜寂。

過了好一會兒,藍心這才找到自己聲音︰「公主好美!」她痴痴的看著鏡子中的上邪辰,「待會兒若是王爺見了,怕是眼楮都要直了!」

上邪辰笑著,似乎很滿意的樣子,伸手捋了捋鬢角,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莞爾︰「俗話說人靠衣裝,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古人誠不欺我!」

「公主絕色無雙,無論穿什麼都風姿綽約。」驕陽笑著。

上邪辰再笑,正要謙遜兩句,只听身後朵兒已是一臉驕傲︰「那是,我們家公主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上邪辰斜睨了鏡子中的朵兒一眼︰「這話別人說可以,自個兒說可就落了下乘。」

「是,奴婢謹記。」朵兒略一福身。

「好了,早些布膳吧!本宮待會兒還想在王府到處走走。」上邪辰閑淡的站了起來,逶迤的裙擺在身後拖出扇形的尾巴,四平八穩的走了出去。

早膳是四點心四小吃兩主食,餐後,上邪辰開始招搖過市滿王府的散步。一路上都有朝她行禮的小妾,侍衛、小廝以及婢女。

她高昂著頭,正眼也不瞧過這些人一眼,生怕別人不知她是未來王妃一般。

這一日,上邪辰上午在王府視察工作般走了一圈,下午,她將王府管事的眾人叫來,挨個問了一番王府的情況,瞧那架勢,任誰也會認為上邪辰迫不及待要接管王府做女主人。

當然,也包括端木靳。

听得下人匯報,端木靳原本對她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興趣幾乎分分鐘崩塌,哼,還以為多特立獨行呢,原來也不過俗人一個。當下,他吩咐人不用太過上心。

入夜,上邪辰卸下各種繁復裝扮,似乎不放心的再又細細將第二日拜堂的過程問了一番後,早早就上chuang睡覺了。

只是——

到了後半夜,大概凌晨四點左右,正是人最困防範意識最弱的時間,她忽的睜開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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