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舟從馬車內憤怒的走出來的瞬間,他的臉色已全然恢復,依然是白衣風/流,風度翩翩,甚至嘴角勾著笑意。
而周圍,原本應是圍在馬車周圍的黑騎,此刻已退至十米之外。
腦海里稍一思索,他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笑,他和端木靳,多少年了,沒這樣吵過!還記得上一次吵架,是他們7歲那年!原因早已不記得,如今,卻沒想到為了端木靳的王妃而大吵一架。
招手,叫黑騎重新圍攏,然後騎上他的白馬,若無其事的對黑騎吩咐︰「再去找一匹馬車,普通一點!明兒一早,王爺王妃坐新馬車走,只留隱衛保護。你們黑騎所有人,守著這輛馬車,務必日夜兼程趕往靳城。」
這樣的吩咐,這麼顯而易見的意圖,若是平時,黑騎們早已不假思索的奉命,可今日,蕭公子剛和王爺吵了一架啊!
雖說軍隊上大半開銷是蕭公子的銀兩,可他們畢竟是王爺的心月復親衛啊!
這個問題,很糾結!
眾人很想答「是」,可他們不敢。
「照輕舟說的做。」端木靳輕飄飄一句話從馬車內傳出。
「是!」眾人這才齊齊應道。果然,王爺和蕭公子好兄弟!車內吵架車外和!
「飛焰就跟著黑騎。」端木靳再補充一句。
「是!」飛焰答。
飛焰既是黑騎的統帥,又是隱衛的首領,從來不離端木靳寸步,由他來引開端木羨的追蹤人馬,已是再合適不過。
馬車內,端木靳還在給上邪辰擦拭背部,以及挑著身上的銀針碎片。這麼細致的活兒,他做得極其認真。
銀針碎片自是挑不完的,他也便是就著容易刺傷她皮膚位置的地方撿。雖然說她這會兒還在昏迷,可說不定待會兒會翻個身,稍微挪動下啥的。
背部已然傷得一塌糊涂,他可不想她身體其他部位再受傷。
目光一百次、一千次的從她背上劃過,從她**在外面的其他肌膚劃過。那樣吹彈可破的皮膚,那樣凝白如雪,此刻,背部幾無完好,而其他部位,因得過分丟失水分,皮膚表面全是細皺。
微微嘆了口氣,這樣的痛,怕也只有她這樣的女子能忍下了!從她毒發到昏迷,她不過悶哼了幾聲,沒叫過一聲痛,更沒掉過一滴淚。
再再次嘆氣,不是說是厥國最尊貴的公主,上邪岩最疼愛的妹妹嗎?這樣堅韌的性格,究竟是怎麼煉成?
終于把背上血跡擦拭完畢,也終于把多余的銀針碎片弄走,端木靳小心翼翼給她上藥,然後蓋上被子。
目光微轉,落在馬車中間那張桌子上。
桌子上,放著兩個小瓷瓶,一紅一藍。正是蕭輕舟下車時留下的。
蕭輕舟說︰兩個都是活血化瘀之藥,紅瓶的,抹在她身上,藍瓶的,抹在她下面。
端木靳又有些不爽,這個蕭輕舟,管得也太寬了,關心得也太多余了吧!不光想到她上面,還想到她下面!誰知道他還有沒有想什麼不該想的!
然,不爽是不爽,醋了是醋了!可終究,他還是忍不住走到桌子旁邊,拿過那兩個小瓷瓶!重新走到床邊坐下。
昨兒晚上,那麼瘋狂,不光是她,其實,還有他!
她身上的淤青,其實他都知道,有些是吻`痕,有些是他手上太過用力。那一場歡`愛,他是那麼想把她揉進骨血!
至于她下面的紅腫,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每一次結束後,她都會皺著眉說痛痛,可魅藥的毒性再次襲來的時候,她又一定會纏著他要。他要了一/夜的地方,到最後是什麼情形,他能不知道?!
那樣的縱/情,那樣的瘋狂,他端木靳,縱從前有過其他女人,卻從來沒有一個,能讓他燃起那樣的熱情!
掀開被單的一角,撩起她的袖子,再倒出紅色瓷瓶里的藥水,細致的給她揉了起來。
接著是另一只手,然後是細腰的位置,再稍稍往下。
那樣美妙的曲線,淤青自是比其他位置都多,他皺眉,內心一點點自責,他從前都不知道,自己竟這麼暴力!
大掌依舊如給她揉手臂一樣揉著,可是,這里終究不是手臂……
雖說皮膚的細滑柔膩不如頭晚,可那握在手上引起的各種瞎想,因得昨夜的親密接觸,卻是愈加深了!
倒藥在手心,按摩至吸收。
這個動作,端木靳重復了一次又一次,特別是在臀`瓣的位置。
有的時候,他會對自己說,差不多了吧!然,下一刻,他又一定會自我否認,這地方的淤青太多,得好好多揉揉!
于是,至小紅瓷瓶藥水用完的時候,端木靳還覺得自己沒按摩到位。
皺眉,將小紅瓷瓶丟到一邊,然後繼續對蕭輕舟各種內心不滿︰真小氣,不就是點活血化瘀的藥嗎,都舍不得多裝一點!
(蕭輕舟︰汗,別小看這麼一小瓶藥,可都是濃縮過的,別說抹個手臂和屁`股,就算是往十個大漢全身抹,那也是夠的!端木啊,您老是不是使勁在辰丫頭身上揩油啊!)
丟了小紅瓶,端木靳很快又往小藍瓶看去。
沒錯,辰辰下面也受傷了,他要給她抹藥,爭取在她醒來的時候,那里也已消腫。
不同于小紅瓶,小藍瓶里裝的不是藥水,而是藥膏。
他很快挖了一塊,然後伸進被子,探進裙底。她的褲子早已在昨夜的瘋狂中化為碎片,這會兒倒是方便他上藥。
這一次,端木靳和方才幾乎是全無差別的!藥膏挖了一塊又一塊,將她那地方里里外外抹了厚厚一層。
某處,因得里面的溫度太高,藥膏抹進去後,很快又會融化。
也不知端木靳怎麼想的,究竟是藥理知識太過缺乏,還是他壓根就是故意的。總之,藥膏融化一次,他就重新涂抹一次。
很快,藥膏用完了,那地方也被他弄得一片泥濘。
然後,他很淡定的用干淨毛巾擦手,然後……不出眾讀寶想的,他自討苦吃的,某處開始脹`痛!
……
上邪辰醒來的時候是半夜,她趴在床上,還未睜開眼楮,就感覺到馬車的顛簸。喉嚨很干,仿佛被灼傷了一般。
在她的記憶中,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感知是焚燒,極致的溫度從身體每一滴血液,每一個細胞核中爆發,如同氫彈爆裂的那一瞬,那樣極致的溫度,完完全全把她化為灰燼……
努力睜開眼楮,便看見滿室的清輝,光線並不十分明亮,卻把整個馬車內照得一清二楚。
原來,她還沒有死啊!
目光緩緩從馬車內所有事物上掠過,桌子,凳子,軟榻,窗戶,門簾……
以及,坐在地上,頭部靠在床上睡著了的端木靳。
端木靳的側臉很英俊,剛毅的臉部輪廓,挺拔的鼻子,因得完完全全睡著了,原本鐵血的氣質也就淡化不少。
也不知是這樣的月色太能柔化人的五官,還是她的心境發生了變化,此刻看端木靳,她竟覺得有幾分小孩子的可愛。
「端木靳……」費力開口,嗓音已沙啞得慘不忍睹,每說一個字,都仿佛是刀子在喉嚨上來回割著。
幸得端木靳一向淺眠,听得上邪辰說第一個字,他就已經醒來。
「水……」再次艱難開口。
只見端木靳已一個箭步沖到桌子前,也不點燈,就著月色給她滿滿的倒了一杯。再飛快走到床邊,將水杯放至她的面前。
張口,清涼的液體含進嘴里,再順著喉嚨滑下,那焦灼得似要冒煙的喉嚨瞬間得到緩解。
幾口後,杯子頂端的水已喝完,想要繼續喝水,她只能捧著杯子傾斜一些。
伸手。
手臂剛微微一動,端木靳的聲音已經傳來︰「別動,我幫你。」
那般溫柔,溫柔得已不像她認識的他。
他的手已然抬高水杯,上邪辰來不及好奇的看他一眼,只就著傾斜的水杯繼續喝水。
一杯喝完,「還要嗎?」端木靳問。
先前那番毒發,上邪辰那樣里三層外三層的出汗,體內水分失得太多,此刻,正是大量補充水分的時候。
果然,上邪辰點頭,端木靳再次走到桌子面前倒水。
「我這毒,輕舟怎麼說?」她看著他的背影。
「他說,你只管養身體,以後多休息,多笑,解毒的事交給他。」端木靳說著,已重新端了滿滿一杯水走了過來。
又是一番牛飲,上邪辰再次一口氣將杯中水喝完,然後再要了一杯。
這一次,她喝得不那麼猛了,一邊喝水,一邊問問題。
「端木羨為什麼沒死?」她的箭頭,明明準確無誤插進他的心髒!連末端都沒了進去!為什麼沒死?
「他的構造和普通人不一樣,他的心長在右邊。」端木靳說,「三年前,父皇還在,那年秋天,皇家狩獵,有人想暗殺于他。對方是個神箭手,百步穿楊,也是一箭插入胸膛左側,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死,他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從那以後,便有傳言,說他是真命天子轉世,就連心的位置,都是特意為保住他的生命而與常人不同。」
「那為什麼沒有人說他是妖怪轉世?」上邪辰問。在這個年代,妖怪之說,怕是比真命天子轉生更能直擊人心,亦流傳更廣吧!
「當時也有這種傳聞,但很快被壓了下來。」端木靳頓了一下,「本王也是在先皇駕崩的時候,才知道端木羨的生母,才是先皇最愛的女人。」
「怎麼說?」
「先皇乃病逝,病逝之前,遺詔早已寫好。除了讓端木羨即位,更重要的是一條是,除柔妃,也就是端木羨的母妃外,所有嬪妃,全部殉葬,包括當時的皇後,也算是為端木羨掃了一大片競爭對手母族的力量。」
「那你的母妃?」
「本王母妃不在殉葬之列,因為她早在本王11歲那年,她就已經仙逝。」
「抱歉。」上邪辰幾分歉意。
「無妨。」端木靳沉身,只眸底閃過幾分慟色。那一年,宮中巫蠱之術大盛,徹查之下,罪魁禍首竟是他的母妃。皇上一怒之下,賜賢妃七尺白綾。
「我喝好了。」上邪辰將頭往旁邊移了下。
端木靳看了看剩下的大半杯水,毫不介意的喝了兩口,然後端著杯子往桌邊走去︰「我以為你至少要喝十杯。」
「我倒是想喝十杯,那也要胃里裝得下。」上邪辰說著,試圖動了動身體。
這一動,她立即發現身體的異常,習慣性笑容亦僵在臉上。她的下面,怎麼好像全是水,甚至連裙子上都濕了很大一塊!那感覺,就好像來了月`事!
很快算了下時間,不對啊,月`事怎麼也應再十多天後!
趁著端木靳背對著自己,上邪辰飛快伸手,在下面抹了一把!
尼瑪,果然是濕的!
再把手伸出來,就著通透的月色,她看見自己潤濕的手,那液體是透明的,不是經血!
她很快想到兩種可能性,第一,頭天晚上和端木靳xx時的各種他的她的液體,現在才流出來;第二,她昏迷這段時間內,她做了個超級無敵大春`夢!雖說夢的內容毫無印象呢,但顯然,自己身體有反應了!
唉,果然,從前網上看見的那些關于xxoo的知識點是對的,女人一旦做了第一次,後面就很容易想。
「背上還痛不痛?」端木靳將杯子放好,轉身。
上邪辰一個緊張,也顧不了那麼多,忙將手上潤濕擦在被子上,裝作若無其事的︰「不痛,好多了!」
「你再睡會兒,我們待會兒會換輛馬車,到時候我叫你。」端木靳說著,繼續往床邊走去。
上邪辰頓時有點小緊張,他要做什麼?他之前不都坐在地上,靠著床的嗎?難道現在見她醒了,他就要上/床了?!
從前,和他一路往京城去的時候,兩個人清清白白,就算躺在一張床上,她也不覺的什麼,可如今,他們明明已經發生了什麼了,她便再也做不到之前的淡定!
再說,她這會兒下面還濕的呢!就她對xxoo為數不多的常識里,她也知道女人想要的時候才會濕!
她的身體,她這是怎麼了?
她很慌,她的眸中,亦是三分不解,卻有七分是慌張。那個端木羨,不會給下了狠手,這輩子也離不開那事兒吧!
端木靳很清晰將上邪辰表情落在眼里,他很納悶︰「你怎了?是痛?還是感覺又要發作了?」
「沒!」上邪辰忙著搖頭,總不能將自己下面的狀況,自己對魅毒的猜測告訴端木靳吧!萬一不是她猜的那樣,那多丟人!
男人氣息更近,忽的,上邪辰只覺得半空黑影壓下,心里更是一緊,她忙著開口︰「你……」
「怎麼了?」他溫柔彎腰,替她掖了掖被角。
見他沒其他動作,上邪辰這才放下心來,將自己原本快月兌口而出的「別踫我」咽了下去。
果然,是她多心了。
端木靳給上邪辰拉好被子,很快站了起來,徑直走到側窗旁的軟榻上坐下。他的頭靠在車廂,閉上眼楮假寐。
「菀妃怎麼樣了?」夜色中,上邪辰忽的開口。
「她沒事。」一句話,端木靳連眼楮也沒睜開,顯然是不願多談。
上邪辰原本也不過想問問上官雲可有出意外,如今見他這樣,更是明白自己先前的猜測是對的!
什麼菀妃病重,什麼最後一面,統統都是假的!
既然菀妃沒死,也不關自己什麼事兒,上邪辰直接閉上眼楮繼續睡覺。
旁邊,端木靳卻再也睡不著了!
那日,當他走進關雎宮寢宮,宮殿內所有宮人隨即退下時,他就覺得有點不正常。端木羨是什麼樣的人,他的佔有欲那麼強,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和上官雲單獨見面!而且還是在他的授意下,所有人退了出去!
很快看見上官雲,她果然躺在床上,三千青絲如綢緞般散在枕頭上,一張俏臉如桃花般嬌艷,她的雙眸輕輕瞌著,雙睫輕顫,顯然是沒有睡著。
這樣的氣色,也能叫病危?
他依然走了過去,站在床頭喊了一聲︰「菀妃?」
雙睫再次輕顫,瞬間睜開眼簾,一雙美目俏生生的看著端木靳︰「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我喜歡听你叫我雲兒!」她的聲音是清脆的,甚至是輕快的,一如多年前的少女。
上官雲飛快從床上翻了起來,穿在身上的,不是普通中衣,而是薄如蠶翼的紗衣,紗衣里面什麼也沒有穿,美好曲線一覽無遺,關鍵部位更是影影綽綽。
一瞬,端木靳微愣,喉結亦跟著滾動了一下,這是他深愛了多年的女子,如今竟以這般誘/惑的姿勢站在自己面前!
內心不安愈加明顯。上官雲一向知道輕重,自她入宮以來,她一直如履薄冰,此般行徑,如無端木羨授意,她絕對不會做!
忍!端木靳很快轉過身去︰「既然菀妃沒事,那本王先告退了!」
「靳!別走!」身後,一雙柔軟的手從背後環繞過來,緊緊的抱著他,春蔥似的指頭在他胸口時輕時重的揉著,「靳,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