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脈,除了一貫的腎虛,任何其他異況也無。
「不知?!那朕養你們這麼群飯桶做什麼?」端木羨皺眉,一把抓起chuang頭玉枕,朝御醫砸了去。
御醫不敢躲閃,只硬生生挨了一下,額頭上瞬間鼓起一個大包,再「啪」的一下,玉枕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看著頭上淤青的御醫,看著碎裂的玉枕,端木羨這才心里舒爽一些︰「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若不是這身體還需要這些人調理,他真想把這些人全部撕成碎末!
御醫忙一五一十將端木羨第一次中箭後血液的異常說了,同時也說了他的脈搏並無異常。
端木羨沉思片刻︰「也就是說,這毒潛伏很深?平日里很難看出異況?」也就是說,真正的凶手其實是上邪辰,而不鳳丹凝!
「是。」御醫頭子低聲。
端木羨再次沉沉的看過御醫頭子︰「朕給你們三天時間,若你們再查不出這是什麼毒怎麼解,太醫院上上下下,就全部砍了!」
御醫頭子一個寒顫,一股不祥的預感已升騰而出!下意識的,他覺得這不是個輕松活!至少他活了60多歲,還沒見過任何一種不發作時就把不出脈的毒!
為今之計,只有禍水東引!
「皇上……」御醫頭子弱弱的開口,「其實……皇上若知道是誰下的毒,就好辦了!」
「喔?怎麼說?」端木羨果然有興趣幾分。
「通常來說,煉制毒藥的人,在煉制的時候,一定會把解藥煉出來!只要找到下毒的人,解藥也就出來了!」御醫頭子獻策。
端木羨一听,立即吩咐侍衛頭子,想辦法混入靳軍,將上邪辰抓來!于此同時,下達給太醫院的三天內研究出這是什麼毒的命令不變!
經過頭天晚上那一折騰,太過駭人的身體各種感官,端木羨很清楚,中了這種毒的唯一結果,就是死!
那天,為了活命,端木羨甚至允許太醫院放了他一碗血回去研究!
只不過,無論是太醫院的研究還是侍衛的抓上邪辰的計劃,皆以失敗告終!
之後,他就經常做噩夢,夢見自己毒發,死亡的感覺瀕臨了一次又一次,那樣逼真,那樣讓人恐懼!
他整個人的精神都崩塌了下來,身體急速消瘦!
所以,當端木靳的大軍壓至京城時,端木羨本可以帶人一路南逃,可他選擇了留下,他一定要見到上邪辰,一定要討到解藥!
「好!朕就給你一日時間!」城門上,端木羨明明在給上邪辰說話,可他的目光卻落在端木靳身上,「一日之後,朕若還沒有拿到解藥,你們就準備給上官雲收尸吧!」
說著,他大手一揮,任人放下上官雲後,架起上官雲的身體,跟著離開。
看著端木羨看似佔了上風,很囂張的離開,上邪辰眨眨眼楮︰毛病呢!他的命都捏在她手里,他囂張個毛啊!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到軍營。
下馬後,端木靳自要和蕭輕舟研究營救上官雲的辦法,上邪辰則打了個呵欠︰「你們忙吧,我困死了,要去睡覺了!」
這一路,他們所有人都沒怎麼休息,完全是徹夜不眠。對于營救上官雲這種事情,她上邪辰也確實沒什麼興趣,端木靳既是她剛確定關系的戀人,那上官雲就是她的情敵,她上邪辰還沒大方到不眠不休研究怎麼營救情敵的程度!
上邪辰前腳剛邁出一步,蕭輕舟已一步跟上︰「把手伸出來。」
清潤的聲音,上邪辰轉身,便看見一臉清俊的蕭輕舟。這一刻,她的眸底,只有他!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她止不住的眸光閃爍。
她很想說,輕舟,你瘦了!可終究,她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有些事,縱然心動,到如今,已是千帆過盡。
很快,她笑,然後大大方方將右手伸出去,另一只手拉了拉右手的衣袖︰「我竟忘了,這里還有個神醫。」
蕭輕舟笑,將指月復扣在上邪辰手腕。
片刻,他的眸中閃過驚詫,不解,繼而是恍然大悟,最後歸于眼底的是……憐惜。
深深的憐惜。
「快去休息吧!」他笑。那一刻,眸底一閃而過,有晶瑩。
看著上邪辰往王帳走去,漸漸遠了,端木靳這才開口︰「她怎麼樣?」看著蕭輕舟並無真正笑意的眸,他擔心極了。
p;「她用毒的力量沖破了經脈。」蕭輕舟側身,「毒已經暫時被她壓制住,但是,我很清楚的感覺到,那毒潛伏在她的體內,如火山下的岩漿,還在不斷的續集力量!也就是說,當下一次毒再爆發的時候,會更加猛烈。」
「有辦法嗎?」端木靳問。
蕭輕舟搖頭︰「之前的藥丸已經沒效了,我需要單獨和她聊聊,問問前幾次是怎麼回事,才能做判斷。」
端木靳點頭,兩人遂往議事的帳篷走去。
……
上邪辰回到王帳,她果然是困倦得不行,只胡亂洗了把臉,飯也沒吃,月兌去外衣就直接倒在chuang上。
驕陽見王妃累得不行,只得壓抑住心里想說的話,將帳篷的窗簾子放下,然後輕聲退了出去。
這一覺,上邪辰睡到入夜才醒來,見端木靳還沒回來,只隨口問了句︰「王爺還在議事?」
「是,王爺黃昏的時候過來過一趟,見王妃還在睡覺,囑咐婢子將飯菜熱著,然後就出去了。」驕陽答。
上邪辰點頭︰「你下午的時候有話想對本宮說什麼?」那時候,她其實看見驕陽欲言又止,只不過,她實在太想睡覺了!上邪辰一邊說著,目光往帳篷中環視過一眼,「對了,朵兒呢?本宮從回來到現在,怎麼還沒見到她?」
听到上邪辰提朵兒,驕陽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如斷線的珠子般往下,她「噗通」一聲在上邪辰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已然泣不成聲︰「王妃,請王妃為朵兒做主!朵兒……,朵兒……她死了!死得太慘了!」
「死了?!」朵兒是她的丫鬟,她都沒下令處死她,究竟是誰這麼不長眼楮?!她的眸色瞬間冷了下來,「是誰?」
「是可汗……」驕陽磕頭。可汗是王妃的哥哥,可是朵兒,不過是王妃的丫鬟,她並不確定王妃是否真會為朵兒做主!可是那天,她是親眼看著朵兒死的!
殘忍的殺戮,悲愴的哀嚎……
她第一次看見,殺一個人,原來可以流那麼多血,原來可以有那麼殘暴的手法!
「那天,就在無數個厥國`軍隊的帳篷內中間,朵兒被圍在中間,然後被無數的士兵,千刀萬剮……」
那天,她看見朵兒的肚子被人生生剖開挖出心髒,那些人說,要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麼顏色……
她看見她的眼楮被人戳瞎,她的耳朵被人割下,然後是一根根手指,再是雙手,雙腳……
直到,整個人完完全全被人剁成一塊一塊!
她不知道一個人究竟做了什麼樣的錯事,才會被處以那樣的極刑,可是,她是王妃的貼身丫鬟,她和她共侍一主,這麼多天,也有了些感情。
千刀萬剮……
上邪辰回味著這個詞語,再看著驕陽發抖的樣子,她大概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當日,朵兒串通端木靳,設計讓山賊擄走上邪辰本尊的事情,上邪岩必定是知道了!
「可有人阻止?」上邪辰問。
「蕭公子曾去阻止過,說等你回來再處置,可是可汗不放人。他說朵兒是厥國人,他有權利處置,他說朵兒不光謀害主子,還犯了叛國之罪,罪不可赦!」驕陽回。
听了驕陽這席話,上邪辰更是兀定是她猜測的原因。她嘆了口氣息,伸手,扶起驕陽︰「不是我不肯為她做主,而是,可汗說得沒錯!她確實,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