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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房子里發出震天響的吵架聲,還有砸東西的聲音,瓷器摔碎的聲音, 里啪啦不絕于耳,不時還夾雜著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漫罵聲!
這是一座普通的房子,佔地面積不大不小,上下兩層,在鄉下絕對算得上不錯的房子,這戶人家里有一對年輕夫妻,可令人奇怪的是,他們不像別的年輕夫妻一樣濃甜如蜜,反而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
剛開始的時候,附近的鄰居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都會過來勸勸架,可是漸漸的,人們發現,越是勸架,他們吵得越凶,再加上誰都有自己的事情,誰能管得了那麼多別人家的事?
幾個月之後,鄰居們也都習慣了,讓他們打鬧去,只要不打擾自己的生活也就無所謂了,就當看笑話好了!
而且,鄰居們也都明白這對夫妻倆吵架的大致原因,這新媳婦據說原來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才下嫁給山頭村的馮坤,這新媳婦排面的確是不錯,嬌滴滴的,可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鄉下人娶媳婦那是要干活,要持家的,不是讓你來當太太的!
馮坤自幼父母雙亡,由姐姐帶大,後來姐姐嫁了個有些家底的人家,于是出錢給弟弟蓋了這座房子,準備娶媳婦用的!
馮坤雖然家境貧寒,可姐姐太過能干,太過嬌*他,他也沒吃過什麼苦,沒官家子弟的命,卻有官家子弟的浮夸之氣,養成了游手好閑,好高騖遠的個性,橫草不拿,豎草不拈,自認為絕對不是泥腿子,說什麼君子遠庖廚,一日三餐等著姐姐接濟,還理直氣壯,心安理得!
在鄉下,馮坤算是長得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而且口才很好,嘴里總能說出一兩個鄉下人從來沒有听說過的新鮮玩意,好像見過大世面有大前途的樣子,這附近有不少村姑被他外在的假象迷惑,仰慕他,可惜他都看不上!
馮坤偶然見過唐雅之後,原本對唐雅沒有什麼感覺,可無意中听說唐雅是官家小姐,再看唐雅的穿戴,馮坤立即動了心思,長得不差,家境又好,能找到這樣一個娘子,一輩子都吃穿不愁了!
隨後馮坤對唐雅窮追不舍,用盡各種追女絕技,唐雅看馮坤雖遠不及謝家三少爺那樣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可好歹也能看得順眼,在一群歪瓜裂棗中,算是出色的了!
唐雅再笨也知道,自己和謝家三少爺是絕無可能了,在極度失落的時候,馮坤花言巧語,很快就把唐雅哄得暈頭轉向的,找不著北,他說唐雅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天底下再也沒有人能比得上她了,唐雅被這樣一個男人捧得暈乎乎的,徹底失去了判斷能力!
唐雅正值嫁齡,安夢瑤憋足了勁,連家底都拿出來了,把女兒打扮得漂漂亮亮,以期被哪個富家公子看上做個小妾也好,所以唐府雖然沒有什麼多余的錢了,可是唐雅依然是綾羅綢緞,雖不是什麼名貴的面料,可是在京郊鄉下人看來,那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們才能穿得起的衣服!
殊不知,這一切正好被居心叵測的馮坤看在眼里,所以他認定,唐家應該有不少家底,尤其是他從唐雅口中套出了她姐姐居然就是如今威名赫赫的夏侯府少夫人之時,馮坤激動得兩眼放光,深信金子總是要發光,他時來運轉的契機到了,唐雅就是他命中的福星,他一直堅信自己是個天才,上天果真不負他!
不過他善于隱忍,並沒有把目的表露出來,反而信誓旦旦地和唐雅表衷腸,說愛的是她的人,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使出渾身解數讓唐雅對他死心塌地。
很快兩個激情難抑的人就越過了雷池,有了夫妻之實,唐雅初嘗男女之事,欲罷不能,從此對馮坤更是百依百順,便讓馮坤去唐府提親!
如願得到了唐雅的身體,馮坤立時有了底氣,當即告訴姐姐,他姐姐大為高興,弟弟終于想成家立業了,當他姐姐听說夏侯府少夫人是未來弟媳婦的姐姐的時候,激動得雙手發顫,連連感嘆,天佑馮家啊,當即拿出私房錢,備了厚禮去唐家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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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鳴和安夢瑤氣得渾身發抖,唐一鳴雖不說閱人無數,但是經歷頗豐,一眼就可以看出馮坤的底牌,他唐一鳴的女兒什麼時候落魄到這個程度了?要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鄉下窮小子為妻?
安夢瑤原本就指望著女兒能攀上一戶殷實人家,讓自己下半輩子有個依靠,再次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看看馮家姐弟那身明顯是剛買來的衣服,連料子都說不上上乘,只是比泥腿子好一點而已,那個姐姐滿臉土氣,面容蒼老,听說馮坤的房子都是姐姐蓋的,安夢瑤在極度的不屑之後,七竅生煙,雅兒這是要氣死她嗎?
可再怎麼不甘,此時也只能將錯就錯了,安夢瑤得知女兒已經是馮坤的人了之後,氣得差點吐血,不知死活的女兒,居然早早地把身子給了這個不成器的小子?如今木已成舟,若是不嫁給馮坤,以後能嫁給誰?誰還會要她?
在唐一鳴和安夢瑤的萬般不甘和馮氏姐弟的得意洋洋之中,唐雅嫁到了馮家,住到了馮坤的房子里!
剛開始成親的時候,馮坤和唐雅的確過了一段恩愛的日子,他姐姐幾乎是天天過來做飯,照顧這對小夫妻,可是時間一長,問題就來了!
姐姐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哪里能天長日久地顧著弟弟?再說弟弟已經成親了,已經有弟媳婦照顧了,她也可以松一口氣了!
可唐雅原本就是圖著馮坤對她千依百順,所以才嫁給馮坤的,現在大姑姐暗示她應該去做家務,照顧相公,她頓時懵了,還要她照顧馮坤?不是應該是馮坤照顧她嗎?
唐雅滿腦子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今她都算是下嫁了,怎麼可能自己做飯洗衣?這吃的是哪門子虧?
唐雅是寧願在豪門哭泣,也絕不願意在寒門中微笑的女人,就是因為馮坤極善于哄女人,唐雅又沒有什麼明辨是非的能力,很快就對馮坤投懷送抱了,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夢想!
唐雅不知道的是,鄉下平常人家,和她見過的那些豪門府邸是完全不一樣的,鄉下人家怎麼可能請得起僕人?想去大戶人家當僕人都沒有門路,什麼活都得自己做,而且這些年,馮家父母留下來的一些薄田資產也讓馮坤敗得差不多了。
剛開始的時候,夫妻二人僵著,誰也不去做飯,後來實在餓極了,要麼回唐家去蹭飯,要麼去姐姐家蹭飯,唐一鳴和安夢瑤本來就對馮坤沒有什麼好感,此時更是冷嘲熱諷,一個紅眉毛,一個綠眼楮,沒有一個有好臉色!
馮坤的姐夫雖說有些家底,可對他女人這樣無休止地貼補娘家弟弟早已心生不滿,頗多怨言,如今更是到達極限,都已經娶了媳婦的人了,還不收心好好過日子?難道打算吃窮他這個姐夫,把他當成冤大頭?
幾次下來,姐夫臉色已經徹底垮下來了,一見馮坤夫妻來蹭飯,就陰沉著臉,說一些很難听的話,還對他女人放了狠話,要是再讓她弟弟弟媳來蹭飯,就休她回娘家,給孩子另找媽,讓她和她弟弟過一輩子去!
馮坤姐姐害怕了,到了她這個年紀的女人最怕失去自己的家庭,無奈之下,只得暗示弟弟弟媳,他們也不小了,該過自己的日子了。
馮坤唐雅雖然沒有什麼討生活的技能,可都屬于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人物,馮坤是少爺身子農夫命,唐雅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不去唐家,也不去姐姐家蹭飯,兩人便只好去小飯館吃飯,很快,唐雅不多的嫁妝就見了底,該當的都當了,該賣的都賣了,就是金山銀山也架不住這樣的坐吃山空,更何況,唐雅哪有什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山銀山?
馮坤原本以為老丈人丈母娘會給唐雅送很多嫁妝,可是一看箱底寥寥無幾的時候,非常失望,暗中不高興了很久,但也沒有表現出來,他還有更大的圖謀!
兩人都是愛享受的人物,都以為自己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命,面對此時的三餐不繼,捉襟見肘,兩人矛盾空前爆發,吵鬧不斷,雙方都覺得自己上了當。
此時,唐雅雙手叉腰,罵道︰「馮坤,你這個騙子,你以前說會一生一世對我好的,你把我騙到手了,就翻了臉了,自己當起了大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會相信你的鬼話!」
馮坤不甘示弱,「你才是騙子,冒充什麼官家小姐?有你這麼寒酸的官家小姐嗎?你的這點破嫁妝還不如隔壁村李香香的嫁妝多!」
唐雅氣得滿臉漲紅,她好歹曾經也是唐家的小姐,怎麼會落到這樣窩囊的地步?「李香香?你去找你的李香香去,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有一腿,馮坤,你不是人,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相信你的花言巧語,被你騙得失了身!」
馮坤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要是真的官家小姐,我們現在應該有下人伺候著,有的是熱飯熱菜等著,有的是田租地契送上門來,你就可以和那些富家太太一樣,每天穿金戴銀,涂脂抹粉,綾羅綢緞,誰叫你沒那個命呢?沒那個本事,你還想當太太?真是做夢!」
唐雅的肺都快氣炸了,這個男人成親之前和成親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沒有任何的甜言蜜語,沒有任何呵護有加,她突然想起姐姐,姐姐過的不就是他說的那種日子嗎?
馮坤此時也突然想起了這個他費盡心思哄騙唐雅的最重要目的,不過他也听唐雅說過和她姐姐有些矛盾,雙方來往很少,可是馮坤不這樣看,到底是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同宗的姐妹,總是比別人好說話的多,只要夏侯少夫人眉頭稍微低一下,身上的首飾隨便拿兩樣,就夠他吃穿享受半輩子了!
馮坤這樣一想,覺得時機應該差不多成熟了,又轉而哄起唐雅,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很快就哄得唐雅破涕為笑,夫妻二人秉燭夜談,緊急商議家庭要務,吸取以前失敗的教訓,積極挖掘新的致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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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唐一鳴在縣衙里面做一個普通的辦事人員,有一份微薄的俸祿,只能勉強糊口,按理說,他做官多年,多多少少會有些積蓄,可這些年府里早就被一幫女人掏空了,只能祈禱平日不要出個什麼大災小病,萬一有一點點意外,就負擔不起了,府中就會陷入三餐不繼的危險!
其實對一個平頭百姓來說,能在縣衙里面混口公家飯吃,那是上輩子積了福,可以圖個一輩子安安穩穩,衣食無憂,可對于唐一鳴來說,那是跌落到了人生的谷底,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呢?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呢?
以前縣衙同僚知道他女兒是夏侯府少夫人的時候,全來巴結他,討好他,甚至還有人說唐大人在京郊根本待不久,很快就要調到京中去做一方大員!
可事情和同僚們想象的不太一樣,自從唐一鳴被降了職之後,也不見他女兒打個什麼招呼,把他提拔到哪個要職去,甚至有知*透露,唐一鳴的這次降職就是他女兒促成的,目前就是為了把唐一鳴拉下來!
縣衙的那些人也是人精,眼楮都毒著呢,見慣了人情世故,開始明白這對父女的關系可不像普通人家的父女關系那麼好,要不然,哪有女兒看著自己父親一路往下滑,不鼎力相助也就算了,反而乘機落井下石的?
這個時候,縣衙的人都看出端倪了,夏侯少夫人是夏侯少夫人,唐一鳴是唐一鳴,兩人沒有什麼關系!
自從因為胡亂判阮名揚的案子被降職之後,唐一鳴受盡了縣衙同僚的嘲諷,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要和普通衙吏一般上街巡邏,到處公干,那些事務從來都是年輕人做的,唐一鳴這種曾經坐過高位的人,哪里受得了這種氣?
可他不甘心,身邊明明有這麼好的資源,為什麼一直利用不上?在官場上混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資源和人脈,他原本還想過去乾國,看能不能撈到一官半職,好歹也是乾國的駙馬啊!
不過最後還是不敢,也不知道唐詩這個死丫頭在乾國皇帝面前說了些什麼,想想就沒什麼好話,那個丫頭眼中要是還有他這個父親,現在根本就不會只顧著自己享受榮華富貴,對親生父親的潦倒落魄視而不見。
他怕他找去了乾國,唐詩添油加醋地胡亂說些什麼,說他對發妻謝微雨不好,其實在他看來,他對謝微雨已經仁至義盡了,她一直沒生兒子,還是穩穩當當地坐著正室之位,還想他怎麼樣?他還能怎麼樣?要怪就只能怪謝微雨自己不爭氣,謝懷敬太短命,這關他唐一鳴什麼事?
唐一鳴雖然自知不是什麼高風亮節的聖賢之士,但也自問絕對不是什麼壞人,自己對唐詩還有養育之恩,可是唐詩回報他的是什麼?是一次又一次地陷害他,一個不相干的外人阮名揚都比他這個生身之父要重要得多,六情不認,連自己的弟弟妹妹也不提攜,完全是養了個白眼狼,這樣的女兒養著還有什麼意思?
一想到這里,唐一鳴就有一種沒有早點把這個無情無義的女兒掐死的悔意,要是早點掐死了她,現在好歹還能在潮陽當個縣丞,不至于現在在京郊縣衙處處遭人恥笑!
听說唐詩已經生了一子一女,看來她在夏侯府的位置是徹底穩固下來了,不再像當初那樣需要處處小心翼翼,擔心一入夏侯府就給自己娘家謀利益,會帶來*影響,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了,現在甚至不需要夏侯夫人,不需要夏侯元帥,也不需要夏侯少將軍開口,只要唐詩一句話,就可以替他謀個令人羨慕的肥缺了。
到了這把年紀,他也不指望能高官厚祿了,只要能謀個油水多的閑差就行,可就是這樣的小小願望,如今也成了春秋大夢!
他名義上是夏侯元帥和夏侯夫人的親家,可唐詩嫁到了夏侯府之後,雙方幾乎連面都沒有見到過,更不要說能說上話了,這世上,有他唐一鳴這麼窩囊的親家嗎?
真搞不懂這死丫頭到底怎麼想的,恨不得把娘家人踩到地底下去,比仇人還仇人,也不知道換個角度想想,要是他能當上大官,唐詩臉上也有光不是嗎?
唐一鳴雖然百般不甘願,可也無計可施,官場上混的同僚,是沒有什麼良心可言的,你風光的時候,有的是人捧著你,你落魄的時候,有的是人踩著你。
現在的唐一鳴,面對的就是終日的嘲笑和譏諷,縣衙中若是有什麼好差事,他還不能去爭,因為只要他一爭,就會有各種難听的話來了,「唐大人,听說令嬡是夏侯府的少夫人,哎呀,那可真是了不得,您可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啊,你是夏侯府的親家,是夏侯府的貴賓,何必要和我們這些靠俸祿養家糊口的人爭呢?你就大人大量,行行好,把機會讓給我們吧!」
他在街上巡邏的時候,還經常會遇到有人指指點點。
「看,那個就是夏侯府少夫人的父親!」
「怎麼可能?夏侯府少夫人的父親怎麼可能干這個?」
「千真萬確,我敢打包票,就是夏侯少夫人的親身父親!」
「阿呀,那是為什麼呢?快說給我听听!」
這些長舌婦們對這種事情有天然的好奇心,東家長西家短,沒完沒了,她們只是當做飯後茶余的談資,可是對于唐一鳴來說,這些話如同刀子一樣,句句割在他的心上,什麼叫做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現在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上一任縣令任期剛滿,看到新一任縣令到來的時候,唐一鳴只覺天旋地轉,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居然是阮名揚!
他曾經恨不得置阮名揚于死地,現在阮名揚成了他的頂頭上司,最要人命的是,他和阮名揚的過節,縣衙里人人皆知,現在一古腦兒地全去巴結新任縣令了,更是恨不得和他撇得遠遠的,裝作從來都不認識他!
雖然阮名揚到任之後,顧忌到唐一鳴到底是大小姐的生父,並沒有采取什麼過激的舉動讓唐一鳴下不了台,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阮名揚年富力強,精力充沛,和他們這些整天渾渾噩噩混日子的人完全不一樣。
阮名揚一開始就對人浮于事的縣衙進行整改,勒令相關人等首先必須好好公干,說實話,這些舉措並不是針對唐一鳴的,可是唐一鳴因為心中有鬼,極為敏感,覺得根本就是針對他的!
有阮名揚這樣的頂頭上司,想混日子也混不了了,況且他擔心阮名揚早晚有一天會收拾自己,再大度的人,也不可能放過要自己命的人,他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這張老臉沒有什麼顏面去攀阮名揚的親戚,阮名揚娶了昔日府中丫鬟,是唐詩的貼身婢女,唐一鳴還有些印象,是個叫雅霜的小丫頭,此刻居然是縣令夫人了!
對于原來是自己手下,甚至相當于自己府中下人的一個人,無論你位置爬得多高,在他心中,你始終是個下人,這種印象短則幾年,長則十幾年,甚至可能一輩子都揮之不去!
唐一鳴氣惱不已,一個窮小子,要不是他的提攜,哪里會有今天的人模狗樣?現在忘恩負義,爬到他頭上來耀武揚威,見了他這個昔日恩師沒有半分感恩之心,只想著怎麼整他,全都是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唐一鳴感到在縣衙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世界末日隨時都會到來,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阮名揚也知道唐一鳴現在見了自己尷尬,心中不痛快,兩人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現在見了面也確實不是個事,稍作思索之後就做了決定!
唐一鳴啞口無言,他本來想的是,干脆調到別的地方任職,不要和阮名揚低頭不見抬頭見,可是如今的他,哪還有能力調到別的地方?
看似請辭,實則以退為進,看阮名揚能不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把他調到別的縣衙,他在辭呈中也委婉地表達了這個意思,誰知,阮名揚不知道是沒看懂,還是裝作不懂,直接痛快地同意了他的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