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何吩咐?」轉身,含著淺淺的笑容問道。卻見獨孤夜浠不說話,只是向她一步步靠近。「別過來。」瞬然,她也覺得自己失態了,調整語氣「妾身近日偶染風寒,還請王爺別太靠近。」
「真的?」如鷹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慕容染月。
一陣心慌,連忙頷首表示沒有騙他。
「看著本王的眼楮告訴本王,是不是真的染了風寒。」
獨孤夜浠低沉的聲音,纏繞在她身邊每一寸,迫使她不得不看向他的眼楮。
在他面前,她的從容向來不堪一擊,聲音幾乎是顫抖的「真真的染了風寒」
「一會兒讓管家找個大夫看看。」看到她這麼怕他,獨孤夜浠不禁有些無奈。他的心境也早已不在如從前。
不再多說什麼,從她身邊越過,帶起一陣風。
一入鼻尖,輕拂而過,渾身一震,愣愣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很輕很輕,很淡很淡,隱隱約約。
倚月樓
「嗚王妃,你可算回來了。」初兒一見慕容染月回來,直接猛撲了上去。
替初兒拭去了眼角的淚,安慰道「這些日子,我是不是又讓初兒擔心了。」
「恩。以前為了讓霓裳行動方便,說去南霞山小住時,也才離開十幾天而已,這次都一月多了。」更何況這次她家公主不回王府的事,碧青碧念她們都對她是含糊敷衍,她怎麼能不擔心。
「是我考慮不周,應該讓人給你報個平安的。」
「只要王妃現在完好無損的回來,初兒就高興了。但是一個月沒有澆灌夜染花,它就停止生長了一個月。預計要到明年三月末才能結心。」夜染花需要每日灌溉才能生長,停一天澆灌,它就晚一天結花之心,定要滿整整七個月才可以。
夜染花的心是用來解致命之毒的,現在沒什麼大事發生,應該也不會突然就中毒,延遲個一月半月的倒也不打緊。「沒關系的。倒是初兒,八月十五日那個晚上,月亮無光,天色全暗,想來你佔卜的是國家之事吧,結果如何?」
哎!「我資歷尚且,哪里能佔卜國家之事。我佔卜的是王妃你的事。」
「如何?」
「最後卦上顯示,王妃你對天昭國有著興盛衰敗的影響,成敗皆在于你。」看慕容染月一臉認真的模樣,初兒不得不說。然,她的話也只是說了一半。
听了初兒的話,慕容染月不禁覺得肩頭猛地一沉。
初兒這一卦是在提醒她身上肩挑的責任,只因為壓力而去努力是不夠的,她要做的是以命守護天昭,用命去完成使命。
然,她也已經察覺到自己對楚阡陌的感覺了,因此也會影響霓裳的存在。
如果現在再去克制真的還來得及嗎?
她真的能自私的為了自己而對不起天昭國,對不起慕容一族嗎?
她更不願意相信,如果楚阡陌和獨孤夜浠是同一人,那不也就證明她喜歡的人也是獨孤夜浠了嗎?
想著想著,太陽穴處一陣抽疼。單手撫著額頭,手肘支撐著桌子,掌心下面,是眉頭緊蹙著,連聲嘆氣。
初兒也知道她說這些,必定又給她家公主加重了負擔。可是身為一個巫師,她也無可奈何,她除了忠于慕容染月,也要忠于天昭國,除了保護慕容染月的安全,也要心系天昭國的存亡。「王妃,給你揉揉吧。」說著,初兒便起身站于慕容染月身後,兩手輕柔的給慕容染月按揉。
公主,對不起。又要讓你傷神了。
「王妃,該用午膳了,王爺正在正堂等您。」碧青敲門而入。
她現在不敢見獨孤夜浠,也不敢見楚阡陌,誰都不敢見。「今日剛回來,我有些累了,午膳就不用了。」
碧青一看慕容染月的臉色的確不佳「那奴婢去把王妃的午膳端到房里來,如果王妃餓的話,也可以直接用膳。」
「恩,也行。初兒,你扶我去*上躺一會兒。」一想到每件事都環環相扣,她就頭疼的要裂開。
司南閣的
「你這一拖就是一個月,還不準備向她坦白嗎?」冷凌痕坐在一邊優哉游哉的喝著茶。
獨孤夜浠單手負背,一手則是在擺弄桌案上玉雕獬豸。
獬豸是上古神獸,擁有極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更能辯是非,識善惡忠殲,是明君的象征。
他敢把自己的書房當成御書房,在桌案上擺獬豸,卻不敢向她坦誠事實。
「碧青說她好像病了,而且時機未到。」面對任何人呢,他的尊嚴都是絕對重要的。他不會說他不敢告訴她,他只是在找借口為自己掩飾。
「如果是因為病了,我去看看就好。」
「找過大夫,她不肯看大夫。」
「哈哈。染月去了鴻雁樓一個月,怎麼脾氣就大了這麼多啊。」冷凌痕忍不住的調侃一句,卻被獨孤夜浠瞪得只能假裝嚴肅起來。「依我之見呢,她既然已經懷疑了,你就趕緊老實交代,等她發現,你才會真的無法挽回。」
倚月樓
他一身白衣,立于倚月樓屋頂,遲遲不敢下去見她。
檐下的她也並沒有睡著,卻一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因為也怕見到他。
一個在檐上坐了一個時辰,一個在*上輾轉反側。直至丑時,她有些口渴想下*喝杯水,一個白色身影破窗而入。
突然有人出現,著實嚇了她一跳,杯子里的水晃出了半杯。
「阡陌?」她沒想到真麼晚了楚阡陌還會來,可都已經四更天了。
「染兒」長臂一伸,攬她入懷,嗅著她身上的香氣。
然,慕容染月是措手不及,整個人往他的懷里倒去,茶杯落在地毯上悶聲打滾。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聞到。證明這一個月來楚阡陌的確用了她送的藥。原來,她白天里,她聞到隱隱約約的,不是幻覺。
她要擔起的是一個守護國家的重任,如果連證明疑惑的膽子都沒有,她要怎麼去保護祖先辛苦打下的江山?
輕輕地推開楚阡陌「阡陌,一個月了,你讓我看看你的傷如何了。」
「染兒,我背後有很多疤痕,會嚇著你的。」
「怎麼會呢,一個月前我不是還給你上過藥的嗎。況且,也有好多傷,是因為我而留下的,怎麼會嚇到我呢?」楊唇清雅的微笑,打開了窗戶,本想讓月光透進來的,才發現今夜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看來這天是要下雨了。
正在她蹙眉想別的法子時,就听身後響起「點燈吧。」他知道她一向聰明,只要他稍加提點,她就會明白的。
慕容染月也正是如此想。點燈,也是個好主意。
燭燈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楚阡陌解開了腰間的錦帶,自己把衣服月兌下,露出上半身。
慕容染月看著他的背好一會兒,終于伸手,從他背後的疤上輕輕撫過。
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嗎?身上一樣的藥草味,一樣的疤痕
眼眶里溢滿了淚水,卻遲遲沒有落下。
「阡陌,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指尖依然停留在他那條最明顯的疤痕上。兩指粗,手掌長。比例位置都一樣。
欲言而止,他是真的不敢猜想在她知道事實後的反應。
他不說,他還是不願意說。一滴眼淚,帶著余溫落在他的背上,從微微凸起的疤痕上劃過。
「阡陌你到底是誰?」近乎失望的聲音。
他匆匆拎起衣服,遮住滿是疤痕的後背,甚至連外衫也來不及套上,轉身,卻已看到滿臉淚痕的她。「染兒」想要上前替她拭去臉頰的淚水。
然,她卻搖著頭後退了「獨孤夜浠,是你?」她以為自己會很激動的,卻原來她竟能這般的平靜。
「染兒,你听我解釋」如此平靜的她,令他意外,想要嘗試著好好向她解釋。
卻不料下一刻看到的是她幾乎撕心裂肺的喊著「為什麼要騙我?」氣急攻心,幾乎要暈過去。幸好他及時抱住了她「染兒,你不要生氣,听我跟你解釋。」
穩住了身子,她一把推開了他「所以,晚上獨孤夜浠從來不會出現。所以楚阡陌只在夜晚來見我。所以戒備森嚴的辰王府,楚阡陌卻有如入無人之境。所以半夜只要楚阡陌到我房里後,即使點燈有聲音傳出,碧青她們也不會進來。所以你們不,不是你們,是你。是你獨孤夜浠。騙我很好玩嗎?」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染兒,你先冷靜下來好嗎?」
「不要叫我染兒。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是沐容染,卻還一直叫我染兒。是不是看到我像傻子一樣被你耍的團團轉,很有趣啊?」
「染兒」
「以楚阡陌的身份來接近我,保護我,救我,是要我動心愛上你嗎?然後你就可以背地里偷偷笑我?看看慕容染月,就是一個被我玩弄股掌之上的傻瓜。是不是?哈哈哈。慕容染月,你真的是個傻瓜,大傻瓜」眼淚如泉涌,交錯著自嘲的笑聲,身子靠著牆緩緩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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