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澤沒有回答,轉頭看著樹林四周被月光照耀,而顯得明亮的風景,「稚兒,還記得這里嗎?」到底是熱血男兒,跑了這麼遠,比起大口喘氣的呂雉,竟還是呼吸順暢,可以心平氣和的欣賞風景。
呂雉顯然沒有料到呂澤會突然這麼問,呆滯幾秒,隨著呂澤看了看身邊的樹林,原來,自己正處于樹林深處,淺笑道︰「自然記得,這是兒時,我與大哥最常來的地方。」
談論至此,呂雉一陣落寞,她早已記不清,有多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從小母親就不讓自己出呂家大門,說是大家閨秀在外面到處亂跑,會失了呂家的顏面,只有大哥,會偷偷帶著自己到這里,放紙鳶,堆泥人兒,還有很多自己想也想不到的游戲,無論什麼時候,他總是可以想到逗自己笑的方法,不知不覺,這里,已經成了只屬于他們兩個的天地。♀
呂澤轉身,看著一身大紅喜袍的呂雉,溫和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份凌厲,「稚兒,大哥問你,你雖說要嫁于那個劉邦,那麼,你愛他嗎?」
呂雉沉默,眼中是無盡的迷茫,似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了,垂下眼簾,久久說不出話來。♀
見呂雉沒有答話,呂澤拉住呂雉的手,眼中是十足的深情,「大哥把你從婚宴中帶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再想一想,你若真的愛那個人,大哥不攔你,若只是為了呂家的聲譽而不得不嫁,那麼大哥帶你走,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呂雉一驚,沒想到曾經溫柔如玉的大哥,竟會像今天這般失控,竟會說出如此讓人震驚的話,「大哥……」
「你只要回答我,你愛不愛他?」呂澤突然怒吼了出來,生怕下一秒,宴會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就會找到這里。
「不愛……但是我不能和你走。」呂雉說的堅決,卻又說的猶豫,說的痛苦,可听的人,更是百味交雜。
似乎是意料之中,呂澤沒有猜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他自然了解,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因為那正如他黑暗之中見到唯一的曙光,「為什麼?」
「我以為,大哥是最了解我的!」
「又是為了呂家的聲譽?」白色的袍子被晚風吹起一角,更是襯印了他如仙的面容,清澈的雙眼終于有了一絲波瀾,果然,她還是不願意跟他走。
「大哥,對不起。」呂雉轉過身子,強迫自己,不去看呂澤的雙眼,她害怕,自己心中那一點點悸動,會因為他干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雙眼而無限放大,畢竟只要走,她便可以拋下這一團亂麻的思緒,和大哥一起,重新開始不必受那麼多束縛的生活,但是,她不能。
就這樣背對著呂澤,呂雉的聲音似乎也開始顫抖,「若我們就這樣走了,必定會遭人議論,當然,我們走了,就再听不到了,可,父親母親該怎麼辦?呂家又該怎麼辦?父親一生最愛面子,為了避愁才遷居到這里,嫡親兄妹私自出逃,你讓他們有什麼臉面在沛縣生活下去?難道要讓他們這把年紀,到處奔波?讓我背負那麼多的罪孽離開,我想……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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