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上只有一個字,一個血紅的‘殺’字!
吳廣在震驚了半刻鐘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這血紅的殺字在吳廣眼里看起來是如此的諷刺,全軍營上下,能發放這殺字令牌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他昔日形影不離的好兄弟,這支軍營里最高的統治者,陳勝!
多麼好的兄弟,好到為了一己私利要至他于死地,好到為了自己享盡榮華拋卻兄弟,枉費他一心幫助輔佐他,現在他已經是將軍了,為王的時間也指日可待了,他們這些會阻礙他稱王的兄弟,也該一起鏟除了!
想當初陳勝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證,若富貴,不相忘,他心中是如何的感動,誓要與他當一輩子的兄弟,想當初最窮苦的日子,他們不棄不離,哪怕只剩下一個饅頭,也要兩個人一起吃,想當初他們也是有活一起干,有飯一起吃,有福一起享,有禍一起擔,可想當初,也只是想當初。♀
他怎麼會想到,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如今竟對他起了殺心。只為了這些該死的權力,該死的財富,可這些東西,還真的就可以蒙蔽一個人的雙眼。♀
一夜無眠。
吳廣把這燙手的追殺令放入袖口,就在窗口,站了一夜,眼楮有些浮腫卻依然沒有絲毫睡意。
第二天天還沒有全亮,一個小士兵小跑著進了吳廣的營帳,神色匆匆。
「報都尉,秦皇探知到我們連攻下幾座城,現駐扎在咸陽城外,連夜放出了邊關幾萬匈奴,現已經向我們營地攻來,來勢凶猛,將軍特讓屬下來告知都尉,立即發動全部兵力,全力對抗秦國匈奴!」
吳廣听著這話表情沒有絲毫變動,就像平常听士兵們嘮家常一般,「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士兵收到指令後,快速退下,依舊行動快速沒有拖拉。
待士兵出去後,吳廣叫來了一個同樣身著銀色盔甲的男子,男子到吳廣跟前抱拳而立,站的筆挺。
「吩咐下去,帶領全部士兵往原路返回,把我們所有的士兵全部解散,讓他們回家陪他們的妻兒吧。」吳廣語氣淡的好像在談論今早的天氣,緩緩閉上眼楮閉目養神。
男子雙目圓睜,震驚的不可方物,「都尉,現在匈奴已經逼近,將軍那邊本就沒有幾千兵力,這時候若撤兵,定會全軍覆沒啊!」
吳廣拳頭越握越緊,心下一橫,「就按我說的做!」
男子還想說什麼,吳廣表情嚴肅沖他怒吼一聲,「快去!」
剛想說出口的話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男子無可奈何,應聲退下。
吳廣在男子走了以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陳勝啊陳勝,怪只怪你的人掉下了千不該萬不該掉下的東西,若不掉下這塊東西,或許我還能裝糊涂,為你撐過這一段最關鍵的時間,可如今,我吳廣也不是不顧兄弟情誼不幫你,先不顧及情誼的那個人不是他。
「匈奴來犯,與我何干!」
吳廣轉身開始收拾衣物,動作不緊不慢,收起一個包袱後,從胸口掏出能統領全兵的兵符,輕輕放在桌上。
最後再看了一眼這個他為之用盡全力拼搏了不知有多久的地方,輕嘆一口氣,轉身離開,對這碩大的軍營,他再無絲毫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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