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無奈地抽著嘴角︰「我到底是哪里表現出一丁點喜歡他的樣子了?」她那麼看他,是想表達他不說出自己身份的謝意。♀當然,其中原因她不方便說。
小蘭不說話,射出了一道又一道深究的目光︰「是嗎?憑我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是不會有錯的。就算不喜歡,也有其他的原因。」
這時正在青青身上檢查著哪里瘦了哪里胖了的雲珠,突然露出了復雜的目光︰「少爺,你來月事了?」
在和溫子笙一路查案的時候來了月事,這意味著什麼,她們再清楚不過了。
就在青青點頭想承認時,小蘭的連環奪命問又來了︰「那個姓溫的有沒有發現?一路上有沒有人懷疑?晚上有沒有睡好?」
青青愣了愣,立馬搖頭否認︰「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人知道!」
一說完青青就後悔了,一路上她在心里一遍遍地演練怎麼應對她們,畢竟這事兒瞞不住她們的。但沒想到被小蘭那麼一嚇,青青感覺剛才有些心虛了。
慶幸的是,以往青青都是直言不諱的好孩子,形象擺在那兒,雲珠和小蘭也沒有懷疑。
接下去是一路的歡聲笑語。
回到府中,盡管青青很累,還是按例給爺爺去匯報情況了。
「爺爺,就是這樣。」青青跳過了考房的事跡,忽略了被劫入獄,長話短說,簡單生動地說明了一切,並以此總結。
爺爺模模胡子,眯起了歷經風霜的眼楮,道︰「想不到這個溫子笙倒有些手段。」
青青從語氣中听出來爺爺還是很欣賞溫子笙的。然後,爺爺的那兩聲‘可惜可惜’道明了爺爺很想拉攏他。
若不出意外,爺爺應該會讓自己和他多多走動走動的。但青青實在低估了爺爺,爺爺出的主意是︰「你是他的上司,要好好利用這層關系,制造機會,必要的時候可以以權壓人。青青,你是女孩子,臉皮薄,爺爺就不說的這麼明白了,你自己好好體會。」
「」爺爺你已經將權力兩字演繹得出神入化了!
「既然這個溫子笙把功勞都歸于你,也好,你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吧,到時等著陛下的論功行賞吧。」爺爺滿意地笑了。
「是。」
爺爺又想到了什麼,道︰「你不在的幾日,陛下染了風寒一概不見人,不知明日能不能上朝。不過青青不用擔心,你的封賞是逃不了的,你就等著光耀門楣吧。」
青青劇烈地抽了抽嘴角,她才不擔心呢,明明是爺爺你惦記著陛下的封賞
傳聞中染病的小皇帝正在寢殿接受太醫的問診。
「陛下只是偶感風寒,臣開副藥,陛下每日按時服用,大約三五日就可痊愈了。」
君霖擺擺手︰「嗯,下去吧。」
等太醫出去後,君霖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安遠小心地端來一碗熱茶,輕輕嘆氣︰「那日奴才回去的時候陛下不是好好的嗎?怎麼過了兩日就染了風寒了?」
一提到這個,君霖就憤憤不已。他這次出行江州是瞞著宮中所有人的,謊稱病了,一概不見人。沒想到的是,當他真正回來時,還真染病了。要說這罪魁禍首,就屬沈青嵐了!
那日在牢中,沈青嵐這個小人自己先走了,根本就不管不顧他這個算起來也是同甘共苦的獄友。哼,小人!
再後來,他又被關了整整一晚,那個叫司馬良的人把盡忠職守這四字發揮到了極致,每個學子一個個親自審問過來。好在那時護衛們覺著他消失了兩天不太對勁了,這才趕了過去,解救了他。
當時,司馬良的表情精彩極了。
就在他剛要表現地寬宏大量時,司馬良忙說︰「陛下,此次江州貪污案,皆是丞相大人的功勞,這是臣整理的折子,里面詳細道明了江州官員的貪污情況,請陛下過目。」
這下把小皇帝氣得不輕。
還能怎麼說?人家都願意把功勞拱手讓人了,你能說什麼?說不是沈青嵐的主意?可能嗎?
話雖如此,君霖還是咽不下那口氣,他咬牙切齒地說︰「朕想宰了沈青嵐!」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沈青嵐那個見死不救的背影!
「小安子,你有什麼主意?」
安遠撲通一聲跪下︰「陛下,不可沖動啊。沈家如日中天,陛下剛登基不久,根基不穩,現在還不足以請陛下三思啊!」
「哼!」
「或者,陛下可以學聖賢之君,臥心藏膽,十年磨一劍或者暗中布置」安遠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了。
不說當皇帝的壽命短能不能熬得十年。就照著沈家這樣的勢態下去,十年絕對是給沈家撿了個便宜。
君霖也是這麼想的,于是乎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安遠見狀,默默地鋪好了被子就退下了。剛出了殿門,就有個小太監滿臉諂媚地小跑過去,一口叫著一個‘干爹’。
這是安遠收的養子。宮中太寂寞,即便安遠混到了現在這個地位,到底是無依無靠的,不如收個性情相投的兒子,老來也不至于沒人送終了。
前些天安遠陪著陛下偷偷去江州時,就是這小子在宮中安排的,安遠以為他是來討好處的,揮揮拂塵,輕輕敲著安圖的腦袋︰「行啊,你小子長進了,總算不負干爹的期望。放心,陛下那里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安圖忙跪了下來,連連磕頭了。他本就個頭小,這樣跪下後,真像蜷縮成團的老鼠,安遠看在眼里只覺著可憐。
「求干爹救兒子一命啊!」
「怎麼回事?」
「兒子兒子看上了一個宮女,這幾日干爹不在宮里,兒子就和她多親近了些,哪里知道正好被黃公公的手下小順子撞見了。黃公公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求干爹救命啊!兒子給您磕頭了!」說完,還真‘咚咚咚’磕起了頭。
青石板多硬啊,沒一會兒安圖就磕出了血。安遠用拂塵狠狠地敲著安圖的腦袋,罵道︰「你這個蠢東西!宮中最忌諱這樣的事了!你平常不是挺有小聰明的?怎麼?沒處用了?黃公公是太監中的二把手,他早就惦記著干爹的位置了,你說這次讓他抓了著,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我打死你,打死你!」
「干爹饒命啊!」安圖知道犯了大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爬了過去,用力抱住了安遠的腿,「兒子再也不敢了,求干爹救命啊!」
安遠嘆氣︰「哎」
就在安遠剛想說什麼時,殿內傳來了君霖的聲音︰「何事喧嘩?進來。」
安遠憐憫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干兒子,無奈地搖搖頭,神情悲壯地和干兒子一同入殿了。
「見過陛下。」
君霖正在思考這個國家的未來,煩心著呢,這不听到了外面哭哭啼啼的聲音,別提有多惱怒了。他盤腿坐在床上,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問︰「剛才什麼事這麼吵?」
「這」安遠想組織一下語言,確保這干兒子能逃過一劫。
「小安子,你越發能耐了啊,朕問話你也敢不答了?」小皇帝口氣不善,顯然把他對沈青嵐的怒意遷到了安遠身上。
「陛下,我說!其實是這樣的」安圖老老實實招了的同時,安遠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安圖是這麼想的,黃公公的靠山是太後,那太後和陛下的關系總歸是有些隔閡的,所以他一再強調‘黃公公’這字眼,並且他相信,以陛下的智慧,是明白的。
但等他的一通話說完,陛下那里仍舊沒有反應。陛下的不表態讓安圖很心慌︰「陛下」
君霖微微皺眉了,問出了心中盤旋已久的疑惑︰「朕有一事不明白,太監為何會喜歡宮女?」
照君霖的想法是,太監不是男人,那就是女人了,女人怎麼會喜歡女人呢?女人該喜歡男人啊。雖說宮中太監和宮女對事屢禁不鮮,但對于這個根本性的問題,他一直沒有弄明白。現在有個大好的機會,他決定好好一問。
安遠︰「」他純潔如白開水的陛下連女人都沒有踫過,難怪不了解了。
安圖以為自己看到了存活的曙光,忙殷勤地解釋道︰「陛下,每個人的喜好都是不同的。比如說有的男人不喜歡女人,反而更喜歡男人,再比如說」
「等等。」君霖眼眸倏亮,「你再說一遍。」
安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每個人的喜好」
「不是這句!」
「有的男人喜歡男人」
懶洋洋靠著的君霖瞬間活力四射了起來,從床上下來,興奮地踱步。他擺手,示意安圖可以退下了。
安遠使了個眼色,在安圖走後,他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看著處在極度亢奮狀態的陛下,他輕輕地開口︰「陛下?」
「朕知道怎麼對付沈家了!」雄赳赳的。
「那陛下」
「剛才那句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朕也是剛想到的,其實沈青嵐喜歡男人!」
「!!!」安遠覺得腦子一片凌亂。
但做奴才多年的本性讓安遠習慣在主子說完後跟上一句︰「何以見得呢?」
君霖胸有成竹地道來︰「沈青嵐體弱多病,根本不像個男人,你瞧見在宴會他看國師的樣子了嗎?還有,朕在牢中的時候,他就屢次提到國師,哼,朕不會看錯的,那根本是□□luo的愛慕!還有那個沈青嵐在牢中的時候,趁機模過朕」
這句話在對上安遠好奇的眼光中,戛然而止了。君霖微紅了一下臉,咳嗽了一聲,正色道︰「放眼滿朝文武,哪個到了他這個年紀還沒有娶妻的?听說他連個通房都沒有。朕可以肯定,沈青嵐一定喜歡男人。」
沒娶妻就是喜歡男人了?安遠對此不敢苟同。陛下您不是也沒個一後半妃的嗎?當然,奴才知道您這是為了大榮的江山社稷。
「那陛下打算怎麼做?」這才是安遠最關心的。
君霖憤憤然︰「那只老狐狸以為把自己孫子送進宮來,朕就沒有辦法了嗎?成大事著不拘小節,從今天開始,朕要以身獻國——掰歪了他,讓老狐狸後繼無人!哈哈哈哈!」
安遠倒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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