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宋康正問孫沁歌短信是不是已經收到了,孫沁歌想了想才猛然記起自己竟然忘記給他回復了,趕忙點了點頭,然後很抱歉的解釋道自己因為店里的生意太忙所以才忘記回復的。♀
宋康正抬手看了看表,現在時間還早,看著外面的陰雨天,他的神情有些疑惑的看著孫沁歌,「忙……嗎?」
孫沁歌重重的點點頭,企圖將這個話題岔開,最終沒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問宋康正他明天安排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宋康正倒也不避忌,實話說道,「一個朋友找我幫忙做些事情,因為要得急所以沒有辦法推辭。真是很抱歉,原本是先答應了你的。」
孫沁歌搖搖頭,示意宋康正不必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一個人去也沒有問題,因為和老板娘很熟了,大家會照顧她的。她走到了袁兆鋒的門口不用他再送了,便推門而入,看著孫沁歌的背影,宋康正莫名的心疼了一下,但是杜鶴林的邀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推辭,說到底杜鶴林成為孤兒也和他們家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袁兆鋒抬頭看了一眼孫沁歌,又低下頭去整理手中的公司年報,「稍微等一會兒,馬上就忙完了。」
孫沁歌點點頭,向袁兆鋒示意不急,他慢慢來。
「晚上想吃什麼?」袁兆鋒一面看著文件一面問道,孫沁歌搖搖頭說自己沒胃口,隨便吃什麼都可以,這叫袁兆鋒擔心的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孫沁歌的面前,模了模她的額頭用十分關切的聲調問道,「怎麼了?生病了?」
孫沁歌模了模自己的臉,不想叫袁兆鋒想太多,關于杯測的約會被宋康正推掉的事情她根本不敢告訴袁兆鋒,生怕他因此而對宋康正有了些看法,影響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孫沁歌強撐出自己的笑意,指了指外面的晦暗的天色表示只是因為連日來的陰雨天叫她沒什麼心情了而已。
袁兆鋒微微的點頭,雖然不是十分放心,不過孫沁歌不肯說的事情逼她也沒有什麼用,他這個做家長的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好,他隨意的接上了話茬說過兩天再下幾場暴雨這個陰雨綿綿的夏天就算是過去了。
進入了秋天的洛城總是神采奕奕,總是呈現著秋高氣爽的氛圍。
令阿玲和孫沁歌都沒有想到的是杜鶴林居然第二天又來了,這次趕了一個大早,她若是提前一點進來就能和宋康正撞個正著,也就會讓阿玲明白到底孫沁歌是怎麼了。她走到櫃台前面,看著阿玲問道,「今天有什麼推薦嗎?」
阿玲回頭看了看餐牌,問道,「肯亞的aa你有興趣嗎?老板剛剛競拍回來,前兩天才烘焙好,現在應該還很新鮮。」
「好啊!」杜鶴林點點頭。
「要吃飯嗎?」阿玲問道,「可以多做你一份。」
「不了,我還約了別人吃飯,」杜鶴林說道,然後坐在了吧台前面的座椅上,拿出手里的文件開始勾勾畫畫,似乎是在找什麼采訪的突破點,但凡是做新聞,每個記者都秉承著要挖掘別人沒有注意或者挖掘不到的要素出來,正是抱著這樣的信念,幾家媒體的不同角度才能夠慢慢的將一件晦澀難懂的事情揭露出來,浮現出冰山一角甚至整個冰山。
一則鮮為人知的新聞曝光通常伴隨的都是難以預料的社會動蕩。
杜鶴林打了幾通電話,似乎是在處理手頭的事情,聊罷就在手里的稿件上添上數筆,然後再打下一個電話,阿玲看著她忙忙碌碌的不免插嘴說道,「你們當記者的也真夠辛苦的啊!」
「是個出力不討好的活兒。」杜鶴林笑了笑。
忙了不多時,杜鶴林抬手看了看表,「我還約了人吃飯,我先走了。」她對阿玲打了聲招呼,阿玲點點頭叫杜鶴林慢走,路上小心。
「我約得人就在你們樓上上班。」杜鶴林笑了笑。
「是嗎?那真的很巧耶!」阿玲說的似乎很激動,可是卻沒覺得這有什麼可值得大驚小怪的,只是面上堆出一副相逢恨晚的表情。杜鶴林收拾著桌上的資料,沒有注意將壓在資料上的茶杯抽倒了,咖啡杯里的咖啡已經被盡數喝完,杯子在桌面上轉了兩圈之後差點掉在地上,為了照顧咖啡杯,其他的文件就這麼被撥到了地上。
「還好!」杜鶴林拿起杯子遞給了阿玲,「嚇到我了!」
「一個杯子而已,沒什麼。」阿玲說道,目光投向了剛剛進門的袁兆鋒,「袁總?」
听見這個叫聲,杜鶴林轉過頭看著袁兆鋒報以一笑,很商業性禮節式的微笑,袁兆鋒便回敬一個笑容,杜鶴林彎下腰去撿散落一地的文件,她穿的是低胸v領的衣服一彎下腰去里面的內容都被站在那里的袁兆鋒看的一清二楚,她仰起頭,長發披散在自己的身上一瞬間便滑落下來宛如傾瀉的瀑布,她的表情嫵媚笑意曖昧,見慣了風月場的袁兆鋒很清楚一個女人在你面前這麼做的時候意味著什麼。
不過他甚至沒有過多的在杜鶴林的身上停留,越過彎下腰的她看著阿玲問道,「小歌呢?」
「孫姐姐……」阿玲這才想起孫沁歌說要給袁兆鋒做午飯,就自己下廚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帶著尷尬的笑意說道,「她……她……我去後廚看看!」她說罷就沖到了廚房里,孫沁歌正靠在一旁看著被悶在蒸籠里的鮮肉燒麥,看見阿玲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就意識到袁兆鋒來了,趕緊把脖子上的圍裙卸下來,擦了擦手朝著外面沖出去,帶著佯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笑意看著袁兆鋒,問他今天怎麼這麼早。
「文件處理的差不多了,就先下來了。」袁兆鋒說道。
杜鶴林此刻覺得十分挫敗,自詡在男人面前十分有魅力的她這次居然在袁兆鋒面前被無視了,她好奇的轉過頭看了看這個被袁兆鋒稱作小歌的女人,長得一臉無暇純淨的模樣、笑容純粹到無可挑剔,可是別人或許看不出,作為一個女人,杜鶴林確定孫沁歌是做過整容手術的。
孫沁歌比劃著飯菜一會兒就好了,叫袁兆鋒稍微等一會兒。
袁兆鋒點點頭,不揭穿剛才孫沁歌在廚房忙碌的事情,他擔心孫沁歌會不小心傷害到自己,又擔心自己的這些擔心會幫助孫沁歌的手腳,叫她無法自由自在的生活。
孫沁歌問袁兆鋒今天忙嗎?
袁兆鋒搖了搖頭,「還行,我手里的項目不多,主要就是給你張叔叔收拾爛攤子!」他笑了笑,看著已經安裝好的烘焙機,「過兩天等我把手里的工作移交出去,就用用看這個大家伙!」
孫沁歌點了點頭。
這話叫杜鶴林上了點心,狐疑的看著袁兆鋒又看著孫沁歌,從他們的對話中她似乎能夠判斷闊別了金融行業多年的袁兆鋒出于種種原因又重操舊業了,之前就從別人的只言片語中听說了這件事情,但是眼下似乎是直接確定了。
她想起宋康正也工作在這棟樓上,而他工作的公司正是袁兆鋒合伙開的,那麼……就是說袁兆鋒回公司的事情宋康正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卻沒有告訴她。杜鶴林帶著這些疑問,拿起自己的包從咖啡廳走出去,袁兆鋒看著杜鶴林的背影問孫沁歌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孫沁歌把前一天杜鶴林留下的名片遞給了袁兆鋒,看著上面的名字再看著出門的那個女人的身影,袁兆鋒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看來兩個孩子是在調查他無疑了,只是杜鶴林比宋康正更加激進,為了接近他不惜出賣自己的色相,袁兆鋒冷冰冰的笑了笑,把手里的名片捏成了一團丟進了垃圾筐中,「她問你什麼了嗎?」
孫沁歌比劃著一直是阿玲在和她聊天。
「提醒阿玲注意一下她。」袁兆鋒說道。
孫沁歌卻搖了搖頭,示意他沒有這個必要,阿玲是個很懂分寸的人,他們的聊天她都有听,盡是些八卦的無聊內容。
袁兆鋒微微點頭,「那就好。」
孫沁歌問袁兆鋒,為什麼不干脆告訴宋康正真相就好,宋濂的自殺說到底其實還是他自己經營不善的結果,而杜鶴林的父母之所以會死于車禍也是命運使然。
袁兆鋒擺了擺手,「一個人一旦把自己出賣給仇恨,誰都救不了他。」
孫沁歌嘆了口氣,她不想看著宋康正這樣一步步的把自己逼上絕路,也許真相就是救他的那一劑良藥。關于這一點,袁兆鋒卻佯裝著不懂孫沁歌的意思,如果叫他放心的把自己的女兒交到對方的手里,袁兆鋒至少要看看宋康正是不是能過的了仇恨這一關。
如果不願意為了孫沁歌舍棄自己的仇恨,那麼這樣的一份愛對于日後的孫沁歌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和負累——時時刻刻活在擔驚受怕的心情中。那麼即便是一輩子不嫁,袁兆鋒也不願意叫孫沁歌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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