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薇看著宋康正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沒听你說起過啊!覺得合適的話,就帶女孩子回來見見。」
宋康正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的母親說起這件事情,畢竟孫沁歌的身份特殊,說出來就意味著袁兆鋒和肖薇之間的最後一點可能性,也會因為他們的愛情而徹底的破滅。
宋思思看了一眼宋康正,就像是已經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她沒有什麼需要避諱的東西,也不用管肖薇的心情,月兌口而出的代替自己的哥哥說道,「他的女朋友,你應該認識的。」
「我認識?」肖薇看著宋思思問道,宋思思點了點頭,「應該認識吧?」她指了指身後的宋康正,「他們公司樓下的那個咖啡店,你不是去過了嗎?」
「咖啡店?」肖薇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孫沁歌?」她不確定的報出了這個名字,十分的希望宋康正否定這個答案,她緊張的盯著宋康正的臉,等待著他給出一個回答,然而叫她失望的是,自己的兒子只是對著自己點了點頭,肖薇就像是陡然間失去了支撐身體力道一般的,忽然癱軟了下來,「不行……」她使勁兒的搖著頭看著宋康正說道。
「什麼?」宋康正皺了皺眉頭,幾乎以為自己沒有听清自己的母親在說什麼。
「你們不能在一起,誰都可以,但是她不行!」肖薇說道,語氣中有些快要虛月兌的感覺。
「為什麼?」宋康正不解的問道,這件事情他原本就沒有打算征求肖薇的意見,可是她現在忽然這麼堅持的提出了反對意見還叫宋康正覺得有些奇怪。
「她……」肖薇覺得這話難以啟齒,可是除了真相之外,自己根本就沒有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來反對這兩個孩子。♀孫沁歌的人她見過,是個難得一見,就會讓你覺得很清澈的女孩,對這樣的女孩提出什麼苛刻的意見來刁難她,任憑任何人都無法做到,所以猶豫了良久,她還是說出了真相,「你……是袁兆鋒的兒子。」
宋康正覺得這一瞬間的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樣,整個人都定格在了原地,甚至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也感受不到這一瞬間的吃驚。杜鶴林也張著嘴深深的吸了口氣,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以確定自己是清醒的。只有宋思思皺了皺眉頭,站起身退了一步,拿出手機給孫沁歌發了一條短信。
坐在牛肉面攤上的孫沁歌看見自己手里短信的時候,手機驀地從自己的手中滑落,掉在了桌子上,然後彈到了地上,她的面色煞白,已經無法做出任何表情了,只是呆愣的看著遠方,不斷的搖著頭。
袁兆鋒覺得有些奇怪,彎子去幫孫沁歌撿手機,宋思思發來的那條短信就這麼映入了他的眼中,宋思思說︰肖薇說宋康正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這句話叫袁兆鋒也像是被雷擊了一般的愣住了,整個人和過了一道380v的工業交流電一般。
孫沁歌慢慢的轉向袁兆鋒,問他這是不是真的?
袁兆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肖薇從來沒有說過。」他說著就立刻給宋思思發了一條短信問了肖薇的病房的房間號碼,「我去找她,你先回家。」
孫沁歌搖搖頭,拉住了袁兆鋒的胳膊,她要和他一起去,她要親耳听听肖薇怎麼說?
……
「這……這……」宋思思看著肖薇開口打破了此刻病房中詭異的寂靜,「這不是真的吧?阿姨你在開玩笑的對不對?」
肖薇看了一眼宋思思,又看著此刻面色已經變得煞白的宋康正,他也宛如失去了力氣,跌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對面自己的母親,明明應該是一個十分熟悉的人,怎麼此刻看起來卻如此的陌生,「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我爸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情?」
「因為他也不知道。♀」肖薇說道。
「怎麼可能?」杜鶴林捂著自己的嘴問道,「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兒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更何況袁兆鋒和你相戀在前,你和宋伯父結婚的時間在後,難道說連懷胎十月他都不懂嗎?」
「本來我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和你說這件事情的,」肖薇看著宋康正說道,「可是我沒想到你會和袁兆鋒的女兒……」她說著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和宋濂結婚的時候,你已經有三個月的時間了,等你出生的時候正好滿七個月,當時醫院出具的報告是早產。七活八不活,七個月的早產是合理的!」
「我……我爸他就沒有一點點的懷疑?」宋思思看著肖薇問道,覺得這台難以置信了。
「就算是有,他也不敢表達出來,」肖薇說道,「我在畢業的時候已經懷了袁兆鋒的孩子,我不願意去做流產,我爸爸就擔心我未婚先孕會造成什麼不太好的影響,宋濂的父親是司法口的一個領導,職級比我爸低,所以要宋濂娶我,他們不敢有異議。我家里也買通了當時的醫院,那個年代的條件比不上現在,早產兒非常的多,因為母體的養分無法再供應嬰兒的成長,所以嬰兒就提前出來保證自己的存活。後來在很多你出生證明的文書上,我們都做了諸多的偽造,叫宋家的人沒有任何懷疑和顧慮,這件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
杜鶴林把手搭在了宋康正的肩膀上,用力的握了握。
宋康正只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自己的未來會發生這種事情,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去面對,他猛然間從沙發上站起身,「我要去找小歌。」
「宋康正!」肖薇吼了一句,企圖制止他。
「康正……」杜鶴林也拉了一把宋康正,對他搖了搖頭,說出這麼多年來壓抑在心底里的這個秘密,肖薇肯定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更加的痛苦,她用眼神告訴他請他留下來,可是宋康正根本不會也不願意去解讀杜鶴林的任何一個眼神。他甩開了她的手,大步朝外走。
宋康正還沒有走到門口,門就被慢慢的推開了,他愣在了那里,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孫沁歌和孫沁歌身邊的袁兆鋒。
孫沁歌的臉色蒼白,就像是一張白紙一樣毫無生機可言,宋康正的眼神向刀子一樣的射在了杜鶴林的身上,杜鶴林立刻渾身一抖的說道,「不是我叫他們來的。」
「是我叫的。」宋思思說道,拿著自己的手機。
宋康正皺著眉頭看著宋思思,宋思思卻盯著袁兆鋒,企圖他開口說些什麼,只要說孫沁歌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就好。可是令宋思思失望的是,袁兆鋒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專注的扶著孫沁歌,然後看著肖薇問她,「是真的?」
「我根本就不想說這件事情,我沒必要拿這種事兒撒謊。」肖薇看著袁兆鋒說道。
袁兆鋒扶住孫沁歌的手驀地松了下來,他的心頭一瞬間奔涌出了太多的感情,回想著自己這一路上對宋康正的肯定,和一個前輩對後輩的提攜,原來這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早就有所注定了。
孫沁歌伸出手掩住自己的嘴,使勁兒的搖著頭,無聲的抽泣,身子不停的顫抖。她退了一步,又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然後趁著袁兆鋒沒有注意就沖出了這間病房朝外面跑去,她無法相信自己愛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她無法面對和宋康正來之不易的感情卻要以這樣的方式作為結束,她拼命的奔跑,不想被任何人追到,她想把自己隱藏起來,讓別人再也找不到她,最好連她自己都找不到。
「小歌!」宋康正叫了一聲,立刻追了上去。
「我去看看。」袁兆鋒對肖薇扔下這句話也轉身就出門去了,朝著醫院門口的方向跑去,宋康正和袁兆鋒站在醫院的門口卻看不見孫沁歌的身影,詢問了身邊所有的路人,卻始終得不到一個她的去向。
「我們分頭找,」袁兆鋒對宋康正說道。
宋康正點點頭,雙手插在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想象著孫沁歌平日來在生氣的時候、失望的時候會去的地方,可是思忖了良久,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思路,他決定先回咖啡店看看孫沁歌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回去。
袁兆鋒也站在醫院的門口猶豫良久,徑直朝著地鐵站走去,孫沁歌每次遇見不開心的事情都會選擇做公交或者做地鐵,看著路上人來人往,看著街邊的高樓林立,猜測著屬于這個城市的故事,看著別人的幸運與不幸來舒緩自己悲慟的情緒。
他沒有別的思路,只能按照這個想法去試試看自己的運氣。
地鐵站人潮涌動,這會兒正好是那些沒有車的上班族們下班的高峰期,人人都帶著辛苦了一天的疲憊身軀朝著家的方向慢慢的挪動,袁兆鋒卻企圖在這樣的大軍中找到那個熟悉的小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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