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著夜風,薛斯文目光淡淡的掃了眼廣闊的菜園,一襲素衣被吹起很高,好似一抹寂寥的幽魂。
不,不是一抹。
薛斯文視線忽然停在某處,仔細一看,有塊田坎上,竟然坐著一人。
一身黑衣,異常幽靜。
若非淡薄的月光剛好照到他,她不一定能發現。
真正的好似一鬼魅。
一頭墨發隨風飛舞著,他的目光一直望著那無邊的夜,完美的半邊輪廓,恰對著薛斯文這邊。
顧少君!
薛斯文眼楮一亮,那樣的輪廓,除了顧少君,還能有誰。♀
面上一喜,她飛速就趕了過去。
此時顧家正準備家宴,身為二少爺的他到底是如何溜出來的。
伴著月光,薛斯文快速行到了顧少君坐著的那地里,到了之後才發現,那塊地不正是上次顧少君帶她來的地方。
而她的動靜絲毫都沒有掩藏,一路奔來,顧少君竟然安靜的坐在那田坎之上,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好似根本沒察覺她的到來。
「睡著了嗎?」薛斯文狐疑的看著他側臉。♀
不然她這麼狂奔而來,他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
「沒有。」冷漠的聲音響起,顧少君深邃的眸,仍然在看著那無邊的夜。
簡簡單單的兩字,卻是讓薛斯文徹底笑不出來了。
顧少君曾經說過,根據她身上的氣息,即便在很遠的地方就能察覺到她的存在。
他,早就發現她了,只是沒有理會她而已。
就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心中莫名的覺得好委屈,薛斯文鼻子酸酸的,卻還是盡量冷靜的開口問道︰「我打擾到你了嗎?」
興許,她就不該來。
興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同意他的感情。
若非同意了他的感情,今日又豈會因他突然的冷漠而感到難受。
感情這件事,果真是認真了就會痛。
听薛斯文如此問,顧少君冷淡的臉色微微變了些,終于緩慢的轉過了頭,正視著薛斯文的面容。
薛斯文此刻已經收起了所有不該有的情緒,看起來很正常,正常的一點漏洞也沒有。
嬌俏的臉被夜風吹得有些泛白,但是那雙水靈靈的眼,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亮,一如既往的睿智,好似能將所有人都算計其中。
心中傳來微微的疼痛,顧少君緩緩的站起了身,看著她認真回到︰「嗯,打擾到我了。」
「那我現在就離開。」薛斯文半點猶豫也沒有,一句話扔下,果真是轉身就走。
那般決然,那般無所謂。
「不許走。」顧少君終是忍不住的伸手一把抓住她胳膊,沉下臉,用力至極的將她給抱進了懷中。
緊緊的,緊緊的抱著。
「我不想打擾你。」薛斯文被他方才莫名其妙的態度給激的有些惱,說話很冷淡。
她興沖沖而來,結果卻莫名其妙的遭冷遇,誰也不會開心吧。
顧少君听著她冷漠的話胸口好似被人打了一悶拳,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他緩緩的松開了抱住薛斯文的手,神色復雜的望著她眼楮,想看到她心底去。
薛斯文不敢正視他的目光,別過臉,任由夜風吹過,將眼底氤氳起的淚水給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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