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緊急避難所里,貴族們聚集在一起,討論突然爆發的生化襲擊。
斐文找了一個角落,安靜地坐在那里,避難所里資源充足衣食無憂,甚至還有珍貴的埃姆斯酒可以提供。貴族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討論著這次襲擊。
佣人們端著餐盤穿梭在貴族之間,貴族舉止優雅地端著高腳杯。
如果不是明知道外面的局勢多麼緊迫,斐文甚至都要誤認為,這是一場盛大的宴會,而非緊急避難。
電視中時不時傳來最新最壞的消息,記者們冒著生命危險在混亂的街頭報道。
混亂和恐懼包圍著在街道間穿梭的民眾,每個人的眼中都寫滿了彷徨和無措。
這些混亂無助的民眾和避難所里的衣香鬢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斐文突然間覺得藍紐斯貴族好無恥,他們怎麼能對外面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呢?
避難所的大門緩緩打開,索里奧一改平日里慵懶華貴裝束,一身利索的軍裝顯示出他完美強壯的身體。
他高舉手中的權杖,竊竊私語的宴會大廳即刻安靜得落針可聞。
貴族們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索里奧身上。
「我尊貴的臣民,帝國的命運就掌握在我們手上,就在十分鐘前,藍紐斯星傳來訊息,隱居已久的艾拉克族正在集結……」
索里奧這個消息讓原本還算是鎮定的藍紐斯人變得騷動起來。
艾拉克族是什麼?斐文從未听說過這個民族,她學了一個月的藍紐斯人歷史,這其中當然包括藍紐斯星的,可這其中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艾拉克這個民族。他們為什麼會讓藍紐斯人如此緊張,難道這比外面的生化襲擊更恐怖嗎?
「出來了……出來了……」一個高亢的聲音沖破人群,人群分開,一個科學家模樣的人拿著一份報告急速地穿過人群來到索里奧面前。
「經過科學院的核對,這些人的癥狀很像是地球人美索不達米亞楔形法匾上提及到的一種病,也就是在大約在公元前2000年。法典對于任何患有狂犬病但是卻咬了別人的狗狗的主人處以重金罰款。是從美索不達米亞開始,這種疾病的傳染性開始從動物蔓延到人身上,在公元前6世紀傳播到中國。色諾芬和亞里士多德提到它于公元前5世紀傳到安納托利亞。當它傳播到意大利和歐洲,許多東羅馬帝國的醫生描述了它的癥狀和這種致命疾病的發展過程。」科學家一口氣說了很話。只是貌似重點不太突出,斐文覺得如果這個科學家長在紅旗下的話,他的作文一定不合格。
不過斐文還是听到了很關鍵的三個字。
狂犬病?可能嗎,仔細回想一下,雖然癥狀很像,卻不應該這麼快才對,她印象中,狂犬病發作至少要幾天的時間才對。
可她今天的所見所聞,那些人從發病到死亡的速度幾乎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
「科學院經過搜索,發現在地球上,有個稱為印度的國家,曾經有用過這種病毒作為武器。據說,中了這種病毒的人,會不受控制地咬十個人,同時那十個人,再咬十個人。還有一個叫達芬奇的人,他設想了一種由硫,砒霜,狼蛛毒,毒青蛙和瘋狗的唾液制成的恐怖的炸彈……」
听到達芬奇這個名字,斐文有些凌亂了,她一直只認為他是畫家來著,竟然如此的多才多藝……
最後這個比喻似乎不太恰當。
「難道是地球人搞得鬼?」一個貴族的語氣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
斐文莫名覺得後脊梁有些冒冷汗,如果真就是如此,這些人會不會第一個就遷怒于她呢?
她的猜想是正確的,已經有人在打量她,那種眼神絕非善意。
斐文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老僧入定般的一動不動。
現在她什麼話也不能說,她最明智的就是保持安靜。
「應該不會是地球人……」說這話的是斐文萬分熟悉的人。
她看向阿德萊德,此時此刻,為她辯解的人,可是頂著很大風險的。
外面死的藍紐斯人不是一個兩個,是一批批的死。她的貴族頭餃,也不過就是為了拉攏地球原住民和藍紐斯人的關系才來的。
如果原住民敢對藍紐斯人下這麼大的黑手,藍紐斯人完全可以用大清洗來對待,那她存在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可以說,她的地位一下子從炙手可熱變成了燙手山芋。
阿德萊德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斐文繼續說道︰「狂犬病不可能發作這麼快,科學院有沒有確定最終的病毒樣本,比對的結果又是怎樣的?」
斐文從那個科學家的臉上看到一絲心虛?
她覺得不解,這種時候了,大家應該同仇敵愾的,作為藍紐斯人靈魂科學院在這個時候還想著掩藏什麼呢?
「親王大人,我剛剛的話沒有說完,經過比對,這是一種類似于狂犬病的變異病毒,理論上來說,不可能被地球人研制出來……」
科學家的這句話讓斐文暗暗松了一口氣,她的小命又回來了,可這科學家的氣喘得太大了,萬一剛剛有人把她給渺了,她都沒地說理去。
「難道是艾拉克族?」不知誰又說了一句。
這句話成功讓安靜下來的人們再次變得吵雜起來。
「對,沒錯肯定是艾拉克族,最後那場戰役,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用了機器戰士,恐怕就要會全軍覆沒……」說話的人,斐文隱約有印象,是藍紐斯貴族中的軍事專家,也就是那種研究戰術的人,雖不直接下戰場,也算是統籌全局的智囊。
貴族們變得更加慌亂,討論的聲音,越發得吵雜熱烈。
艾拉克到底是怎麼樣的民族,讓藍紐斯人對他們如此忌諱?
不知何時阿德萊德走到斐文身邊,斐文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到來。
「謝謝……」這是斐文加封典禮之後第一次看見阿德萊德,也是第一次和他說話。
「不客氣,剛才那個科學家收了麗莎的好處,你以後小心點,敏感時期,你的地位很微妙……」阿德萊德一口抿盡手中的埃姆斯酒,挺直腰背走向遠處。
斐文盯著阿德萊德的背影看了看,很快收回自己的視線。
「大王子……是大王子……」
電視中出現了一個高大強壯的身影,科瑞爾正在混亂的街頭,指揮軍隊進行清洗。
此時的血腥也是救贖,狂亂的民眾被電擊槍掃射倒地,即刻便會停止呼吸變得僵硬。
斐文捂住嘴,這種畫面她真的看不下去。
她強忍著繼續往下看,幸好,科瑞爾並沒有完全的濫殺無辜,但凡有機會分辨未被感染的民眾,他還是會放他們去安全隔離區。
「天……小心……」貴族們一聲驚呼。
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直撲到科瑞爾身上。
電視鏡頭也突然中斷了,貴族們面面相覷,一種窒息和緊張充斥著貴族避難所。
很快,避難所的防衛總管接到消息,稱科瑞爾和護衛隊請求進入,情況緊急,申請醫療支持。
貴族們看向索里奧,科瑞爾會遭遇到什麼呢?
監控鏡頭將科瑞爾的情況切換進來,他正被綁在懸浮病床上,周圍是科瑞爾的貼身衛隊。
索里奧沒有下達命令。
人人都知道,一旦科瑞爾進入避難所,萬一他掙月兌了桎梏將會是多麼危險,雖然他此時看起來是安全。
可他畢竟是王位繼承人之一,如果就這麼棄之不管,其他貴族一旦遭遇不測會不會比他面對的還要冷酷無情。
「讓他們進來……」說話的是穆迪。
索里奧沒有反對,那就代表他默許了。
避難所的防衛總管接到通知,立刻開啟大門,將科瑞爾和幾個護衛隊員分離開來。
護衛隊員被送到隔離室接受全面檢查,科瑞爾則被避難所內部的防衛員抬進貴族所在的聚集地。
斐文莫名的覺得有些環節似乎是有問題的。
按理說科瑞爾是感染者,就算隔離,他應該是最被隔離的那個人,怎麼反而被抬到這種人多的地方,難道是為了見索里奧最後一面。
斐文的質疑很快得到解答,也就是一瞬間,科瑞爾看似牢固的病床變得不堪一擊。
斐文終于見識到藍紐斯貴族的與眾不同,他們的運動神經要比大街上那些慌亂的人們好上幾十倍。而且,他們似乎要比自己更先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
斐文就這麼直愣愣地坐在那里,她的眼楮對上了科瑞爾毫無聚焦的眼楮。
「完了……」斐文暗叫不好,剛想要跑,一個強壯的身體朝她壓了過來。
一張大嘴咬住了她,她目光不由自主的掃向阿德萊德。
這里她只跟他最熟悉,阿德萊德似乎正要過來救她,麗莎正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臂。
德庫拉呢?怎麼沒看到他?
斐文腦中閃過一個疑惑,為什麼這里獨獨少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這是科幻文,馬上又要有新的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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