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今天是小非的生日……」
「嗯……」斐文應了一聲,彎腰將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到身上。
「我想帶他去挑選一只飛龍,可能要用上一天的時間。」
斐文沉默了幾分鐘,「我想模模他……」
斐文口中的他,索里奧知道是誰。
短暫的思考後,索里奧點點了頭,算是應下了斐文的要求。
這次斐文一個人來到阿德萊德身邊,在護衛的監視下,水晶棺緩緩打開。
隔著一層的玻璃還感覺不到什麼,當棺蓋打開後,斐文才感到一種刺骨的涼意。
「你能轉過身嗎,」斐文看向護衛。
護衛猶豫了一下,看到斐文眼中的哀求,他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轉了過去。
斐文呢喃道︰「你怎麼這麼傻?我到底哪里值得你這麼做?」
她的聲音哀怨沙啞。
「我想你,真的很想你……」斐文的手滑過阿德萊德的嘴唇,她用手指在他的嘴唇上勾勒著。
沒多久,護衛提醒道︰「女士,如果再不將棺蓋合上,恐怕遺體會有變化,請您……」
護衛的話沒有說完,他看到了斐文滿是圖騰的臉和她血紅的眼楮。
護衛的手正要去按通訊器的緊急按鈕,幾乎是同時,他的身體癱軟地倒在地上。
斐文將阿德萊德從水晶棺里抱了出來。
她將他平放在地面,她解開他衣服的扣子,一只帶有細長針頭的針管被她用力扎向他的胸口。
斐文低頭親吻住阿德萊德嘴唇,他的唇比她想的更寒冷。
「求求你,這是最後的希望,醒過來,我知道你可以的……」斐文默默的祈禱。
藍紐斯人有一種自我毀滅的方式,在短時間內,他們會讓身體的溫度急劇上升,蒸發掉身體里的血液和水分。
這種看似殘酷的方式,是藍紐斯人最具尊嚴的死法。
在過去戰爭頻發時,藍紐斯戰士經常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民族的忠貞。
與此同時,藍紐斯人的生命力是旺盛,只要有一點點的血液都能夠讓他們恢復生命。
斐文在看到疫苗時,她眼中的不是拯救世界的良藥,而是想到阿德萊德曾經作為疫苗的供體。
如果真是這樣,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阿德萊德給肖翔留下的就只可能是他的血。
斐文不知道死了這麼久的人能否靠一小支疫苗活過來,但她能夠找到了也只有這一點了。
她明白,如果這次不能成功,那以後,她將永遠也無法再看到他。
阿德萊德並沒像斐文想的那樣睜開眼楮,他依舊躺在那里。
斐文抬頭看向天花板,她的眼楮有些發熱。
她將阿德萊德摟在懷里,靜靜的擁著他。
他的身體很冷,幾乎接進冰點。
護衛只是被斐文打暈,沒多久便醒了過來。
通訊器的緊急按鈕被按下,斐文沒去管護衛,只是安靜的抱著阿德萊德。
如果他醒不過來,她也不想再為了見他和索里奧翻雲覆雨。
她只需要記住他的樣子,將他牢記于心。
她所做的所有,都是為了今天這最後的希望。
沒出斐文的預料,過了沒多久,索里奧出現在斐文面前,他還牽著小非,她的兒子,也是他的兒子。
「媽媽……,叔叔不是死了嗎?」從年齡上看,小非對于生與死的認知要比他實際的年紀成熟太多。
「媽媽知道,只是媽媽不死心,想最後再試一試……」斐文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這回死心了?」索里奧冷冷的說道。
「呵……」斐文苦笑了一聲,她看向阿德萊德,他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你應該知道這次的後果,你以後不可能再看到他,無論你給的報酬是什麼。」
斐文沒抬頭,她緊盯著阿德萊德,似乎想要將他牢牢的印在她腦中。
「夠了,走吧……」
索里奧走到斐文身前,伸手想要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咳……」突然,一聲細小的咳嗽聲,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斐文不可思議地看向阿德萊德,他的雙眼緊閉,但他的眼皮微顫了一下。
索里奧的眉頭緊鎖。
房間里寂靜無聲。
「叔叔醒了?」小非的童聲打破了寧靜。
斐文警惕的看著索里奧和護衛,原本已經消退的圖騰漸漸浮現出來。
「他終究是我的親人,放心,如果他能活,我不會讓他死……」索里奧的話,斐文將信將疑。
她盯著索里奧,抱著阿德萊德的手又緊了緊。
「去拿點營養液,叫個醫生來……」索里奧吩咐道,一個護衛匆匆走出房間。
沒多久,一個深藍色的瓶子遞到斐文手中,斐文擰開蓋子,自己先喝了一口。
索里奧的目光犀利冰冷。
斐文刻意忽視他的視線,她含了一口營養液,唇對唇輕輕灌入阿德萊德口中。
懷里的身體漸漸有了點溫度,雖然依舊冰冷,卻逐步接近藍紐斯人正常的體溫。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扣了好大一頂帽子,可笑的是只有我本人不知道?」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此時詭異的寧靜,德庫拉微笑著走了進來。
「文文,他是誰,你和德先生到底怎麼回事?」德庫拉身後跟著的是斐文的父母和弟弟。
斐文與德庫拉對視在一起,他雖然在笑,但他眼中的冷酷讓她下意識的打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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