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神秘祭拜（3）
此時，哥斯林皇帝帶著十個貼身侍衛，悄悄地離開了喬氏祠堂。一行人沒有沒有往鎮上走，而是進了喬山。
這是一個有下弦月的夜晚，眼前沒有路。眼楮看到的，都是黑 的怪東西。要在微弱的星光下注視一會，才能看出它們大致的形狀。寒風哭泣似的，在群山間響著，聲音既淒涼又悲愴，樹林間偶爾亮起一星半點微弱的磷火，猶如傳說中魔鬼眼里閃出的光，時縱時逝。
天這樣黑，山間又全是險峻的羊腸小道。樹叢越來越密，路更加難走。但老天爺卻特地過來幫忙一樣，半輪月亮升起來了。遠處先前連成一片的黑 奇形怪狀的景物，現在完全看得出輪廓了。近處的樹木枝杈一根根現了出來。甚至地上的草睫，也非常清晰了。有了月光，先前看見的、像是魔鬼眼里射出的磷光，也看不見了。
走了大半個時辰，一行人繞進了聖山。
一輪皎潔的滿月，像一塊晶瑩的大玉盤，高高懸掛在碧澄明淨的天空上，輝煌燦爛，銀光耀眼。銀白的清輝把整個大地都照得亮堂堂的，也把哥斯林皇帝的影子，投在腳下。
他的後面，是摒著呼吸跟隨而行的護衛。
雖然是深秋，但天氣卻不冷，西風迎面撲來，像輕柔的綢緞摩挲著面孔。除了沙沙的微風拂動以外，一切都像睡了過去。山嵐、樹木……都在月光溫柔的撫模下，在睜著眼楮睡覺因為它們身上的一切，都鋪展得清清楚楚。
走了很久，他們來到了一塊墓地前。這里是聖山靠近喬山的一處荒蕪的山坡，到處雜草叢生，與安斯克墓的宏偉形成鮮明的對比。它的的周圍有幾根手臂粗柏樹和鋤柄細的雜樹。樹影婆娑，在墳頭上投下濃重的陰影。靠近這片墳地，立刻就覺得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向人襲來。
明月的清輝此時變成了冰涼、淒慘的顏色。
護衛則遠遠地散開，警覺地看著四周。
哥斯林皇帝用手扯開墳墓旁叢生的雜草，雙膝跪了下去。他打開帶來的紙錢和香、燭，將香、燭插在鼎內，點燃。他又倒了第二杯酒，拿起自己跟前的一杯，千言萬語竟一時無從說起。
清冷的世界，中秋的皓月，杯中的冷酒。
秋白感到悲淒傷懷，眼淚不覺流下面頰。♀
他又朝墳頭深深地磕了一個頭，淚流滿面，聲音顫抖著說︰「我帶給你的沒有幸福，只能憂慮和悲傷。我生前沒能好好照顧你，你走後連每年看一次你都做不到。我今日來看看你，也請求你原諒。你能原諒我嗎？你不記恨我嗎？我……」
他說不下去了。
蠟燭的火苗搖晃著，蠟淚也像哥斯林皇帝的眼淚一樣，長長地落下來。
磕完了頭，他將帶來的紙錢，一張一張撕開，燒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從哪座墳墓的石縫或草叢里，傳出蟈蟈的悠長的叫聲。那叫聲顯得十分的悲涼。
火光映紅了他淒愴的臉。
紙灰打著旋往天上飛。
幾刀紙錢燒完了，他站了起來，在墳前佇立著。
一棵大柏樹下，滾動著兩團磷火。齜牙咧嘴般四竄的磷火，在樹的蔭影下，一閃一閃，像是魔鬼眼中射出的裂焰。
「她還在恨我違背諾言？」他心里立即掠過這幾個字，心里也緊了一下。從磷火上面的大柏樹的枝頭，猛地傳來一聲夜貓子陰森恐怖的叫聲︰「哇……哇……」
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立即在靜謐的夜空中，激起悠長的回聲。
他在墳前佇立良久。
當年，哥斯林刺殺安曼皇朝皇太子未遂逃離帝都時，曼琳娜公主懇求他︰「任何時候都不要危及父皇！」然而，安斯克為了避絕安曼余孽的興風作浪，親手殺死了安曼皇帝。同時自殺身亡，以表示他來承擔殺害安曼皇帝的責任，而不是哥斯林違背了當初曼琳娜公主的諾言。
盡管如此，這還是哥斯林皇帝心頭的一個結。懷著對曼琳娜公證的愧疚，他隆重安葬了安曼皇帝等皇族人，當然也包括曼琳娜公主，並派官員看守管理。
但只有哥斯林自己知道，曼琳娜墓內只有幾件衣物。他當時擯退眾人，親自將曼琳娜公主的遺體放入棺內並蓋上，掩過眾人耳目。
他委派一個貼身侍從擔任喬依鎮所在的安地縣城的父母官，借上任之即，悄悄地將曼琳娜的遺體運至南方的喬依鎮，安葬在離父親哥斯特不遠的小山坡上。為了避人耳目和猜想，長保公主的安寧，他要求將公主的墓只做成一個普通的墓。
這個貼身侍衛並不知道他所帶到南方安葬的女子是前朝曼琳娜公主，他心里猜測這是哥斯林皇帝的某個紅粉知己。他根據哥斯林皇帝的授意，將這個不起眼的小墳的所在山坡圍進了聖山，並以這是皇族風水所在、不許任何人打擾的名義，終年封山。
哥斯林皇帝這樣做有他很深的用義︰這里安葬的是父親，可以說是家族墓地。將妻子曼琳娜公主安葬在這里，也就是進入了哥斯家族的墓地，等到于給她以自己的夫人的身份。盡管現在還不能公開，將來或許有這個時候。
哥斯林皇帝還明白，皇家的事總是受人關注，以此投機取巧向上攀爬的人也不會少。為了徹底封存這個小墳的秘密，他本人不曾回來祭拜，還不許這個現任父母官的貼身侍衛進行任何形式的祭拜。
這次南行，按理說也應該帶上安斯家族的人。畢竟安斯克也安葬于此，而且因為哥斯林皇帝從不曾回來祭拜，安斯家族的長者如安斯蘭、安斯理、安斯克也不好回來祭拜。
十七年了，這個秘密一直保持得很好。如果不是前不久惡夢的事，他還不會南下。為了防備露出一丁點的痕跡，他以大皇子監國需要安斯蘭照顧、安斯理和安斯尼一旁扶持的名義，沒有讓他們一同南下。
一名護衛走過來說︰「我們得趕緊走了。」
一行人離開了墓地，原路返回。
從喬山繞行，一是為了避開另人耳目。因為地方官員雖不能接近皇上，但哥斯林皇帝明白，他們就躲藏在外圍。二是被人發現也好打個借口。喬山是當年哥斯林屯糧兵械之地，現在故地重游嘛。
本書紅薯網首發,請勿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