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那一瞬間的永恆
「你其實不用這樣的。我過得很好。」夏于飛道。
「你閉嘴!我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管!」
慕昊清這話說得粗暴無比,但夏于飛卻不忍責備他什麼。他的做法,真的完全都是為了她考慮……
不然,他根本就沒必要結交m市這些人吧?
m市這種小地方,雖然有一點點特殊性,但還不至于被慕家看在眼里。
「你冷不冷?回去吧。有什麼事在電話里說就是的。」海邊風大,夏于飛批了慕昊清的外套,他此時只穿一件襯衣,若因此而感冒,她于心何忍?
「嗯。是該回去了。」慕昊清的時間其實不是很自由,「剛剛說的事,你看著辦吧。什麼時候你安排好,就發消息說想見我就是的。你千萬別一次搞一堆人啊,我還想多見你幾次的。」
夏于飛瞥了他一眼︰「難道我連這也不懂?」
慕昊清是怕她真不懂。
專注于學問的人,有時候是很難理解政治的復雜性的。
在監听成為常態的情況下,他的電話,連他自己也不敢保證就絕對安全,還是小心點的好。
有些事,畢竟還是不方便拿到明面上來說的。
「我送你回去。」夏于飛道。
兩個人回了車上,夏于飛將西裝外套還給慕昊清︰「謝謝。」
「你跟我客氣什麼?再說,換成任何男人,都會這麼做的。」慕昊清道,「你把我丟在車站就行了。我自己走。」
夏于飛這次沒听他的,直接開車將他送到了m市的關閘口岸外面,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才驅車往里士滿趕。
一邊開車,夏于飛的腦子卻全都是慕昊清的身影。
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認真起來的呢?
認識他這麼多年,兩個人的關系似乎從來都是真真假假,若即若離的。她好像是最近才真切的感受到慕昊清對她的不同。
夏于飛想著,一點點將時間向前推,最終就定格到她和陸秉琛定親的時候。
也許是感覺到真的要失去了,沒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不能理解慕昊清的想法,但她可以很付責任地說,在她和陸秉琛定親的時候,她對慕昊清,依然將他看做朋友更多一些。
只是他最近的所作所為,越來越不吝于表達對她默默的關愛和保護。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當然感覺的到。
可惜,時間已經不能退回過去;而她,現在是陸秉琛的妻子。
這才是最重要的!
夏于飛提醒自己,不要因為失去的東西而毀了現有的幸福。
想到那個沉默冰冷的男人,她的嘴角也不由微微上翹。他,在不聲不響中也為她做了許多呵……
他此時在做什麼呢?應該已經完美的贏得了賭局吧?
夏于飛計算時間,雖然還沒到達約定的兩個小時,但以她出來之前的進度推算,此時早就該結束才對。
也許,新聞發布會都結束了……她過去還能趕上什麼?
曲終人散?
不過,只要順利的結束就好。她在不在的,並沒太大關系。
夏于飛匆匆將車子停在里士滿外面,卻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停車場的模樣跟她走之前差不多,很明顯人還沒散。
再次回來,記者倒是不見了。她推門走了進去。
一樓一如她離開時,空曠無人。
夏于飛心里浮上不好的預感,她加快腳步往樓上走,卻正好遇到從上面往下不停張望的陸秉軒。
「二嫂!你去哪里了?」他語氣焦急。
「怎麼了?」夏于飛疑惑不解。她在與不在,真的有很大影響嗎?
「快快快,你上來看看就知道了!」陸秉軒語焉不詳。
夏于飛已不用他再多說。
她看到了。
二樓正中央華美燈光簇擁下的賭桌上,原本堆在陸秉琛一邊的小山般的籌碼有不少換了個方向。
居然是秦發略佔優勢的僵持局面。
夏于飛不敢相信。
她不在的這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二哥突然……有些失常。」陸秉軒的解釋姍姍來遲。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夏于飛問。
「這……我沒注意,不過感覺有很長時間了。」陸秉軒撓了撓頭發,「對了,大概是二嫂你和慕先生離開的以後的事。」
夏于飛又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聲。
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她對陸秉琛的影響,或許是有一點,但是,絕對達不到如此夸張的程度。
她相信,他分得出輕重緩急。
陸秉琛本就不是很容易受外在影響的人。何況,這賭局關系到他最近一系列措施的未來發展。
「行了,我知道了。」
夏于飛止住陸秉軒後面的話,她開始從人群後面往前擠。一路往中間的賭桌靠近,她還能听到旁邊圍觀眾的低聲議論。
這次,不再是女人單純的花痴,而是在其中夾雜了不少真正賭徒的閑言碎語。
「賭神,不過如此!」
「這種水平,恐怕即使咱們,也不在話下吧?」
夏于飛心中一動。
也許,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夏于飛回到了她先前陸秉琛正對面的座位上。因為對局越來越緊張,前排的嘉賓中已有不少人都站了起來,所以她穩當地坐在那里,就顯得有些異類。
但是,她對陸秉琛有信心。
就在她回來的最新一局,陸秉琛又小輸了幾十萬。
即使如此,夏于飛也沒想到陸秉琛最終會輸。她想得更多的是,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人群中卻有了一些嘆息聲。
夏于飛這才驚覺,陸秉琛快沒有時間了。
兩個小時,如果是這樣的結局,那麼,誰都會認為,是秦發贏了。陸秉琛,根本對不起他賭神的名號。
他究竟想做什麼?夏于飛也站了起來。
荷官又開始發牌,如果她預計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最後一局了。
僅從牌面看的話,秦發三張a,一張k,而陸秉琛卻是紅心的10,j,q,k,很明顯是陸秉琛佔優。
他即使拿不到同花順,也有很大可能是同花或者順子。秦發想贏,就只能是拿到a或者k。
只是現在牌已出過不少,夏于飛又離開了一段時間,沒辦法用她的能力去計算。
她只能從兩人的表情上去分析。
陸秉琛臉上一貫的冷峻,但他的手,卻微微顫抖。
難道連同花都不是?
夏于飛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
秦發呢?可惜夏于飛此時是在他的背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果斷起身去了兩個人的側面,偏過頭,盯著秦發。
秦發看起來很興奮。夏于飛估計他拿到了最想要的兩張牌中的一張。
那樣的話,陸秉琛想贏就只能靠底牌是a或者9了。
可是看陸秉琛表情……夏于飛的心一直往下沉。
「二哥很危險了。」陸秉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夏于飛的身邊,「他不會栽到這兒吧?那也太……」
他的話沒說完,夏于飛卻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琛哥肯定是故意的。」嚴道義站在了夏于飛另一邊,用簡簡單單,無比肯定的語氣說著。
夏于飛看看陸秉軒又看看嚴道義,再看看坐在賭桌上的兩人,不知道該相信誰好。
從理智上來講,她也覺得陸秉琛很危險,但她感情上寧願去選擇相信嚴道義的話。阿琛為了里士滿謀劃了那麼久,絕不該是現在這種結局!
「同花順叫。」荷官的聲音此時听起來那麼的清晰。
陸秉琛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底牌。
思索良久,仿佛終于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推了一堆籌碼到賭桌正中︰「五百萬。」
秦發頓了一下。
他這會兒手風很順,不但將他前面輸的贏回來,還反而贏了陸秉琛一百多萬。此時,他很清楚,自己手里是張a,所以,在他看來,陸秉琛是輸不起。
因此他在用他最大的優勢——心理優勢來向自己施壓。
在九成九穩贏的情況下,他當然不會退縮。
「好。我跟。再加五百萬看你的底牌。」秦發看起來胸有成竹。
心理戰。
反心理戰。
反反心理戰。
陸秉琛呆了一呆,終于將所有的籌碼推到賭桌中間︰「好,就這麼決定。」
秦發哈哈大笑著翻出他的底牌,紅心a。
「陸先生,承讓了。」他站起來,雙手撐著桌面,動作瀟灑至極,聲音卻盡量保持了一種淡定。
但這種淡定卻讓他看起來更加的高端大氣,意氣風發。
夏于飛忍不住掩面不敢再看。
陸秉軒也深深嘆了口氣。
只有嚴道義不滿地低聲嘟囔︰「這個蠢貨,真搞不懂他哪來的這麼大信心?」
沒有指名道姓,也不知道他口中的「蠢貨」到底是誰。
陸秉琛坐著沒動,臉色也依然嚴峻,只是他的手,已恢復了最初的穩定。他慢慢的伸出手,拿起賭桌上的底牌,先自己看了一眼,才亮給秦發看。
紅心9。
「同花順。」陸秉琛低沉的嗓音淡然的說出這三個字,後面立刻就被現場各種嘈雜的聲音淹沒了。
「操!」
一瞬間,夏于飛听到的最多的就是這個字。此情此景,好像不說點粗話根本不能將心中提著的一口氣發泄出來。
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差點破功。
矜持!一定要矜持!
「帥呆了!」
「酷啊!」
夾雜在零零星星的其他贊嘆和女生的尖叫中,最多的,還是前面那個字。
夏于飛相信,陸秉琛最後攤牌的動作將定格成一個永恆,永遠的留在現場所有人的記憶中,揮之不去。
作者的話:
最近老下雨,各種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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