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兩個來到醫院。舒愨鵡
「對不起鐘先生,那位曲小姐今天早上剛剛給她媽媽辦了出院手續,已經離開了。」
沒想到匆匆而來,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消息,鐘正權不解︰「她媽媽那樣的病情也可以出院的嗎?」
「可以的,這個得看家庭情況,照曲小姐媽媽的病情,每次化療費用那麼高,她在不化療這段時間里帶病人回家休養,也是可行的。」
「那好,把她的地址給我。」
見醫長面露難色,顧裴說︰「你放心,曲小姐和鐘總是朋友,只是想關心她一下而已,絕沒有其他對她無益的想法。」
「可是……。」醫院無奈的看著他們︰「她居無定所,並沒有確切的地址啊,除了一個電話號碼。」
看了看電話號碼依然是以前那個,兩人從醫院里出來。
「鐘總,要我幫你撥號碼嗎?」顧裴看著鐘正權臉色冷沉,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很焦灼不安。
「不必了。」鐘正權坐回到車上,撥了電話,他更怕驚動了淨雅,如果這一次她就這麼掛了他的電話,從此以後,難說連號碼都換了也不一定。
他不想再把她嚇跑,他想當面看到她,再好好的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
下午下班回家。
只見莫佳麗在廚房里忙碌,卻不見吳媽的身影。
「吳媽去望風廟上香去了。」鐘正權還沒開口問,莫佳麗便把事情告訴了他。
她慢條斯理小心翼翼的擺著餐具。
吳媽一向都很少出去上香的,今天突然在這個時間段跑出出去了,到讓他有些彼感意外。
鐘正權轉身向上樓去,經過小寶臥室門口時,听到小寶在跟誰說話的聲音隱約傳出來。
小寶的門沒有鎖上,還開了一條縫,他一時好奇,便輕輕的打開門往里看。
「曲老師,你能回來嗎?自從那天我們見過面以後,吳媽就說她老是不舒服,今天又出去上香去了,家里就我跟莫小姐在,我害怕。」小寶坐在床沿上背對著門打電話,一點也沒察覺爸爸站在門口偷听。
「小寶不怕,你先看會兒書,又或者到琴室去彈一首你最愛的歌,放松心情,說不定你一首都還沒有彈完,吳媽就回來了呢,對不對?」淨雅在電話那端極力的安慰著小寶。
鐘正權的心一陣狂亂跳動,原來小寶還一直和她有著聯系,不由得再想往前走兩步,更加听得清楚一些,沒想到卻踩到小寶的一個小玩具,響起‘吱’的一聲。
「爸爸……。」小寶猛地回頭看到是他,嚇了一大跳。
淨雅在電話那端听到小寶的這一聲叫喚,也是嚇了一跳,可她沒有掛掉電話,她生怕鐘正權會罵小寶之類的,只好在那邊好好的握著電話听著。
只听小寶又怯怯的叫了一聲爸爸,然後……
「你在哪里,我要跟你見一面。」倏地冰冷的聲音已經傳到耳朵里來,鐘正權搶過小寶手里的電話,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借口和她通話。
「沒必要。」淨雅呼吸一滯。
「如果你不出現,那我就罰小寶一天不可以吃飯。」他被逼得沒有法子了,情急之下,竟然這麼無恥的要挾。
淨雅長長的嘆了口氣︰「小寶是你的兒子,我相信你再無情,也不會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說完這句她便掛了電話,鐘正權握著電話听著那端的忙音,他第一次發覺原來就算她的聲音再怎麼冷漠涼薄,自己也還是那麼渴望听到。
小寶站在一旁噘著小嘴,心里大大的不滿,曲老師是被你趕跑的,現在她不回來,你竟然要罰我一天不許吃飯,這關我什麼事?
越想越覺得不服氣,等鐘正權回過神來把電話遞給他,才發覺兒子兩眼紅通通的,一副欲哭的樣子。
「小寶不哭,爸爸剛剛說的那是氣話。」鐘正權立刻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給淨雅的威脅時,小寶一直站在旁邊听著。
他蹲下去,擁小寶到懷抱里︰「我們下去吃飯好不好?」
「嗯。」小寶點了點頭,連忙擦掉落到臉蛋上的眼淚。
「爸爸,你要是天天都這麼疼愛小寶就好了。」下樓的時候小寶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鐘正權心底像被針扎一樣的,對于小寶,他確實虧欠太多,除了給他最豐厚的物質條件以外,自己在父親這個角色上,做得太差勁了。
飯後,他坐在客廳里一直等到吳媽出現。
吳媽大概也覺察出哪里不對勁,她故意說送茶給他,跟在他身後上樓來到書房。
「先生,你找我有事?」
鐘正權的垂下眼瞼,唯有在吳媽面前,他才可以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憊,他懶懶的靠到沙發背椅上。
「你是不是帶小寶出去和曲淨雅見過面了?」
吳媽听完立刻嚇得臉色都變了,自問她在鐘家幾十年,可從來沒有做過背叛主子的事,可這一次,她莫明其妙的,就被小寶的哭泣和曲淨雅平日的為人處事而心軟了。
「是的。」事到如今,想躲也躲不過去,要怎麼處置,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吳媽只好如實交待。
「小寶這孩子可憐,好不容易有個心疼他的人,我不忍心把他們兩個就這麼隔絕開來,我這麼做,是看得出來,曲淨雅是打心底的心疼小寶。先生,這事要怪全怪我,你別責罰小寶。」
鐘正權捏著眼窩,他苦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會處置你們任何一個人,改天你找個時間約她出來,就說小寶想見她。」
「好的。」
吳媽知道這個借口後面意味著什麼,她知道主子想見淨雅,心里暗暗的高興起來。
誰也沒想到,莫佳麗竟然大膽到躲在門側偷听他們的談話,她也听出了鐘正權想見淨雅的意思,恨恨的咬牙切齒,這個該死的女人,總是礙手礙腳的。
「對了先生,那天听曲小姐的說,她好像又回到學校任教了。」吳媽間藏住眉梢上的喜色,走這前說了這麼一句,對于自己到寺廟里上香的事情,她只字不提。
……
「淨雅,跟你說個好消息。」
安頓好媽媽才來到學校,迎面就遇上了梅婷,看她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大概戀愛正濃。
「要發請柬了?」淨雅逗她。
「才不是。」梅婷臉色變得紅撲撲的,祥裝敲打了淨雅手臂上幾下︰「不許拿這個跟我開玩笑,這才到哪兒呀,我還得多考驗考驗他。」
淨雅搖頭笑了笑︰「你呀,合適點就得了。」
轉身正要走,還是被梅婷一下拉住︰「你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
「好吧,你說。」
「鐘正權來學校了。」
淨雅本來難得綻開笑意的小臉立刻冷漠的收聚,一秒鐘後她繼續往前走︰「他來不來關我什麼事?」
「你們兩吵架了?」梅婷不曉得其中發生的這些事情,她只當是兩個小情人這間斗斗氣,緊緊的跟在淨雅身後,正打算拉開話茬兒,好好的開導開導淨雅。
「我跟他不會吵架,我們老死不想往來。」淨雅冷冷的說,她絕然的背影讓梅婷不由停下腳步,這是怎麼啦,前不久還好好的,一轉眼間,就陌生如路人了?
正白思不得其解,往前走了沒多久的淨雅突然急匆匆的跑回來︰「梅婷,一會兒校長問起我,就說我家里有事,請假離開了。」
「淨雅,你這是怎麼了?」梅婷剛問完就听到大廣播里教導主任的聲音傳出來。
「曲老師,曲淨雅老師,請速速到校長辦公室來。」
「別問那麼多了,我走了。」淨雅臉色蒼白,她剛剛走進教學樓的時候,無意中听見一個老師說鐘總來了,校長在四處找她,她才不要看到那個人渣魔王,所以連忙轉身跑來告訴梅婷一聲,她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可是剛走到學校門口,還沒有把摩托車推出來,就感覺身後有一個人,默默無聲的看著她,好熟悉的壓迫感,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
誰。
索性就順著車棚底下把車子推出去,絕對不會回頭。
騎上摩托車的時候,她听到顧裴在身後叫了一聲︰「曲小姐,請你等一下。」
她不等,她應該等的時候已經過去,現在的她,水火不浸,她……再也不會回頭了。
「鐘總……。」眼見著那個削瘦的背影就那麼騎著摩托車離開了學校,顧裴抱歉的看著鐘正權,剛剛曲淨雅來到時候,如果他揮揮手,他便會上前去攔著她的,可是顧裴知道,鐘總還是給足了曲淨雅面子,這里始終是學校,有那麼多學生老師家長看著。
「回公司吧!」
鐘正權目光暗淡,好不容易找了個來監查新校樓建設的借口,沒想到,竟然還是沒有能跟她正面相見。
淨雅出了校門後立刻拐進了一個小胡同里,她下了車子躲在一棵電線桿後,她知道,不一會兒,鐘正權的車子就會從學校里出來,她一定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新住所在哪里,一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