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佟佳格格 胤

作者 ︰ 一夢三載

心懿跑跳著來到凌月閣旁,卻听見閣中似有陣陣悠遠清澈的笛聲。心懿雖祈禱千萬別撞到什麼靈異事件,並且打算轉身離開,但過盛的好奇心驅使她小心地推開門,閣中並無神魔鬼怪,只有一位身著月白色長袍的少年持笛靜立著,眺望遠方。

「誰家玉笛暗飛聲,灑入秋風滿皇城」心懿改編了李白的《春夜洛城聞笛》,喃喃念道。「改得應景,氣韻也十分恰當。太白借此詩抒發羈旅情懷,格格用于月夜秋景,也確實恰當。秋風掃落葉,帶給人蕭條之感,久未歸鄉的旅人看著秋葉,自是想到漂泊在外的自己,落葉歸根的情思濃重深厚。‘皇城’二字最是點楮,皇城中何人不是浮萍呢。」說完,少年慢慢地轉過身來,見一個嬌滴滴的小格格滿眼驚訝地看著他,淡淡一笑。心懿不曾想,她隨便一改的詩句,竟能被此人如此深刻地賞析,不似牽強附會,反倒像是有感而發。那少年緩步走向心懿,月色朦朧,勾勒出他柔和的輪廓。心懿打量著這個少年,空靈俊逸的氣質,讓他好似飄蕩在山間的一片白雲,又似葉間漏下的一抹月光。

「適才唐突了,對不起。」心懿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先道歉,畢竟是自己打斷了那悠揚的笛聲。那少年撲哧一笑,牽著心懿的手來到窗前,輕聲說道︰「你是來看月色中的紫禁城吧。」。「嗯。」心懿指了指承乾宮的方向,笑道︰「我想看看我住的宮殿在月色下是什麼模樣,哥哥,你呢,你在看什麼啊。」。

「我在看額涅。」少年的眼中隱隱浮現著痛楚,輕嘆一聲,幽幽地說道,「平日里見不著她,也不知道她在哪兒。惠母妃背著皇阿瑪,命人畫了一張額涅的肖像送給我,所以,我就每天站在這里,想著畫中的額涅,想想她過得好不好。」。少年的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層水霧,這讓心懿感到心痛,她暗罵自己不該挑起這個頭,卻又不知該如何收場,便急忙掏出手絹遞給少年。「哥哥,你擦擦吧。」心懿悄悄地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地說道。那少年沒有接過帕子,只是輕輕地撫模著那管竹笛。那竹笛顯然已十分老舊,表面被摩擦得已顯得黯淡。

心懿頗為心痛地看著顧影自憐的少年,她不明白為何康熙不讓他見自己的母親,但想到她的母親能讓他振作起來,便拉著少年朝閣外跑去,卻听少年黯然地嘆道︰「我不能去找她,皇阿瑪不允許我這麼做。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每晚來這凌月閣,每晚都來,只盼著哪天能望見她,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可我看不到,看不到……我只知道她很喜歡古曲《幽蘭》,所以才在這里吹……只有……只有等我做出點業績,得到皇阿瑪賞識之後,我才能求皇阿瑪讓我探望她。到那時候,我就能把她接出那不是冷宮勝似冷宮的地方了,也只有到那時候,才沒有人敢罵她是辛者庫賤婢了。」不知怎麼的,一向自律自持的少年在心懿面前流露了心聲。少年眨了眨眼,努力將淚水逼回眼眶,而眼神卻決然堅毅。

心懿頓時明白這個少年是誰了,膽怯地問道︰「哥哥,你是八……」。「是啊,我是八阿哥胤。」胤冷靜下來,慢慢蹲下,平靜地看著心懿。正當心懿不知所措時,胤淡然一笑,寵溺地揉了揉心懿的頭發,問道︰「那你是誰啊?」。「我叫心懿。」心懿邊說邊在身前比劃了個心形。「八哥哥,你不必難過,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讓他人敬佩景仰的一天,相信我!」心懿重重地點了點頭,堅定地看著胤。心懿本來就很欽佩這位悲劇英雄,欣賞他的才華,為他的悲慘結局而唏噓嘆惋,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給這位父母雙全卻孤苦伶仃的八阿哥一些溫暖的鼓勵。

「那,從今天開始,我就當你是我妹妹了,好嗎?」胤輕聲問道,眸中閃著點點期盼,他似是不太肯定心懿會不會答應。「那就拉鉤吧。」心懿開心地伸出了小指,不假思索地拉過胤的小指,大聲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完便呵呵地大笑起來,笑聲清澈純淨,而此時,她卻沒注意到胤眼中原本被逼回去的淚水在轉瞬之間掛在了他清俊的面龐上。

胤將心懿送回了承乾宮,在回阿哥所的路上,他幸福地笑了。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發自肺腑的笑,仿佛在這一刻,皇父的冷淡漠視,兄弟們的冷嘲熱諷,額涅出身卑賤給他的困頓痛苦都隨風消散。第一次,他在這個人情涼薄的皇宮里感受到了來自親人的溫暖和鼓勵;第一次,他在這個看重出身的紫禁城中找到了不在意他額涅卑賤出身的人。他握緊拳頭,仰望月空,發誓,要保護素未謀面的額涅,要保護這個純真美好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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