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佟佳格格 踏雪

作者 ︰ 一夢三載

康熙三十二年悄然而至。♀正月初一,天剛蒙蒙亮,富森急不可耐地跑到揆敘的書房。「額其克,信,娘的信!」富森揮舞著小手,他迫切地想看到母親沈宛給他的信。

從康熙三十年的正月初一開始,滿五歲的富森都會從叔父那里拿到娘給他的一封信。簪花小楷透著江南才女的鐘靈毓秀,字里行間帶著濃濃的關懷,諄諄教誨寄托著美好的願景,母親的信好似冬日的陽光,給予富森溫暖與力量。

富森接過信,將它貼在胸口,閉上眼,靜靜地感受著母親的氣息。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信封,看著那熟悉的娟秀字體,燦然一笑。「我的竹馬之交嗎?」富森在心中默默答道,「有啊,她叫心懿。♀其實,她是我可以傾吐心聲的莫逆之交。」。

因為富森是納蘭性德和沈宛的私生子,他在納蘭家的處境十分尷尬。母親沈宛在生下他後就被迫離開了京城,返回江南,他從小是被叔叔納蘭揆敘和嬸嬸耿氏帶大的。不過幸運的是,因為揆敘夫婦無子,兩人待富森格外親切,吃穿用度絕不比其他孩子差。揆敘也盡心地教導富森,可謂是傾囊相授,富森的功課,乃至于習過的字帖均由揆敘親自批改評點。所以,盡管宗學里的其他孩子都管他叫「孽生子」,欺負他,捉弄他,嘲笑他,但他仍舊是宗學中最為出類拔萃的孩子,再加之與生俱來的儒雅翩然,溫和淡然的氣質,讓他成為納蘭家族新的希望。

不過,在富森看來,像祖父明珠一樣成為權臣並非他的夢想。可惜的是,在黨爭中失勢的納蘭家族並沒有認真考慮富森的想法,他們想讓富森繼承明珠的衣缽,重振納蘭家族昔日的雄風,這讓富森不禁有些苦惱。但令他欣慰的是,總有一個人支持他的想法,那人是心懿。自從得知心懿在欽天監學習後,富森便常常借故來欽天監找這個善解人意的率真女孩吐露心聲。有些話,他不敢對叔父和嬸嬸說,怕辜負了他們的期待。但是在心懿這朵解語花面前,他敢敞開心胸,將煩惱,不甘,落寞和夢想一股腦兒地傾吐出來。而心懿的妙語連珠則總能令他開懷大笑,忘卻煩惱。

「你覺得他們為什麼都想做大官?還想讓我也做大官」富森單手撐著下巴,皺了皺眉。「你平日里書都讀到哪里去了?」心懿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一本正經地講道,「听過兩句話嗎?」。心懿做出了個二的手勢,在富森的面前晃了晃,「一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二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在我看來,要真是有大錢了,就應該是‘有錢能使磨推鬼’。沒錯,就是‘有錢能使磨推鬼’。」

富森听完後愣了片刻,隨即笑得前仰後合,幾乎要從炕上滾下來。「你……你……哎呦,磨還能推鬼呢。你倒是跟我說說,磨怎麼推鬼?」。「那還不簡單,倒著推啊!鬼推磨,倒過來,可不就是磨推鬼嘛!」心懿得意洋洋地解釋了一番,自我感覺相當良好,在富森這個百科全書型人才面前,她也就只能在腦筋急轉彎上佔些便宜。「哈哈哈……」富森都笑差了氣,半天順不過來。

「不理你了。昨兒個下了大雪,我上外面踩雪去!」心懿很喜歡雪,正好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鵝毛大雪,整個京城似是裹上了銀白色的大衣。今日出宮時,她便看到一群群孩子甚是歡喜地在街邊堆雪人,前世生活在鋼筋水泥之中的她,不曾打過雪仗,也不曾堆過雪人,為了彌補這個遺憾,她打算今日玩個盡興,先踩雪,再堆個巨大的雪人,為此,半道上,她甚至讓清妍回宮拿胡蘿卜。

「你先等等。」富森趕忙拉住心懿,「這兒的雪積得很深,足以沒到你的膝蓋。你踩雪時,寒氣會侵入腿腳和關節,這樣你會吃不消的。我是男孩,靴子自然比你的大,踩出來的腳印也會大。你如果要踩雪,就跟在我身後吧,踏在我踩出來的腳印上,既穩當,又不受寒。」。「嗯,好的,謝謝你!」心懿甜甜一笑,微微頷首,其實她很是感動,從來沒有一個男孩會對她如此細致體貼,甚至連這點小事都記掛在心。

瑩白的雪映著冬日的陽光,頗為耀眼燦爛,富森走一步,心懿跟一步,一步一步地延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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