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大哭一場,好想問問老天。她沒有撒過謊,也沒有偷過小朋友的糖果。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
在喬家十九年,她努力的愛著每一個人。包括從來不喜歡她的童芳。為什麼即便這樣也不能打動老天一點點。
喬澤可以不愛她,可以不理她。本來愛誰就是她自己的事,可即便這樣低到塵埃里,還是會被剝奪!
或許,她不該屬于這里,甚至不該活在這世上。
感覺不到冷,身體卻不停的打顫。連著牙關一起抖,臉色慘白,嘴唇發紫。心髒被攥住了,喘不過氣來。
這時,恰巧小靜進來喚她吃早飯,見袁央倒在浴室門邊,像是休克了一樣,嚇了一跳。尖叫著便沖下了樓。
驚得整個喬家,一下子炸了鍋。
喬明遠本今早知道沈墨凝昨晚在喬家過夜,就氣得血壓有點高。見袁央倒了頓時怒不可遏,一個電話殺到了喬澤那。
「混賬東西,你給我滾回來!小央要有個好歹,你就永遠別回來了。」
喬澤和沈墨凝才離開喬家不久,連大陸還沒上。听見喬明遠一陣暴吼皺緊了眉,將車子在路邊停下。
「我讓司機過來先把你送到柳檸那,她已經約好了醫——生。我回去看看就去找你。」
沈墨凝一听,臉色頓時暗了下來。貝齒壓在唇上,一言不發。
「嗯?」
喬澤挑眉,長指捏上她的下巴,不許她的牙齒再施刑。沈墨凝瞧上他,不及一秒鐘好看的丹鳳眼里便浮上了水汽,好像馬上就要決堤。
「我不要去醫——院~」
「不可以不去,乖乖做完檢查,今晚我們去綠煙閣。」
喬澤不容拒絕的口氣,讓沈墨凝心下一懸。難道喬澤懷疑她?
「那我要你一會去接我。」
喬澤拍拍她的頭應了聲,不一會司機便來了。沈墨凝一步三回頭下了車,戀戀不舍。
調轉車頭,不足十分鐘就回到了喬家大院。車子還沒停穩就見家庭醫——生拿著醫療箱走了出來。
「杜醫——生,怎麼這麼快?」
「哦,今天剛好給董事長例行檢查。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血壓有點高。得控制情緒,保持心情舒暢。」
「那我太太呢?」
「少夫人也沒什麼大礙,看樣子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喬澤點點頭,送走醫——生,斂眉進了屋。
他不想和袁央發火也不想讓她難受,可有時候火氣根本控制不住。
就像平常人說的,好似誰的聲音大誰就更有理,就能心安理得的犯錯。
剛到二樓樓梯口和喬明遠打了個照面,喬明遠重重睨過他直接去了書房。看樣子被氣的連句話也不想和他說了。
苦笑著上了三樓,小靜剛從臥室出來。踮著腳,比貓兒還要輕。
喬澤也受了感染似得,放輕了腳步。甚至忘記了地上本就鋪著地毯,「怎麼一會功夫就成這樣了?」
雖然聲音低了好幾度,但小靜還是做了個噓的手勢。像是說悄悄話一樣回道︰「杜醫——生說少女乃女乃受了刺激,應該沒什麼大礙。剛打了針,現在睡著了。您放心吧。」
「好,你去讓廚房做幾樣清淡的小吃溫著。」
這樣的喬澤總是顯得很溫柔,除了袁央沒人把他惡魔的那面體會的如此深。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才會被傷的那樣遍體鱗傷。
推開門走到chuang邊,看著她淺睡的容顏,已經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她睡的並不安慰,眉頭微微蹙著,睫毛還在顫。
就因為他去沈墨凝那里,她就氣成這樣?
唉~淡淡嘆了口氣。既無奈又無措,不知放她離開會不會更好?
正在這時,袁央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喬澤趕緊接起來,沒想到竟是許奕蕭。
「小央,我快到江城了。下午來我家吧?」
喬澤手下一頓,眸色微變。
「她沒空,許院長這麼閑不如去關心一下別的病人。」
「哦,是喬總啊,小央呢?」
許奕蕭一听是喬澤,心情更好了。看了眼後座的女——人,唇角劃出一抹冷笑。
喬澤拿著手機走出臥室,本昨晚就憋了一肚子火。沒想到許奕蕭更得寸進尺了!
「許奕蕭,我警告你不許再接近袁央!」
「喬總你這話就不對了,你總不能吃著碗里瞧著鍋里,還不許別人喝口湯吧?再說,你和小央早晚要離婚,我不過是提前預定位置。總沒錯吧?」
許奕蕭說的一派自然,頭頭是理。
喬澤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捏著拳。恨不得把許奕蕭從電話那頭抓過來暴揍一頓。他怎麼敢說?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和袁央不會離婚,這輩子下輩子你都別想!」
別看喬澤平時會氣人的很,其實他也就在袁央面前逞逞威風。要遇見許奕蕭這樣嘴巴皮子利索的,根本不是個!
眼楮都快噴了火,就听許奕蕭低笑一聲道︰「就喬總這樣的下輩子能不能做人還是問題,就別想那麼遠了。等我和小央結婚時會請你喝一杯薄酒的。」
說罷‘啪嗒’電話掛了。喬澤氣的臉紅脖子粗,怒目圓瞪。
想請他喝他們的喜酒,許奕蕭是瘋了吧!若有那天,他搶也要把袁央搶走。就算他不要,他的女人別人也休想染——指!
許奕蕭掛了電話,心情好的比那艷陽天還要明媚,將車子停到路邊轉過身。
「談,我已經聯系好了溪州一家療養院。你帶伯母過去,務必24小時貼身保護。我猜喬明遠該有所動靜了。」
溪州?那個連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去了要怎麼活!
談黎陽一臉苦色,睨向自家二哥,「咱們就直接殺回江城,嚇尿喬明遠那老狐狸不就得了。干嘛要整個那麼麻煩,萬一這老太太撐不過去兩腿一蹬,不就白費了?」
「說什麼胡話,當年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現在咱們手上缺少扳倒喬家的證據,這點小打小鬧,連給喬明遠搔——癢都不夠。萬一打草驚蛇讓他有了警覺,以後就更難了。」
談黎陽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實在不想去溪州那樣連妹紙都泡不了的地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那就讓老四過來嘛,你知道我還要去上班的。局里最近還挺忙的。」說著面上還露出一分惆悵。
許奕蕭豈能不知談黎陽的心思,救他那火燒屁——股的性格。能老老實實去上班?別逗了,他是怕面對老太太無趣吧!
「既然這麼熱愛工作,我去打個招呼,從今天起你就去溪州上班吧。剛好兩不耽誤。」
「二哥,別啊!」
奪過許奕蕭預撥的電話,談黎陽立即下了車。不一會一輛黑色越野穩穩停在了他們車後,一個瘦如閃電的黃毛小子跳了下來。
「呦三哥,今天挺主動的啊。」
「老四?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誰送你們去溪州?」
談黎陽咬牙切齒瞪著許奕蕭,這是他親哥嗎?總是算計他,月復黑的已經沒邊了!
和老四把老太太轉移到越野車上,趴在副駕車窗上不怕死道︰「二哥,我祝你愛上喬太太。」
許奕蕭一記眼刀丟過去,談黎陽做了個鬼臉跑上了老四的車。
愛上喬太太嗎?許奕蕭苦笑,初中時候他暗戀過一個人。那時候她只是膽小懦弱的兔子眼,經常被同學欺負了也不吭聲。
可如今他長大了,不會再去暗戀誰。如果真要談一場戀愛,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追!
想著,童鳳雪的電話打了進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十個,許奕蕭皺皺眉,本不想理會,可電話剛斷接著就是一條信息。
這些日子童鳳雪的狂轟濫炸他已經習慣,無非是求他回到她身邊。可他不可能再去利用她,傷害她。
長指劃過屏幕,今天的信息格外短,語氣卻和往日有著截然不同的改變。
趕緊回撥過去,就听童鳳雪冷哼一聲揶揄道︰「沒想到你們還是真愛啊!」
許奕蕭心里頓了頓,衡量了一下情緒急急說道︰「小雪,那事和袁央沒關系。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別傷害她。」
原本極力保持淡定的童鳳雪,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大聲吼道︰「許奕蕭,你覺得是我傷害了她還是你們傷害了我?」
許奕蕭停了幾秒,聲音暗下來︰「小雪,對不起。」
「夠了!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們這樣對我不會有好下場的!」童鳳雪含著哭腔,歇斯底里的掛掉電話。
許奕蕭臉上的歉意瞬間無影無蹤,這一次他一定要把袁央逼走,決不能再讓她留在喬家。
不知他的念想是不是奏了效,這個時候,袁央忽然大喊一聲坐了起來。臉上是淚,脖子上是汗。
喬澤听見她的叫聲連忙從陽台沖回內室,指尖還夾著煙。昏暗的房間里,看不清袁央的表情,就听她重重喘著氣,就像溺水的魚。
「小央,做惡夢了?」
隨著他沖——進來的身體,厚厚的遮光窗簾掀開一絲亮光。袁央下意識瞟向喬澤,听見他擔心的語氣,心口一緊。
不等他走到chuang邊,便連滾帶爬跳下了chuang,就像避著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