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許奕蕭這麼久,雖然不說了解。舒愨鵡但驚慌失措,驚恐,驚嚇……這類詞根本和他不沾邊。他可以毒舌,可以吊兒郎當,甚至可以無限極犯二,但此時這種驚詫就類似于鬼上身一個級別。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由于車子還沒駛出醫院,車速並不快。寬闊的水泥路上,別說什麼人,連小貓小狗都沒有。
「許奕蕭,你不會又想把我拉回醫-院吧。」還好在院內,要不非得裝出個腦震蕩。
被她這麼一問,許奕蕭才緩緩回過神。剛才那是幻覺?顯然不是,消失了那麼久的老大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車子給你,你要不想回喬家就去附近的公寓。我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沒做。」
拉開車門,根本不給艾薇說話的機會。
艾薇不得不從副駕爬到主駕,現在回喬家得一個人面對喬明遠。眸子一轉想起了她親親可愛的干女兒。
這三年,她拼命的存錢斂財,就是希望有天離開老頭子掌控能和summer有個充裕的生活。可看小葡萄總得有個像樣的見面禮。
要是summer,可以買一套超級英雄,買飛機,買遙控車,買槍……可小女孩要買什麼呢?
犯了難,已經開到玩具商場。整整一層樓,琳瑯滿目,應接不暇。
小女孩喜歡的芭比女圭女圭,幾層貨架,一排一排。大的小的,金發藍眼的,棕發綠眼的。環胸咬著手指,想來還是男孩子簡單,禮物也好買。
挑了幾個女圭女圭,又去金店特意買了一對金如意。
***
站在李莎涵家樓下,恍若隔世。
一層,兩層,以前她最討厭的就是坐電梯。喬家的內部電梯她從來都不乘。自從和李莎涵成了死黨,凡是到她家來就要經過十六層的煎熬。
叮——
剛邁出電梯門,就見一個男-人垂著頭,慌忙的沖進了安全通道。
艾薇掃了一眼,人已經走到李莎涵家門前,剛抬起手門就開了。
「央央?」
李莎涵穿著家居服,臉上帶著詫色,艾薇也嚇了一跳。
「心有靈犀嗎?」說著笑,但從李莎涵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不是。順著她的視線這才發現門後放著幾個袋子,她方才還以為是垃圾袋。
「要拿進去嗎?」
「不用了。你先進來吧,我去處理掉。」
李莎涵這人從小就很有主見,她做的決定艾薇一點都不懷疑。剛踏進門,坐在隔潮墊上玩耍的葡萄就轉過了頭。
烏溜溜的大眼楮,亮如珍珠。
「ma——」
咧開嘴,露出四顆可愛的小門牙,一滴哈喇子也順著嘴縫漏了出來。
「寶貝,來媽媽抱抱。」
張開手,就見葡萄像是看見好吃了似得,朝她爬了過來。
很顯然她才學會走路不久,用爬的比走的更快。
艾薇笑米米等著,沒想到葡萄小朋友直接避開她朝著門邊櫃子爬去。抬起小臉,指著櫃子上的芭比女圭女圭啊啊啊啊——叫著。
嘿,這小家伙比她家summer還要眼尖勢力,有女乃便是娘嗎?
抱起肉呼呼的小身子,軟軟的,香香的。忍不住親了一口,拿出一盒小的芭比女圭女圭。又怕那堅硬的紙盒會弄傷她,只好一手抱著一手拆包裝。
葡萄興奮的在她懷里,一個勁的拱來拱去,像是跳躍的小彈簧。
「別急啊寶貝,一會就好哦。」
剛把芭比拿出來,葡萄就一把抓住芭比的腰。拿在手上晃了幾下,直接往嘴里送去。
艾薇趕緊拉下她的手,不禁汗顏。她怎麼忘了,葡萄在醫-院那個表現明顯就是個小吃貨。看見吃的就兩眼放光,感情她把這女圭女圭當吃的了。
還好她還買了水果和蛋撻。
 
「媽媽給你弄蛋撻吃好不好?」
葡萄圓溜溜的大眼楮一亮,立即松了手,那芭比啪嗒落了地。胳膊頓時折了。
「就知道你是個小吃貨。」
滿滿的膩chong,比當年對summer還要多。
就在這時,忽然,哇——一聲嘹亮的哭聲從臥室傳來。艾薇一愣,看看葡萄。
葡萄正用勺子挖著蛋撻往嘴里送,很顯然這屋子里還有另一個孩子。
「di——」
撂了手里的勺子,發出一個單音節,葡萄從地上爬起來,拽上艾薇的一根手指,就要往臥室走。
艾薇趕緊跟著起來,勾著腰。跟著葡萄的步子走進了臥室,木質嬰兒*上籠著紗帳,傳來陣陣哭聲。
「這是葡萄弟弟嗎?」
問著艾薇已經撩開了紗帳,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寶寶此時正蹬著腿腳,小臉震得通紅。
葡萄兩手抓著木欄桿,看著不停蹬腿的小家伙。抓上艾薇的衣擺。
「bao——」
艾薇以為她是想看弟弟,正要去抱她,沒想到葡萄推開她的手,小胳膊伸到欄桿里呀呀說著,「didi——」
這麼小的孩子,竟然知道孩子哭了需要抱。艾薇模模的她的頭,伸手抱起了chuang上的小嬰兒。輕輕拍著哄著,李莎涵走了進來。
「給我吧,可能是餓了。」
將孩子遞給她,瞧她嫻熟的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沖著女乃粉。葡萄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一臉好奇的看著小寶寶喝女乃。
艾薇不禁疑惑,葡萄最多也就一歲半的樣子,怎麼可能有第二個孩子呢?
剛才門口那些東西是孩子的父親送來的?
會不會方才急匆匆跑進安全通道的那個男-人就是孩子的父親?
「親愛的,這是我-干兒子?」
「是啊,看著不像嗎?」
「很辛苦吧?」瞧著李莎涵精瘦的樣子,不由心疼。一個帶孩子已經是艱難,更何況帶兩個。
那黑眼圈一定是熬夜喂寶寶睡不好覺造成的。
「還好,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
堅強如她,似乎從來就沒有什麼困難能壓倒她。艾薇抿唇,看著吸著女乃嘴,拼命吮著的寶寶,揚起唇。
「沈墨凝回來了。」
「所以你又鑽回殼里了?」
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再一次出現在李莎涵臉上。她知道她擔心她,她永遠都為她操心,擔心。
「是也不是,以前不爭,是覺得自己沒資格。現在不爭,是因為喬澤沒有當孩子父親的資格。」
李莎涵眼中陡然騰起一抹喜色,問道︰「你也有寶寶了?」
「恩,剛過完三歲生日。叫summer,是小葡萄的哥哥。」
葡萄抬起臉,眨著眼楮望著艾薇,似乎不懂哥哥是什麼。那表情就像是在問,哥哥能吃嗎?
喝飽女乃的小寶寶也睜開了眼,一雙藍如海水澈如鑽石的眸子,滴溜溜望向艾薇。
嘟著的小嘴不在吸女乃,好像努力的听他們在說什麼。
「核桃,這是干媽呦。」李莎涵拿出女乃瓶,還沒放到桌子上。葡萄就踮著腳尖要去抓,啊啊啊焦急的叫喚著。
「這是弟弟的,媽媽有沒有說過不能吃弟弟的飯?」
葡萄踮起的腳立即落了地,噘起嘴,一臉委屈。
艾薇一臉黑線,這是什麼媽呀?難怪小葡萄像個吃貨一樣,這媽媽起的名字也都是吃的。
「葡萄,媽媽給你剝荔枝吃好不好?」
一听見吃的,那烏溜溜的大眼楮立即亮了。一個勁的點頭,咧嘴笑開。
還是孩子好,有吃有玩有覺睡就
會很滿足。不過李莎涵這兩個寶寶似乎並不是一個父親啊?
一個陪著小核桃,一個陪著小葡萄。等兩個小家伙玩累相繼睡去,艾薇終于得找機會和李莎涵談談了。
「兩個孩子都是你的嗎?」直覺告訴她,李莎涵絕不是對自己身體不負責的人。
李莎涵關上臥室門,手下一僵,臉上露出一絲狼狽的笑。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敏銳,核桃是我領養的。」
「那小葡萄呢?剛才送東西來的是她爸爸吧?」看著李莎涵辛苦,艾薇也心疼。其實喬澤還是有一點說對了,孩子需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里成長。
沒有父親不明智。
李莎涵眼光一閃,沒有接話。三年多少還是變了,沉默,猶豫。好像已經有很多話,不會直截了當的說了。
「親愛的,別逞強。你想想等孩子們長大了,問起爸爸去哪了,你要怎麼說?」
「你呢?你又要怎麼說?」
「我會給summer找一個爸爸的。」嘴上雖這麼說,其實艾薇知道自己很難去接受一段新戀情。即便是和baron在一起三年,都沒有辦法坦誠相待。
想到baron艾薇更是明白,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雖然她可以不在乎他和別的女-人上chuang,但是不代表她會接受這樣的人做summer的爹地。
尤其是一個不久前才向她求婚的男-人。
「找誰,許奕蕭嗎?還是把你從倫敦帶走的那個男-人?」
看見李莎涵臉上騰起的慍怒,艾薇知道終于到坦白的時刻了。
「你都知道了?」
「怎麼會不知道,你失蹤以後你知道我在倫敦找你找了多久嗎?我天天都往療養院跑,去問那里的每一個人。差點連我都被當成瘋子一樣關起來。就算你要走,你至少該告訴我。不告而別是對我的懲罰嗎?」
「對不起,當時我……」
「袁央!你和喬澤一樣自私,只想著自己。不會去考慮身邊的任何人。以前的事就過去吧,我不想提了。」
打斷她,李莎涵走進衛生間。眸中似乎極力隱著某種情緒,快要失控,卻又隱忍著。
艾薇僵在原地,腿里像是灌了鉛。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突然失蹤,讓李莎涵飽受愧疚。其實就連許奕蕭也是一樣,一定對她也是充滿了愧疚感。
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對不起她任何。
可李莎涵到底在忍什麼,瞞著什麼呢?明明已經很生氣,卻在顧慮著她的心情。
「親愛的,我們談談好嗎?」
「對不起,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們在約好不好?」深深的無力感,沖刷著李莎涵的內心。即便是女漢子,也總有無力承擔的時候。
艾薇捏起拳,那小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
離開李莎涵家,她立即撥通了許奕蕭的電話,那一頭也是言辭冷然。可直覺告訴她,許奕蕭一定知道什麼!
不然當初也不會給她送寶寶的照片,想著腦中靈光一閃。不對啊,之前許奕蕭給她那張照片里的寶寶,看樣子不過四五個月大,是個男孩。
葡萄和核桃顯然都與那張照片不符。
「許奕蕭,我求你告訴我行嗎?」
「我們晚上在說,你先去公寓等我。」
嘟——電話斷了。
許奕蕭握著手機,看著站在對面的男-人,眉眼間並不是很像。但那一抹神韻和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兄弟。
「大哥,我不會放棄報仇,可我必須得查清楚當年的真相啊!」
「什麼真相?難道我和媽被趕出喬家不算真相嗎?你忘了媽的病,和我三十多年所受的苦嗎?」
「我怎麼敢忘記,當初我學醫,學心理學就是為了你和媽的病。可當年的事,媽清醒的時候不是說過有隱情嗎?」
「
媽糊涂了,你也糊涂了?我看你是被喬太太迷暈了吧!」
「大哥!」
「別叫我!如果你要對那女-人有什麼想法,從此我們不再是兄弟。」
「她已經和喬澤離婚了,而且當年的事和她有什麼關系?說不定她也是受害者。」
許奕蕭垂下眼,雖然顏菁華到現在也什麼都不說。可他感覺得到,喬明遠把顏菁華養在那二十多年,一定有隱情。
他那抹神思絲毫不落的看在大哥眼里,敏銳的觀察力,當即就判斷出許奕蕭一定是掌握了什麼沒有告訴他的線索。
不急,不急,他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太重感情,還不夠狠。
當初暗夜在他手上,那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可現在都快成愛心收-容-所了!
「老二,不管你對那女-人什麼想法。她生是喬家的人,死是喬家的鬼。血緣是改變不了的。所以我勸你還是死心吧,免得日後傷心。別再讓老四找我了,他找不到,我也不會讓他找到。」
許奕蕭眼底閃過一抹疑色,老大說的是什麼意思?血緣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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