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斷一仗紅梢
馬背上的左林慢慢轉過身來,瞧著很是吃力。♀
「太子,你這是干什麼?」左林的眼楮里閃過恨意,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鷹格冷笑一聲,「把聖旨呈上來。」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走了上來,左林眼楮一瞥,便看見侍衛手中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丞相左林秘密練兵,意圖謀反,現已查實,特派太子將其捉拿歸案,欽此。」侍衛宣讀完,退到了一邊。
左林突然大笑起來,咳出幾口血,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幾個侍衛沖了上去把左林架了起來。
「速速把人犯帶回,請太醫來看看,千萬不能讓他給死了。」就在侍衛們要離開的時候,陸弦幽幽出聲。
「哥……」只听見一聲清脆的喊叫聲,修容跑了過去,付修域眼眶一濕,突然覺得心里都是滿足。
原來,最珍貴的東西,一直就在你身邊。
付修域跳下馬,把修容緊緊抱在懷里。「容兒,你沒事就好。」
鷹格也走了過來,臉上有些歉意。
「皇上,剛剛真是委屈了容兒,我父皇不同意,便只能出此下策,還望您見諒。」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引了人們的視線。
大家正說著話,竟然把已經重傷的繭月忘記了,繭月也是鷹格的妹妹,雖然平時不怎麼了解,但是看她如此重情義,不禁生出幾分敬佩。
修容慢慢走了過去,卻引得付修域心提到了嗓子眼。
听說付修域娶的是繭月的時候,修容就大發雷霆,恨不得立刻殺回洛國去質問他。現在狹路相逢,依著修容的性子,還不知會捅出什麼簍子來,不禁有些擔憂。
「你叫繭月是吧?我想說,謝謝你。謝謝你如此護著我哥哥。」修容說完,臉色微紅,輕輕抱住了繭月。
繭月身子一顫,雙手也慢慢摟住修容,就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大家都那麼喜歡扶煙,而不是她。
一群人站在那里,面色緩和,就像很多年前扶煙也在的樣子。
扶煙眼楮里的神采一點一點在消失,最後再也看不見,思卻望著她,有些不忍。
「思卻,走吧。」扶煙輕輕說話,聲音里滿是疲倦。
沒等思卻回答,扶煙轉身離開,再也不看不遠處的那幾個人,就在轉身的那一刻,她在心里默默說著︰從今以後,不管你們是幸福還是悲哀,都與我無關。
扶煙一直走在前面,思卻就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天空漸漸暗下來的時候,扶煙和思卻才回到茅屋。
扶煙站在山谷邊上,張開手掌,看著很多顏色的光線照在手心里。不過一會,晚霞一縷一縷從手里消失。
「別走……」扶煙月兌口而出,身子往前傾了一下,險險跌進山谷里,幸好思卻緊緊拉住了她。♀
「謝謝。」扶煙自己也嚇了一跳,剛剛想得太出神,神情恍惚,不覺有些尷尬,慌忙別過臉。
這一刻,扶煙的臉就在思卻面前,可以看到對方的瞳孔,思卻可以聞到扶煙身上的味道,像是玉蘭淡淡的清香。
「思卻……」扶煙一時間有些尷尬,輕輕叫了一聲。
思卻這才回過神來,瞧見自己緊緊摟著扶煙,臉色一紅。
「你……你要小心一點。
看著思卻像個小孩子的模樣,扶煙心中一暖,如此遠離塵世的生活,不用什麼心計,只要簡單地對待你身邊的人,或許平淡無奇,或許不會衣食無憂,但依舊精彩。
思卻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拐角處。
「思卻。」扶煙急急叫住他,聞言,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沒有轉過身。
「我現在可以跟你走了麼?」扶煙頓了一下,輕輕出聲,聲音里都是愉悅。
黑暗中的思卻嘴角上揚,一字一計地說︰「好,不過我在著了還有事,要過幾天。」、
思卻故意說得冷然,一顆心卻是快要跳出來了。
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思卻閃身進了屋里,臉上的喜色掩飾不住,兩只手絞在一起,像是小時候師傅要教新武功雀躍的模樣。
待思卻長到十二歲的時候,便懂得了很多道理,童年比別的小孩少了許多,師傅教他要努力學習武功,才能不被人欺負,要保護自己珍視的人,便要足夠強大。
因著這個,他沒日沒夜地學習武功,學習苗族蠱術,終于在大祭司的競選中,打敗了所有的對手,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可是失去的東西也卻來越多,終于有一天,他發現自己連笑都不會了。
想到這些,思卻面色一黯,左林現在受了傷,若是蕭國皇帝派人來查明此事,只怕麻煩事會多上許多。
就是繭月找到然溪的那一晚,思卻也去找了然溪,向她保證了絕對不傷害皇帝。思卻本就是用毒高手,加上然溪作內應,鄭國皇帝的一段記憶其實是被封存了,忘記了自己幽閉鷹格,甚至是已經把繭月許給了左林,而修容,則是思卻抓回去的。
洛國營地。
除了繭月傷重修養,別的都在一起,付修域,陸弦,鷹格還有修容,臉上都是死里逃生的喜悅。
「對了,鷹格,你被皇上赦免了?」正喝下一口茶的修容突然問道,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鷹格一愣,眉間也閃過驚詫。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一日清早,我還在睡夢中,突然有幾個太監過來幫我梳洗了一番,引著去了大殿,本以為又是什麼逼迫的事,沒想到父皇似乎完全不知道幽閉我的事,當時我心里很是奇怪,可是想著若是我一說,他又想起來,便沒有再提。」
听著的三個人對視一眼,示意鷹格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想出宮去,但是父皇經常找我有事,便一直沒得機會。不過後來我然溪找到了我,還給了我一個大黑袋子,打開一看,竟是修容,驚詫之余,最多的還是慶幸,當時我就在想,不管這件事了,有修容在我身邊就好。」
說道這個,修容似乎是有些害羞,低下頭。
「我本來是要回洛國的,結果在路上遇到人襲擊,但是醒來的時候見到的竟是鷹格。」
付修域和陸弦輕輕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鷹格,那這計劃是誰出的呢?」
陸呡了一口茶,輕輕問道。
「她叫然溪,是我父皇的貼身宮女,因為當時有太多的機緣巧合,不知怎麼的就相信她了。」鷹格漫不經心地說完,朝修容看了一眼。
「然溪?」付修域略一沉吟,淡淡出聲。
一說到這個名字,付修域想起的便是那一日在染瑤宮舍身救繭月後又被他帶走的宮女,不過鄭國與洛國相隔幾百里路,該不會有什麼聯系,也就是同名同姓罷了。
「皇上,兩個然溪是一個人。」繭月出現在門口,面色蒼白,瞧著很是虛弱。
四個人均是一愣,修容起身把繭月扶了進來。
「然溪本來就是鄭國人,當時我失蹤之後,她領命來洛國尋找,後來發現我進了洛國皇宮,她便也化成了洛國宮女。」
現在最吃驚的便要數付修域了,在洛國的那幾個月,然溪算是付修域最親近的人,想起自己的信任又被人踩在了腳底下,不覺一陣惱怒。
「然溪是父皇秘密培養的殺手,不是普通宮女。」繭月喝了一口水,輕輕出聲。
付修域沒有說話,靜靜想著自己以前和然溪相處的時光,確實是有很多疑點,不過仍舊是大意了些,這樣說來,付修域在染瑤宮用膳之後醒來就在春風樓的事也就能說通了。
五個人各懷心事,燭火映襯著多了些滄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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