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陸湘免望月
阿柳屏息站著,就在那一刻,她心中突然堅定了什麼。自己陪了思卻那麼久,而扶煙只不過是來了短短半年而已,就佔據了思卻的整顆心髒。
「皇上,您現在可是相信民女的話了?」阿柳完全換了一種語氣,付修域微微一愣,沒有說話。
眼中閃過震驚和疑惑,震驚的是這名女子果然是有點魄力的,竟然能在刀俎之上仍舊淡然自若。疑惑的是,她既然能得到扶煙如此細小的東西,那麼必定是貼身的丫鬟,而且關系一定還不錯……
付修域嘆了一聲,突然像是什麼都明白了。
「姑娘不要傷害扶煙,朕什麼條件都願意答應你付修域愣了好大的一會,終于慢慢說話。
人最悲哀的地方,就是因為愛而喪失了理智。
阿柳半信半疑地嗯了一聲,有些漫不經心。
「皇上是不是過幾日也會去蕭國,那民女就先回去恭候皇上大駕了阿柳說完,端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
「好,一言為定,只是希望答應朕的話會算數付修域一直都是溫和的,即使現在心中已經是滿腔的怒火。
阿柳沒有再說話,像是在思考些什麼,眼波流轉,不知道看向哪里。
「姑娘,朕還有一事相求,想了解些扶煙這段日子以來的情況
付修域輕輕說話,把阿柳的思緒拉了回來。
阿柳輕挑眼眸,「你不相信我?」付修域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面前的人眼中盡是滿滿的誠懇,剛剛听見阿柳的話,眼中的失望被人盡收眼底,不禁有些心軟。
「皇上,扶煙姑娘很好,我們大祭司對她幾乎是無微不至的關心,不過扶煙姑娘似乎是不開心,日日郁郁寡歡,只有有時候發呆才會自己失神笑笑。
付修域靜靜听著阿柳說話,思緒飄回了很多年前的時候。
一直以來,扶煙都是那種極度隱忍的人,盡管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是淡然一笑置之,更想起大半年前的懸崖之上,一直都現在,付修域都忘不了,忘不了扶煙墜下時絕望的眼神,就連付修域自己也不知道,竟會放開扶煙的手,難道是因為不愛嗎?
可能是沒有想象之中的愛吧。
阿柳講得入神,見付修域沒有說話,原本的幾分拘謹也消失得沒有了蹤影。
「皇上,扶煙姑娘真像你們洛國的白玉蘭,瞧著很是清爽舒服,讓人心生安定,只是其中冷漠的疏離感叫人覺得不好親近阿柳想起了扶煙干淨的面容,整日里清淺的笑,還有那一日扶煙給她思卻畫像之時,眼中狡黠的笑。
阿柳的胸中閃過一絲愧疚,扶煙一直對她很是照顧的,況且愛情這件事本就是無法勉強的,兩情相悅的美好,突然一下子沒有了主意。
付修域依舊是沉默著,舊事已經把他卷入一個巨大的深淵,漫天卷地的痛苦和哀傷淹沒了他的心髒。
「多謝姑娘了付修域漫不經心地說話,然後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阿柳望著付修域的背影,竟然有一瞬間的愧疚,長長嘆了一聲。
窗外的天空依舊沒有一絲風,江陽烈烈,照的人心中多了一絲煩躁。
付修域沒有回寢宮,而是直接出宮去了將軍府。
兩個人果真是默契至極,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
付修域進來的時候,陸弦正在澆水。
這一片花圃已經栽了甚久,當年還是矮小的花株,現在已經長成了繁茂的模樣。
「將軍現在真是好興致,竟然對這個花花草草如此上心付修域輕笑著說話,听起來豪爽不已。
陸弦听見笑聲,便知道是付修域,愣了一下,本想著付修域該是大發雷霆的,沒想到現在還回來這將軍府,現在看來,應該沒有再生氣。
「哈哈,竟是皇上來了,臣去換洗一下,一會就來陸弦換了一個略有些歉意的笑容,從花圃里走了出來。
付修域點點頭,跟著小廝去了前廳。
陸弦的速度很快,只是半盞茶的時間就過來了。
付修域輕抿了一口茶,屏退了下人。
陸弦有些疑惑地瞧著付修域,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把要說出來的話卡在了嗓子里。
「陸弦,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付修域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面色也凝重起來。
陸弦突然有些不適應,因為付修域一直都看起來雲淡風輕的樣子,雖然前幾天兩個人是激烈的爭吵,可是或許這個就是兩人多年來的默契。
因為,誰也離不開對方。
「皇上,有什麼重要的事?」陸弦心中的疑惑被帶了起來,急急問出聲。
「煙兒沒有死雖然只是短短的五個字,灌進陸弦的耳朵像是已經過了幾個世紀,陸弦臉上的神情從先前的疑惑變成了激動,最後如釋重負地微笑,突然紅了眼眶。
「修域,這是不是真的?」說到後面的時候,陸弦的聲音都在顫抖。
付修域望著陸弦。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很多人愛扶煙,可是只有陸弦最愛,只有他,配得起這個最字。
付修域點點頭,沒有說話。
陸弦仰頭微合雙眼,長長舒了一口氣。
「修域,你是哪里得來的消息
「前幾日里,來了一位姑娘,說扶煙還活著,後來知道她乃是蕭國大祭司的婢女,而且在扶煙消失的這一段時間里,她是貼身照顧。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直到後來她拿出來一只陶瓷的小狗,那是扶煙還在宮里的時候,我送給她的
付修域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像是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坐在椅子上喝了幾口茶。
陸弦低著頭沒有說話,他們不是想過沒有這個可能,只是真的很難相信,但是現在有人證的物證出現,只怕是真的,但是現在要怎麼辦呢,過幾日就要去蕭國了,他們知道這是鴻門宴,可是卻不得不去,到時候,可能連自保都是問題,還怎麼去帶走扶煙。
他們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那就是,扶煙已經雙目失明。
兩個男人坐在那兒,也不說話,只是一聲一聲地嘆氣。
惟願無事常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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