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徒然留人醉
不知不覺，時間在慢慢過去過去的這五天時間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或許這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吧。
這一日清晨，黎初剛剛上完早朝，回到御書房倒了一杯茶，正準備休息一會。
這時候，一個小廝跑了進來，眼楮里有些喜悅。
「稟告皇上，洛國皇帝現在已經到了離京城十里的地方了，大臣問皇上您是否親自去接？」
黎暮沒有抬起頭，「朕會帶上大祭司親自去接，沒事，朕過會再去，你現在立刻派人去大祭司府一趟就好
小太監領命退了下去，黎暮站起身來，望著桌子上方的那一幅畫，輕輕笑了一下，剛剛臉上的疲倦一掃而光。
知道這個是大事，小太監自然也不敢耽擱，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到了大祭司府。
正巧思卻在扶煙的後院，大祭司府的小廝看見是宮里的人又一臉急匆匆的樣子，沒有多想，便引著人到了後院。
「煙兒，你覺得這首詩寫得怎麼……」思卻的話還沒有說話，就廳紀檢急匆匆的腳步聲，思卻瞥眼望了一眼，看見是宮里的人，正暗自思忖是什麼人。
「思卻，是什麼事？」扶煙見思卻沒有說話，輕輕問了一句。
還沒等思卻回答，小太監已經來到了跟前，望著很是著急的模樣。
「奴才參見大祭司，皇上讓奴才來告訴大祭司，洛國的皇帝已經到了，讓您隨皇上前去迎接
才听完小太監的話，扶煙完全愣在了原地，手中的書重重跌在了地上。
小太監听見聲音，抬頭望了一眼，滿臉的疑惑。
「好了，你先退了吧，我過會就會過去，不用著急
小太監施禮退出去了，思卻望著神情有些恍惚的扶煙，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難過。
「煙兒，你若是如此在意，等會直接見到的時候，定然會失控的
扶煙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雙頰微紅，讓人一下子不忍心責怪。
後院的朝顏花映襯著高大的樟樹，多了幾分韻味。
兩個時辰之後，黎初領著大祭司，還有朝中重臣，等在了城門口，不過一會，遠遠看見一行人的身影由遠及近過來了。
隨即越來越近。
離蕭國還有幾十里路的時候，付修域就換上了稍微正式一些的衣服。
一群人站在一起，突然覺得這一切是那麼假。
「大祭司思卻，恭迎洛國皇上隨著思卻的一生呼喊，蕭國的百官齊齊跪下施禮，對于這個，扶煙突然覺得蕭國當真是給足了面子。
付修域看向對方人群之中說話的人，他騎在馬背上，蒙著面紗，懷里有一個眉眼清秀的女子，只是不要看得清面容，付修域和陸弦心中一緊，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很明顯，兩人心中都甚是疑惑。
繼而，兩國的皇帝騎馬走在了並排。
付修域和黎初在前面，思卻和陸弦緊跟其後，思卻的馬上還有一個人，西羽。
「皇上，您蕭國當真是風景美不勝收，這一路上，可是當真開了眼界說話的是付修域，他說話還是原來的樣子，扶煙曾經說過，只有付修域的聲音最是好听。
「哈哈，皇上真是客氣，不過這樣叫著真是奇怪，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以兄弟相稱
黎初似乎一直是這樣的，八面玲瓏。
付修域愣了一下，幽幽開口。
「賢弟
「付兄
隨即，兩人大笑起來。
自從幾個人一起並排走著開始，陸弦的眼楮就一直在瞥眼看著扶煙。
思卻察覺到了陸弦的目光，低頭在扶煙的耳邊輕輕說話。
「阿柳那丫頭果然是背叛了我，不過他們現在應該是不確定是不是你
扶煙很自然地笑了一下，沒有任何的情緒。
一行人邊走邊說不過一會就到了皇宮，在大殿里坐下，緊接著幾個小丫鬟走了上來上茶。
付修域示意一下，後面一個侍衛走了上來。
「賢弟，這是我們洛國秀女的工藝付修域輕笑著說話。
緊接著幾個太監走了上來打開。
是一副萬馬奔騰的模樣，每一匹馬都是栩栩如生的模樣，看著很是讓人驚嘆，洛國本就以繡的工藝名揚天下，這一次更是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
這時候，洛國的侍衛在後面齊聲高呼。
「願蕭國如駿馬奔騰，洛蕭永遠存邦交之好
黎初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望著很是欣喜的樣子。
「付兄真是客氣了，那是我蕭國的大祭司黎初輕輕說話。
思卻听見聲音，站起身來，端了一杯酒。
「臣思卻，拜見皇上思卻的聲音冷冷的，听不出感情。
付修域倒也沒有在意，反倒朝思卻恭敬施了一禮.
「早就听聞蕭國的大祭司文武雙全，實在是讓人佩服得緊。不過在下這一次當真是有事相求，朕的妃子前不久中了毒，還望大祭司出手相助才好付修域的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幽幽說話。
旁邊坐著的扶煙愣了一下，難道是繭月？
「若是臣能做到的，定當竭盡全力
付修域點點頭，把目光轉向了扶煙。今日的扶煙穿得艷麗了一些，頭上的飾物也比以前多上許多，跟以前的人兒完全判若兩人。
「不知道這位是？」
還沒有等扶煙說話，黎初慢慢說話。
「這位是大祭司的紅顏知己西羽姑娘，想來還是您付兄的子民呢
扶煙輕笑著站了起來。
「民女西羽參見皇上短短的一句話，扶煙的語氣很是溫柔，但是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因為她現在可以確定付修域和陸弦都不能分辨出來她到底是誰。
付修域略一沉吟，沒有再說話。笑了一下坐了回去。
接下來是歡迎的歌舞表演，一切都結束之後，夜幕已經降臨了，因為繭月的原因，黎初安排付修域和陸弦住進了大祭司府。
小丫鬟扶著西羽，往前走著，後面跟著的人是陸弦和繭月。
「陸將軍這邊請，民女不日前意外雙目失明，所以有些東西下人可能會做的不周到，還請將軍原諒了
連扶煙自己也很意外，到真正見到付修域和陸弦之後，自己的心竟然如此平靜，平靜地連自己也不相信了。
特別是陸弦，一臉的難以置信。
也許是因為看不見他們的臉，看不到他們的變化，所以想象著一切都是當年的模樣吧。
等把繭月安頓好，扶煙吩咐下人去燒一盆水，過一會給昏迷的這位娘娘擦擦身子，舟車勞頓，現在應該很是不大舒服的。
這時候，屋子里便只剩下扶煙和陸弦兩個人。
扶煙坐在一旁的桌邊，自己模索著倒了一杯茶。
陸弦站在身後，嘴唇翕動。
「煙兒……」陸弦輕輕喚了一聲，听著很是溫柔，扶煙听見聲音，嘆了一聲。
陸弦似乎不死心，又叫了一聲。
扶煙現在心中五味陳雜，輕輕轉過頭，輕聲問了一句。
「陸將軍是在喚這位姑娘嗎？大祭司說她閑雜應該是不會醒的，您要耐心等待才好
陸弦沒有說話，面前的人是陌生的臉，陌生的語氣，除了身上的氣質神似，別的什麼都沒有。
陸弦有些氣餒，長長嘆了一聲。
「多謝西羽姑娘，真是多虧你的照顧了
扶煙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然後直到扶煙離開這間屋子，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陸弦一直望著她的背影，很是失落的樣子。
扶煙回了自己的後院，思卻已經在等她了。
「煙兒，沒想到你竟然今天如此平靜思卻的聲音滿滿都是寵溺。
扶煙笑笑，沒有說話。
「剛剛在那邊屋子的時候，陸弦叫我煙兒，就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情緒可能要在下一秒就崩塌了。但是後來竟然硬是堅持了下來，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思卻現在心中也是五味陳雜，扶煙的表現確實讓人很是吃驚，但是他知道那麼隱忍的愛確實難為到她一個女子了。
「思卻，你今日就留在這里吧，可能付修域和陸弦今晚會來，我不想惹什麼麻煩，所以你今晚就在這里吧，我可以睡得安穩些
扶煙說完之後，笑了笑。
扶煙的話當真讓思卻意外不已，不過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
燭火跳躍，映襯著付修域和陸弦的臉，望著有些不真實。
「現在能不能找到阿柳，有些事情可以好好問一下說話的是陸弦，听起來是隱隱的疲倦和失落。
付修域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阿柳進入蕭國國界之後就遣走了，想來現在不知道在哪里，也沒有留下什麼可以聯系到對方的方式，想來是找不到的
兩人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望著很是愁眉苦臉。
過了一會，付修域才慢慢說話。
「陸弦，你覺得她到底是不是扶煙？」付修域的的聲音里竟然有一絲的期盼。
這個可是真的把陸弦給難住了，他今晚在試探扶煙的時候，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現在想著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因為那麼陌生的語氣，但是神似的氣質，讓他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應該不是。因為除了身上的氣質相似之外，我找不到任何相似的感覺，也許是阿柳那丫頭騙了我們吧說話的是陸弦，語氣之中是難以掩飾的疲倦和失落。
陸弦整個人看起來也很是不好，望著似乎蒼老了許多。
「好了，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大祭司會過來給繭月診治，接下來的日子應該都是要小心翼翼過著了吧
陸弦點點頭，退了出去。
不過一會，屋子里的燈滅了，一時間，寂靜如許。
第二日清晨，付修域醒來的時候，就听見門外有些聲音，應是听到了他醒來，一群丫鬟和小廝走了進來。
「參見皇上，大祭司說這里簡陋，還望皇上多多包涵領頭一個年紀稍大的宮女站了出來，輕輕說話。
付修域點點頭，面上帶著溫和的笑，付修域什麼地方都變了，唯一沒變的，可能就是他永遠溫和的笑容。
付修域整理好衣裝去到繭月那屋的時候，陸弦也已經到了，屋里還站著幾個丫鬟。
「皇上您稍作休息，大祭司馬上就過來了
付修域和陸弦點點頭，坐下來喝起了茶，瞧著很是愜意，心中卻是萬般的情緒。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思卻就過來了，一起過來的人，還有扶煙。
扶煙由丫鬟攙扶著站在身後，一臉從容地笑著，可是見到陸弦和付修域竟然沒有任何的情緒反應，這才讓兩人一時間起了懷疑。
思卻坐在床邊，一只手搭上了繭月的脈搏。
略一沉吟，輕輕說話。
「娘娘中的確實是我們蕭國的蠱毒，可是娘娘養在深宮之中，怎麼會與蕭國人有所來往，真真是覺得奇怪經過這一看，思卻更加確定了阿柳確實是去了洛國，還在人身上下了毒，可是，阿柳呢，疑問在思卻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不知大祭司可有法子救？」付修域輕聲問了一句。
「皇上放心，只不過是區區小事，只是臣有些話要問皇上
「大祭司請說
「皇上是否見過我的一位婢女名喚阿柳，這個奴才因為不服西羽姑娘的管教，被我教訓了一通之後偷了毒離開大祭司府，臣一直在追查下落，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去了洛國，給皇上您添麻煩了
思卻的話娓娓道來，讓人不得不信，況且思卻的坦然，讓付修域的陸弦的疑慮一時間少了許多。
付修域心在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他現在是已經完全相信了思卻，而覺得阿狸一直以來就是在騙人的，還傷了自己的妃子，真真可惡。
「那就麻煩大祭司了愣了一會，付修域從嘴里幽幽吐出了幾個字。
思卻下紙上寫了一個方子，吩咐下人出去抓藥，自己則仍舊在屋里和付修域說話。
這時候，剛剛的一大批丫鬟已經退下來，屋子里算上繭月，一共有五個人，扶煙坐在思卻的旁邊，也不說話，臉上的笑容望著很是舒服。
陸弦的眼楮常常瞥過面前的人兒，心中竟然會覺得有些焦急。
「不知西羽姑娘是洛國哪里人？」付修域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疑惑。
扶煙笑了一下，慢慢說話。
「京城，半年前在遇到大祭司之後就隨他到了蕭國，皇上怎麼說起這個呢？」
扶煙的聲音是那麼平淡，仿佛面前只是一張再簡單不過的桌子罷了。
付修域想從它的眼楮里看出些什麼，可是很明顯，什麼都沒有，僅此而已。一時間，付修域也覺得有些失落，便不再說話。
「只是覺得姑娘很像一個故人呢說話的是陸弦，他盡量把語氣說得輕快些，也許現在，陸弦比付修域更加能牽動扶煙的心。
「故人，已故之人？」
陸弦一下子被問住了，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愣了半天才輕輕說話。
「是的，西羽姑娘真水好生聰明
扶煙沒有回答，笑笑算是回禮。
思卻坐在一旁一眼不發，其實見扶煙在和付修域陸弦說話的時候，他心實在是忐忑不安的，因為很是害怕扶煙突然情緒失控，要是出現這種局面，當真是難以處理的，因為，這蕭國還有一個人也認識扶煙，那就是，黎初。
也許人生的美好之處真的在于陰差陽錯，後來的時候，扶煙經常會想起那一天，她慶幸自己的堅定，慶幸原來這一切其實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她要做的，只是堅定的走下去。
人影殘亂百花雕，剪影如雙，她人與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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