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許雲衣真的出事兒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因為若不是自己,許雲衣一輩子都只會是那個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女子,一心向往著音樂,然後在音樂的世界里找到那個屬于自己的歸宿。
碩大的水晶吊燈將整個大廳照耀地如同白晝,奢華的布置不顯得庸俗,反而多了幾分格調的味道。
許雲衣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了,只是頭有些疼,有些昏脹;看著遠處的人也變成了幾個。
重重疊疊,到最後變成了一個人的樣子釧。
墨以琛。
她嘴角輕揚,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伸出手去想要撫模一下那個人的臉龐,可是手伸到了半空中卻頹然地垂落了下去。
「你不是他!糅」
「小姐,你找誰呢?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他厲害呢。」
眼前的男子出聲,一頭的地中海,挺著一個孕婦般的肚子,可是雙手卻不停地在許雲衣的身上揩油。
這個小妞很正點,從她進來他就發現了、
只是一臉生人勿進的表情,他還以為她是一個貞潔烈女,只是沒有想到幾杯酒下肚之後就變得溫柔了起來,甚至臉上那種痴迷一瞬間讓他有了一種偉岸的錯覺。
「嘿嘿……沒有想到讓我撿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
男子在心中默念了幾聲,「小姐,你喝醉了,我帶你去休息吧、」
他扶起了許雲衣,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不知名的香水味兒,可是卻不顯庸俗。
墨以琛一進酒吧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許雲衣被那個肥膩的男子架在了身上,他的雙手還不忘在她的身上揩油。
「砰!」
墨以琛只覺得自己今天變成了暴力戰士,似乎只有用拳頭才能讓自己略微心寬一些。
眼看著許雲衣就要掉落在地上,墨以琛一伸手將她撈在了自己的懷里,「別動!」
「還不快滾!」
地中海這才有時間看突然出現的男人,一張雕刻似的臉龐讓同樣身為男人的自己嫉恨不已,加上盛怒下的樣子竟然讓他有了一種錯覺,這個男人不能招惹,他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地中海模了模自己的肚子,略顯無趣地離開了。
墨以琛這才抱著許雲衣坐好,只是她的雙手抱在他的脖子上怎麼都不肯松開。
一雙眼楮迷蒙地如同蒙了一層水霧,帶著一點點的迷茫和可憐,沒有了平常的理智和清冷,此時的她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可愛。
墨以琛只覺得心跳加快了好幾拍。
卻沒有想到下一秒,她竟然湊了湊,深深地聞了聞自己,然後嘀咕了一句,「嘿,你真的是以琛呢。我真高興。「
說完這句話,她就湊上前吻住了墨以琛。
她的味道很好,如蘭花般的清香加上柔軟的觸感讓墨以琛的心中一動,只是下一秒,他就直接推開了許雲衣。
在那一刻,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林清淺那一雙受傷的眼楮。
「以琛,不要離開我!」
她輕聲嘀咕著,整個身子卻掛在了他的身上,而胸前的柔軟也是有意無意地在墨以琛的身上蹭著。
身下躥起了一陣無名的邪火,墨以琛好不容易才壓制下去,只是將許雲衣放好。
拿出手機給許東籬打了一個電話。
許東籬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臉色微微一變,難道那個傻女子真的付諸行動了麼?
可是墨以琛不是其他人,她還真的以為這樣的辦法可行麼?
怎麼可能,他是墨以琛,七年的時間都不能打破那一層壁壘,難道一晚上就可以改變了麼?
許雲衣的眼楮很漂亮,和林清淺的清澈不一樣,她的眼神很深邃,似乎里面還藏著一個暗流洶涌的世界,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將你卷進去,然後不得回首。
「以琛,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自己?」
許雲衣的聲音那般可憐和小心翼翼,一下子就擊中了墨以琛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他喜歡過她麼?
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們兩個人之間太順其自然了,順其自然地在一起,順其自然地被人認為是一對,從來沒有愛情的激情。
大抵是兩個人相處的模式太過于柔和,他甚至覺得兩個人其實一直都只是朋友。
加上墨以琛有潔癖,他不能接受和另外一個人共用一個東西,更別說接吻了。自然林清淺除外。
之前兩個人接吻都只是禮貌性的一個蜻蜓點水,他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偶爾會逃避這樣的關系,所以才會不告訴許雲衣就直接回了國。
因為墨以琛覺得感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雲衣,對不起!」
墨以琛到底還是說了對不起,他的心中現在只裝得下林清淺一個人,沒有多余的地方來裝下許雲衣。
或許他對許雲衣有一絲的歉意,但是感情這東西向來不是由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以琛,我要走了。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但是作為一個朋友,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可以麼?」
許雲衣的表情太天真,太迷茫了,在那一刻墨以琛的心里竟然升騰出了一種不能拒絕的想法。
他低子輕輕地擁住了許雲衣,臉色平淡。
只是他沒有想到,有人在不遠處拍下了這一幕。
果不其然第二日的頭版頭條全部都是關于許雲衣和墨以琛兩個人的。
「墨家少爺和許家千金再續前緣」
「富少回頭,真愛無敵」
「小三和正妻,到底誰才是墨總裁的真愛?」
一個標題比一個標題更加勁爆,大家甚至還挖出來了墨以琛和許雲衣兩個人在日本相擁的照片。
那是一片櫻花樹下,如花美眷正一臉溫柔地依靠在俊朗少年的胸前。
那幅畫面太美,以至于李曼直接將報紙給撕掉了,邊撕還邊罵道,「靠,這都叫如花美眷?老娘不成天仙了麼?」
她的雙眼還不住地瞟著林清淺。
她沒有反應,似乎墨以琛的這些事情都跟她沒有多大的關系,只是越是平靜,越是讓李曼覺得不安,若是她哭鬧的話,李曼還知道罵罵墨以琛來消氣,只是她偏偏不說話。
林清淺日益的沉默,而市面上關于墨以琛和許雲衣兩個人的消息越吵越烈。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翻出了林清淺,還說這個女人才是破壞她們兩個人幸福的罪魁禍首。
林清淺甚有自知之明,一直都不肯出門,讓那些喊著叫囂著抓住林清淺就要給她潑油漆的人很抓狂。
只是她們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說要在一個地方,去了之後才發現林清淺早就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了。
「林清淺,已經三天了。難道你就要這樣成為神仙麼?」
李曼恨鐵不成鋼地對著林清淺吼道,她已經來到小公寓三天了,依舊沒有任何行動,報紙上的事情越吵越烈,上面標注著墨以琛即將和許雲衣訂婚,兩家都已經商量日程了。
林清淺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緊咬了咬嘴唇,「可是跟我有什麼關系呢?他們訂婚難道還要邀請我麼?」
林清淺直接站起身來走到了屋子里,反手就將門給關上了。
李曼有些無奈,只得暗罵了一聲墨以琛那個王八蛋。
墨以琛打了一個噴嚏,而站在他身邊的李煦接口道,「應該是林小姐在想總裁了。」
墨以琛抬頭看著李煦,那雙眼楮看樣子要噴出火來了。
「她沒有給你打電話?」
李煦苦笑了一聲,總裁還真是一個神人,林小姐就算是打電話也不是打給自己啊。
「總裁你是在說林小姐麼?她沒有給我打電話。」
李煦卻是偏偏戳中了墨以琛的傷痕。
墨以琛冷哼了一聲,「難道你的聲勢造的不夠大?她還沒有看見這些消息?」
李煦有些無奈,那天晚上墨以琛將許雲衣送回來之後就發現了那些消息,可是他沒有加以阻止,甚至還有意無意之間來了推波助瀾。
開始李煦還以為這是墨以琛的一種炒作手段,可是後來李煦才知道自己簡直就是小看了自家的總裁。他這麼做竟然就只是讓林清淺吃醋罷了。
只是就算是吃醋,他也感覺不到啊。
不過陷于戀愛之中的男人,智商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總擦,下午林氏的股東大會。你和許少爺約好了下午談東郊的事情。」
墨以琛點了點頭,又將頭埋在了件里。
許雲衣抱著手機,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打開手機,只是三天了,整整快三天了,那個男人沒有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
她以為自己的那一招是天衣無縫的,而且按照正常的套路,墨以琛應該給自己打電話,然後自己借由生病讓他留下來。
她承認當時的狗仔隊是她找來的,她只是為了演一出戲。
可是卻沒有想到假戲做了真,墨以琛的那一句,「雲衣,對不起,我一直愛的人都是清淺。」讓她如同置身十八層地獄。
憑什麼?
憑什麼她林清淺要霸佔所有的愛。
她不甘心,她以為他不阻止新聞的發布就是在慢慢默認兩個人之間關系的恢復,只是哥哥許東籬帶回來的消息全部都不容樂觀。
他這麼做,無非就是讓某個人吃醋然後回到他的身邊罷了。
她許雲衣這輩子都沒有吃過虧,可是林清淺,那個普通到不能再平常的女子竟然讓她成為了全世界的笑話。
她不甘。
林氏集團,是林榮華一首創辦起來的。
而在林榮華去世之後,一直都是有了閆洛東在掌管,本來公司的發展很好,甚至還成立了一個單獨的投資公司,可是就在前不久出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本來談好的合同,對方違約了。
按理說對方應該要付很多的違約金的,但是對方卻找不到人影了,工程泡湯了,並且工程的支出也沒有回收的方式了。
加上公司內部開始出現矛盾,一派是保守派,認為沒有改變的必要;而另外一群人是年輕人,他們想要創新,想要做出很多和目前公司政策不允許的事情來。
兩派互相廝殺,經常是朝令夕改。
閆洛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示意不要爭吵。
沒有人理會,開始的時候,大家看見了閆洛東的本事都對他是心服口服,可是他的手中沒有實權,只是一個代理人,大家對他也就是笑笑而過。
閆洛東被架空了。
這就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他是一個野心家,他也是一個實干分子,他自然是不甘心自己被架空。
林清淺剛剛到公司就听見了爭吵,本想視而不見的,只是到最後還是走到了閆洛東的身邊坐下。
所有人都是一臉驚疑地看著林清淺。
畢竟,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林清淺會出席這一次的股東大會。
關于她和墨以琛以及許雲衣的事情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城市,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她的手段有多麼的高超,直接攀上了墨以琛這棵大樹。
只是大樹底下不一定好乘涼。
林清淺的神色淡然,倒是閆洛東的目光從她進來之後就一直追隨著林清淺,他其實很想上前去問問她現在好不好,只是身邊的林美若一直嫉恨地看著林清淺。
「喲,這不是妹妹麼?真不知道墨以琛到底怎麼對你的,都挺著大肚子了還舍得讓你出來。莫不是已經被踢了吧?」
林清淺的肚子已經微微顯懷了,能夠看得見一個微微的凸起。
「妹妹不說話不會是在默認我的話吧?還真是可憐啊,只是妹妹啊,倒貼這種事情呢,最好還是看清楚對象。」
「是麼?看來姐姐對倒貼這件事情很有心得啊。」
林清淺冷不丁的一句話就將林美若給嗆了回去,再座的人大多數都知道他們三個人的關系,也更加知道當年是林美若死皮賴臉地倒貼閆洛東。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林清淺竟然會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
「你……」
林美若被氣得不輕,冷哼了一聲就坐回了位置上,她早就已經打定主意了,只要是她同意的事情,自己一定會反對。
不管什麼事情。
這次的股東大會不過是做一些決議,而這些決議都關系著林氏的去留,大家都格外的留意。
林清淺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
當初自己曾經在這間辦公室里和父親林榮華打鬧,他只是十分沉溺地模著自己的頭說,「好了,我的寶貝女兒不需要做這些的。等爸爸給你找一個十分能干的女婿,然後爸爸離開之後就讓他來養著你,好不好啊?」
那個時候的她還稚女敕,心中裝著的人也只有閆洛東一個人。
並且當初父親將閆洛東領回來的意圖也很明顯了,她以為父親說得那個人就是閆洛東。
確實,到最後掌管了整個林氏的人是閆洛東,只是他不是站在自己身邊。
決議一項一項地進行,林清淺听得有些犯蒙,之前她也沒有參加過這樣子的決議,不過不管是什麼事情,她都十分認真地思考然後做出決議。
只是不管自己做出怎樣子的決議,林美若都會表達與自己相反的觀點。
林清淺沒有心思和林美若來勾心斗角,林氏是父親的心血,她自然不希望林氏會垮掉,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也沒有臉面去見自己的父母了。
而此時的墨以琛坐在車子後座上,神色平靜而嚴肅。
李煦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墨以琛,從林清淺走了之後,墨以琛就再也沒有笑過了,雖然之前也是面癱,但是好歹還是有些情緒的。現在索性連情緒都省掉了,只剩下一個蒼白的軀殼。
「總裁,前面就是林氏了。」
李煦小心翼翼地開口,「今天林小姐來林氏參加決議了,而我們現在也擁有林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
「怎麼?你想去看看麼?」
墨以琛猛然間抬起頭來,手中搖曳的紅酒杯越發顯得妖嬈了起來。
「是!」
「那你停車自己去吧。」
「總裁,林小姐昨天去醫院檢查了。那邊的結果是胎位不太穩,隨時都有滑胎的可能。」
「什麼?」
墨以琛的雙目驀然瞪大,直勾勾地看著李煦。
「是的,醫生是這般說的。還說讓林小姐不要太生氣,以免傷身體以後對胎兒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