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想到白天在皇宮中,她為了氣宋瀅雨而胡亂說要嫁給上官宇的事,便更是覺得對不住上官夫人,畢竟人家是真心想讓她做自己的兒媳,想成全她和上官宇,而她卻利用了上官夫人。
兩人坐在了桌前,上官夫人自袖中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鐲交給鳳汐,淡雅親和道︰「這是上官家代代婆婆傳給兒媳之物,如今是該給你了。」說著便將鐲子套上了鳳汐的手腕。
白色的暖玉襯的鳳汐的皮膚更加白皙嬌女敕,且大小也正合適。玉的質地很好,看得出是塊上品玉。
鳳汐一听是婆婆給兒媳之物,頓時雙頰緋紅,做勢就要取下來還給上官夫人。她注定是當不了上官家的兒媳的,又怎麼好意思收下這種物件,便趕忙道︰「既是如此貴重之物,那還是夫人先留下吧,汐兒怕弄丟了就不吉利了,成親時再給也是來得及的。」
她知道自己若說不收,上官夫人肯定不同意,也只好行如此說辭,橫豎成親時她人早已回了鳳凰山上。
「好吧,我就等你們成親那日再給你。」上官夫人見鳳汐堅決,只好又把鐲子收了起來。轉而嘆息道︰「這一仗,宇兒能不能平安歸來都還不知道呢……唉,昨日夜里他染了風寒,又出去喝了一夜的酒,直到今天進宮時才回來。今晚還有些發熱,我是擔心他這身子如何帶兵打仗……」又小聲嘀咕道︰「說來也奇怪,他以前從未如此反常過,也不知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才出去喝酒。」
鳳汐全身一震,昨晚染了風寒?外出一夜未歸是喝酒去了?感情,他白天雙頰緋紅不是因為和宋瀅雨翻雲覆雨去了,而是染了風寒的緣故?鳳汐囧,她白天都想的什麼啊……
知道了實情,鳳汐心情大好,卻又開始擔心,上官宇如此的身體狀況,恐怕真的是有去無回了……
鳳汐糾結了,她的內心其實是不想上官宇真的死掉的,卻因這上官宇昨夜狠心說的那些話,而不想再管他的死活。
「夫人放心好了,他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歸來的。」這句話,說的連她自己都騙不過去,但鳳汐不知道,現在除了這個她還能怎麼說,安慰人,她一向是不在行的。
「希望如此吧。汐兒啊,以後你便是這上官府的女主人,這就是你的家。雖然宇兒以後要納宋瀅雨為側室,但你總歸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她永遠比不上你。我同意那宋瀅雨進門,全然是因為宋瀅雨曾救了宇兒的性命,若非如此,我是真看不上她的,還希望你別覺得委屈才好。」
上官夫人親熱的拉著鳳汐的手,她是怕鳳汐對此事有心結。上官夫人到底是過來人,自是明白的,她和上官宇的父親當初是因相互愛慕才走在一起,上官宇的父親也只娶了她一人,沒納一房待妾,她是清楚女兒家的心思的,有哪個女人會真的打心眼里願意自己的夫君有別的女人?但那宋瀅雨,她這當娘的也是真的沒辦法。
「沒關系,這些我都懂。」鳳汐淡然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是的,她都懂。就如她和白洛薰一般,白洛薰救了她,她便是死心塌地的愛上他,對他的執念到如今也消不去,上官宇雖搞錯了救他的對象,卻也是如此吧……
恐怕,如今上官宇同她一樣,要娶宋瀅雨早就不是為了報恩,而是因為純粹的愛了。因而,鳳汐才沒再證明自已才是救他的人,她有她身為神女的自尊和驕傲,她沒辦法看到上官宇知道真相後,仍不愛她而愛宋瀅雨。若是如此,她倒寧願不讓他知道,也給自已留些尊嚴。
鳳汐要的是愛情,而非感激和報恩。
不是唯一的愛,不是純粹的愛,那她寧可不要。
上官夫人走後,鳳汐熄了燈,一人呆坐在床榻之上,目光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回憶著自從她遇見白洛薰後,直到如今的點點滴滴。
此刻,鳳汐還真想仰頭大笑三聲,道一句︰「孽緣。」
大概是因為夜里極靜,她竟然發覺出有人在向她這邊靠近,她總算是有了些身為神女的感知能力,一時間甚是欣慰。
果然,不出幾秒,她的房門便被來人打開,連敲都沒敲。
黑暗中,鳳汐感覺得到自已被一雙悲傷卻又熾熱的目光凝視著,看得她都不禁有些心虛起來。
見來人半晌沒吭一聲,鳳汐無奈嘆息道︰「廉親王深夜潛入我一還未出嫁的姑娘房中,似乎有些不妥。」她從一開始,便知道來人是司徒影涵。雖然,他身上有極為濃烈的酒氣,卻還是讓她分辨出了他的氣息。不得不承認,經過白天的事,再見司徒影涵,鳳汐此刻是極為尷尬的。
「為什麼要嫁給他?你明明知道他心里沒你。」司徒影涵的聲音極為冰冷。他從未用如此冰冷的語調和鳳汐說過話,以往都是對鳳汐嘻皮笑臉、死命討好,可如今他卻露出他冰冷的一面,那是在被她傷害之後,再也無法抑制的質問。
「你們究竟要我回答多少次?好,我現在告訴你,我今日在宮中一說,也不過是句戲言,是為了氣宋瀅雨的。我是不會嫁給上官宇的,即便他有命回來成親,這個婚宴也沒有我這個新娘。」
鳳汐心中本來郁結,也不想瞞司徒影涵,反正他遲早是要知道的,干脆對他直說了。
司徒影涵雖喝了許多酒,但他酒量卻極好,此刻並未醉。听了鳳汐的話,司徒影涵不禁愣住了,但又不信,苦笑道︰「戲言?你莫要哄騙于我,你以為我會信你冒著犯欺君之罪的砍頭罪名,去氣那個女人?你未免也太……」
話還沒說完,便被鳳汐打斷,鳳汐問道︰「你可信鬼神之說?」
司徒影涵愣了愣,委實不解鳳汐為何冒出如此一句,便直接道︰「自是不信,怎麼了?這與鬼神之說又有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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