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憬欣想著,橫豎都是喜歡,喜歡姑娘和男人,反正都是一個概念,便想點頭應下。
可還不等她點頭,景浩然便嘆了口氣,嘆息道︰「哎,董兄弟你一直這麼放『蕩』不羈,看起來倒也不像是喜歡過什麼人。哪像我啊……」
茹憬欣听著景浩然的話,不由苦笑,「你又怎知我沒有喜歡過誰?」
說完這句話,茹憬欣還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景浩然末尾哪句,當即狐疑的看了景浩然一眼,「你這是有喜歡的人了?這不是件好事麼?是哪家姑娘這麼有福?」
景浩然並沒有注意到董博舒先前那句話,一門心思都在想自己喜歡茹憬欣的事,也就只听到了董博舒後半句話,他唇角勾勒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苦笑道︰「我愛上了一個人,可卻是個不能去愛的人。」
聞言,茹憬欣睜大了眸子,八卦的熱血涌起,可又覺得景浩然的話前後有點矛盾,心里不禁猜測,莫不是這廝喜歡上的人是他的姐姐或妹妹?亦或是……男人?!這念頭一冒出來,茹憬欣的眼角不由抽搐了兩下,詭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景浩然,心道,這廝該不會是喜歡上邵燚軒了吧……平日里,她也就看景浩然和邵燚軒走得最近,也從沒听到景浩然口里提過別的女子或男子的。
這麼一想,茹憬欣只覺得天雷滾滾,眼角和唇角一起抽了抽,看著景浩然的神情格外的生動。
心下更是忍不住懷疑,難道邵燚軒已經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了麼……她這是不僅要防女人,還要防男人的節奏?!
景浩然並沒有注意到茹憬欣那生動的表情,只愣愣的看著自己空空的酒杯,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愛上了她,無聲無息的,待到我發覺之時已是為時已晚,早已來不及收回自己的心。我時常想,為什麼她會是我好兄弟的妻子,為什麼她喜歡的人明明是別的女子,那個人根本不愛她,心里根本沒有她,可她為何卻還是愛上了他?」語氣甚是哀涼。
這些話他憋在心底很久,無人訴說,今日見到董博舒,又剛好喝了這麼多酒,這才一股腦的說了出來,釋放出這一個月來自己心里積澱的折磨。
可景浩然的話卻讓茹憬欣愣在了當場,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就算是個傻子,大概也听明白了景浩然的意思,甚至……她已然知道了景浩然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茹憬欣愣愣的看著景浩然頹廢的模樣,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從沒有想過,景浩然會對自己動心,也從來沒有心思去想這些。甚至,這一個月來,她都對景浩然的關心沒上什麼心,更沒有去注意景浩然對自己的心意,一方面是景浩然藏得深,另一方面則是她的無心。
如今親耳听到景浩然吐『露』他的真心,茹憬欣心里除了驚訝還是驚訝,根本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更不知該如何讓他收回自己的心意……
就連她自己的心都是覆水難收,又何況去勸慰別人呢?
茹憬欣又何嘗不明白,若今日她不是以董博舒的身份坐在這里,怕是她永遠都不會察覺到景浩然竟然愛上了自己!
可喜歡一個人又有什麼錯呢?人的心本就不是自己隨意能夠掌控的,就如她對邵燚軒的那份情,不也一樣是錯付麼?
但即便如此,此時此刻,茹憬欣也只能道︰「你這又是何苦?既然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又何必再長情下去?這樣下去,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這句話,她是在對景浩然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听到董博舒的話,景浩然終于抬眸看了眼身旁的董博舒,見董博舒正凝眉望著自己,眼里似是有同情的情愫,景浩然不由扯了扯嘴角,半晌才道︰「我又何嘗不想忘了她?可卻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忍不住去想她,想去見她。哪怕,只是看著她,都會覺得心安。」
他苦笑,笑自己的無能為力。
言罷,景浩然干脆直接從董博舒的手里拿回了那壺酒,仰面直接對著酒壺的壺嘴喝了起來。
茹憬欣呆呆的看著景浩然,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連景浩然搶過酒瓶,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去阻止,而反應過來後,景浩然卻已經喝完了。
酒壺里的酒本就已經差不多見底,景浩然才喝了幾口便空了,他皺著眉,雙眸『迷』離,將酒壺翻過來向下倒了倒,見果然沒酒了,便隨手把酒瓶扔到了一邊,就要伸手去拿桌上未開封的酒壺。
落在地上的酒壺滾著滾著滾到了門口,踫在了一雙雪白的靴子上停下。
靴子的主人剛一進門就見到景浩然扔酒瓶的動作,涼薄的眸子掃了眼腳底下的酒瓶,再抬眸時便開口︰「你這是怎麼了?」
茹憬欣本想去攔景浩然拿酒杯的動作,就這麼生生的僵住了,她整個人在听到這個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時,瞬間一動也不能動,只覺得自己的脊椎都僵硬了。
不用回頭看,茹憬欣也知道,是邵燚軒來了。
可她,此刻卻只背對著邵燚軒,連頭都不敢回。她心心念念的人終于來了,可她卻連回過頭去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邵燚軒說完便抬腳跨過了酒壺,徑自走到景浩然的對面最下,也就是茹憬欣的身旁,三人再次呈三角狀。
「你可終于來了,我等你半天了,來晚了,罰酒,罰酒。」景浩然醉眼『迷』離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邵燚軒,笑著要拿酒壺去給邵燚軒。
邵燚軒一看便知景浩然已經醉了,心下不解,轉而問向一旁的董博舒,「他這是怎麼了?」
茹憬欣見邵燚軒問自己,頓時緊張的抬眸看他,目光有些恍惚,時隔一個月沒見,她所惦念的男子卻是一點也沒有變,還是如同初見時的那般眉目如畫、溫文爾雅讓她傾心的模樣,還是那個讓她光听著聲音都覺得醉了的邵燚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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