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晨日報》3031年2月4日最新報道︰昨日于政府餐會後,有人爆料政府決策部執行長端木楓在一三級酒店與一名職員丈夫及一名政府職員大玩三人游戲,其尺度之大,無人能比。爆料人還稱,其三人早就有染,只不過一直沒人發現,此次是一位小報記者無意中發現並拍攝下照片,照片如下……
一張八開的大報紙上赫然刊登了一張十分清晰的三人袒胸露背相擁,並酣然入睡的圖片,而且其中兩人還是政府的機要人員。
秦柔放下報紙,沉默了半秒,然後抓了報紙就往雜貨店跑,就連書店的職員喊她還沒付錢呢,她也沒有听到。
書店離雜貨店大約五分鐘的路程,秦柔只用了兩分鐘,抓著報紙喘勻了氣,才推開雜貨店的玻璃大門。
顧昕堯正專注的在為一位顧客打包一份牛肉干,听到門開,抬頭看時,發現是秦柔。她手上的動作沒停,一邊還好笑的問︰「秦姐,你這是剛參加完長跑比賽,拿這當終點沖刺呢吧?」
秦柔瞅了一眼那位還等著拿牛肉干的顧客,蹙了蹙眉,沒說什麼,站在櫃台旁邊不出聲。
「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顧昕堯客氣的送走客人,並說了歡迎下次光臨的話,轉身走到秦柔跟前,擠眉弄眼的問︰「秦姐,有什麼好消息?」
秦柔看看一臉無事人的顧昕堯,她真想好好看看她知道了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麼表情。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但你听了後,千萬別著急!」到底秦柔還是心軟的,準備給顧昕堯打了預防針,再告訴她那個壞消息。
顧昕堯越發的覺得秦柔除了喜歡好奇外,還喜歡故弄玄虛,在這里還有什麼事讓她听了能著急的,真是。但轉而一想,又想到了獨孤熠,在這里也就是他的事,她會著急上火了,便著急的問︰「是獨孤熠?是不是他出事了?」她抓住秦柔的手,才發現她手里拿著報紙。
「喂!你看了千萬別著急!」還沒等秦柔說話,顧昕堯已經看到了報紙正面第一版那大篇幅的報道及照片。
她搶過報紙,瞪大了眼楮看著那張照片。
拍照的角度倒是不錯,正好將三人都攝入了鏡頭,她看到赤/luo著上身躺在端木楓左側的獨孤熠,忽然覺得心被什麼東西扎了進去,那麼的疼,那麼的難受。
「你,你你還是別看了,啊!」秦柔看顧昕堯眉頭皺的那麼緊,而且眼楮幾乎就要噴出火焰,心中有些害怕,還有些擔心,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把她手里的報紙抽出來,卻發現無論她怎麼用力,除非撕掉報紙,否則是不可能從她手里拿出一張完整報紙了。
顧昕堯就那麼盯著那張照片,一直看一直看,過了半個小時,秦柔看到顧昕堯眼底亮出了火光,那是一種帶著新希望的火光。
「我就知道,他不會是這樣的人。」秦柔不知道顧昕堯那話是什麼意思,但卻知道或許顧昕堯對這件事,有了另外的看法。
「看,他如果真的是正常入睡的話,眼楮不會閉的那麼死,還有,他並不喜歡別人摟著他睡覺。」顧昕堯指了指被端木楓摟在懷里的獨孤熠,記得上次他們有過親密接觸後,她就發現這個男人並不喜歡被人摟住,或許可以摟著他的腰,但如果是肩膀,那麼,他會給人冷臉看。或許他覺得被人摟住肩膀是一種軟弱的表現吧。
秦柔的臉色變了幾變,她奇怪的看著顧昕堯,或許葛岳說的是對的,她和獨孤熠確實有著很親密的關系,並不是她說的那樣,只是朋友而已。
「阿堯,你怎麼知道那麼多?」秦柔並不想探問她更多的私事,但如果卷進這場貴族的丑聞里,只怕她不會好過。
顧昕堯還想要再繼續說自己所發現的,卻因為秦柔的一問,剎住了話頭,是的,她不該說太多,獨孤熠是貴族,是身份高貴的男子,她不該再將太多的有關于他的信息說給外人听。而且,如果傳出去,只怕對他更加不利。
「啊?我,就是那次他喝醉了,我照顧他的時候發現的。啊,那個,秦姐,我記得生記還有個糖果讓我去取,就麻煩你先看會兒店吧。」顧昕堯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言而引起更多的揣測,所以,她將報紙團在手中,幾乎是立刻,就往門外跑。
留下神色復雜的秦柔,只能望著已經關上的玻璃門釋放自己的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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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政府機關的接待室里。
原本長形擺放的桌椅,被排成了一條直線,從左到右依次坐著四位精神矍鑠,樣子威嚴的老年女性,這四位女性頭發都已經花白,卻沒有看出任何老態。
而與他們相對而坐的正是端木楓和獨孤熠,端木楓的臉上表情凝重,而獨孤熠的臉上表情有些恍惚。
「咳咳,小楓,這次的事,你打算怎麼收場?」坐在左首位的是個穿唐裝,樣子很和藹的老太太,她的表情十分莊重,語氣倒未見得多麼嚴厲。
端木楓緩緩吐出一口氣,頓了頓才說︰「女乃女乃,這一次的事情明顯是我們被算計了。不查出幕後的主使人,我不會罷休的。」她昨天明明只是喝了一杯蘇打水,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今早起來就發現她和阿熠在酒店的床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端木楓,你說你是被人算計了,可你怎麼解釋在那個男人和阿熠的身體上都沾有你的體/液這件事?」坐在左邊第二個位置的老太太,白色長發以一支金簪綰在腦後,很有民國時期當家大女乃女乃的氣勢,那一雙杏眼瞪圓了,倒是有幾分巾幗女子的味道,只是很可惜,她過度豐滿的身材與那氣度很不搭界。♀
端木楓轉過眼來看向說話的老太太,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然後才不卑不亢的說︰「上官老女乃女乃,您不會不知道體/液未必是在做了那件事後才會有的,如果是有人存心想要我身敗名裂,那麼想要我的體/液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而且,這樣的事並不少見,我記得上官三姑娘就是做這樣的事的翹楚,我看我還真的有必要去請教一下三姑娘這個要怎麼分辨。」
坐在第二個位置的老太太正是上官家的老女乃女乃上官不櫚,她早年也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上官縷倒是得了這位老女乃女乃的真傳,對于玩男人很有一手,只不過,上官縷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上官不櫚被端木楓這樣一說,脖子上的青筋直凸,你了半天,也未能說完一句話。
坐在上首位的是位一絲不苟的老太太,銀色的短發,一雙狹長的眼中滿是清明,她雖然已經有些年紀,但樣貌依然可謂絕塵出眾,氣度也在其他三人之上。
她抬了抬手,打斷上官老女乃女乃的支吾,看向獨孤熠。
「阿熠,你也是事件當事人,你怎麼想?」
獨孤熠還于混沌中,沒有立刻回答,短發老太太又問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有幾分頹然。
「女乃女乃,我只能說我們沒做過出格的事。我會和端木一起查這件事的。」早上他在端木楓的懷里醒來,而且還半luo著,他嚇了一跳。
端木楓也是渾渾噩噩,那時,他就猜到他們被人給算計了,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幸運能躲過那場算計。一想到他有可能……心就莫名的覺得酸痛,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覺,他會讓那個人踫他,不全然是出于一種自甘墮落,或許還有別的什麼,只是他沒有發現。
獨孤老女乃女乃正是那位短發的老太太,她精明的眼看著這個異常出色的孫子,臉上的表情帶了幾分欣賞,還有幾分惋惜,如果他是個女孩子就好了。
「孩子,你們都想的太簡單了。四大家族在身份地位上,都可以說是高高在上的,一個能夠統治一個國家的勢力,是不容許有任何污點的。出了這樣的一件事,可以說是極大的丑聞,以前從未發生過。你們可以慢慢查這件事,但最重要的是要馬上結婚,平息丑聞帶來的巨大影響。還有那個職員的丈夫,他在媒體面前哭訴說是你們強迫他的,我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說法。」作為四大家族領袖的獨孤家,絕對不容許有這樣的事發生,為了能夠平息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結婚,還要盡快。
「不!」
「不行!」
端木楓和獨孤熠先後拒絕這個提議,兩人沒有任何的眼神接觸,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小楓,阿熠,你們應該明白獨孤女乃女乃這麼說的理由,你們都生在貴族之家,享受著它所帶給你們的榮耀和特權,那麼,當它需要你們回報時,你們就得義無反顧。」坐在獨孤女乃女乃身旁的是姬家的老女乃女乃,她早年就與獨孤老女乃女乃是至交,所以此刻會附議,絕對不出意料。
獨孤熠攥緊手掌,他一直都堅守著自己的那個信念,卻沒想到,會在一個陰謀之下被完全顛覆。
他低下了頭,心中百般滋味回蕩,他不願意就此認輸,可是,誰又能和他並肩對抗下去。
「……」端木楓沉默了,她很清楚自己的職責是什麼,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答應獨孤家那位少爺的婚事,可是,現在,她真的該勉強他嗎?
她將視線轉向身邊的獨孤熠,他正低著頭,那白皙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獨孤女乃女乃,請您給我們點時間,好嗎?」她站了起來,在獨孤老女乃女乃身前深深地彎下了腰。
端木楓自從懂事以來,從沒有對誰彎腰過,就連自家的女乃女乃也從未受過她這樣的禮,她的彎腰代表了她的屈服,她是溫文儒雅的,卻也是倔強的,會讓一個倔強的人低頭,絕不是軟弱那麼簡單。
獨孤老女乃女乃的臉上滿是欣慰,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的話就可以算數。
「好,我給你們十天,如果十天之內,你們還是不能很好地解決這件事,那麼,你們就得結婚,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懂嗎?」老女乃女乃的眼中射出狠厲,她也是心疼自己的孫子的,那麼好的一個孩子,自己孤獨的奮斗了那麼多年。如果端木楓真的喜歡他,那麼,兩個人結婚也是很不錯,況且端木家也是配得上他們獨孤家的。
「就十天,獨孤女乃女乃,謝謝您。」端木楓再次彎腰,這一次是為了感謝。
四位老太太就此與端木楓達成了協議,四人也都覺得這次談話還算圓滿,便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政府的接待室。
「我,我不會和你結婚的。」端木楓站在門口看著四位老太太離開,她將門關上,手還沒有離開門把手,就听到身後那個倔強的男子說。
她轉回身,看著坐在座位上,挺直著腰背的男子,他的臉上表情決然,似乎是下了決心,可他眼底分明有什麼破碎了。
她往他身邊走了過來,站在他跟前,她想抬手安慰他,卻發現無論她怎麼說,都是那麼的無力。
「我知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端木楓強笑了笑,她覺得自己的力量都被抽光了,一直以來的淡然也被這一次的突發事件給沖沒了。她想保護他,卻發現越是在乎,越會讓事情變糟。
「對不起,我要出去走走!」獨孤熠看到她黯然又悲傷地臉,他甚至覺得自己要窒息了,他不想背負誰的感情,偏偏又讓他遇上,他需要好好的透透氣,想一想。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你……」等等我,我陪你去。後面的話,端木楓卻沒有說完,抬起的手,也頹然的放下了,此時此刻,她還能說什麼呢。她對自己苦笑著,就讓他靜下心想想吧。
這一次的三人游戲報道,著實帶給各種媒體不小的新聞,就連大樓里的工作人員也無法阻擋那蜂擁而至的記者們。
獨孤熠剛從接待室里出來,就有記者突破防線跑過來問︰「獨孤先生,您是不是與端木執行長相交很久了?那位李先生對媒體說是你們逼他的,真的是這樣嗎?」
獨孤熠用手阻擋著記者伸在他眼前的話筒,他沒想到記者們竟然來的這麼快。
就在獨孤熠走到門口,要下台階的時候,一個記者從後面的人牆里沖了出來,那速度夠快,卻也差點將獨孤熠撞下台階,還好下面的一個人扶住了他的腰,讓他免于頭朝下滾下去的厄運。
「你們夠了!他並不是報紙上寫的那樣,你們怎麼不查查真相。」顧昕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現在這麼生氣,這些記者是怎麼回事,難道為了新聞,連一點做人的原則都不講嗎?
獨孤熠被剛才那一下驚的忘記了要怎麼反應,而他耳中斷斷續續的傳來了身邊女人為他說的那些話,他的眼眶幾乎要濕潤了,這麼久了,只有她相信他是無辜的。
「請問你是誰?你是獨孤先生的情人嗎?你們相交多久了?你知道獨孤先生和端木執行長的事了嗎?你不生氣?還是你為了獨孤家的錢,可以容忍這一切?」先前撞了獨孤熠的那個記者,似乎又發現了新的新聞,也不管顧昕堯現在的表情有多麼憤怒,堅持舉著話筒追問著。
記者的話很尖銳,似乎不將人問到無地自容,決不罷休。
「我不是獨孤的情人,我只是他的一個朋友。難道男人就不可以有異性朋友嗎?還是說你也有好多情人,會在不同場合出現,你才會這麼問?」顧昕堯盯著發問的女記者問道,那眼神如刀鋒,似是要剜進人肉里。
女記者被顧昕堯這麼一問,一看,臉色煞白,她還真的有好幾位情人,只不過,還沒有讓丈夫知道。
她這麼一遲疑,其他已經沖過來的記者紛紛問起顧昕堯的身份來。
顧昕堯真覺得這群記者像蝗蟲一樣可恨,她悄悄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像懷表的東西。
記者們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證據,還待她釋疑,沒想到下一刻,就從懷表的東西里發出一道白色的濃煙,那煙開始散發一種嗆鼻的氣味。
讓一眾記者大咳不已,在大伙咳嗽的間隙,顧昕堯已經捂著獨孤熠和自己的鼻子逃離了現場。
在電視的屏幕上,人們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濃煙卻看不到濃煙背後的人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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