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條吃多的胖頭魚一樣往前游,越游越慢,越游越慢,游到他面前時,一分多鐘過去了。四目相對,雲舒風淡,午後懶懶的光線落在他三分戲謔,七分玩味的笑容上,平添入骨妖氣。還以為他會不由分說,拉過她脖子一頓咬,就像電視里饑餓的男主角,總是把女主角咬得生活不能自理,還想著起碼反抗一下,狗咬你一口,回頭把狗咬個半死,這才叫人生嘛。
可等了半響,他還是明眸善睞,文雅得很,只伸出美膩的大手,輕撫上她略顯狼狽的臉頰。如一縷薄紗,拂過發脹的皮肉,帶著一股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溫柔而憐惜,不須臾,剛還火辣辣的地方,便消了腫,那微微牽扯的疼,也去了七八分,就像從未挨過韓舒曼那一巴掌一樣,鵝蛋的小臉又恢復了璞玉的光澤,甚至更粉女敕。
「你……」蘇晚宸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有這手,這就是傳說中的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只是,他連她的臉都能一模即好,為什麼還要費勁巴力讓周嫂給他上藥,難道他只能治別人不能治自己?
這世上,有這麼良心大大好的妖嗎?
蘇晚宸一直盯著他看,明媚的陽光灑在他眉心上,清澈的宛如一蕖荷塘月色,沒一絲妖魔鬼怪的垢氣,整個世界的光亮仿佛都鍍在他身上,大千萬物的美仿佛都點綴在他不溫不火的笑里,只那麼一眼,就讓她的心‘噗通’‘噗通’狂跳。
真想問問他,到底是一種什麼生物,這種沖動,已經在嘴邊炸開了,可想到肖導曾經那一番話,又給憋了回去。
‘跟他扯上親密關系的女人,除了我們兩個外,全部三個月內,死于非命!’
‘姑娘,三個月後,我賭你會比之前任何一位死得都慘!’
她現在突然覺得,劇情正在照著肖導的話按部就班開展,她正在慘死這條路上,踏出堅實的一步!
似乎猜出她在糾結些什麼,莫千尋一拍她小臉,「我許你在我臉上留疤,但不許你在我老婆臉上也留疤,記住沒有?」
蘇晚宸蒙蒙地點點頭,「記住了。」
「那你出去忙吧,把周嫂叫進來。」
得到特赦令,蘇晚宸一刻都不敢多留,撒丫子似的往出跑。剛到門口,便听他低低笑起來,「老婆,我們打個賭。」
她不解,回頭問,「賭什麼?」
「賭你這三個月死不了。」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呼風喚雨,妙手回春,還能掐會算,這讓東城王瞎子以後怎麼混!「如果你賭贏了呢?」
「陪你一輩子。」
「如果你賭輸了呢?」
「留下孩子再死。」
听著他半開玩笑般的回答,蘇晚宸的腦海里飛快閃過一句話——
「我才不給你生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