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然天成,總裁請退婚 你的房間,到底藏了誰?

作者 ︰ 米粒白

莫厲廷?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在這兒?

實在太突然,喬一的思維有片刻的短路。猛然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牽在身後的孩子檉。

背脊竄出一陣冷汗瓏。

「一……」

「噓!」

還沒出門,就被堵了去路,眠眠正覺得奇怪。才開口,已經被喬一手指壓著唇打斷。

小小的身子被直接抱進了門,‘ 噠’一聲,快速把門鎖上。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喬一怎麼也沒想到,會這樣撞個正著。

看著一一驚慌的樣子,小眠眠雖然不明所以,但也跟著緊張起來。兩手緊抱著喬一的脖子,很小聲很小聲問︰「怎麼了?」

「你千萬不要出聲。」喬一細長的手指在孩子唇瓣上壓了壓,轉而擔心的看向門口。

直到現在,她還沒弄明白,莫厲廷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她祈禱他不是來找自己,可是,這希望顯然很渺茫。

眠眠鼓著大眼,捂著小嘴,怕怕的瞅著門口,小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胡亂點著。

門外,是有大怪獸麼?要吃掉她和一一的大怪獸?

好可怕

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步,都沉穩的磕在地板上,就像踩在喬一的心上一樣,讓她心弦越繃越緊。

下一瞬,門鈴,響起。

在安靜的夜里,听起來格外尖銳。

喬一的心跳也跟著那門鈴聲變得越來越急促。

將孩子放在沙發上,又輕手輕腳的把燈關了。但願他會以為自己沒在家,趕緊離開。

可是,莫厲廷素來沒那麼好打發。

門鈴又響了一聲,喬一沒動,把孩子更緊的抱在懷里。

緊接著,門鈴聲斷了。可還不等她松口氣,手機卻乍然響起。鈴聲不小,足以穿透厚重的門扉,傳到外面。

拿來手機一看,屏幕上閃爍的‘莫厲廷’三個字,讓她的心一時沉進谷底。

他到底想干什麼?

頭痛,心緒紊亂。

深吸口氣,盡力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才佯裝無事一般摁下接听鍵。

僵硬的手指,卻在出賣她此刻的情緒。

「開門。」電話接通,他賞給她的只有簡單的兩個字。顯然是沒什麼耐心了,語氣冷淡。

喬一低頭看了眼沙發上正好奇的瞅著自己的眠眠,不得已撒謊,「我已經睡了,你要是有什麼事……」

「行,那你睡。」

掛斷。

喬一听著那邊嘟嘟的忙音,有些不敢相信他都到門口了,還會這麼輕易被打發。

沒弄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情形。

要知道,這謊撒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太虛。以莫厲廷的精明,不該這樣好騙才對。

正狐疑,門口忽的傳來響動,她臉色一變。

還來不及有其他反應,門鎖已經被扭動。

喬一心里警鈴大作。

莫厲廷怎麼會她家的鑰匙??

「一一,怪獸在撬門!」那聲音一動,眠眠就從沙發上彈跳了下來,膽小的往喬一身後鑽。大眼盯著門口,害怕。

眼見著門要被推開,喬一已經沒時間和她解釋更多。

順手推開主臥的門,吩咐孩子,「眠眠,你先進去呆一會兒,我沒讓你出來你就不要出來。知道嗎?」

「那你不躲嗎?大怪獸會吃人的!」孩子擔心。一想到怪獸,心里就打激靈。

她可不要媽媽被怪獸吃掉!

「不要緊,怪獸不敢吃一一。」喬一在孩子頰上親吻了下。

外面的門,應聲而開。

心一緊,她快速的帶上主臥的門。依舊,心有余悸

tang。

深吸口氣,平順好呼吸,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才抬頭。

莫厲廷一身黑色手工西服,站定在門口。外面燈光微弱,他雕刻般完美的俊顏隱藏其中,添了幾分迷人的神秘。

長指上勾著一串鑰匙,就靠在門框上看她。目光清涼如水,偏偏帶著深沉的探究,仿佛要看進她心底去。

這真是一個足以讓所有女人神魂顛倒的男人。

無論走在哪里,都能成為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可惜,此刻的喬一實在沒有這種‘欣賞’的心思。她祈禱他能挪開那樣的目光,讓她能抽空好好呼吸,否則,隨時可能窒息在他的眼神里。

「慌什麼?」是他率先打破了僵凝的氣氛。

臉色,卻沒有緩和一點。

喬一的手還緊緊的擱在主臥的門把上,她放松些,移開,朝莫厲廷走過去。

在他的眼神下,每一步都挪動得很艱難。

心潮翻涌,擔心結果分分鐘就超月兌自己的控制,可是面上卻盡力維持著鎮定。

「你怎麼會有我家里的鑰匙?」走近,站定了,她問。那晚在ui會所外和他打得亂七八糟的細節,她並不記得。

莫厲廷懶得解釋,只是睞她一眼,吩咐︰「給我拿拖鞋。」

「……」喬一無語。他絲毫不理會主人臉上擺明寫著‘不歡迎’的信息,已經在月兌鞋。

「莫厲廷,你等等……」喬一張開手臂,想攔他。

孩子就在里面,她很不希望他還在這兒逗留。萬一……

沒敢往下想。始終,她都無法想象莫厲廷知道眠眠存在後會是什麼反應。

一怒之下,取消婚禮,搶走眠眠,他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想到這個可能,喬一手心里直冒冷汗。

他已經月兌了鞋子,穿著白色襪子站在地毯上。眯眼,垂目看著她張開雙臂的手勢,「等什麼?」

「我……我已經睡了,現在不招待客人,你把鑰匙還我就行。」喬一只得硬著頭皮把那個蹩腳的謊言繼續說下去。

莫厲廷打量的目光把她從上看到下,不陰不陽的嗤笑一聲,「你就是這麼睡的?」

喬一順著他的視線掃了下自己。

有些暈。

不說臉上還帶著妝,就說自己身上這套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正裝。剛剛要帶眠眠出去用餐,所以還特意理得整整齊齊。

哪里有什麼睡覺的樣子?

「還愣著干什麼,給我拖鞋。」莫厲廷不耐煩的催了一聲,暫時沒和她深究她把他當傻瓜一樣,撒這種毫無技術性的慌。

喬一知道趕不走這男人了,只祈禱眠眠有足夠的耐心,不會突然跑出來。

她轉身,正要拉開鞋櫃。猛然想起眠眠專屬的小拖鞋剛被自己收進去——只要一打開,勢必露餡——趕緊又重新合上。

「我這兒沒有男士拖鞋,你將就一下,就這麼進來吧。」喬一靠在櫥櫃上,「地板干淨。每天有阿姨來做衛生。」

莫厲廷看她一眼,不知道是信沒信她的話,但就那麼走了進來。

「為什麼不備男士拖鞋?」他走到廳里,粗略的掃了眼她住的房子。問完這個問題,扭過身來,盯著她的眼。

喬一有意擋在主臥門口,她什麼都沒想,只月兌口而出,「為什麼要準備?沒有男人來這兒,準備那些根本就是多余。」

他挑眉,又問了一次,「沒有其他男人從這兒進出?包括,沈少川。」

「是,連他都沒來過,你是第一個。」喬一完全是隨口回答,心思全掛在眠眠身上,總歸有些亂,以至于沒注意到莫厲廷因為她這句話而微妙變動的神情。

人生中每一個‘第一’,都有特別的意義。

莫厲廷也就不再和她計較沒有鞋子的事。

雙腿交疊,徑自在沙發上坐下。

「給我一杯水,冰的。」

他吩咐。姿態閑散,悠然自得,很顯然,短時間內他還不

會走了。

「……」這人,真把她當成佣人了!

喬一思緒千回百轉,希望能快快送走這尊大佛。

她還是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水,夾冰塊的時候,稍微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把冰塊收回了冰箱。

最近,天越來越涼,冰水這東西還是少喝為妙,對他沒任何好處。

關上冰箱,喬一才驚覺自己管得有點多。

他喝冰水也好,溫水也罷,和自己有什麼關系?什麼時候,她竟然開始關心他的身體了?

這種心思,很微妙,讓她心里驚顫,有什麼東西在胸口盤踞,隱隱躍動。

下意識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

此時,他正背對著自己,靠著真皮沙發。短發很精神,露出來的後頸修長優雅。

燈光下,他似個發光體,將這小小的公寓照得透亮。

喬一覺得自己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迷失,恍惚間,像是卷進了一個深深的漩渦,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拽著她,讓她一寸一寸沉淪。

轉念,想起喬晚傾那些挑釁,眉眼暗下。

「看什麼,這麼好看?」莫厲廷終于回過頭來,和她看得失神的眼乍然對上,不那麼自在。

心一顫。

像是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包,喬一連背脊都在發燙,深覺丟臉。

立刻把眼神別開去。

這人眼楮到底長在哪兒?

莫厲廷斂眉,面色很快也恢復如常。

「你要的水。」喬一把水遞過去,「喝完就趕緊走吧,我累了,今天開了一整天的會。」

「是開會累,還是約會累?」

莫厲廷沒伸手去接,只是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頗有冷嘲意味。

明明坐著的他,比自己矮兩個頭,可那氣勢卻強大得讓她覺得極有壓迫。

喬一想起下午兩人的爭執,覺得頗為訕訕,沒說話。

莫厲廷的臉色也冷了下去,她的沉默在他看來就是默認。接了水,喝了一口,皺眉,「為什麼不是冰的?」

「我們家沒冰塊。」喬一又扯了個謊。

莫厲廷是個很挑剔的人,他要喝冰水,那就得是冰水。涼水喝了一口,就擱在那兒,再沒踫過。

他的視線在電視前面胡亂堆了一堆的游戲手柄上掃過。

喬一冒冷汗。孩子的東西,她還來不及收。

「這些是什麼?」莫厲廷看她一眼,目光別有深意。長臂一勾,手柄已經抓到了手上。

他微微躬身,擺弄。

屏幕上原本就是小丫頭在玩的一款賽車游戲。

喬一對游戲懂得太多,不過听眠眠說,這款游戲並不簡單——需要超高的技巧和操作協調能力。

小丫頭玩游戲是游刃有余,天生的。

那些小孩子喜歡的簡單游戲,她踫都不踫,覺得太幼稚。基本上一般的大人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你都知道這是什麼了,還明知故問。」喬一和他打太極,裝作听不懂他的試探。

「這些記錄都是你打下來的?」

「不然還能是誰?」她並不正面回答,喝了口水,噎下。

一個謊言總是要靠無數個謊言來圓。

「玩一局。」他拿了另外一個手柄扔在她手上,意味深長的睞她一眼,「試試你的水平。」

這男人,從進門到現在就不斷的在試探她。

他完全可以單刀直入的問她為什麼不給他開門,為什麼騙她已經睡下,可是,他卻只是迂回的一下一下試探,並不直接戳穿。

悠然自得的看著她如何撒謊,如何圓謊,如何心慌意亂。

高手過招,誰沉不住氣誰就輸。

喬一把手柄放下,不應他的戰,「你自己玩吧,我餓了,去煮面。」

面條是打算煮給眠眠的。一會兒去吃雞腿前,好歹能用面條墊墊胃。

她做的東西,唯一能入月復的,也就這個。

莫厲廷的視線追隨著她的背影,目光幽深。而後,又瞥了眼那緊閉的主臥,再看看手柄,下頷不由得繃緊了些。

「順便,給我也準備一份。」他忽然開口。

喬一回頭,探究的看他。他這分明是賴著不打算走了。

是不是他其實早就看穿什麼了?

心里有些打鼓,「莫總,你今晚來我這兒,是有什麼事麼?」

「送鑰匙。上次你發酒瘋的時候把鑰匙落在了ui。」

「……」喬一真不願意提那段記憶。「謝謝,現在鑰匙已經送到了。」

又是逐客令。

其實很明顯不過,照理來說,莫厲廷是個識趣的人才對。

「嗯。不過,我現在餓了。」他一臉的理所當然,「你不是要煮面嗎?就算是我來送鑰匙的謝禮。」

「……」喬一又是無話可說。

怕自己說得更多,會被他看穿。只好硬著頭皮,去廚房煮面條。

心里一直惦念著眠眠在房間里的事

男人坐在廳里擺弄游戲。

玩著玩著,甚至從沙發上下來,直接席地而坐了。一身正裝,結果像個孩子一樣,那模樣怎麼看都怎麼好笑。

那麼大個人了,玩孩子玩兒的游戲,竟然也玩得專心致志,一臉的認真。

偶爾皺眉,偶爾又舒展眉頭,勾唇樂呵。

煮面的空擋,喬一哭笑不得的看著這畫面。

雖然只能看到他的側顏,但是,這卻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多表情的樣子。

這認真的樣子和眠眠那小丫頭簡直如出一轍。

看來,眠眠那丫頭對游戲的熱衷是遺傳他的。

看著看著,喬一腦子里忍不住會開始幻想他們父女倆相處的畫面。會是溫情的,抑或又是天雷勾動地火?

畢竟,兩人性格脾氣都不是那麼好。

喬一忽然動了一種心思——也許,等結婚後,她該盡早把孩子的事和莫厲廷說清楚。

就當是為了孩子賭一把也好!

水開了,喬一把面條煮下去。一邊又忙著準備醬料。

眠眠在里面恐怕已經餓得發慌,越想越急躁難安,又給孩子敲了個雞蛋。

手機就在這會兒忽然響起。

她把火關小一點,一手拿筷子攪蛋,一手拿手機。

屏幕上閃爍的號碼,讓她怔了一瞬,立刻明白過來來電的是誰。

「一一。」眠眠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輕輕的從電話那端傳來。

小家伙這會兒正躲在浴室里,拿里面的無線電話給喬一打電話。

「餓了是不是?一會兒我給你送面條進來。」

喬一腦子里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支開莫厲廷,讓孩子順順利利的吃上東西。

「我不可以出去嗎?外面的好像不是怪獸耶。」眠眠可以听到男人的聲音,她好好奇,趴在門縫里瞧過。

「……可他比怪獸還要恐怖。」以他的實力,喬一不得不提防。

「騙人。說謊不是好孩子。」眠眠很認真的‘教育’某人。人又不吃人,可是,怪獸會吃人。

「……」喬一無言。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孩子解釋更多。

「一一,他是不是就是要和你結婚的叔叔?」眠眠在那邊忽然問,稚女敕的童音有些悶。

「……嗯,就是他。」

「那好吧,那我不出去了。」眠眠沉默,又嘆口氣,「一一,我掛了。」

她可不想當絆腳石,也不想當拖油瓶,雖然……

要把媽媽讓給別的人,真的不高興,很不高興!

孩子訕訕的語氣,讓喬一那麼心疼。

「眠眠,別不高興。」她急急的叫住她,此時此刻,只想寬孩子的心。「媽媽一會兒再和你解釋,相信我。」

眠眠默然。

喬一在電話里‘啵’了孩子一下,才憂心忡忡的把電話掛斷。

吁口氣,將心頭郁結的氣壓下,把手機收起。

一側目,莫厲廷的身影驀地闖入眼里。

他就立在門口,那麼直直的盯著她。黑眸深邃,宛若海洋,讓人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

喬一心一跳。

他什麼時候站在這兒的?自己和眠眠的對話,他又听了多少去?

不確定。

心里越發不安。

唇瓣抿緊,泄露了藏不住的緊張。

「緊張什麼?」

她的反應,連目光閃爍的細節,莫厲廷都盡收眼底。

那雙眼掃射過來,像一道x光。清冷又銳利。

「你出去等一會兒吧,面條馬上就好。我再叫你。」喬一直接忽視掉他的問題。

佯裝鎮定的轉過身去,拿筷子攪著雞蛋。

可是……

即使沒回頭,也能感覺到男人強烈的氣息帶著巨大的壓迫一步步逼近。

廚房本就不大,這會兒因為他的出現頓時變得越發擁緊。

呼吸一寸寸繃緊,喬一心跳加速。

下一瞬,手里的筷子被猛地抽開,扔在了一邊。

尚未回神,身子已經被掰了過去。漂亮的下頷被男人長指用力扼住。

四目相對,她眨了下眼,目光從他面上掠過,又飛快的移開。

可下一瞬,又被他掰了過來,逼著她對上。

「老實說,你到底在家里藏了什麼?」

心里「咯 」一響,喬一垂在身側的手繃緊。

他到底還是問了。

「什麼?」她佯裝沒懂。腦子里渾渾噩噩,一片混亂。

要被發現了嗎?

不,這絕不會是最佳時機!她不要就這樣把孩子拱手讓人!

莫厲廷剛剛那話不過是試探,並不確定,可喬一現在的表現卻分明是欲蓋彌彰。

他面色陰冷下去。那份陰翳,叫人心驚膽戰,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拆分開來。

如果她敢在這兒——在這個號稱第一個進出的男人就是他的公寓里藏男人,把他當傻瓜,他絕不會輕饒她!

這和吃醋無關,不過是身為未婚夫的尊嚴和男人本能的佔有欲!

他這麼告訴自己,並且這樣認定了。

厭惡的掃了喬一一眼,漠然的將她推開,轉身步出廚房。

他找準了方向,不停步的往主臥走。

看著男人僵冷背影,喬一只覺得眼前一陣一陣黑暗襲來。暈眩,快要讓她站不住腳。

心里,生出一寸寸絕望來——那種害怕,那種痛苦,快要將她整個人都生生撕裂。

她無力的靠在一旁的琉璃台上,雙眼無神的看著那鍋煮沸的面……

她從未有過這樣害怕的時候,只怕一切會月兌離她的掌控。

恍惚了一秒。

下一瞬,盯著那鍋沸水,她雙目從模糊、迷離,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又抬頭看了眼背影,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咬緊牙關,心底生出一份對自己的殘忍……

越過大廳,還未走到主臥。

「 當——」一聲巨響,從廚房里傳來。

緊接著,是女人沒能壓抑得住的痛哼。

心一擰。他轉身,大步折回廚房。

廚房的地上,一片狼藉。

水、面條、打碎的雞蛋,全部攪合在一起。

她就蹲在地上。實在太痛苦,小臉上全是蒼白。此刻,卻倔強的咬著唇,不肯讓眼淚往下掉。

莫厲廷只覺得青筋都在跳動。站在門口,從上而下的看她,臉色黑得像鍋貼。

喬一看他。

雖然從未期待他能有其他表示——自己用這樣的苦肉計,也不過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罷了,但是,他這樣一如既往的冷漠還是讓她心里多少有些窒悶。

這個男人該是多厭惡她?

這種時候,連一丁點兒的軟化都沒有……

能這樣冷漠的看著她的狼狽……

越是這樣想,心越酸澀,也變得越堅硬。

咬咬牙,她艱難的撐住大理石面板,要起身。

可是,燙傷了腳背,這一動,疼得鑽心。才起身,身子又不爭氣的軟下去。

明明天很涼,額頭上卻已經生出一層冷汗,染濕了她前額的碎發。

她不願意再抬頭看他,怕在他面前不小心就泄露了那份不合時宜的軟弱。

莫厲廷神色繃得更緊。在他眼里,此刻的喬一就像只月兌了水的魚,還在不自量力的垂死掙扎。

真是不夠可愛。

可是,卻讓他更為惱火。求助于他,對她來說,就那麼為難?

薄唇抿緊,他一步過去,什麼都沒說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面色依舊沒有緩和。

喬一還在鬧剛剛的脾氣,賭氣的推他,「放手,我不用你幫忙!」

「閉嘴!」莫厲廷瞥她一眼,「最煩女人不自量力的逞能!」

喬一沒好氣,頂回去,「你什麼時候不煩我?」

「你什麼時候能不逞能?」莫厲廷心煩得厲害。她腳上被燙起了泡,樣子實在很糟糕,她卻還有心思在這和他瞎逼逼。

能不煩嗎?

喬一是因為腳痛,牽扯她的神經,以至于她現在連心都跟著變得脆弱。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沒搭對,有些抱怨的話沖口而出︰「我就是愛逞能,一向都惹人心煩。也學不來喬晚傾那些討好男人的嬌滴滴,所以,你現在最好就從我家里、我眼前消失,免得我讓你更煩!」

話說完,才驚覺這話听起來有多似怨婦。

咬唇。

她喬一,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樣子了?連自己都不知道。

莫厲廷腳步頓了一下,垂目下去看她一眼。

四目相對,他眼底流轉出幾分不明情緒。

燈光晦暗,他高大的身影從上而下的投射下來,將她密密罩著。

他的視線在她蒼白的臉上游移而過,最終,落在那瓣紅唇上。

嫣紅的色彩,宛若春日桃花,綻出一抹風情。又像那毒蛇的紅信子,在拉扯他的理智。

氣血涌動。

最終,他用力抽開視線。

低沉發聲,「我看,比起喬晚傾,你那些招惹男人的手段也不遜色!」

嗓音沙啞。

在這樣的夜里,竟然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曖昧。

喬一一時都分不清楚他這是在嘲弄自己,還是有什麼其他意思。

反正,一時間,心里酥酥麻麻的,有些癢。

連腳上的痛,都緩和了許多

她靠在他懷里,沒再隨便亂動。

雙目平視,觸上他的喉結。男人的性感和野性都勃然生出,精致的襯衫領口包裹下,又透著優雅。

喬一覺得口干舌燥,別開臉。

鼻尖沾染著他的西服,能聞到一抹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纏著她身上的茉莉香。

莫厲廷真是個極其講究的

人,每個細節都是。

身子,被放倒。她半靠在沙發上,腳尖掂在地上,痛得夠嗆。

「別亂動!」莫厲廷的語氣不是很好,隱帶警告。

他一條腿點地,蹲去,伸手夠她受傷的腳。

喬一一怔。下意識把腳往後縮了縮。

一是出于本能的防範;二來,這樣的親密,在他們之間,容易上癮……

莫厲廷皺眉,「伸過來,讓我看看。」

「不用了。」

「你這女人,非得讓人用強的,是吧?」莫厲廷直接把她的腳抓了過去。

一點都不溫柔!

甚至,算是暴力,又沒有耐心!

喬一痛得呲牙,眼角都泛出濕意來,惱得瞪他,「莫厲廷,你能不能輕點了?這麼粗暴,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憐香惜玉。」

他挑眉,「恕我眼拙,你是香還是玉?」

「……」喬一發現,這男人有氣死人的本事。

還想說什麼,突然收了音。

他幫她月兌了拖鞋。原本雪白、這會兒被燙得通紅的腳被他掌握在手里。

腳背滾燙。

腳心也如火燒。

他掌心像生了火,讓她雪白的腳趾蜷縮,心如擂鼓。

跳得紊亂。

「你怎麼搞的?」他開口,神色冷凝,皺著眉。燙得不輕,直接破了皮。

「……面湯打翻了。」喬一真不知道這人為什麼神色就那麼難看。

不是很討厭自己嗎?

現在傷成這樣,他該偷笑才是。

「必須給醫生看一下。」

「看醫生?」喬一皺眉。想起房間里的孩子。她已經餓了,哪里還能讓她去醫院耽誤時間?

喬一當下就拒絕了,「只是小傷,我不用去醫院。自己隨便包扎一下就好了,家用藥箱里什麼都有。」

莫厲廷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她一眼。

都燙得起了泡,破了皮,腫得不行,她還敢說是小傷?

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在這等我,我出去打個電話。」莫厲廷沒理會她,那了手機出去,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她一眼。

神色依舊是那樣清清淡淡,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不要亂動!」

「喂!我不去醫院!」

喬一堅持。

可是,某人直接把她的話當了空氣。

拉開門,走了出去。

喬一看著那背影,怔愣,有些晃神。

其實,他也可以不管自己的,畢竟,他那麼反感她。

可是,當然是出于好心。

喬一想,莫厲廷這樣的男人,原來也是有好心的……

半晌,突然想起什麼,不再胡亂想什麼,一把抓過茶幾上七七八八的零食,甚至顧不得腳上的傷,直奔主臥。

每一步,踩下去,都和針扎似的。

一步比一步痛。

腳背上,皮開肉綻,血染著拖鞋。觸目驚心。

推開門,她已經努力調整好神色,不讓孩子看穿,以免擔心

第一更,白天還會有第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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