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中,水晶吊燈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李大國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會活躍氣氛的人,所以就算程晚夏一直覺得無趣得要命,恨不得早早結束這頓晚飯,飯桌上卻依然熱火朝天。
李大國一會兒和傅博文喝酒,一會兒和言爵、王劍喝酒,有時候找小衛劃拳,壓根就沒把程晚夏這個主人當主人,自己隨意得很。
傅博文喝得很少,對于李大國的挑釁幾乎不屑一顧,偶爾實在受不了他的糾纏,應付著喝兩口,卻也再不會像上次那樣,逞英雄,任由李大國在那里嚎叫。
李大國覺得傅博文沒意思了,轉頭開始攻擊言爵,一口一個兄弟,咱都不是外人,什麼別說,用我家老婆家鄉最愛說的一句就是,耿直,喝酒……
丫的,就李大國話最多!
程晚夏吃了些,實在吃不下,就先撤離飯桌了,任由那幾個人在那里喝的天翻地覆。
她呆在臥室看今天下午買的那本小故事情感雜志,看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外面依然持續傳來喝酒劃拳的聲音。她抿了抿唇,她覺得有必要提醒李大國,時間不早了,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她起身,往飯廳走去。
王劍和傅博文已經沒有在桌子上了,公用廁所門市關上的,估計有一人在里面,言爵酒量一般,此刻估計被李大國勸得差不多了,靠在那里假寐。
王小佳那個吃貨依然不停地在吃。
就李大國和衛小小兩個人拼了命的在喝酒,李大國說,「衛小小,丫的老子今天不把你喝翻老子就不叫李大國!別以為老子不知道讓老子爬樹去接親是你丫的想的主意,老子就是納悶了,這個世界上居然有比我更月復黑的人!衛小小,你丫的到底喝不喝?」
李大國非常豪邁的舉起手上的白酒杯,站了起來。
衛小小蹦的一下,也站了起來,「我還怕你不成。倒是王小佳,虧老娘平時對你不錯,還給你丫的當了兩次伴娘!老娘嫁不出去你站大部分原因,丫的一結了婚,就把老娘給出賣了!是不是姊妹伙,是的話,一起把面前這杯酒干了!」
王小佳覺得挺無辜的。
但好在今晚沒喝多少,酒量也還行,就陪著喝了起來。
程晚夏猶豫了半響,這個時候的李大國正喝到興頭上,她現在過去只有兩個結果,一是被李大國叫去喝酒,二是在她拒絕的情況下,李大國對她冷嘲熱諷,她想了想,沒哪樣是她想要達到的目的,只能任由李大國在她家撒野,她轉身就走了。
她看著外陽台上好像站著一個人。
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初夏的天還是不算熱的,晚風有些大,還有些涼,程晚夏走出去時,就覺得有些冷的摟了摟身體。
今晚沒有星星和月亮,樓下的路燈也照不亮樓上的光芒。在如此黑暗的空間,她就看到煙頭一明一暗的閃爍。
程晚夏頓了一秒,甚至還沒有適應黑暗的光芒看清楚人時,就準備轉身離開。
「程晚夏。」熟悉的男性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抿著唇,她其實只是想看看外面是誰,或者去確認一下誰喝醉了是不是吐在她的外陽台上,她確實沒想過和傅博文單獨的,在一個空間。
「我有話對你說。」傅博文感覺到程晚夏要走的腳步,忍不住又開了口。
程晚夏真的不想和他說一句話,
但是。
好吧,她其實不想引起誰的注意。
于是,她自然轉身,重新走進了外陽台,站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小區的中庭。
小區的環境很好,此刻還有少些人在小區里面散步,或者夜間健身。
「我沒有和安筱上床,不管是昨天還是……」以前,話還未說出口。
程晚夏已經接了過去,「我知道,你新聞上面說得很清楚。」
傅博文抿了抿唇,他能夠感覺到程晚夏的不耐煩,或許程晚夏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心里雖然劃過失落,還是強迫自己轉移了話題,「今晚謝謝你的晚餐。」
「不客氣,反正都是言爵做的。」程晚夏顯得漫不經心。
她一直看著樓下小區景色,絲毫沒有把目光轉移到傅博文身上。
「很好吃。」
程晚夏一愣,忍不住轉頭看著傅博文。
傅博文已經連續兩次在她面前表揚人了,第一個是李大國,第二個是言爵,說真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些不相信,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傅博文這麼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人。
「我說這話很奇怪嗎?」傅博文問她。
程晚夏猶豫了兩秒,搖了搖頭,又想到或許他看不到,答了一聲,「不奇怪。」
「那你看著我做什麼?」
「你長得帥,我多看幾眼不行?」程晚夏沒好氣的說著。
「那你看吧。」他,一本正經。
程晚夏只能用滿臉黑線來形容。
她覺得傅博文和5年變了很多,但到底是哪里變了呢?她實在是說不出來。
「晚晚。」
客廳突然傳來言爵的聲音。
程晚夏听著聲音,連忙走出了陽台,甚至沒有和傅博文打一聲招呼。
傅博文看著程晚夏縴細的背影一路往言爵走去。
晚晚?
這麼曖昧的稱呼,他一直也沒敢喊出口過。
他蹙著眉頭,看著程晚夏笑著和言爵說什麼,言爵滿臉通紅,很明顯看得出來酒勁上頭。
他扔掉最後半截煙蒂,走進客廳。
慢慢走進,她听到她和言爵的對話。
「你喝那麼多,就不要回去了,我這邊有空床。」程晚夏很認真的提議。
「那我睡哪里?我今晚是不會走的!」衛小小突然從飯廳蹦過來,大聲說著。
「你挨著我睡。」程晚夏白了一眼衛小小。
「好。」衛小小得到滿意的答案,轉身準備回去繼續拼酒,忽想到什麼,猛地一下又轉身,程晚夏琢磨著衛小小那一轉身轉得太猛了,整個人直接被甩暈在地上,「呯」的一聲巨響就趴地上了,眼角掛著委屈的淚水,「我就想說,你也可以和言爵睡,我自己睡一張床,我不怕黑……」
程晚夏是憋得難受,終究沒有讓自己狂笑出來。
李大國就唯恐天下不亂了,連忙跑過來,笑得前仰後翻,口里還不停地說著,「誰讓你當初讓我行大禮,你丫的就是活該……」
傅博文緊抿著唇,沒笑,心里卻在想,老天都在懲罰你,活該亂說話!
衛小小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程晚夏知道丫在想什麼,沒人扶這妞絕對會挺一晚上。
她受不了的把衛小小扶起來,親切的問道,「摔疼了嗎?」
「疼。」衛小小眼淚掛著眼角。
「那扶你進去先休息了如何?」
「好。」衛小小此刻倒是乖巧得很,跟著程晚夏進了臥室。
李大國見沒什麼好戲看了,酒也沒什麼可喝的,轉頭對著王小佳,「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了。」
「好。」王小佳點頭。
說著,李大國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拉著王小佳就離開了。
言爵看著李大國和王小佳離開,轉眸看著傅博文站在離他不遠的距離,想了想,「傅總不走嗎?」
「不走。」兩個字,冷硬,堅決。
言爵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對著坐在沙發上也有些醉意的王劍說,「我們也該走了。」
「好。」王劍從沙發上起來,揉著有些暈的頭。
「你還是要走嗎?」程晚夏似乎已經安頓好衛小小,跑出來對著言爵說道。
「哦,我還好,不是很醉。」
「我可以送他們!」傅博文突然開口,口氣很堅決。
三個人同時轉頭看著他。
傅博文很嚴肅的再次說道,「我有車,有司機,我可以送他們回去!」
空間似乎僵硬了那麼兩秒。
傅博文這是在炫富嗎?!
「就這麼說定了。」傅博文看著沒人搭理他,他忽覺得有些尷尬,又補充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言爵忽反應過來,說道,「那麻煩你了。」又轉頭對著程晚夏,「我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明天讓鐘點工來打掃房間。」
「我知道,你回家小心點。喝了這麼多酒,回去喝點酸女乃或者蜂蜜什麼的,胃里會好受點,還有……」
「他還是小孩子嗎?還需要你來這麼交代?!」傅博文臉色一沉,口氣自然不好,「快點走了。」
他承認,他就是受不了兩個人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溫馨。
他會嫉妒,很嫉妒。
甚至想要破壞。
言爵對著程晚夏一笑,然後和王劍、傅博文一起離開了程晚夏的家門。
是人都看得出來傅博文在吃醋。
但是程晚夏,卻故意看不出來。
豪華轎車一路平穩的行駛在上海繁華街頭。
王劍說不舒服,就坐在了副駕駛台,方便嘔吐。
傅博文和言爵兩個人坐在後座,僵硬的氣氛,沒人開口說一個字。
言爵突然嘆了口氣,打破車內尷尬的氣氛,「傅總你其實不要在意我和程晚夏的關系,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傅博文猛地轉頭,看著言爵,帶著審視的目光。
「真的,只是這5年經常一起拍戲,大家彼此照顧,比較熟。」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傅博文揚眉。
「可我也沒有理由騙你。」言爵看著他,並不顯得氣勢較低。
傅博文微眯眸子。
縱觀整個娛樂圈,唯一不需要懼怕他,唯一敢和他對著干的人,除了言爵,找不出來第二個。
所以,言爵壓根沒必要來討好他。
這點,他清楚得很。
他只是不明白,言爵為什麼會拒絕程晚夏。
程晚夏喜歡他。
就算自己不想承認,他也清楚得很。
但,能夠听到言爵的這種答案,有一點至少可以肯定,言爵和程晚夏還未發展到他想象的地步。
想到這里,他整個人仿若突然就輕松了,嘴角自然的抿出一條好看的弧度。
言爵也能夠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變化,嘴角也抿出了一條好看的弧度,只是這條弧度,顯得苦澀而無奈了點。
兩個人男人各懷心思,一路沉默到達各自的目的地……
……
翌日一早。
程晚夏正睡得香甜,突然听到門外的門鈴聲。
程晚夏瞌睡挺大的,她動了動身體,壓根不想去開門。
旁邊的衛小小像是抽筋似的,一腳把程晚夏給踹在了地上,痛得程晚夏呲牙咧嘴的,那妞還抱著枕頭流口水。
程晚夏狂躁的揉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門鈴聲像是催魂似的,程晚夏受不了的從地上站起來,往大門方向走去。
透過視頻,眼前那男人有些面熟的。
但是一時半會兒,她真的想不出來是誰?!
不會是哪個影迷或者狗仔吧!
她現在這形象,壓根就不能在媒體露面的好不好?!
她琢磨著是不是該開門時,那男人說話了,「我是白季陽,傅總的私人助理。」
程晚夏恍然大悟。
冥思道,這貨不會真的是她粉絲吧?!
她稍微理了理頭發,打開房門。
「找我有事?」程晚夏只伸出了個頭,問他。
「傅總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然後,白季陽遞給了她一雙男士家居鞋。
程晚夏瞬間石化了。
白季陽的手懸在半空老久,也不見程晚夏接過,忍不住提醒,「麻煩放在你家鞋櫃里。」
「那個,你們家傅總沒發燒吧。」程晚夏揚眉。
「沒有,今早听說,還自己起來做了早飯。」白季陽沒有補充,最後失敗了那句。
程晚夏盯著白季陽,「我可以不要你的拖鞋嗎?」
「這不是我的,是傅總的。」白季陽很嚴肅的糾正。
「我可以不要你們傅總的拖鞋嗎?」
「那我就在你家門口站一天。」
「為什麼?」程晚夏瞪大眼楮。
「否則,我就只有永遠站在傅氏大門口。」
程晚夏受不了,一把拿過那雙嶄新的,貌似還是進口的名牌月兌鞋,「你可以走了。」
「程小姐再見。」白季陽如釋負重的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程晚夏用力的關掉大門。
她看著手上拿著的那雙男士拖鞋,想了想,隨手扔進了客廳的垃圾桶,反正到了她家的東西,她愛怎麼處理,那是她的事兒。
看了看時間,8點多,瞌睡也被吵醒,琢磨著漱口洗臉吃個早飯,然後去瑜伽房健健身,還有半個月就準備開拍電影了,她得讓自己保持最良好的狀態才行!
這麼想著,就去了廁所洗漱,衛小小還挺在床上,睡得亂七八糟。
程晚夏實在不忍直視她的睡顏,無奈的搖了搖頭。
衛小小翻了翻身,抿了抿自己的嘴唇,真他爹的口渴。
她非常不願的從睡夢中掙扎醒來,看了看四周,發現程晚夏在廁所,心想也不能指望那妞給她倒水了,得罪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倒馬桶的水給她喝。
伸了伸懶腰,衛小小起床,往客廳走去。
從飲水機里面到了一杯冷水,咕嚕咕嚕喝了兩大杯,才勉強解決了她酒醉後生理上的饑渴,她準備又躺床上睡一會兒,轉身就看著客廳垃圾桶里面的那雙嶄新的男士拖鞋。
她眼楮突然一亮,特別是看到那金燦燦的牌子時,連忙大步走過去,從垃圾桶里面那把雙月兌鞋給撿了起來,心想程晚夏丫的也太不小心了,她做夢都想要的這種牌子月兌鞋,她居然給扔垃圾桶了,要是真扔出去了,那不心疼死。
于是,她屁顛屁顛的把月兌鞋上面的灰層吹了吹,規規矩矩的放在了她的鞋櫃里。
她心想,程晚夏鐵定會非常感激她。
……
程晚夏洗漱完畢,還換了一身衣服從廁所出來,就看著衛小小也起床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小衛,你幫我給鐘點工打個電話,家里面亂死了,讓她來收拾一下。我吃完早飯就去瑜伽房練會兒。」程晚夏從廚房的冰箱里面拿出牛女乃和面包吃著,很是嫌棄的看著廚房及飯廳那麼邋遢的環境。
「哦,你去吧,我來處理這一堆就行。」衛小小在看早間偶像劇,看得那個痴迷。
程晚夏受不了衛小小這麼老一把歲數了對偶像劇還迷得跟青春期小女孩似的,每次看那些男明星就流口水……
丫的她真的很想提醒衛小小,你已是金牌經紀人,想要在你手下工作的男藝人,你一抓可以有一大把,非要把自己搞得像是沒見過男人似的!
簡單的吃完早飯,程晚夏換了一身衣服,出了門。
她開著自己的寶馬z4往瑜伽房,那是上海甚是高端的健身房,公司給她辦了一張至尊鑽石卡,還有專門的老師授課,當然,她一年忙起來去的時間也不多,偶爾想起來這麼兩次,今天居然就踫到了熟人。
當時她剛好把車鑰匙遞給給小廝去停車,往2樓的瑜伽房走去,就看著朱沁蘭和安筱在櫃台前和櫃台小姐剛好交涉完,似乎是往健身房里面去參觀,程晚夏知道朱沁蘭和安筱看到了她,但她就是不想搭理的非常傲慢的走過她們身邊,不就是秀母女愛嗎?她不稀罕。
腳步剛剛走進vip私人瑜伽室,健身房的服務小姐就帶著朱沁蘭參觀了過來,還特別說,「我們這里都有私人的房間,比如像安小姐這麼出名的明星不方便和其他人共用一個房間,就可以選擇這種有私人空間的地方,價錢上面也貴不了多少。」
朱沁蘭听著嘴都笑壞了,「錢不是問題,倒是我們家安安現在這麼紅,怎麼可能和別人共用一個房間,如果引起暴亂就不好了。」
服務小姐連忙附和。
程晚夏嘖嘖了兩句,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安筱放這里,到底算什麼?!
程晚夏確實不想再看到那倆母女了,對瑜伽老師說道,「麻煩把門關了吧。」
「哦,好。」彎腰準備東西的瑜伽老師連忙起身,關掉房門走過來,笑嘻嘻的說著,「程小姐和安筱是真的不合啊?」
「你也這麼八卦?」
「女人天生八卦不是?!」瑜伽老師很是大方的承認。
程晚夏伸了伸腰,「可是我就偏不告訴你。」
「你可真壞!」瑜伽老師皺鼻子。
程晚夏嘴角一笑,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瑜伽老師也很識趣,認真陪著程晚夏面對面的練著瑜伽。
一小半個上午過去,程晚夏練出了一身大汗水,到私人浴室沖了澡,換了一身衣服,走出去。
這是有多陰魂不散?!
程晚夏看著朱沁蘭和安筱站在瑜伽房的門口,似乎是正好體驗完一個項目的樣子,也是準備離開。
程晚夏抿了抿唇,繼續打算裝不認識的走過。
「真是到哪里都遇得到,簡直陰魂不散。」身後,傳來朱沁蘭非常不友好的聲音。
程晚夏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
朱沁蘭看著她的樣子,更加大聲的嘲笑著,「就是說的你,程晚夏。別動不動就在我眼皮底下晃,我怕你的窮酸樣,影響我一天的心情。」
「我是挺窮的。」程晚夏轉身,看著朱沁蘭,「我需要公司出錢才能來這麼高檔的健身房,哪里能像安太太和安大小姐這樣,隨時都有錢進出這麼高級地方。」
「程晚夏,你少話里帶刺!」朱沁蘭臉色非常不好。
「我說的都是實話,哪里話里帶刺了?對了,我還得好心的提醒安太太,安大小姐,這里的洗浴用品雖然很高檔,但是對于你們來說,還是廉價了點,你看,公司都給我另外準備了,你們肯定也是用不慣的……」
「程晚夏,你別以為你現在紅了點就耀武揚威!不就靠著那些見不得人的伎倆爬上去的嗎?你到底有什麼值得炫耀的,這麼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你不覺得讓人看著惡心嗎?!」朱沁蘭惡狠狠的說著,眼神露出來的,更是不屑。
程晚夏抿著唇,嘴角一勾,「我也挺惡心的。對你,對你們。」
說完,轉身欲走,忽又想到什麼,回頭對著朱沁蘭,一字一句,「安太太,我好心提醒你,安筱是公眾人物,你在公共場合這麼不顧顏面的罵我,被記者拍到了,她的聖母形象就不保了!」
「程、晚、夏!」朱沁蘭已經氣得火冒三丈。
安筱拉了拉朱沁蘭,在平復她的情緒。
有一點程晚夏說得很對,就算程晚夏的口氣很諷刺,但她真的不想她在娛樂圈的形象因為她母親一時的忍不住給破壞了。
「還有,朱沁蘭,你听好了,別惹毛了我,惹毛了我,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程晚夏丟下一句話,大步離開。
這次是真的走得很快。
她絕對不只是威脅。
她曾經說過,等她好過了,她要他們安家一家人不得好過。
她現在本不想計較太多,她也想要歸于她自己的生活,可她不能保證,會不會這一家人,徹底的激怒!
朱沁蘭看著程晚夏大步離開的背影,氣得想要尖叫。
安筱一直安慰她,「媽,不要給她一般見識,她怎麼不要臉,娛樂圈的人都知道,你犯不著和她計較,還拉低了你的身份。」
「安安,你不知道媽媽有多氣。」朱沁蘭有些受不了,卻又強忍著壓低聲音說道,「我看著她就想著當年你受的苦,我想著我辛辛苦苦養大的程晚夏,現在用我曾經教她的這些來打壓你我就更是氣不打一處出,一想到我曾經付出的所有,卻是給別人養了孩子,還是給仇人養了,我都恨不得去撞牆!你說我看著程晚夏,能平靜一刻嗎?!」
「媽,別說了,都是我命不好。現在能夠回來,我都已經很滿足了。」安筱有些難受的說著。
如果曾經,曾經她一直生活在安家,一直這麼被養大,她不會處處都不如程晚夏,絕對不會!
「說什麼傻話,你的命好得很,至少比程晚夏好一萬倍!」
「媽……」
「放心吧,程晚夏沒好日子過的,她逍遙不了多久!」朱沁蘭一字一句的說著。
安筱看著朱沁蘭,臉上掛著無害的微笑,心里卻劃過一絲冷意。
她等著看,程晚夏的下場!
而此刻,她眼眸突然往前方的攝像頭一看,嘴角驀然一笑。
……
程晚夏練完瑜伽從健身房回來,衛小小還呆在她家里面橫著豎著的挺沙發上看偶像劇,看著程晚夏回來,眼眸抬了抬,「我讓鐘點工把房間打掃了。」
「好。」程晚夏有些累的把車鑰匙丟茶幾上,一**坐在沙發上。
「怎麼了,練得這麼累?」
「不是,就見著些不想見的人。」
「安筱?」衛小小詢問。
衛小小一直很會揣摩她的心思。
程晚夏點頭,「還有朱沁蘭。」
「他們也去那里健身?」
「貌似是。」程晚夏靠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
「朱沁蘭又多說了什麼惡毒的話麼?」衛小小翻身坐起來,詢問。
程晚夏望著頭上的水晶吊燈,沒有說話。
「朱沁蘭怎麼就沒有一點點,所謂的養育之情?必定她把你養了15年,我想15年,就算是養一畜生,也該是有感情的吧。」
「可能在她心中,我連畜生都不如。」程晚夏自嘲道。
「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朱沁蘭,其實還是有感情的?」衛小小很嚴肅的問道。
程晚夏抿著唇。
就算曾經她恨透了安家一家人,但是後來,特別是近幾年,她都已經放開了很多,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會想起曾經小時候的事情,天真無邪,有一對愛她的爸爸媽媽。
每次想到這里的時候,她其實眼眶都是濕潤的。
就算騙得了所有人,就算在所有人面前表現的無所謂,她也騙不了自己,她其實還是懷戀,曾經那個家帶給她的溫暖。
「丫的我就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和心里想的根本就是兩碼事!」衛小小有些不爽的說著。
「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感受。」
「可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來朱沁蘭丫的對你什麼態度?!她每次看你,都恨不得剝了你一層皮,你還念叨著她曾經對你的好,你丫的就是一傻呆!」
「我沒有念叨著她對我的好。我只是不想每次和她見面都這麼劍弩跋扈,我也不想每次都對她冷言熱諷,我希望在我心里,也能夠保留那點溫存。但是我每次看著朱沁蘭,我都忍不住……」
「是人都忍不住吧!」衛小小翻白眼,「好了,你別想多了,我下午有點事兒還要去公司一趟,先走了。」
「好。」程晚夏點頭。
衛小小簡單整理了一下妝容,出門前轉身問程晚夏,「公司讓我帶幾個新人,你怎麼看?」
「我覺得挺好的。」程晚夏毫無猶豫地說著。
經紀人是靠分成的。
她承認這幾年她是挺賺錢的,衛小小也在她身上賺了不少錢,但終究而已,多幾個人的分成,不會是壞事。
「哦,那我考慮一下。」衛小小喃喃道,然後開門離開。
程晚夏看著衛小小的背影。
犯不著一門心思花在她身上,而她總覺得,有一天她也會離開娛樂圈的,而且她覺得這一天,不會太久了。
……
翌日一早。
程晚夏還在睡夢中,就接到了衛小小的電話。
她听了好半響,才听出來,原來昨天和朱沁蘭、安筱在健身房「吵架」的事情被拍到了,還被發到了網上,大多評語都說她太囂張,仗著自己在娛樂圈的地位,為所欲為。
程晚夏打了打哈欠,漫不經心的說著,「隨便怎麼說吧,處理這種新聞,我累了。」
「貌似是我比較累吧!」衛小小口氣不悅,「你說讓我帶其他新人,你這麼一個人我都不省心了,還哪里有心思帶別人?!行了,你丫的好好給我睡美容覺,沒給勞資睡好勞資找你算賬!」
然後,電話被衛小小非常憤怒的掐斷了。
程晚夏懶得搭理,反正她知道衛小小可以搞定。
就真的非常心安理得的睡她的美容覺。
滿滿的睡醒後,她在床上伸了伸大懶腰,拿起手機,準備看看她的王牌經紀人怎麼給她處理的。
點開新聞。
標題很明確︰「程晚夏仗勢欺人,安筱大方避讓」。
程晚夏「仗勢欺人」。
嗯,這個詞她喜歡。
她往下看,那篇文就寫程晚夏在健身房對著安筱怒吼,對著安筱的母親怒吼,一點都不給長輩面子,照片的角度也挺好的,就看著她發氣的臉,安筱一直溫柔安撫朱沁蘭的背影。
她抿著唇,繼續往下看。
她的話題很多的,所以難听的字眼她也看多了,她就想看看,有沒有衛小小安排的水軍。
嗯,果然有的。
什麼「見多了一個模子的娛樂圈眾多人士,程晚夏的真實倒是我們老百姓喜歡看到的。」
什麼「黑程晚夏的多得去了,這種新聞笑笑就行了。」
什麼「就看著程晚夏的正面,沒見著安筱的正面,誰知道是不是安筱在搞壞!安筱那女人,就丫的是一白蓮花。」程晚夏覺得,這個馬甲鐵定是衛小小安排的。
評論太多,程晚夏沒心思看了。
她覺得沒新意,看著不過癮。
她翻身,從床上起來。
這種新聞總是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次,大家也都當娛樂而已,衛小小幾乎不看在眼里,所以處理起來也還簡單。
她不明白的只是,安筱明知道這種新聞對她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還會提升她的話題,她這麼又開始把她往話題上面推是什麼意思?!
安筱是嫌她還不夠紅?!
想了想,也懶得去想,琢磨著過兩天就要拍戲了,不要因為雜七雜八的事情,影響了她拍戲的心情。
……
安筱坐在電腦前面,看著里面的娛樂頭條。
經紀人月兒坐在她旁邊,有些不解的問道,「非要和程晚夏對著干?」
「嗯。」安筱看著電腦,淡淡的應了一聲。
「這麼多年都由著你性子在做事情,可否解釋一下為什麼?」
「我說了,我不想說的。」安筱看著新聞,好一會兒才關掉屏幕,她轉頭對著月兒,臉色很淡漠,「你只需要在我身上撈錢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我說,我是你經紀人。」月兒有些不滿。
安筱是她一手帶出來的。
雖然安筱一出道在娛樂圈就順風順水,但不是她前期的奔波,她現在也不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仗著自己家有錢,大多不按照她的方式出牌,老是做一些得不償失的事情,她其實已經忍了很久了。
別人都知道她月兒是金牌經紀人,卻不知道,她老是在安筱這里吃閉門羹。
她其實已經憋屈得快受不了了。
「我知道你是我經紀人,所以才讓你在我身上撈錢。」
「安筱,你說話能再直接點否?」
「我說的可都是事實。」
「你就不怕哪一天翻船了,我在媒體上去黑你嗎?」月兒不爽的說著,她可知道安筱背地里都做了些什麼勾當!
「不怕,你沒那個膽量。」安筱冷冷的說著。
月兒氣得牙癢癢的。
「行了月兒,沒事你就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陪,你手下不是還有很多藝人嗎?把心思花在他們身上就行,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看著辦。」
「那你自己好自為之。」月兒咬牙切齒地說著,惡狠狠的離開。
安筱?!
果然是一只不會叫的狗,咬起人來,防不勝防!
安筱沒搭理月兒在想些什麼,她嘴角只是惡毒的笑著,她可不是為了去炒作程晚夏,她只是在讓程晚夏來炒作自己。
她突然發現,她的話題,少了點!
僅此而已。
……
一個星期後,劇組開戲。
因為本來就是以舊上海作為背景,也就不需要大張旗鼓的到其他地方拍攝,上海的老建築,就是他們的拍攝地。
第一天開機,就以程晚夏和安筱的一個鏡頭作為開機儀式,也算是對劇中主角的一個重視度,開機儀式一般比較簡單,往往就一個眼神,或簡單的一個背影就行。
程晚夏和安筱都拍得很順利。
拍完之後,劇組要求進行開機剪彩,程晚夏和安筱自然安排在列,作為制片人的傅博文也出現了。
其實一開始就出現的,很安靜的站在那個位置,看著他們拍攝和忙碌。
剪彩完成,傅博文邀請在場的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晚上聚餐,算是給他們的開機,慶祝。
傅博文挺大方的。
整個劇組人不少,全部邀請到「江桑」豪華大船上去吃,吃得還都些價值連城的東西。
劇組人對傅博文熱情得很,拍馬屁的拍馬屁,巴結的巴結。
大家都知道安筱和傅博文不一般的關系,所以對安筱也是熱情得很,程晚夏一直都覺得挺無聊的,她就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人表面上裝得跟一聖母似的,私底下倒是什麼勾人的伎倆都使得出來,她有時候是挺想笑了,後來又覺得,笑笑又有什麼意思呢,就裝不知道!
而且她怎麼都覺得,傅博文這頓飯壓根就是為了安筱呢?!
看看,安筱現在的人氣多旺,以後整個劇組都得是安筱的天下吧!
她真的挺想走的,後轉念一想,這個時候走了,指不定會被劇組人的說成什麼樣兒,其實她也不在乎被說,她就怕衛小小丫的一生氣,拿起菜刀直接殺到她家。
她可不會忘記,來這艘船之前,衛小小千叮萬囑的,一定要等飯局結束了才能離開。
衛小小果然是很了解她。
她抿著唇,很淡定的吃著那些價值連城的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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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謝謝lanconly的催更票,6000字,小宅還是很輕松滴,偷笑。
……
下一章預告︰
一桌子上淡定的晚晚,**文會怎麼對她呢?
**文都會怎麼來追我們家晚晚呢?
李大國和王小佳是怎麼滾到一起的呢?
期待下一章《傅博文,你影響到我了》
咱,5︰20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