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一路往上海開去。
車內難得的安靜,甚至有些尷尬的安靜。
程晚夏一直在閉目養神,衛小小在低頭看手機,朱紅妹在無措的,小心翼翼的看著窗外,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衛小小看手機的身體微微動了動。
她玩手機不僅僅是為了找人聊天,勾搭小正太,玩小游戲,重要的還是在工作,隨時隨地關注時事及娛樂最新消息。
她突然幽幽的開口,對著程晚夏,「你知道今天出什麼新聞了嗎?」
「傅博文和安筱,情比金堅。」
「不是。」衛小小看著她,「說你今早從言爵的住處出來。」
程晚夏睜開眼楮,看著衛小小。
「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衛小小感嘆。
「我每次去言爵那里都很小心,而且都是從地下車庫直接上電梯的,狗仔根本就進來不到,怎麼會被知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
程晚夏皺著眉頭。
「昨天爆出傅博文為了救安筱傷勢嚴重,媒體已經天花爛醉的說著傅博文和安筱的後續發展,現在爆出你和言爵有染,純粹就是讓外界斬斷了你和傅博文的千絲萬縷。」
「這正好不過。」
「晚晚,你不會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和傅博文這麼牽牽連連,你的粉絲數又增加了好多萬吧,很多人希望看到你和傅博文在一起,現在爆出這些,無疑就是讓你的粉絲更加失望而已。」
「沒有人希望和我言爵在一起?」程晚夏反問。
「但是更多的希望你和傅博文在一起,總體來講,傅博文在媒體面前比言爵神秘得多,他們希望你能夠有個好的歸宿,而且你也知道,喜歡你的粉絲都對安筱很反感,安筱一直和傅博文牽牽扯扯,粉絲們都希望你能夠爭口氣,把傅博文搶回來。」
「真無聊。」
「娛樂圈本來就是一個供別人消遣的地方,大家不無聊了,誰還來關注你?我剛剛粗略看了一下微博粉絲留言,很多憤憤不平的,很多對你失望的,晚晚,你想過多多考慮一下粉絲的感受沒有,就算最後的結果你不會和傅博文在一起,但娛樂效果,你就不能多做做樣子。」
程晚夏心情不好,臉色不好,她看著衛小小,陰陽怪氣的說道,「麻煩經紀人指條明路。」
「現在去傅博文的醫院,去看傅博文。」
程晚夏差點沒有被口水嗆死,「你搞笑的吧。」
「我很認真。」衛小小的表情確實很認真「今天的事兒,我考慮了下,我們不能再這樣為所欲為了,娛樂圈很容易翻浪,就算我能耐再大,也抵不過流言蜚語到時候帶來的攻擊力度,安筱開始玩媒體開始和我們明著干,我們沒道理讓她為所欲為。她現在想要的是讓你身敗名裂,讓你在圈內圈外都沒有什麼好口碑,我們不和她干這個,我們找其他策略,攻擊她的弱點。」
程晚夏蹙眉。
「安筱的弱點是什麼?我想是人都知道,傅博文。她愛傅博文,愛到這麼多年無怨無悔,我們就用傅博文做文章,她怎麼對待你,你怎麼對待她。」
「但是我不想招惹傅博文。」
「程晚夏。」衛小小很嚴肅的時候,才會叫她的全名。
所以程晚夏安靜了。
她知道事情如果不是到了一個衛小小覺得慌張的地步,她不會這麼嚴肅。
「不想招惹的人多了去了,以前才混進這個圈子的時候,有誰是你想招惹的?現在不是好好的過來了嗎?!讓你招惹傅博文,沒讓你嫁給他,威脅了安筱,你全身而退,你想和言爵怎麼恩愛我絕對不插手,這麼多年來,我影響過你的感情生活嗎?」
「可是昨晚我才給言爵告了白,現在又和傅博文傳些有的沒的,我怕言爵會覺得我水性楊花。」
「言爵是混圈子的人,他比你明白事理。」
程晚夏覺得,仿佛這一刻,在娛樂圈這個圈子里,她像個白痴一樣。
「听我的,我不會害你。」
「我知道你對我巴心巴肺,但是小衛,你就一定能夠肯定傅博文願意和我糾纏這樣那樣的嗎?我怕我的新聞還沒播上去,就給壓了下來。」
「這點你放心,和你的新聞,傅博文絕對不會壓一點點。」
程晚夏還想反駁點什麼,最後妥協了。
她還不想這麼快就被娛樂圈淘汰,特別是被安筱淘汰。
保姆車到達了市中心醫院。
程晚夏抿著唇,隔了好一會兒才下車。
下車的時候,衛小小叫住了她,從旁邊的花店包了一束白玫瑰,遞到她手上,「拿去。」
「太正式了……」
「晚晚。」
「好吧。」程晚夏接過,覺得抱著那麼一束白玫瑰有些傻。
她抿了抿唇,從醫院的特殊通道走了進去。
她一路都在考慮要不要把這束花給扔了,但是最後到了傅博文的病房門口,那束花都還在她手上。
她認命的敲了敲房門。
「進來。」里面是傅博文,听起已經不再虛弱的聲音。
她推開房門。
一進門,就看到傅博文有些不耐煩的準備從病床上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去哪里了,這麼久,我急著上廁所……」
抬頭,就看到門口杵在那里,有些尷尬的程晚夏,此刻還捧著一大束白玫瑰,樣子挺滑稽的。
程晚夏眼眸頓了頓,她左右看了看,「你的護工呢?」
「說是有點事出去了。」傅博文在努力的緩解尷尬。
他以為是出去的護工,他真沒想過程晚夏會來看他,還抱著那麼一束白色的玫瑰來看他。
他一直以為,會等到他出院後,他去找這個女人。
他現在的心情……
很復雜。
特別是伴隨著,尿急的感受。
「你是要上廁所?」程晚夏突然反應過來,問道。
傅博文的臉有些紅,聲音有點小,「有點想。」
「很急嗎?」
「有點急。」聲音依然很小。
程晚夏也不知道那護工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她把那束花隨手放在一邊的茶幾上,走過去拿起他的點滴,「你能自己下地嗎?」
「你幫我?」傅博文有些不相信。
「如果你不好意思,我出去幫你找找護工……」
「不用了,你幫我就行。」傅博文連忙說著。
說完後,程晚夏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了。
「你腿沒問題吧。」程晚夏看著他吃力的模樣,問道。
「右腿有些輕微骨折,醫生說無大礙。」
「走起痛嗎?」
「還好。」
「我扶你吧,你把身體往我身上靠。」程晚夏主動扶著他。
傅博文愣了一下,很听話的照做。
這人真不客氣,估計把大半個身體都壓她身上了,還真不一般的重。
程晚夏咬著牙支撐著。
好不容易扶著他走進廁所,程晚夏左右看了看,她琢磨著能把點滴掛在哪個地方?
「那個,醫生說我右手也有輕微骨折。」
「疑?」程晚夏還在找掛點滴的地方,沒太听清楚他說什麼,她轉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麻煩你幫我月兌一下褲子。」
程晚夏覺得,不太寬敞的廁所瞬間就凝固了。
她看著傅博文,看著看著,兩個人的臉好像都紅了。
「我右手骨折,左手在打點滴。」傅博文故作淡定的,解釋。
又是一陣安靜。
「我還是出去找護工吧。」程晚夏準備撒手就跑。
「我憋不住了。」傅博文趕緊叫住她。
而且她手上還拿著他的點滴瓶。
他覺得那女人有可能直接拿著他的瓶子就跑,那他的手不得痛翻天。
程晚夏心不甘情不願的又靠近他,「我幫你月兌褲子啊?」
「謝謝。」傅博文看著她。
程晚夏咬著唇。
衛小小,你丫的做的好事!
她不過就是想要照一張傅博文的相片,然後發個微博,表示她在關心傅博文而已,怎麼就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的狀況?!
半響,程晚夏還是沒有動靜。
傅博文眉頭皺得很緊,「麻煩,快點。」
他可不想經歷李大國的遭遇。
程晚夏硬著頭皮,心里默想著,又不是沒見過,早幾百年前就見著了,還用過,有什麼好害羞的,還不就那玩意兒。
這麼想著,她伸手垮掉了他的褲子。
她不想看的,真的,她想著月兌下去了她就把頭扭向一邊,她才沒有偷窺別人的嗜好,她怕長針眼。
「我怕尿在褲腳上,麻煩你……」
傅博文繼續要求。
程晚夏當然知道,傅博文的要求是要做什麼了。
男人怎麼就這麼麻煩,坐在便盆里撒尿不行嗎?搞怎麼多花樣?!
「晚晚,我真的很急。」傅博文憋紅著臉,看著她。
晚晚。
應該是傅博文第一次這麼親熱的叫她的名字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覺得,該死的磁性。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她的手還是滑向了那個位置。
然後,听到了「嘩啦啦」的聲音。
她的臉真的很紅,紅得有些發燙,她扭著頭一直看著外面,沒敢面對傅博文,她覺得此刻,曖昧的氣氛讓呼吸都帶著點,**。
還真是憋了很久啊。
這麼長的時間還沒完。
傅博文可能也覺得挺尷尬的,臉色一直有些發紅。
這麼整天整天的輸液,尿液很多再正常不過,他確實不習慣躺在床上干這種事情,為了避免麻煩,不到特別時刻,他也懶得起床。
所以時間才會這麼久。
「我腎好。」完事之後,傅博文解釋,一本正經。
程晚夏忍住笑。
她沒說什麼啊,傅博文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不就是撒尿時間長了點嘛,雖然有些好笑,但也正常啊。
傅博文有時候還真的挺幼稚的。
她扶著他,好不容易讓他躺好在床上。
氣氛又是很尷尬。
程晚夏左右看了看,「有花瓶嗎?我把花兒拿出來插起。」
「你找找吧,我沒注意。」傅博文環顧了一周,說道。
「哦。」
程晚夏里里面面翻了翻,還真的在櫃子里面找到一個花瓶,她去廁所裝水,看著馬桶又忍不住的笑了笑,也沒什麼好笑的,但想著傅博文那張臉,就莫名其妙的笑了出來。
控制了笑意,才抱著裝好水的花瓶出來。
她把白玫瑰一朵一朵的摘下來,插在花瓶中,嗯,花瓶夠大,插完剛好。
傅博文就一直這麼靜靜的看著程晚夏忙碌的身影,那一刻他恍惚覺得,他看到了未來,他們在一起的樣子。
如果,他們有未來。
「昨天為什麼不等著我出來?」傅博文突然開口。
他听醫護人員說了,程晚夏是跟著到了醫院的。
背對著他正在欣賞她杰作的程晚夏怔了一下,她抿了抿唇,「有點事,先走了。」
「見到了我母親是嗎?」
「哦。」程晚夏應了一聲,沒有說明確回答。
「她對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程晚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我昨天趕著去言爵家吃晚飯,我怕他等急了,所以先走了。」
傅博文的臉色沉了幾分。
就算不轉頭,程晚夏都能夠感覺到。
「你現在沒事兒了吧,我看新聞了,說顱腦出了點血,清理干淨了。」程晚夏轉移話題,也轉過身來,看似隨和的說道。
傅博文的臉色,依然不見好轉。
「我就是覺得,作為朋友來看看你,要是你覺得不方便,我就先走了。」程晚夏準備離開。
「程晚夏,你今天來看我,是有目的是吧。」傅博文冷眼看著她。
程晚夏愣了愣。
哦,她都差點忘記了。
她連忙拿出手機,「想拍一張相片發微博,小衛說這段時間因為你,我的微博粉絲數漲得挺快,粉絲都想看著我們倆藕斷絲連神馬的,但這幾天爆出的新聞對我好像不太利,我拍一張照片,寬寬粉絲的心。」
程晚夏直言不諱,她真的拿出手機, 照了幾張。
嗯,就算生氣的模樣,就算頭上還纏著繃帶,依然還那麼帥。
「程晚夏,你就不能委婉點嗎?」
程晚夏低著頭,咬著唇。
傅博文覺得很生氣,真的氣得恨不得跳起來掐程晚夏。
但是他告訴自己,他得控制脾氣。
他深呼吸了好一會兒,「程晚夏,你過來。」
「做什麼?」程晚夏猛地抬頭,看著她。
「不是要寬寬粉絲的心嗎?合影應該更好吧。」傅博文引誘。
程晚夏眼珠子轉了一下。
這樣會不會顯得過分親熱。
哎呀不管了,非常時期,就都拍點好了,讓衛小小自個兒選擇去。
于是,沒有想太多,她坐在他的病床邊。
「你把我扶起來一點點,讓我看上去精神些。」
「傅先生也這麼臭美啊。」
「誰都希望把自己好看的一面展示出來。」傅博文很嚴肅。
程晚夏想想覺得對,雖然傅博文不能用常人來思考,但也確實不是神。
她拿出手機,找個角度,自拍。
她自拍技術很好的,總得時不時的拍些相片犒勞她的粉絲。
她調整好角度,說著,「1、2、3……」
突然,傅博文的臉一轉,嘴唇親到了她的臉上。
程晚夏一愣,回頭看著傅博文。
傅博文趁這個機會,沒有半秒猶豫,嘴唇又直接印在了程晚夏的唇瓣上。
一秒、兩秒,三秒……
應該有十秒。
程晚夏似乎反應過來一般,猛地推開傅博文。
傅博文吃痛的叫了一聲。
該死的,他身上還繃著繃帶,手上還打著點滴。
程晚夏看著他的模樣,不像是裝得,連忙又過去看他的傷勢,「你有沒有怎樣?」
「沒事。」傅博文忍痛。
程晚夏上下看了看,「真是找死。」
「你不是要寬粉絲的心?這樣不更好。」忍著痛,傅博文說道。
重要的是,寬住他這個超級大粉絲的心啊!
「好個屁,這樣誤會就大了。算了,懶得很你說,沒事我先走了。」
「喂,程晚夏……」
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程晚夏的腳邊剛剛走在病床一角。
眼神直愣愣的看著房門打開後,進來的兩個人。
一個中年婦女,一個年輕的,熟悉面孔。
中年婦女是傅夫人,年輕女人是安筱。
安筱手上也捧著一束白色玫瑰。
兩個女人看著程晚夏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很明顯的不太好。
「程晚夏也在。」傅夫人只是擺了一瞬間的臉色,然後很有範的問道,聲音中似乎還帶著一種高貴和優雅。
第一夫人,果然霸氣十足。
程晚夏覺得她這種小角色,還是不要招惹大佛才是。
于是,非常乖巧的點頭,「我剛來,正準備走。」
「那你慢走。」傅夫人大步走進去,路過她的身邊,直接走向傅博文的病床邊。
她覺得,傅夫人身上是涼的,一股從身涼到心的感覺。
程晚夏抿了抿嘴,準備離開。
「安安,把花瓶里面的花換了,不干淨的東西,呼吸了對身體不好。」傅夫人淡淡的吩咐,口氣依然如此。
程晚夏咬著唇,她轉頭看著安筱歡悅的背影,掃了一眼皺著眉頭心情似乎並不太好的傅博文。
在傅夫人面前,傅博文的霸氣也矮了好長一截。
她沒有停留腳步,離開了。
她只是覺得那束花挺浪費的,雖然對她來講不算貴,但……
好吧,其實傅夫人就是在說,她程晚夏不干淨而已。
不干淨又如何,反正沒想過嫁給你家傅博文。
倒是,讓傅夫人知道她的準兒媳也不干淨了,該是怎麼滑稽的一幕?!
程晚夏嘴角邪惡的笑了,笑著離開了。
她表示,她真的什麼都可以不去想。
……
「不要動那束花。」安靜的病房,傳來傅博文冷冷的聲音。
安筱的手尷尬的放在白玫瑰上,轉頭看著傅博文,又看了一眼傅夫人。
傅夫人眼眸動了動。
「安安,你過來。」傅夫人說。
安筱看著那束花,有些不服氣的模樣,但作為「乖媳婦」,她還是听話的走到了傅夫人的身邊。
傅夫人拿過安筱手上捧著的那束白玫瑰,一步一步走向傅博文旁邊那束花瓶,她漫不經心的把花瓶中原本的白玫瑰一朵一朵的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然後將手上那束又一朵一朵的插了進去。
「媽!」傅博文口氣極度惡劣。
「身體好點沒有?」傅夫人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傅博文的任何情緒,她只是悠閑而愜意的插著花,整個人顯得無比高貴而優雅。
傅博文沒有回話,臉色不好。
「醫生說你身體恢復得不錯,多休息幾天,我讓家里吳嫂給你頓了些補品來。」說著,轉頭對安筱溫和的開口,「把外面老王手上的雞湯拿進來,給博文補補身體。」
「好的,阿姨。」安筱連忙點頭。
司機老王把雞湯恭敬的遞給安筱,安筱小心翼翼的把雞湯倒出來,整個房間,瞬間就迷漫了雞湯濃烈的香味。
「博文,你嘗嘗。」安筱很溫柔的遞給傅博文。
傅博文看了一眼那碗雞湯,看著傅夫人,「你覺得這樣就是對我的關心了,是嗎?」
傅夫人眼眸都沒有動一下,依然淡定自若的插花。
傅博文覺得挺諷刺的,他轉眸看著安筱,「我不想吃,你放一邊。」
「博文,這是阿姨專程為你……」
「你沒听到嗎?這是吳嫂熬的,和她沒什麼關系。」
安筱覺得自己在中間有些難相處。
「不愛吃就不吃吧。」傅夫人依然淡薄,她看著那一束她親手插好的白玫瑰,嘴角拉出一抹笑,「安安,你還要待一會兒嗎?」
「哦,我多待一會兒,阿姨要走了嗎?」
「人老了,醫院這種地方,來了就覺得心驚。」傅夫人說著,整個過程,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一樣的面目表情,「我先走了。」
「那,阿姨慢走。」安筱跟在傅夫人的身後,送她出門。
傅夫人吩咐司機,「老王,把雞湯拿走。」
「是,夫人。」
老王連忙過去,收拾好東西,跟著傅夫人出了門。
短短10幾分鐘的時間,傅博文就看著他母親離開了。
他都在懷疑,這麼多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他還沒有成為心理變態,他覺得他是應該慶幸。
「博文。」安筱搬了一張板凳坐在傅博文的床邊。
傅博文臉色一直不好,沒有搭理安筱。
「其實阿姨挺關心你的,一來就去找了你的主治醫生,問了好長一段時間,看得出來很擔心你的狀況,雞湯雖然是讓吳嫂炖的,但是也是阿姨的一片心意……」
「不用說了,她的思想,我比你清楚多了。」傅博文直接打斷安筱的話,不願意再說任何一個有關他母親的話題。
安筱頓了頓。
她總覺得,傅博文對她有了非常明顯的距離,但是明明出車禍的時候,他是全身心護著她的啊。
不是在乎她,才護著她的嗎?
為什麼剛剛她和傅夫人一起走進這個房間時,看著程晚夏出現在房間里,傅博文那麼焦急的目光看著程晚夏,那種不舍的眼神,是他很久沒有見到過的。
她咬著唇。
她一直以為,這場車禍,或許讓傅博文明白了,他其實喜歡的還是自己。
可這麼看來,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嗎?
她覺得有些難受。
「安安,我有些困了,沒事你就先回去吧。」傅博文開口。
「你又在攆我走嗎?」安筱看著他,眼神中說不出來的失望。
「你在這里,不無聊嗎?」
「陪著你,怎麼都不無聊。」
「安安,你明知道的,我們之間……」
「可是博文,你也明知道的,你和程晚夏是不可能的,不說其他,就是你母親這一關你都過不了,更別說你們傅家還有那麼多人,你們之間沒有未來的。」
「我們之間有沒有未來不是你的一面之詞。」傅博文口氣很冷,是真的很冷,「請你不要插手我的感情生活,我們之間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安筱有點難受。
傅博文可以這麼毫不情面的給她說出這種話!
「我真的很困了,你先離開吧。」傅博文下逐客令,以很嚴肅的態度。
安筱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沒關系,她告訴自己,沒什麼。
等傅博文想明白她和程晚夏不可能後,就會知道她才是他的唯一。
她可以等!
但是程晚夏,就算等,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
程晚夏走出醫院。
衛小小在外面等她,依然那輛高級的保姆車。
程晚夏坐進去。
衛小小轉頭看著她,「這麼快就回來了?」
「放心,完成了你交代的事情。照片都在手機上,你自己挑選吧。」程晚夏把手機順手拿給衛小小。
衛小小接過,翻閱。
嘴角突然一笑。
「沒想到你們倆,進度挺快的。」衛小小嘴角邪惡一笑。
程晚夏一愣。
忽然想起剛剛不小心拍攝到的相片,連忙想要搶過來,「衛小小,你不會這麼賤的亂發吧。」
衛小小拼命護著程晚夏的手機,「放心,我不會把你們嘴對嘴打啵的相片傳上去,那樣對粉絲的小心髒也不太好,太抖了。哎,我都不知道,你倆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衛小小!那是意外。」
「哦,意外是個好東西。」衛小小邪惡的感嘆。
程晚夏覺得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她就不明白,自己手滑個毛,這些相片怎麼就給拍了進去。
「嗯,我就把傅博文這張帥帥的傳上去就行了,其他的留著,以後用。」衛小小邊說,邊開始編輯微博。
程晚夏只覺得兩眼發黑。
丫的衛小小永遠是最月復黑的!
整整5分鐘,衛小小才把手機還給她。
程晚夏拿回電話,嘩啦啦的把相片刪了一通。
衛小小看著她的舉動,嘴角邪惡一笑,她絕對不會告訴她,她早就把這些相片傳到自己手機上了,當然更不會告訴她,她替她把傅博文的號碼存在了她手機上,還特意把他倆親吻的相片設定為來電模式。
嗯,衛小小那一刻覺得自己,真的挺月復黑的。
「對了,在你去醫院這個空隙,我給導演張正田打電話了,今晚據說,相對而言比較閑,我就約了他去‘浩瀚之巔’吃飯,你記得好好表現一下。」
「經紀人效率挺高的。」
「當然,也不看看姐是誰,姐現在可是超級王牌經紀人。」
「行了,佩服姐。」程晚夏嘴角一笑。
……
安筱從醫院出來,開著自己的小跑奔馳。
她臉色一直不好,今天沒戲,她本來想好好好陪陪傅博文的,就算留宿在醫院她也可以的。
她沒想到,她居然又一次的被傅博文這麼攆了出來,越想越氣。
正時,電話突然響了。
她不耐煩的掛起藍顏,「唐糖。」
「安小姐,有個事兒想對你說。」
「快說。」她口氣一直不好。
「我剛剛一直在片場,然後無意听到張導接的電話,貌似是衛小小打給她的,說是晚上約了一起吃飯,我想,是不是程晚夏相對張導說什麼,我們今天廢了這麼大的力氣才離間了張導和程晚夏的關系,我想著不能功虧一簣,就給你打電話了……」
「好,我知道了。」安筱眼眸一深。
「哦,那我掛了。」
安筱掛斷電話,連忙撥打了另外一組號碼。
半響,電話接通。
「張導。」
「什麼事啊,安安。」張正田對安筱的口吻,倒是溫和得很。
「我听片助說今晚劇組沒什麼重要戲份,不用你老人家親自監督,我琢磨著你也在片場待了那麼久了,想著你今晚該回上海了,就想請你吃頓飯,你看如何?」
「今晚上我是有約了。」張正田有些為難。
「張導。」安筱帶著撒嬌的口氣,「你平時那麼忙,人家根本就沒時間請你吃飯,好不容易看你抽出時間,你就這麼快拒絕人家,而且唐糖,你知道剛到劇組的新人,剛剛打電話,死活讓我一定要約你吃飯,她說今天表現太差,怎麼都得給你陪個禮,你看人家新人剛進娛樂圈也不容易,你就給我們倆一次機會,行不?」
張正田猶豫了一下,他剛剛已經答應了衛小小了。
「但是我今晚真的有安排,要不下次?」
「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如果你實在不方便,我們就等著二場也行,反正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請張導你吃個飯,要不然安安心里怎麼都過意不去,唐糖本來也是我介紹來的。」安筱一再要求。
張正田想了想,今天被程晚夏這麼不給面子的對待了,讓他吃飯他就吃飯想著也憋屈,安筱今天又給他解了圍,讓她等二場也怎麼都說不過去,靈光一現,忙說著,「你等什麼二場,我讓那邊等二場,第一場就和你一起吃飯了。」
「真的嗎?張導真是太好了。我馬上通知唐糖,讓她一定盛裝出席。」安筱無比熱情的說著。
「沒必要那麼正式。」
「有必要的。新人嘛,該表現的時候,就得表現。」安筱依然熱情,「對了張導,你喜歡吃點什麼,我馬上訂去?」
「都可以。」
「那我就做主了。听朋友說南京路那邊才開了一家中式餐廳,里面都有各個地方的特色菜,張導喜歡吃湖南菜,我們就去那吃湖南菜行不?」
「安安居然知道我喜歡吃什麼,真是難得。」
「呵呵,那就這麼定了,晚上7點,時間上張導覺得怎麼樣?」
「行。」
「好的,那我們7點,不見不散。」
安筱掛斷電話,嘴角邪惡一笑。
我們就看看,到底誰能夠笑道最後。
她撥打電話讓月兒訂了餐,又給唐糖打了個電話,「晚上穿漂亮點。在南京路,我現在讓我的司機馬上來接你。」
「好,謝謝安小姐。」
「唐糖,娛樂圈這條路沒有背景不好走,想要讓自己走順點,你就得犧牲自己,你懂我的意思不?」
那邊的唐糖沉默了一陣。
「你自己想明白了告訴我答案,晚上去不去,看你自己。」
說完,安筱就把電話掛斷了。
她不強迫唐糖,但是她知道,唐糖會按照她的計劃往下走。
不為什麼,就因為唐糖和曾經的自己太像了,她太了解這種人的心態了,恨不得自己,被萬千人所鐘愛和崇拜。
……
晚上。
程晚夏在衛小小的強迫下,專程換了一件比較得體的連衣裙,還找李大國過來化了一個淡妝,整個人看上去挺清純的,說是特別符合張正田這種中年男人的喜好。
衛小小還一路強調,脾氣收斂點,態度端正點,務必把張正田順利拿下。
她听著耳朵都起繭子了,卻也不能不耐煩,還滿口答應。
誰讓她做錯了事!
她認栽,也做了今晚喝醉的打算。
她們坐在「浩瀚之巔」的包房中,看了看時間,都已經過了7點了,張正田怎麼還沒來?
想了想,催促人家也不太好,必定現在是她們請人家吃飯,還帶著某種討好的目的,等就等會兒吧。
以前程晚夏還沒出名的時候,別說等這麼一小會兒,等一天,等到最後不來的都是常有的。
于是,兩個人坐在偌大的包房中,你一句我一句的無所事事聊天。
「你看你的微博了嗎?」
「沒看。」程晚夏不喜歡玩微博,她覺得那個東西太虛偽了。
「一把傅博文的相片發上去,整個圈子就火熱了,傅博文真是一個炒作工具。」衛小小很自豪的說著。
程晚夏就白了一眼衛小小。
「哎,你說你怎麼就不考慮一下傅博文啊,我覺得那男人挺上道的……」
「夠了衛小小,你別說了行不?我听著煩。」程晚夏打斷她的話。
「得,算我多嘴。」衛小小看程晚夏臉色不對,也不再多說,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這都過了大半個小時候了,張導不會是搞忘了吧。」
「那你打電話問問啊,干等著也不是辦法。」
「嗯,好。」衛小小連忙拿出手機,撥打。
響了很久,直到電話自動掛機。
「沒接?」
「可能沒听到吧,我們再等等。」衛小小說道。
程晚夏點頭,也只能如此。
兩個人就坐在包房中,無所事事的玩手機。
而另外一個豪華包飯。
張正田正坐在里面吃得無比開心。
包房中也就張正田,安筱和唐糖三個人,氣氛卻意外的很好。
安筱看張正田杯子里的酒又沒了,連忙讓唐糖給倒上。
唐糖表現得一直很主動。
安筱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容更明顯了。
臨近吃飯的時候,唐糖主動打了電話過來,她說她想好了,要陪著一起吃飯。
其實這些話,有心人都懂得起,加之今天唐糖穿著一件齊b超短裙,上身一件緊身小體恤,這麼性感而大膽的打扮,顯然更加明顯。
安筱也不用多說什麼,整個晚飯就看著唐糖一步一步的靠近張正田。
娛樂圈就這樣的,一般人都不會拒絕投懷送抱,特別是導演,這種事情是司空見慣,所以唐糖今晚的表現,張正田也再清楚不過,當然也就,欣然接受。
飯剛吃不久,張正田的電話響了。
張正田不耐煩的看著來電,眉頭皺了一下,關掉靜音沒搭理。
「張導果然是大忙人啊。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有人打電話來。」安筱看著張正田的手機,開玩笑的說著。「看你這麼忙的還答應和我們一起吃飯,怎麼著我都得敬你一杯,唐糖,你陪著咱們張導喝一下。」
「唐糖就不用喝了,今晚看她喝得不少,喝醉了就不好了。」張正田忙說著,「我們倆喝就行。」
「張導真是偏心,我也喝了不少,怎麼就不怕我喝醉了。」安筱撒嬌。
「看你說的,要不我就獨飲得了?」
「開玩笑的張導,那就安安陪你喝一杯,唐糖下杯再陪你。」說著,安筱就一飲而盡了。
張正田也喝得爽快。
他倒是沒有想到,安筱看上去這麼溫柔內心的女人,在酒桌上,倒是放得比一般人都開。
而且他轉頭瞄了一眼唐糖,整個晚宴,他一目了然。
他嘴角一笑。
對今晚的安排,甚是滿意。
至于剛剛那個電話。
他眼眸一沉。
剛開始他也打算通知那邊一聲,就說會晚點過去,後來又想起程晚夏今天給他做的眼色,身為導演,他也不是好欺負的角色,就讓她們慢慢等吧,而且看現在這個趨勢,他也是沒打算過去了!
「張導,來來,該我們唐糖陪你了。」安筱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意識。
他端起杯子,又和她們喝了起來。
那邊,就讓那邊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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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會自身自滅嗎?!
看看我們家晚晚怎麼反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