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夏看著傅博文,看著他嘴角那抹無比諷刺的笑——
很好笑嗎?
她這個樣子。
「怎麼?不要了?」程晚夏揚眉,看著他。
傅博文還是那樣看著他,冷冷的,又帶著點諷刺。
「不敢要了?還是你們男人都有劣根性,接受不了被別人上過的女人?」程晚夏學著他的樣子,冷冷的,帶著點諷刺的,笑。
「你知道的,昨晚上我整晚都待在言爵那里,會干些什麼事兒,應該不需要我明說。」程晚夏看著的臉,繼續說道,「傅博文,既然下不了口,也別說什麼大話。」
「程晚夏!」傅博文咬牙切齒。
他捏緊的手指,骨節都開始發白。
「給過你機會了,自己不要的。」程晚夏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傅博文的怒氣了,她蹲子,把她剛剛月兌掉的衣服重新往身上套。
一件一件。
淡定自若。
傅博文看著她,「程晚夏,我祝你真的幸福。」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離開了。
走得很急。
房門帶過來的時候,還響起劇烈的回震聲。
程晚夏穿著衣服的手突然就停下來了,她一**坐在沙發上,仿若全身都沒有力氣一般,靠在沙發上,嬌小的身體縮成一小團。
她覺得很痛啊。
第一次感覺到,那麼深的痛。
她摟著自己的身體,她覺得她全身發冷,就想感覺不到溫度一樣,她整個身體冷得發抖。
對不起,傅博文。
真的對不起。
……
傅博文拿著那雙男士拖鞋,他看著那雙拖鞋,他覺得很諷刺。
他走在大街上,然後把那雙拖鞋扔進了垃圾桶里面。
他給小吳打電話,讓他來接他。
他就一個人蹲坐在街頭。
第一次那麼沒有形象的把自己暴露在大眾面前。
昨晚一夜未眠的他臉色本來就不好,胡渣也冒了些出來,眼眶中似乎還有血絲,但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對他來講,也沒什麼重要了。
因為程晚夏說了,她不愛他。
因為他說了,他要祝她真的幸福。
他的眼眶突然有些紅。
他看著越來越不清楚的地面。
程晚夏,你為什麼對我就可以這麼狠,可我到最後,都舍不得做傷害你的事情,我甚至明明想要你到發瘋,卻因為怕你難過,放棄了最後的機會。
我都做了這麼多了,你為什麼就不可以,對我好點?!
不知道多久,一輛黑色的轎車停靠在他面前。
他微微抬頭,看著自己面前那輛奢華轎車。
他明明這麼有錢的,她明明這麼物質的一個女人,卻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他真的覺得悲哀啊。
小吳下車看著他,以為他怎麼了,連忙說著,「傅總,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哪里都不舒服。
但是,又沒有什麼能讓他舒服。
他抬頭看著小吳。
估計他此刻猙獰的模樣把小吳嚇到了,小吳看著他,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環境好一點的酒吧嗎?」
小吳依然愣怔著看他。
「環境差一點也沒關系,只要是附近。」
「傅總,您到底怎麼了?」小吳看上去,真的有些著急了。
自從傅總回國後,他已經給他當了大半年的司機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傅總如此,臉色蒼白,眼眶通紅,還帶著非常明顯的血絲,而且他整個人看上去都落魄無比。
落魄,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天他會用落魄來形容,在他心中如此高大威武的傅總。
「我沒事,就想喝點酒。」傅博文說,很淡定。
「但是現在是上午,酒吧大多沒有開門的。」小吳誠實的說著。
「哎,我想也是。」傅博文一笑,笑容都顯得那麼的,絕望。
「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送我去公司。」
「傅總,你這個樣子……」
「就去公司。」他突然從地上站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坐太久,突然站起來那一下有些眩暈。
「傅總。」小吳連忙扶著他。
傅博文穩了穩,半響。
「原來我真的這麼老了。」他說,徑直拉開車門,坐進了小車內。
小吳就莫名其妙的看著傅總莫名其妙的舉動,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
傅總是受到了什麼打擊嗎?可又有什麼打擊,能讓在對待任何事情面前都一副處事不驚的傅總,變得那麼的讓人難以置信?!
他回到駕駛台,啟動車子。
他透過後視鏡,打量著閉著眼楮靠在座椅上的傅總。
到底,怎麼了?
「好奇害死貓,認真開你的車。」傅博文沒有睜開眼楮。
小吳整個人一頓,他就說,傅總是能人。
怎麼可能動不動就倒下的啊!
小吳認真的開車,車很快就停在了公司大門口。
傅博文抬頭看了看傅氏大廈。
他打開車門,下車。
他告訴自己,他不是年輕人了,他已經成熟到不能任性不能叛逆不能幼稚的年齡了,所以他不能因為一些兒女情長就變得不是他自己,他應該好好的重新過下去,對,好好的過,過得要比某個人更好才行。
這樣才能說明,他一點都不意氣用事,他是一個很成熟很會生活的男人。
他走進傅氏大廈。
這個點出現在公司,總有那麼些愛嚼舌根的說什麼。
說得最多的就是,傅總肯定因為程晚夏今早的頭條傷心了,要不然不會那麼狼狽。
原來這段時間,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在追程晚夏。
他做得真的很明顯嗎?
他突然覺得,他真的很沒有面子!
可沒有面子又能怎麼樣?
沒有面子,他也可以活得很好。
他坐著電梯,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他坐在大大的辦公椅上面,讓秘書余小甜給他送了一杯黑咖啡進來。
「傅總,您今天身體不好嗎?」
「何以見得。」他嘴角抿著笑,喝了一口苦苦的咖啡,卻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他覺得,這咖啡,還沒心苦。
所以喝下去,也就這味兒。
「就覺得你身體不太好。」余小甜也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胡渣?深陷的眼眶?還是不太正常的臉色?!
她不知道,是不是僅僅是睡眠不好。
「我很好。」
「哦,你很好就行。」余小甜嘴角一笑。
估計真的只是睡眠不太好吧。
「余秘書。」
「嗯?」余小甜看著他。
「你說程晚夏怎麼樣?」他突然問她。
看上去漫不經心。
「啊?」余小甜有些發愣。
「你們這種小女孩,都不追星的嗎?」傅博文依然漫不經心。
「哦,您說程晚夏啊,我覺得挺好啊。長得漂亮,演戲也不錯,我可不覺得她是花瓶,而且今天又爆出了她和言爵在一起了,我覺得是郎才女貌,程晚夏很幸福。」余小甜回過神來,連忙霹靂巴拉的說了一堆。
「郎才女貌?很幸福?」傅博文揚眉。
「呃,嗯。」余小甜回答得有些膽顫心驚。
外界傳言的傅博文喜歡程晚夏,應該不是真的吧!
余小甜偷偷的打量著傅總,越看越覺得有蹊蹺,為什麼程晚夏剛剛爆出和言爵在一起,一向都光鮮亮麗的傅總,就突然變得這麼頹廢?!
「你出去吧。」傅博文說。
余小甜連忙點頭,「傅總您有什麼事兒叫我。」
傅博文擺了擺手。
能有什麼事兒?!
他靠在舒適的辦公椅上面,閉著眼楮。
他現在能有什麼事兒?!
一天就這麼在他懶懶洋洋也不太處理公事的日子中度過了。
他看了看時間。
下午5︰30。
準時下班。
他下班的時候給傅正軒打了電話,「喂,正軒。」
「嗯。有事兒?」
「今晚值夜班不?」
「不值。」
「一起吃飯吧。」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就當打西邊出來了吧。我現在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傅正軒拒絕
「開什麼車,我接你。」傅博文很堅持。
「我說你今天中邪了啊,你接我,我車還不是得停到醫院,我怎麼著也該把車子停在家里吧……」
「那我在家等你。」語畢,掛斷。
傅正軒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傅博文這真是中邪了嗎?
他看了看時間,和小護士交代了一下,就去了停車場。
剛到停車場,就看著傅子姍從另外一棟大樓走過來。
傅子姍現在在外科。
听人說起時,都說她脾氣不太好,不過醫術還算過關。
他有時候總得感嘆那麼一兩句,年紀輕輕,火氣那麼大做什麼?!
「小叔。」傅子姍叫住他。
「什麼事?」
「車子在做保養,我坐你的車回去吧。」她說。
「哦,好。」傅正軒表示沒意見。
然後他準備非常紳士的給她拉開副駕駛台的門時,傅子姍已經打開了後座的大門,徑直的坐了進去。
傅正軒就有些愣的看著她。
傅子姍揚了揚眉,「不喜歡坐別人的副駕駛台。」
傅正軒聳肩,反正傅子姍的舉動本就異于常人,他也早就習慣了。
車子一路穩步的在大道上行駛。
傅正軒覺得傅子姍肯定很無聊,他有確實沒什麼話題可以和她聊,想了想就放起了音樂。
「關了吧。」傅子姍皺著眉頭。
傅正軒覺得有些尷尬。
「關掉。」傅子姍口氣不太好。
傅正軒只得關掉。
「都老掉牙的歌曲了,听著都不舒服。還有啊,我說你也不是什麼老年人,開車比老頭開得都慢,我坐在都著急。」
「你有急事嗎?」傅正軒準備提速。
「沒啥事,就是看著你那龜速的樣子,心急。」
傅正軒就知道,傅子姍口里也沒什麼好話。
「安全第一。」
「你應該不只是輩分比我大一輩,年輕比我大一倍吧。」傅子姍非常嚴肅的說著。
「嗯,就當是吧。」傅正軒依然選擇龜速的行駛。
估計那邊的傅博文都等得著急了,打了個電話過來,「你死哪去了?」
「和長輩說話尊重點。」傅正軒擺架子。
傅子姍翻白眼。
「我還要等你多久?」
「10分鐘就到家了。催什麼催。」傅正軒把電話掛斷。
「傅博文?」傅子姍揚眉。
「嗯。」
「他找你有事兒?」
「你平時不關心他的。」傅正軒說。
「我怕他因為程晚夏有人了,接受不過來尋死。」傅子姍說得一本正經。
傅正軒抿了抿唇,「博文沒那麼幼稚。」
「那可說不一定。」傅子姍諷刺的笑著。
5年前的一幕幕,她可是清楚得很。
現在又被這麼的甩得一塌糊涂,她還真的懷疑,傅博文一個想不通,就去跳樓去了。
「那今晚他約了我吃飯,你要不要去勸導一下?」傅正軒問道。
「他約了你吃飯?」傅子姍眼眸一眯。
看,她就說這男人不正常了。
平時從沒見過他主動找人一起吃飯的。
「去嗎?」
「去。」傅子姍很肯定。
傅正軒嘴角一笑,「好好勸勸他,他有時候還真喜歡鑽牛角尖……」
「我去看笑話。」
傅子姍的一句話,讓傅正軒無話可說。
兩個人一路無言回到傅家別墅。
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傅博文的御用奢華版勞斯萊斯。
傅博文的車,是他們之中最牛逼的。
這,無可厚非。
而且一個人不止一輛,有時候覺得傅家人,真偏心。
「上車。」傅博文看著傅正軒站在他的車門口,說道。
「等等。」傅正軒轉頭看著他,「子姍說要去。」
「她跟著做什麼?」
「我跟著看你笑話。」傅子姍似乎走過來,剛好听到這麼一句,很快的回嘴。
傅博文臉色沉了沉。
傅正軒說,「她去就去吧。」
「上車啊,杵著做什麼?」傅博文臉色依然不見好。
傅正軒正想讓傅子姍坐後座時,傅子姍又開口了,「我坐副駕駛台。」
「不是不喜歡做那個位置嗎?」
「不喜歡做你的那個位置。」傅子姍直接打開副駕駛台的車門,坐了進去。
傅正軒有時候真的覺得,他確實伺候不了傅家三小姐!
奢華轎車行駛在上海有些擁堵的街頭。
傅子姍轉頭問他們,「在哪里吃?」
傅博文說,「浩瀚之巔。」
「那地方很多明星都愛去,你不怕踫到程晚夏。」傅子姍毫無忌諱的說道。
傅博文看了她一眼,「我樂意。」
「好吧,我就知道你故意的,你就是想故意邂逅,然後……」
「小吳,停車。」傅博文突然開口。
「傅總,這地段不能停車。」小吳一副都快哭了的表情。
「想攆我下車?我偏不下車。」傅子姍一副耍賴的表情。
傅博文臉色很黑。
傅正軒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是好心做壞事。
所以整個路上,他打死了也不開口說一個字。
在堵堵停停的上海街頭,花了半個小時到達了「浩瀚之巔」這麼也一個超級會所。
三個人坐在一個超豪華包房,面前是一桌子奢華大餐。
傅子姍吃得很歡快,她就看著傅博文在那里不溫不火的喝酒,然後傅正軒極力勸說,少喝點,對胃不好。
傅子姍沒去搭理他們,她覺得傅博文今晚上不把自己喝醉,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她很明白,傅正軒做的都是白用功。
她吃了很多,卻還是看著慢慢一大桌菜就像是沒有動過似的。
她看著傅博文,「還有下一場嗎?」
傅博文看著她,「沒有,你吃完了就走吧。」
「不,我等著下一場。」傅子姍看著他。
傅博文臉色不太好。
每次傅子姍都會把他氣得半死。
但轉眸一想,氣就氣下吧,估計也沒人能夠向傅子姍這樣,讓他痛快的氣一下了。
他轉頭看著傅正軒,「走吧,去樓上ktv坐坐。」
「你不能喝酒了,你胃本來就不好。」傅正軒還在極力勸說。
傅子姍白了一眼傅正軒,「你留點口水養養嘴行不行?傅博文沒听煩,我都听煩了!」
傅正軒每次對傅子姍都是一副完全不能招惹的樣子,然後就真的閉嘴,一句話都不說。
3個人去樓上ktv,剛剛走到門口,就踫到迎面走來的安筱。
傅子姍嘴角突然笑了一下。
她就說這地方容易踫到明星嘛?!
只是沒有踫對而已。
「博文?」安筱怕自己眼花似的,大步走過來,站在傅博文的面前,「你在這里吃飯?」
傅博文點了點頭,明顯很冷漠。
「我也在這里吃飯,和同公司的幾個藝人一起,現在他們說要唱唱歌,你在哪個包房啊,我等會兒來找你吧。」
「不用了,你玩開心點。」然後傅博文越過她的身體,走了。
「博……」
傅子姍出現在安筱面前,「沒听他說清楚,讓你一邊玩開心點。」
傅子姍故意加重了「一邊」兩個字。
「子姍……」
「別來,我可不吃你那一套。」傅子姍很有距離的,離開了。
安筱看著那三個人的背影,眼眸深了深。
三個人坐在包房中。
也沒放什麼音樂,傅正軒本來想放點輕音樂的,但想著傅子姍今天在車上的嫌棄,就也什麼都沒做。
傅博文一坐在沙發上就開始喝酒。
喝得不急,反正就慢慢的讓自己慢慢的醉下去。
傅子姍吃著包房送的零食,吃多了也覺得沒什麼味兒,她突然看著傅博文,「你還喜歡程晚夏?」
傅博文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喜歡她什麼啊?」傅子姍繼續問道。
傅博文這次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他不想搭理她。
「不過如果要選擇,我覺得程晚夏至少比安筱好。」傅子姍不管有沒有人搭理,自顧自的說著。
「你少說兩句……」傅正軒看傅博文的臉色很不對了,連忙阻止傅子姍。
「我為什麼要少說,我就是來看傅博文笑話的,誰讓他一向自以為是,一向都以為沒人比他厲害,現在在程晚夏那里吃了虧,嘿嘿,這麼想來,我還得感謝程晚夏做的好事,圓了我這幾年的惡氣……」
「傅子姍!」傅博文突然怒吼她。
傅子姍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我從沙發上蹦起來,「你吼什麼吼,你想嚇死我!」
「你tmd別再我面再提程晚夏一個字!」
「我偏要提……」傅正軒一把捂住傅子姍的嘴。
傅子姍怒視著傅正軒,眼珠子都鼓出來,話說不出來一句。
好半響,傅子姍覺得自己都要被傅正軒捂窒息了,傅正軒才放開她,「不是讓你少說兩句嗎?!」
「你們倆是不是又要像小時候那樣,欺負我!」傅子姍脾氣本來就火爆,被這麼欺負,自然受不了!
「誰還敢欺負你。」傅正軒嘴角拉出一抹微笑。
傅子姍氣大,一**坐在沙發上,自己倒喝起了悶酒來。
傅正軒想勸,又發現今天的自己是做了很多老頭子的事,也就沒再搭理那兩個人,他覺得他保持清醒能夠送他們回家就行。
也有些深了。
傅博文喝醉了。
這麼就算慢慢慢慢的喝,也會喝醉。
他突然覺得真好,喝了一個晚上,總算還是把自己喝吐了。
他吐了好一陣子,靠在沙發上,望著頭上的五彩斑斕的射燈,他說,「正軒,你說我這樣值得嗎?」
傅正軒一愣,今晚傅博文主動開口和他說話。
他抿著唇,「值不值得,要看你心里怎麼想?」
「我試過了。我告訴自己,我就算被程晚夏狠心甩了之後,憑我傅博文現在的閱歷,我也可以這麼無所事事的過下去,就算是裝也能裝下去,所以今天我就按照我平常的方式,上班,下班,然後吃飯……然後,就裝不下去了。」
傅博文說,盡管有著微弱的燈光,包房中依然看不清楚現在傅博文的臉色。
所以,傅正軒看不到此刻的傅博文,是不是在哭。
應該不會吧。
就算傅博文傷得再深,他也不會哭。
這是作為傅家長子嫡孫,應該有的能耐。
「其實,你為何不想,這本來就是一件好事。現在她給你做了決定,讓你斷絕了外界的牽扯,你可以安心好好的經營傅氏,沒有她,傅氏就會完全屬于你,如果有她……反正你懂的。這樣其實對大家都好。」傅正軒說出了真心話。
他甚至覺得,傅博文的未來,本來也不應該有程晚夏這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或許也確實只是給他一段經歷而已。
一個人,還不能有一段,走不出來的感情嗎?!
「都好嗎?」傅博文依然看著上空,眸里無光。
傅子姍一直沒有喝醉,她只是突然就很安靜下來,她轉頭看著傅博文,「如果我是你,我要麼就放棄,徹底的放棄,要麼就把程晚夏不折手段的搶過來!這點能耐,你還沒有嗎?」
「你沒有談過戀愛,你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戀愛?」傅子姍說,看著傅博文,眼神有些冷。
傅博文淡淡的一笑,「當你有過吧。」
傅正軒抿著唇,感覺整個房間莫名的都是憂傷,連自己在那一刻,似乎都變得憂傷起來。
傅博文又開始喝酒了。
明明胃已經不再負荷範圍內,卻還是不停的喝酒。
傅子姍靠在沙發上,整個人縮成一小團,那一刻仿若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就成了她而已。
又這麼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傅博文又吐了幾次。
但無論傅正軒怎麼說,他都不回去。
他說就讓他這麼喝下去,他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里?
傅正軒真的覺得,他沒有極限。
傅博文喝得很醉了,整個人直接睡在了沙發上,手上拿著一瓶還沒有喝完的小瓶裝西洋酒,整個人看起來何其的狼狽。
傅子姍看不下去了,他看著傅正軒去拉傅博文,拉了半天都拉不動,她跑過去對著傅博文大吼,「回家了,別死在這里,人家還要做生意!」
傅博文一動不動。
整個人躺在沙發上,毫無焦距的看著頭上的天花板。
他覺得那一刻,五彩的射燈,都變成一團看不清的色暈了。
「傅博文,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小時候我們犯了錯,大人每次表揚的都是誰?從小到大每次讓我們嫉妒的人都是誰?!你不要讓我們看不起行不行!」傅子姍怒吼。
傅博文擺了擺手,他想笑笑的,但是他笑不出來,他說,「現在讓你們笑話笑話,把小時候的怨氣都給釋放出來,也挺好……」
「好你個王八蛋?!」傅子姍受不了,轉身就走。
傅正軒看著她,有些急的說著,「你就放他在這里,走了?」
傅子姍看了一眼傅正軒,沒有說話,走出了包房。
她怒火沖天的腳步停在走廊上,想了想,還是拿出了電話,找到通訊錄,撥打出去。
那邊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傅子姍?」
「是我。」她口氣不好。
「哦,有事嗎?」
「你現在在哪里?」
「家里。」
「方便出門嗎?」
「我睡覺了。」程晚夏拒絕,口氣很淡,但是很堅決。
「浩瀚之巔ktv包房v666,你愛來不來。」說完,傅子姍就準備掛斷電話,掛斷前,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傅博文要死了,看不看他最後一眼,隨便你。」
程晚夏看著「通話結束」的字樣,整個人有些發愣。
她現在是真的已經躺床上了。
她一接到傅子姍的電話其實就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她抿著唇。
今天上午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現在去,又能說明什麼。
……
傅子姍打完電話,怒氣似乎更大,她轉身,就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安筱。
她眼眸一緊,「你做什麼?」
「你們在哪個包房?」
「管你p事。」
「我去看看傅博文。」安筱並沒有因為傅子姍的粗口而發脾氣。
傅子姍眯眼看著她。
「我去看傅博文,麻煩你帶路。」安筱依然用溫溫柔柔的口氣說著。
「安筱,你不知道傅博文不喜歡你嗎?」
「我喜歡他就行了。」安筱直白的說著。
「為什麼?」
「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安筱看著傅子姍,「子姍,我只是去看看傅博文,我也不能把他怎樣?」
「為什麼你這麼愛傅博文,而程晚夏卻要來這麼傷害他?」
「人各有命。」安筱說,很平淡的一字一句。
人各有命。
傅子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安筱這句看似平淡的話所感染,反正,她帶她去了他們的包房。
她其實很討厭安筱的,準確說不是針對性討厭她這個人,而是討厭富家千金的做作,她覺得她看多了那些虛偽假面,她實在是不喜歡和裝逼的人有太多牽扯,而安筱又裝逼的特別明顯。
可剛剛她卻突然發現,一個人在愛情面前,其實是虛偽不了的。
房門推開。
傅正軒以為是傅子姍回來了,一眼看著安筱,有些詫異。
看著跟在安筱身後的傅子姍,這是什麼情況。
「我不是去找她,但在走廊上踫到了。」傅子姍解釋。
傅正軒沒說什麼,只對著安筱說,「他喝醉了。」
安筱走向傅博文。
傅正軒自然的退開了。
「博文,怎麼了?難受嗎?」安筱蹲在他旁邊,很溫柔的問道。
「程晚夏?」傅博文忽然喊道。
「我是安筱。」安筱覺得很難受,但是她卻只是笑著,溫柔的糾正他。
「哦,不是程晚夏。」傅博文喃喃道,仿若只是在給自己說,「程晚夏不會再來了,她說過,讓我別出現在她面前。」
「程晚夏到底有哪里好,讓你這麼念念不忘。」安筱有些受不了的說著。
她到底比程晚夏差了多少。
到底差了多少。
「程晚夏不好,真的不好……」傅博文說,依然喃喃地說。
如果她好,就不會讓他的心這麼難過了。
「博文,我們回去吧。」
「別踫我。」傅博文一把打開安筱的手。
安筱有些不穩的一**坐在了地上,看上去有些狼狽,還有些落寞。
傅子姍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
第一次覺得傅博文對安筱,確實有些過分。
安筱卻似乎並不覺得委屈,她從地上起來,重新蹲在他旁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別、踫、我!」傅博文一字一句,口氣惡劣。
傅子姍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走過去,正想一巴掌給傅博文打去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所有人都轉頭看著那個房間。
程晚夏。
那個說睡了的程晚夏,突然就出現在了這里。
也沒過多久時間。
程晚夏看著他們,看著傅博文旁邊蹲著的安筱,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分明很曖昧。
她覺得她自己,可能來得也不是時候。
但想了想,既然都來了,就來了。
她直接走向安筱,「你讓讓。」
「程晚夏!」安筱從地上狠命站起來,那一刻,真的很想掐死這個女人。
不是因為她,她的人生沒有這麼多曲折,不是因為她,她現在不會這麼難受,這麼屈辱!
「你現在讓開,以後他都是你的了。」程晚夏一字一句。
安筱狠狠的看著她。
程晚夏也沒管安筱的臉色,她強硬的站到了安筱的位置,迫使安筱後退了好幾步。
程晚夏也沒有搭理安筱是否摔倒,她上前使了老命把傅博文給拉了起來,讓他整個人靠在沙發上,她彎腰,讓自己的臉和他的臉保持在一個平行線上,她說,「傅博文,你看得清楚嗎?我是誰?」
傅博文看著她,眼神渙散。
「我是程晚夏。」程晚夏一字一句。
傅博文的眼眸動了動,似乎在很努力的尋找焦距。
「我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傅博文,你別這麼糟蹋自己了,你就算是喝死了,我愛的人也不是你。你犯不著耍這些把戲把我騙到這里來,我真的不吃你那一套,我今天來是看著你往日的情分上,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程晚夏一字一句,口氣冷漠。
傅正軒抿著唇,那一刻覺得傅博文愛著這個女人,有點不值。
傅子姍看著程晚夏,雖然很不喜歡她現在的態度,但卻覺得,程晚夏這麼做是想斷了傅博文的所有瞎想,有些極端,卻是唯一的方法。那一刻,她非常不情願的,理解了程晚夏。
安筱看著程晚夏,卻是在痛恨這個女人,為什麼就能夠這麼理所當然的傷害傅博文,為什麼就能夠做那些,她根本連想都不會想的事情來!
「傅博文。」程晚夏的聲音柔了些。
她的手指模著他的臉,緩緩覆蓋在他的眼眶上。
她能夠感覺到她指尖的濕潤。
她抿著唇,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真的沒想過來的。
但是她在床上沒有冷靜下來2秒鐘,她換上衣服就出了門,開著車一路彪了過來,她想從離開家到這里,原本需要20來分鐘的車程,大概花了不到10分鐘。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實現的,但是她就這麼來了。
她來了,她告訴自己,她就是來讓傅博文絕望的,她就是在最後還來踢他一腳,讓他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真的不可能了。
她真的很自私,她就是想要不僅斷了他的瞎想,也把自己的瞎想斷干淨。
就像5年前那樣,她召開記者招待會,言爵反復問她,開嗎?
她說開。
開了,就斷了自己所有的瞎想。
果然,5年前的事情,又發在了5年後。
連老天都覺得他們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麼反復糟蹋著,讓人看著都累。
她手指上面的濕潤越來越明顯,她能夠感覺到。
她看著他的眼眸。
他回視著她的眼眸。
兩個人,相對無言。
程晚夏突然靠近了傅博文的臉。
是人都看得出來,她要做什麼。
安筱受不了,上前就想拉開程晚夏,傅子姍眼快的把安筱攔住了。
她一直覺得,程晚夏不會只是想要親傅博文那麼簡單。
果然,程晚夏把唇印在傅博文的唇瓣上,1秒、2秒、3秒、4秒、5秒,她放開了他,她說,「傅博文,我們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說完,她起身,離開。
很堅決。
傅博文低頭看著手上握著的那個洋酒瓶,他抬眸看著程晚夏離開的背影,他開口叫她的名字,「程晚夏。」
程晚夏已走到門口,她猶豫了一秒,還是回頭。
「 」!
一個酒瓶,就從她面前扔了過來。
整個房間,突然鴉雀無聲。
程晚夏只感覺到額頭上一陣劇痛,然後就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額頭上不停的往下流,流得滿臉都是。
那個樣子,應該很恐怖吧。
因為她看到房間中其他三個人都愣了。
「我想殺了你。」傅博文開口,一字一句。
他真的很想殺了她,然後和她死在一起。
至少死的時候,他知道他們是在一起的。
程晚夏已經看不清楚傅博文現在的表情了,額頭上溫熱的液體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她就淡定的對著他,「這樣,我就真的不欠你什麼了。」
打開房門,大步離開。
傅博文覺得這一刻,從他扔出那個酒瓶,從程晚夏滿臉都是血,從程晚夏關上這扇門開始,他的世界,就真的再也不可能會有這個人了!
真的沒有了!
------題外話------
小宅是親媽,恩,再次重申。
那個下章預告︰
晚晚和**這麼結束了嗎?!
言大爺的父親要出場了,看看這麼一個道上的殘暴男人,會不會也有可愛的一面?
期待下一章《大叔,原來你好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