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男子眉目英俊，五官立體，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唇角扯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閑徵被他深邃冰冷的目光盯得有些戰栗，心下慌了起來，連忙伸手去推他。他卻抓住她胡亂造次的縴細皓腕，低下頭就要吻她。
閑徵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眼前的一張俊顏越來越大，一時之間，她怒急攻心，什麼都顧不得了，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那男子到底是軍人，她還沒打到他臉上，他就迅速閃開。閑徵的那一巴掌沒打到他臉上，細長的指甲卻嗤地一聲劃過他白皙的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痛，便留下了一條細長的血痕。
他被打得發了愣，緊緊攥住她皓腕的手也不自覺地松開了些。
閑徵從他懷中逃了出去。
她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直到縴瘦的脊背撞在屏風上，她才無力地蹲子來，像只刺蝟縮成一團。
黑而長的發絲垂下來，蓋滿她單薄的肩。
她滿臉通紅地看著他，又急又驚，竟嚇得落下淚來。縴薄的身子也止不住地戰栗。
明明被打的是他，但他看到她無助又怯懦的可憐模樣，竟手足無措起來。
不過須臾，她便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抓包，站起身來就往外面跑。古式的樓梯又高又長，她高跟鞋踩踏出來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如同細薄的青釉瓷器敲打在他心房上，一記一記的，好似從內心深處，開出墨染似的素彩來。
他僵在原地。
卻有男人撲哧一聲笑出來，他說︰「三年前，她逃了你的婚，三年後，她狠狠給了你一巴掌。二少，要是我說出去，你顏面何存？」
傅宣頤伸手揩去臉上那一抹細長的血跡，似笑非笑，「原來她便是白閑徵，本少還以為她是何等傾國傾城之姿，才能逃了傅家的婚。卻沒想到，長得這樣普通，頂多算得上清秀佳人而已。不過性子倒是挺烈的。」
孫長晟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他瞥著白閑徵消失的方向，點了點頭道︰「的確，還不如台下的憐香兒呢。」
聞言，傅宣頤驀然將桌上的透明高腳杯朝著孫長晟扔去，孫長晟眼疾手快，連忙偏過頭。砰地一聲，高腳杯撞上孫長晟身後描金填彩的木柱，碎了一地。傅宣頤冷冷瞥著孫長晟，不帶一絲感情道︰「閉嘴！」
孫長晟臉色一變，連忙悻悻然閉了嘴。
傅宣頤轉身望向台下的憐香兒，見她依然若無其事地唱著戲，甩著水袖舞得情意綿綿，心底沒有由來地燃起一陣怒火，說︰「明天就給本少封了吉春園！沒有本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來听憐香兒唱戲。」
孫長晟欲言又止，卻還是無奈地點頭稱是。
傅宣頤這才消了點火，說︰「你先下去吧，讓憐香兒別唱了。」
孫長晟轉身欲走，又听見傅宣頤幽幽嘆息了一聲，說道︰「還有，放了白閑琛和那幾個學生代表。看起來，白閑徵似乎很有趣，本少要與她好好玩玩，好好玩玩……」
聲音漸漸飄得遠了，若有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