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下,目光閃爍,到底還是沒勉強她,帶著她重新走出了舞池。
她找了借口說要去洗手間,便撩起裙擺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進ru以後隨便找了一個間隔,就將自己鎖在了里面。
她倚靠著門板,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這明明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卻在此時才發現,她根本就不了解裴聿,更不了解裴家。
或許,裴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水深。
蘇涼躲在間隔里無非就是想要透透氣,可女洗手間可是聚集八卦的地方,她不過是躲了十分鐘,就從好幾個進來洗手間的女人的口中听講了屬于自己的謠言。
她暗暗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這才不過是半個鐘頭的時間,她便一躍成為了話題女王,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她听了很多,其中最讓她驚訝的,是來洗手間補妝的許莘。
在這個圈子里,向來秘密都不是秘密,因此,過去她和泠于晨的那些事情,或多或少都是有人知曉的。而許莘身為泠于晨的未婚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那些話一字不落地全進了她的耳朵里,每一句,都讓蘇涼覺得有一股透骨的寒意從腳地冒起,傳至四肢百駭,簡直就是冷徹心扉。
知道那些人都走了,她這才慢吞吞地推開間隔的門走了出去。
她站在盥洗台前,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精致的妝容,蒼白的臉色。那方才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她的腦子里回蕩,她闔了闔眼,身子不住地顫抖。
原來,過去的自己在別人的眼里,竟是這麼不堪。
她承認以前一直都是她追在泠于晨的身後,可她從未勉強過他半分,她道是自己以前太過天真,可這到了別人的眼里,卻是笑話一樁。
如今,經過這一晚,她蘇涼早就成了笑料的代名詞。
她攥緊拳頭,倘若泠于晨知道那一切,會是怎樣的結果?
說到底,他和她都是可憐人。
蘇涼舀起水洗了一把臉,因為今晚化的妝是防水的,她這樣的舉動並沒有讓臉上的妝容花掉。
她又在洗手間里呆了幾分鐘,這才抬步走向出口。
她走出洗手間,由于這里的女洗手間位于長走廊的盡頭,燈光稍顯昏暗,等她走了好幾步,這才發現拐彎處站了一個人。
她嚇了一大跳,回過神才發現,那默不吭聲杵在那的,正是她新上任的未婚夫,裴聿。
「怎麼這麼久?」
裴聿的臉有一半隱在了黑暗中,導使讓她有些看得不太真切。蘇涼愣了愣,听見他的問題,便隨意說了一句。
「我便秘,成麼?」
她沒有發現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後,他牽起了她的手,直接就扯著她往門口走。
蘇涼幾乎小跑才跟上他的腳步,她仰著頭,看著他頃長的後背。
「你要帶我去哪?我們不回會場那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