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被玩得幾乎都要崩潰了,見房門就在眼前卻又被攔了下來,他險些就想發火,可想了想,今天可是他和蘇涼的大喜日子,實在不應該鬧出什麼不吉事來。
沒有辦法,他惟有妥協下來,清了清喉嚨,別扭地對著房門說出了那三個字泗。
房內的蘇涼到底有沒有听見他不知道,身旁的人倒是興奮得起哄,特別是那攔住他的女人,更是雙眼發亮嘴都快揚到眼角上去了。
「不行不行!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放行!」
很顯然的,容月並不知道「收斂」二字到底怎麼寫,她也理所當然地忽視男人的臉色,硬是讓他重新說過。
這短暫的幾分鐘可以說是他這輩子最狼狽不堪的,他絞盡腦汁,說了一句又一句過去他從不會說出口的話。然而,這女人仍然死活不肯讓他進去。
裴聿有些惱了,這蘇涼到底是從哪里找來的伴娘啊,上次送了一大箱情趣用品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同盟的戰友,沒想今天偏偏就是她把他給攔下不讓他抱得美人歸。
身為伴郎的歐陽曦瞧見了他扭曲的面容,嘴邊勾起了一笑,幾步大邁步上前,伸出手拉過容月的手臂。
容月先是一愣,身子下意識地傾向他。
歐陽曦趁著別人不注意,小聲地開口提醒唐。
「好了,別玩了,讓他進去吧!小心以後你結婚了到時候他為難你的新郎。」
他這樣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別人的目光,說完這話後他就即刻松開了手,反倒是她一個人仍杵在那,目光有些呆滯。
容月沒想到自己能與他有這麼近的距離接觸,臉蛋先是悄然升上了一抹紅暈,打見他面不改色地退了回去,她連忙隱去窘狀。
有那麼的幾秒鐘,她都想直接拜倒在歐陽曦的男色下,答應放行了。
此時,旁邊有一個女伴走了過來,湊到她耳邊低語。
她听後,忍不住抿唇一笑。
行,這下是太監不急皇帝急了,屋內的新娘可是等得不耐煩,讓人出來催促她了。
她認識蘇涼這麼久,怎麼就沒見過原來她是這麼心急的人?
在男***惑和好友的威脅下,容月終于放行了,側過身子讓他上前。裴聿面露喜色,這都鬧了一個多鐘頭了,終于能進去了。
房間內,牆壁上貼著喜慶的紅字,蘇涼一襲白紗坐在那里,有那麼的一瞬間,裴聿有些恍神,以為自己見到了傳說中的仙女。
她慢慢地抬起頭,對上他驚艷的黑眸,盈盈一笑。
他走了過去,將她圈在自己的懷里,忍不住低下頭蜻蜓點水般吻上她的唇。
難怪,別人都說結婚那天的女人是最漂亮的。
又是花費了半個鐘頭時間,他才在別人的幫助下找到新娘的鞋子,單膝跪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足踝給她穿上鞋子,這才跟她一起下樓。
樓下客廳,蘇天釗異常的精神,見到女兒和女婿下樓的那一剎,眼眶微微有些泛紅,隨後用手擦了擦眼,上前叮囑他們快些出門。
到達宴會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蘇涼在新娘休息室里休息,而裴聿則是到外面去招待客人。身為伴娘,容月是一整天都陪在她的身邊,不時給她到外面拿些糕點填填肚子。
蘇涼毫不客氣全都吃進去了,她出嫁前舅媽曾經跟她說過,這一天雖然是新郎和新娘最重要的日子,可同樣的,這一天新娘會忙碌得顧不得其他,自然挨餓也成了很自然的事。因此,舅媽特地囑咐她,閑下來的時候一定得吃點東西喝喝水,不然忙起來了就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時間了。
小奕跑進來的時候,蘇涼正坐在鏡子前補妝,當她看見那小人兒時,才突然想起似乎這一個多月以來,她極少見到伊可韻。
小奕跟她並不熱絡,他雖小,但還是明白結婚是什麼意思。因此,他跑進來時是扁著嘴一臉不高興地看著她,任憑容月怎麼叫喚他他都不理會。
蘇涼有些頭疼,見他一個人,鐵定是趁著別人不注意偷偷過來的,可他就這麼一直站在那一句話也沒說,她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並不是她想要提防一個小男孩,但實在的,他與他母親給她的印象很不好。
她招容月到身邊來,讓她到外面去找伊可韻或者裴母裴父,容月並沒有見過伊可韻,她稍微形容了一下,這小妮子才出去找人。
可沒想,過來的竟是裴母羅頤柳。
小奕見到她,一聲不吭地撲到了她的懷里,然而,眼楮仍然死死地盯著她。羅頤柳將他抱了起來,先是哄了幾句,這才交給一旁的保姆。
「涼涼,我有話想要單獨跟你談談。」
她都這麼說了,蘇涼自然沒有理由拒絕。容月離開前有些不放心,幾步一回頭地看著她們,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幾只蒼蠅了。
等到休息室內只剩下她們兩人,羅頤柳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今天你很漂亮。
tang」
「謝謝。」
蘇涼並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跟自己說些什麼,總覺得這樣的畫面略帶幾分詭異。她雖要嫁給裴聿了,但跟羅頤柳的關系並不算太好,之前料理婚事,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冷著臉的,任是蘇涼怎麼主動拉攏亦是無果。
那時候,蘇涼便知道,她與羅頤柳的關系不可能會好轉。幸好,以後都是與裴聿住在外頭,偶爾才回一趟裴家。
蘇涼顯得有些忐忑不安,雙手擺在腿上,腰背挺直。
羅頤柳站了一會兒,看得她心里直發毛,這才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等下行禮,我會讓你爸牽著你和韻兒進場。」
聞言,蘇涼不由得徹底呆住了,好半晌以後,才不敢置信地開口。
「媽,你……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羅頤柳抿著唇,冷漠地看著她。
這樣的態度,讓她的心置于冰窖般寒冷,再加上她方才所說的話,令她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她緩慢地站起身,感覺一股無名火是噌噌地往上冒。
「你到底想做什麼?」
羅頤柳勾起了一抹冷笑,不留半分情面地想要撕碎她此刻的幸福。
「有一些事情,我想我必須要讓你知道。不過,我估計你也明白一二。在我的心里,你並非我想要的媳婦,我不怕坦白跟你說,一直以來,我都將韻兒視為我的媳婦,而她與阿聿自小青梅竹馬,感情基礎更是穩定。你大可放心,你裴太太的身份還在,也是阿聿的合法伴侶,至于韻兒,她會是阿聿的小老婆。」
這種荒謬的事情,她從未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蘇涼的身子微晃了下,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為什麼?」
「因為,你是蘇家的大小姐,你的背後有蘇家和歐陽家支撐著,因此,你是阿聿的合法伴侶。而韻兒,她沒有父母,作為阿聿的小老婆是最好不過了。今天來的都是我們裴家的親戚,娶小的這種事很常見,在這圈子里也有不少。以後,你和韻兒一起服侍在阿聿的身邊,我希望你能學會包容,這樣才能足以匹配阿聿。」
她咬著下唇,身體因為怒火而顫抖不已。
「如果我背後不是有蘇家和歐陽家,是不是代表著我就必須讓出裴聿或者是與她平起平坐?」
羅頤柳勾唇,面容淡漠。
「韻兒是我自小收在身邊的,我一直都將她當作我兒媳婦培養,你以為,我為什麼答應你們的婚事?這事阿聿他爸爸也是允了的。即使韻兒嫁給了阿聿,她也沒有危及到你的地位,在外面,阿聿只有一個妻子,而在家,你得包容他每周有那麼幾天睡在韻兒屋里。」
蘇涼是覺得荒唐極了,這根本就不是她要的婚姻,她想要的,並非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她也沒有那個肚量。即使這種事情在這圈子里是常見的那又怎麼樣?不代表她願意接受。
要麼,就是屬于她一個人的男人;要麼,她就不要。
羅頤柳可不管那麼多,她走到邊上通連隔壁的門,隨後將之打開,蘇涼望了過去,雙眸瞬間瞪大,心是冷了個徹底。
她本是沒有多留意那扇門,但當此時羅頤柳將門打開,她才看見在另一側的房間,伊可韻穿著與她身上一模一樣的婚紗坐在那里,就連挽上的新娘發型也是沒有分毫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