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一怔,禾苗不說,她倒是忘了……
「汐姐,你看吳英那麼對你,那天大鬧這里像個潑婦一樣,真擔心當時沒人將她拉開的話,會不會真把你傷到了,我覺得,那樣的人,就沒必要幫他們了!」禾苗皺著眉頭嘟囔。舒愨鵡
雲汐不說話,想著什麼,不一會,抬頭看禾苗︰「那他們那邊,昨天或今早有沒有跟咨詢中心聯系過?」
或許經過那天的事,他們家的人也不想踏入這里了呢?說不定已經單方面取消了這兒的治療了呢?
「沒有。」禾苗搖頭梵。
「那應該就會把人送來……算了,最後一次了,而且他們也不知道給邢子恩做治療的人其實是我,做事有始有終吧——」
雲汐端起自己的杯子喝水鈮。
邢子恩的情況,如果這一次還做不下來沒有進展,她也只能放棄,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用催眠法治療的,或許,邢子恩就是那不可行當中的一個。
禾苗出去了,雲汐收拾桌子,閉眼靜心,讓自己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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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些,邢子恩還是來了,送他來的人,這一次不是吳英,而是邢子遇。
禾苗本來打算讓別的接待員替她站一站崗位,這樣就可以避免跟邢家的人接觸到,沒想還沒等找到人頂替,他們就來了,她只能親自上去招呼。
雲汐跟邢子遇在一起的時候,也曾叫上禾苗一起吃過飯什麼的,以前禾苗還曾經叫過他姐夫,現在再見到,卻是那麼尷尬。
「那個醫師在哪里?我需要進去嗎?」
邢子遇臉色不大自然地問禾苗,往日都是吳英送來,這是他第一次送邢子恩來,很多東西不清楚。
「不用,我帶進去就好了,邢先生若有事情可以先去忙。」禾苗盡量客氣道。
「不不,我就在這里等。」
「那好,那邊接待區有沙發,請隨意。」
禾苗說完領著邢子恩往里邊走,邢子遇站在原地看著,直到自己弟`弟進了一扇門里,不見人影了,才走到剛才禾苗說的接待區去坐下。
坐下來,目光隨意看,這個咨詢中心……
雲汐從國外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這兒上班他是知道的,一年前的那個同學聚會,他重遇了她,後來過不久展開追求,送花,接人,也只到這寫字樓樓下而已,沒有怎麼上來過。
這是第一次,這麼好好看看她工作的環境,但兩人卻已經是這樣的關系,他是這樣復雜的心情——
本來他不想來,清楚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後,他覺得沒有臉面見她,可是更不能讓母親來,現在慕家還說要告他們,自己母親又是那種不管不顧的脾氣,若是送邢子恩來的時候再發生什麼沖突,那就更糟糕,所以最後,還是只能他來跑這一趟。
听說也是最後一次治療了,如果這次還沒有什麼進展,他們家也只能放棄,說實話,他從來就對邢子恩的恢復不抱什麼希望,不是他不希望自己弟`弟好,而是邢子恩這情況已經幾年,好轉的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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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子恩在那個房間里,再次被深度催眠。
他的潛意識里,已經記得了雲汐帶上變聲器之後的那道聲音,在這個房間,也已經可以全然放松。
雲汐記得自己看過關于邢子恩曾經的醫院報告,兩年多前他受了傷,生了一場大病,後來就變成了這樣,說傻不傻的樣子。
在醫學上來說,邢子恩這叫被外物傷及所導致的腦子不正常,只是吳英不放棄,希望通過別的途徑再試試,所以才會千辛萬苦找上心理催眠師這一類人。
這也是雲汐覺得難的地方,邢子恩的狀況不全是心理而起,有一半是因為曾受過傷,那不是雲汐可以有把握治療得到的範圍。
這些剛才在做準備的時候她都有再考慮了一遍,想著,自己還能怎麼入手。
像上一次一樣,先跟他說話,引導著他敞開內心,接著上一次來時最後他提到的事情,線索,她試著往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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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坐不住的邢子遇,站起了身,往剛才邢子恩去的方向走去。
一個接待員小跑過來,叫住他︰「這位先生,請問你要找什麼?」
「我弟`弟在里邊接受治療,我想進去看看。」邢子遇道,目光也往盡頭的房間看。
「還是請您先在外邊等吧,要是結束了我們會把人送出來的,您放心。」接待說。
邢子遇只得轉身,回到接待區的沙發上坐下。
坐的時間越長,心里的想法就越多,他再次起身,往咨詢台走去。
那里已經不是禾苗在當班,換成剛才攔下邢子遇的那個女孩子,邢子遇都過去,稍有猶豫。
「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年輕的接待剛接了一個咨詢電`話,放下听筒之後抬頭看著邢子遇。
「……雲汐,她在哪個辦公室?」他問。
「雲……哦,雲醫師啊,她的辦公室在前面。」接待抬手往一個方向指了指,然後又說︰「不過剛才听禾苗說,她出去了,沒人在。」
「出去了?」邢子遇有點失落,看著接待剛才所指地那扇門。
「先生要找雲醫師?如果有需要可以預約,她來這里的時間比較少。」
「不、不用。」
邢子遇再次走回沙發上坐下,接待過來,給他添了杯水又走開。
很少來上班……?
也是,都已經是慕家的少女乃女乃了,哪里還用得著她出來工作……
一直想著事情,時間就這麼慢慢地流走。
「邢先生——」
走神的他听到有人喚,抬頭,看到是禾苗,她身邊站著邢子恩,仍是一臉平靜,平靜到有些茫然。
「已經好了?」他站起來。
「是的,治療已經結束,稍後有情況我們會跟您聯系,現在可以先回去了。」禾苗保持專業地客氣道。
邢子遇點頭,帶著邢子恩出去,到了門口,又不禁轉頭回去,看了一眼剛才那另一個招待所指給他的,雲汐的辦公室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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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汐從那個房間側門回了自己辦公室,出神良久……
這一次,本是最後一次,她也沒能到,竟然能從邢子恩那兒,知道了那樣的事。
可是,會是真的嗎?
那些,是邢子恩親身發生經歷過的,還是他的幻覺——
不無可能……
剛才接受到的訊息太意外,她自己此刻都沒有能消化過來。
不行,她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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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宋梓睿,額上貼著一塊紗布,正端著碗在喝雞湯。
那喝得香甜的模樣,讓坐在一旁看著他的沈心,也就是宋梓睿的母親,好氣又無奈。
「我說你是真不想要命了,天天喝那麼多酒干嘛呢,還不找代駕,一個人開車多危險,幸好這次只是受了輕傷問題不大——」
「媽,別再說了,我頭疼。」
宋梓睿抬手扶著額頭,一臉難受,跟剛剛喝著雞湯那享受的神色完全不一樣了。
即使知道他是有演戲的成分,沈心也是心疼的,住了口,埋怨地看著他,嘆氣。
——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宋梓睿一听,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哥——」
宋清雅進來,手里捏著一份報紙,直接扔在宋梓睿身上,「為什麼你出事的時候她會在現場?」
怎麼總是雲汐,怎麼她哪里都在?!
「哎,清雅
你這是做什麼,怎麼這樣往你哥身上扔。」沈心皺眉道。
宋清雅沒理會,只看著宋梓睿,等他的回答。
宋梓睿放了碗,拿起報紙抖開看,上面的頭條里的照片,赫然是他那輛被撞壞的車。
「嘖,怎麼拍了張角度那麼難看的,我的臉是瘦削的都變方的了——」他皺眉道。
宋清雅無奈,「誰讓你研究那個,我問她!」說著手指在照片里戳了戳。
宋梓睿看著她指的地方,才注意到那抹身影,雲汐?
「她怎麼會在?」
出事當時他昏迷了,什麼都不知道,後來等他清醒,看到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自己老媽,頭也疼,就什麼都沒問。
此刻看到照片上竟然有雲汐的身影,他也疑惑︰「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你——」宋清雅對于這個哥哥有時候吊兒郎當的態度真的很沒有耐心。
「清雅,先別吵你哥休息,什麼東西,拿來我看看。」沈心道。
宋清雅臉色不高興地抽掉了宋梓睿手里的報紙,拿過去給自己母親看。
「這是?」沈心看著那抹縴瘦身影,那側臉……
「慕彥沉現在的老婆,雲汐。」宋清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