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本來只是要圍堵慕彥沉的,想要知道對于昨天報紙上爆料的事,他是什麼態度跟反應,是不是真如報紙上所說,跟自己的太太根本沒有領證,只是掛名的夫妻關系。
如果慕彥沉真的解釋不了,往下,他們可就有跟蹤進展的焦點了誓。
只是,沒有想到,今天等到的,竟然是慕彥沉還有雲汐。
雲汐身為慕氏總裁夫人,在咨詢中心任職當心理治療師的身份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但是,相比慕彥沉的冷臉從不喜歡接受采訪,甚至會從別的門走掉讓他們記者撲空,這個慕氏總裁夫人出現在咨詢中心的時間更總是出乎尋常,讓記者想蹲守都無從蹲守。
對于雲汐的過去不了解,他們也沒有過多地想去了解,但是現在,他們覺得,一定是因為身後有慕彥沉這一棵大樹,所以雲汐才會對她自己的工作那麼懶散吧?
卻不會有人想到,她一直就是這個性子,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確實多,所以導致她去上班的時間確實更少了。
無形中,她也是給自己省掉了被記者媒體圍堵的麻煩。
所以在今天,在此刻,突然,當事人兩人一起出現,光是這一幕,在昨天的報導出來以後,就已經是一個亮點——
「慕太太,對于昨天所爆料的事情,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記者涌上前,手里的話筒遞過來敦。
看到當事人兩人都在,記者們簡直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到底先該對誰發問都拿不定主意了。
慕彥沉下了車,已經第一時間繞到雲汐這側,將她護著,保安也開始把涌上來的記者往後攔開。
「我嘛,沒有什麼想說的,只用事實說話。」
慕彥沉在旁,又有保安攔著,雲汐臉色很淡定,對于被問起昨天爆出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生氣或不快。
從自己的手袋里拿出一個小紅本,打開,縴長白`皙的手指正好蓋著日期那一欄,舉著,在記者跟前一晃。
雖然不能一下子看清全部,但那樣的紅本本,沒有人不認得是結婚證,再來,上面的彩色小合照,也很吸引人目光。
在場的記者都嘩然——
連結婚證都有了,看來,昨天的爆料,跟實際根本不相符?
「那些所謂的爆料,根本就是一個無知至極的玩笑,不管是什麼人所為,我們從不在意。」
慕彥沉摟著雲汐的肩,很注意護著她,神色很淡漠,聲音也很清冷。
而雲汐靠著他,對著記者的鏡頭,一手舉著已經合上的小本本,上面正兒八經地燙金「結婚證」幾個字,另一手還調皮地對著記者的鏡頭比了一個「v」,笑靨如花。
嚓——
這一幕,定格在記者的相機里。
將小紅本收起的時候,記者們趕緊又問了幾個問題,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其中有一個問——
「那听說前天晚上的慈善晚宴,令夫人與宋氏千金競價一件拍品,最終卻是讓宋氏千金標得,如果慕總真的對令夫人疼愛,不是應該無論如何也將拍品標下,送給令夫人以表心意嗎?還是因為,慕總曾經跟宋氏千金有前緣,所以才故意放棄?」
這話說得,雲汐面上依然淡淡,心里卻不樂意了,轉頭看身邊的慕彥沉,等著他怎麼說。
「之前,我也曾為了標下寶物討老婆歡心而寧願出資新建一所孤兒院,所以,沒有什麼舍不舍得的說法,至于前夜那一件——」
慕彥沉的聲音淡淡道︰「你們如果喜歡挖料的,應該都知道,我老婆向來對晶石類喜好又有研究,家里收藏的寶貝也已經不少,難得別人也看上,她不介意相讓,畢竟那只是入門級的一個把玩之物而已,放棄並不會可惜。」
這一個說法,很合理啊,而且確實再次提醒了那些記者,之前慕彥沉確實是為了標下一枚「窗子水晶」送給自己老婆,才會出資新建那個孤兒院的,那麼說來,前夜那幾十萬的拍品,確實是不能比了。
而且他這話里,怎麼還有點隱射宋清雅的眼光沒有雲汐好的意思?
一襲黑色質感西服的慕彥沉,身邊襯著一襲米色風衣的雲汐,兩人看著,男才女貌,很是搭配。
鎂光燈從各處又閃了閃,拍下兩人親昵站在一起的樣子。
並沒有再做停留,雲汐被慕彥沉護著往慕氏大樓里走去,保安們開路。
等到了大樓里,經過大堂,依然成為路過的員工矚目的焦點,一直到進了專屬的電梯里,才可以松口氣。
轉頭看身邊的慕彥沉,雲汐說︰「喂,酷哥,別繃著臉啦。」
慕彥沉的臉色這才放松下來一些,長臂依然摟著她的腰,一直到到達了他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電梯門打開,他依然是親昵地摟著她出去,直接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
等到進了辦公室,關上`門,雲汐才終于覺得自由了,自己坐到沙發上,伸著腿兒。
臉上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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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彥沉按下內線電`話,讓送進來一杯咖啡,還有一杯溫開水。
「笑什麼?」
吩咐好了,他抬眸,看向不遠處沙發上坐著的她。
「沒。」
雲汐抓過一只靠枕抱著,懶懶地靠著沙發背,想著剛剛慕彥沉回答記者的話。
今天要跟他一起來慕氏,是她提議的,因為她不希望他們之間的事情,會被這樣一直傳下去。
隨便說說還好,就怕當了有心人的借口,繼續搞出些什麼事來。
而慕彥沉也沒有讓她失望,來的路上兩人也沒有說什麼,交流什麼,但是他最後回答的那段話,讓她還蠻開心的。
當時宋清雅就是有心故意要跟她爭的,如果慕彥沉的那段話,被記者放出去,宋清雅是不是要氣死?
秘`書端著托盤進來,先把咖啡在慕彥沉桌前放下,然後把溫水送到雲汐這邊來,雲汐輕聲說了句謝謝,這讓秘`書對雲汐的印象更好,因為雲汐並沒有什麼架子。
「你在這里會不會無聊,進去休息?」慕彥沉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同時抬頭對她說。
他們兩人今天要一起出現,打破流言蜚語,但是現在上來了,她就沒事可做了,現在懷著身孕,也不能接觸太多的電子產品,要不然他可以給她一台筆記本上上網什麼的。
「不會啊,哪有才早上又休息的,你忙你的,我先坐坐。」
雲汐端起溫開水慢慢喝著,目光環顧四周,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對她來說還是算新鮮。
樓下的那些記者也不知道全部走完了沒有,她就是想等著人都走了自己再離開。
等會她還要到寧大去給慕悅然請假。
大約過了半小時,商譽來了,來接雲汐去寧大。
那時候慕彥沉正忙著跟哪個部門的主管說事情,雲汐跟他打了個招呼說自己要走了,他對她點個頭,說了句︰「自己小心。」
跟著商譽下樓,下來坐車去寧大,商譽開車。
以前對于雲汐來說,商譽就只是慕彥沉得力手下,她跟他之間沒有什麼可聊的,但是最近發生的事,商譽也有幫到了很多,兩人之間能聊到的也就變得多了。
還一起說起麗園那邊,禾苗還有宛宛的情況。
沒多久,車子就已經駛入寧大的大門,往教學樓那邊開去。
雲汐想要自己上去,可商譽執意要陪,說是慕彥沉吩咐的,雲汐只好答應了。
她要去的是中文系的老師辦公室。
在一個辦公室門前輕敲了敲門,里面一道醇厚的聲音回︰「請進。」
她才推門進去。
正低頭在看著卷子的岑信之一抬頭,驚訝道︰「雲汐?」
「岑伯伯——」雲汐笑著打招呼。
商譽到了門外就沒有跟進來了,站在辦公室外的過道里等。
「過來過來,先坐。」
岑信之站起身,跟她示意沙發的方向。
然後又去把飲水機打開,燒熱水。
「怎麼突然過來了?」等待熱水燒開的同時,岑信之也坐到了沙發這一邊,跟雲汐打對面。
「是這樣,慕悅然,我的小姑子,她昨天不小心傷了手,我們讓她在家休息兩天,所以我過來幫她請個假。」
「傷到手了?嚴重嗎?」一听自己的學生受了傷,岑信之很關心。
「已經去了醫院處理包扎了,應該不要緊,就是她的手現在不方便,所以——」
「這個沒問題,其實,你都不用專程跑一趟,直接給我個電`話說說情況就好了,難怪我說今天沒看到她來上課。」
「不是的,岑伯伯,除了要給她請假之外,其實,我還有些事情,想要親自請教您——」雲汐看著岑信之。
「嗯,你說看看。」岑信之一副長輩的親和,淡淡笑著,等著雲汐問。
「我來,主要想了解一下,這段時間,也就是近期,慕悅然她在學校里的表現,怎麼樣?」
岑信之笑了,輕搖搖頭︰「看來,那丫頭的狀況大家都覺得很明顯啊,說實話,如果她再這樣下去,你不來找我,或許我也會找你談談了。」
身後,飲水機發出一聲輕響提示,岑信之先起身過去,「這里只有一次性的紙杯,雲汐你就將就吧啊。」
「不要緊,不要緊——還勞煩您給我倒,我自己來就好。」雲汐趕緊起身過去接。
于是,她自己端過來一杯熱水,岑信之也拿著他的茶盅過來,慢慢喝了一口,才說︰「最近,慕悅然她在學校的表現,確實是有點異于尋常。」
雲汐听到他這麼說,嘆氣︰「到底怎麼了呢?」
岑信之也沒有隱瞞,把前不久那次,慕悅然竟然在自己卷子上填錯岑津的名字的事情告訴了雲汐。
雲汐听到睜大了眼——
沒有想到
,慕悅然竟然已經喜歡岑津到這樣恍惚的地步了。
「我也問過阿津,他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看著也沒有撒謊——哎,現在的年輕人。」岑信之無奈。
雲汐覺得,昨天慕悅然受傷,也是因為心不在焉,再加上後來岑津出現之後慕悅然的排斥,所以她才不放心地要親自來一趟學校問問看慕悅然最近的情況,畢竟岑信之現在就是慕悅然的班級導師。
果然已經不是剛發生的了,或許,她應該讓慕悅然先回家住一段,好好調整一下心情,她跟她近了,也可以開導一下,有些事,真的不能強求。
在岑信之那兒坐了一會,岑信之桌上的電`話響了,雲汐就正好說要走了,已經打擾好一會了。
岑信之就囑咐她有空到家里坐坐,轉身去接了電`話,雲汐自己從辦公室出來。
商譽還在外面等著,看她出來,就跟她一起下了樓,經過一個班級的時候,商譽往里面掃了一眼,似乎想尋找什麼。
前面一個人冒失地往這邊快步走來,差點撞到了雲汐,那時候雲汐正轉頭看護欄外的景色沒注意,感慨當初自己本來也要念這個學校的,後來卻去了國外。
幸好商譽及時攔住。
「走路不看路的嗎?」
面前的人不悅的聲音道。
雲汐現在有身孕,商譽負責護送她,剛才這人差點撞過來,該是這個人自己沒看路吧?他皺眉。
面前的女生撥了一下頭發,剛好也抬起頭來。
商譽一看,跟自己最近看到的一張照片里的人,長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