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跟正常意義上的山洞之類的洞口不同，這些洞口仿佛就憑空漂浮在空氣里一樣。♀
「這……」鳴人不明白，「這是什麼？」
子京婆婆表情嚴肅，一字一句清楚地解釋道︰「這就是，連接兩個世界的路。」
鳴人往洞口里面看了看，結果只是看到了一片白色的霧。他想起了自己在來這里時，好像的確是穿過了一段很長的，滿是霧氣的空間，結果等他醒來時，就已經在子京婆婆的g上了。
可能，他當時真的是從這里來的吧……
「我在這洞口設了結界，走出來的人，之後基本都是無法再原路找回到這里的。佐助當時就是從這里走出來的，我當時親眼看見的，但我不知道他就是你口中的佐助，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任他通過了。如果當時我就知道的話，我一定早在你還沒機會見到他的時候就送他回去了！」
听了這話，鳴人說不上心里是怎樣的感覺。只是……鳴人詢問道︰「婆婆，為什麼是三個啊？」
子京婆婆緩緩向著離她最近的右邊那個洞口伸出了手，輕輕觸模著里面的霧氣，白色的霧氣仿佛立刻就跳躍了起來，繞著她干枯的手打著轉，白霧映著她滿是褶皺的臉都有些泛白，她出口的語氣有著空靈的質感，繞進洞口里滑過一圈一圈的回聲，她說︰「我當時，其實是自己主動走到這個世界來的。」
聞言鳴人顯然吃了一驚，但也沒有打斷她的話。子京婆婆接著說︰「當時其實我和綱手實力名氣都很相當，所以我們既是好姐妹，也是不斷競爭，試圖超越彼此的對手。但漸漸的，這種生活使我覺得無趣，我渴望有些改變，于是在偶然的機會，讓我發現有這麼一條可以去往另一個世界的路時，我就義無反顧的，來到了這里。」
「至于為什麼是三個，」說到這里子京婆婆轉頭看了一下鳴人的反應，見鳴人只是在急切的看著她，子京婆婆繼續說︰「為什麼是三個，我本來也不知道，畢竟自從來了這里之後，我就喜歡上了這里的安寧，于是我也沒再想著怎麼回去，所以也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直到那個孩子的到來……」
子京婆婆抬頭朝著診所里佐助所在的位置示意了一下，「他明明該是跟你一樣的年紀，現在卻只有七歲，所以我想，這幾個洞，一定不止是穿越空間這樣簡單……可能，它們還可以改變時間。」
鳴人聞言呆了呆，「改變……時間？」
子京婆婆確認道︰「是的，時間。後來我就不停地研究，甚至還親自進入每個洞里多次，終于使我知道了……中間的洞，通往的就是現在的時間，而左邊的，通往的是過去，至于右邊的洞，」子京婆婆朝著自己面前的洞口指了指，「這個洞，通往的是未來。」
「未來……」鳴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是傻傻地又重復了一遍她的話。
子京婆婆走到鳴人面前，抬手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背，「所以，七歲的佐助當時應該是通過右邊這個，可以通往未來的洞口，來到了這里的。順便說一下，不管在哪個世界里，這三個洞口的順序都是一樣的，在這里是右邊的洞，在忍者世界里，也同樣是右邊。」
鳴人有些落寞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他抿了一下唇角似乎是在糾結，但很快他還是下定決心的問道︰「那佐助回去……是不是要從中間這個走？」
子京婆婆卻搖了搖頭，「我們要把他送回他來的時間，不然他中間缺少的這段記憶，還有這段時間的失蹤，都會引起木葉的懷疑的。所以他要走的，是左邊這個，可以回到過去的路。」
「那怎麼知道，從左邊走就可以剛好回到他離開的時間？」鳴人急于想知道。
一想到佐助甚至有可能被送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地方，鳴人就簡直快要失去理智了。他舍棄了佐助，舍棄了與佐助一起的那些時間，不是為了得到這樣的結果的啊！
子京婆婆安撫地模模他的背，「不會的，我已經研究了有一段時間了，也自己親身試驗過很多次，從左邊或者右邊進去，再從右邊或者左邊回來，不管在那個世界里多久，回到這里都會是最初的時間，不會有差錯的。」
一會兒之後子京婆婆又加了一句︰「你不要擔心。」
鳴人卻仿佛根本沒有听進去，他大腦所有的位置，都已經被「佐助真的要離開了」這一條訊息，佔據地滿滿當當。
本來還奢望著沒有回去的方法，那麼哪怕花上一輩子時間來彌補，他也有了將佐助繼續留下來的勇氣和借口，結果現在就連這絲自欺欺人的借口都被無情的摔碎……
「那……」鳴人失神地說︰「……佐助現在的身體怎麼樣了？」
「只是有些虛月兌，我已經喂他吃了點藥，不會有事了。」
不是沒有看到鳴人的失魂落魄，但子京婆婆覺得還是有必要再加一把火，因為她一直都清楚，長痛是不如短痛的！「鳴人，現在回家去，把佐助來時穿著的衣服帶來給他換上，然後，就送他回去吧……」
鳴人听到了。
他使勁眨了下眼楮，然後對著子京婆婆點點頭，就立刻轉身準備走了。
子京婆婆看到他的腳步踉蹌，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連忙上前扶住了鳴人的手臂。
鳴人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的迅速甩開了子京婆婆的攙扶，他雙眼無神，連舌頭都有些不利索了，卻還是喃喃地念著︰「……我沒事……我很好……不要為我擔心……」
子京婆婆還是擔心，但鳴人腳步雖不穩，卻已經很快就走進了診所里面。
子京婆婆忙抬腳跟上。進得門來，卻只來得及看到鳴人在睡著的佐助額頭上落下了輕輕一吻，之後就決絕地離開了，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叫住他。
不過，為什麼要叫住他呢……這樣對他來說，不是最好的嗎？子京婆婆坐到佐助的g邊，模著小佐助的額頭長聲嘆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就是突然很想叫住他，然後告訴他，不要去了……
但她不能那麼做。
為了鳴人，她不能……
鳴人第一次沒有坐地鐵，反而只是在路邊站著發了一會呆之後，伸手攔下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
車里一直在放著歌，是他所沒听過的曲調。
出租車中途又遇見了一對情侶攔車，問過之後發現他們順路，在詢問過鳴人的意見後，這對情侶就也就跟著上了車。
鳴人一個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偶然掃過後視鏡時，他看到那對年輕的情侶，正在後座上親昵。
男人不知說了什麼，惹來女人一陣輕笑。他們的聲音當然很低，但沒有逃過鳴人的耳朵，不過鳴人也不是故意想要听的。況且這些，本就跟他無關。
女人笑得花枝亂顫，男人趁勢摟住她，抬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女人立刻就不笑了，只是羞紅了臉，就著男人摟她的動作，往男人的懷里又縮了縮。
司機也抬頭看了看後視鏡，撞見鳴人也在望著後視鏡的視線，就朝他露出了一個理解的笑來。
鳴人沒有理會，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
車子開進清水小區時，那男人還靠在女人臉旁耳語著。鳴人仿佛逃似的，匆匆付過錢就跑下了車。
鑰匙與鎖發出刺耳的踫撞聲，連著插了幾次，鳴人才終于能將鑰匙準確插=進鎖孔里。
大胖听見聲音立刻跑到了他的腳邊，沒有平時像平時在見到佐助時才有的那樣熱切的轉圈，翹著尾巴求撫模之類的動作，它只是叼著自己的盆，趴在地上靜靜的抬頭看著鳴人。
現在時間已經是下午了，昨晚一=夜的癲狂，使得他今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午，急急忙忙抱著佐助出門找子京婆婆之前，他也沒有給大胖喂過食。它現在應該肚子很餓了吧……
鳴人拿出一小包狗糧，看也沒看就一起都倒進了大胖的盆里。從前佐助總是不肯讓他一次喂大胖這麼多的，他總是會說，這胖狗已經很胖了，不能再繼續縱容它了……
那，佐助呢？鳴人抬頭看了一圈，然後仿佛才想起來似的，哦對了，好像佐助不在這里了……
鳴人頭痛地撫著自己的額頭，突然回想起幾天前，在他頭痛時那一雙動作在額頭上的小手，軟軟的，柔柔的，動作很小心，力道仿佛是直接按在自己心髒上的一樣。
鳴人伸手模模大胖金色的毛，大胖模糊地咕嚕了一聲，倒是沒有躲開，只顧低頭猛吃。它是真的餓了。
鳴人想起自己是來為佐助拿衣服的。那衣服呢？
鳴人打開衣櫃翻了個遍，而後又到g上、沙發上之類的地方看過，卻始終沒能找到佐助來時穿的那件衣服。
正當鳴人甚至開始暗暗為此竊喜時，一抬眼就在陽台上看到了那件印著團扇的藍色衣服。
——正在晾衣繩上，跟著旁邊幾件鳴人的衣服，一起在風里悠悠的蕩過。
還以為，自己有了不讓佐助離開的理由了呢……雖然根本算不得什麼理由，可就連這個也破滅了啊……
鳴人腳步虛浮地走到陽台上，輕輕扯下了那件衣服。
下午溫度適宜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跳躍在他金色的發絲上，溫暖的飽含著舒適的氣味。
曾幾何時，有很多人一直形容鳴人為，溫暖的，照亮黑暗的太陽般閃耀。
那現在，那個溫暖的，照亮黑暗的太陽般閃耀的人呢？他去了哪里？
鳴人晃晃頭，低頭看見手里的藍色衣服，卻不可抑制地被那個團扇圖案，黏住了目光。
團扇啊，自己當初在河邊看到那個皮膚白皙，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小孩時，還在想著，他為什麼要穿著這麼奇怪的衣服呢……並不美好的初遇，只是教他記了很多年而已。
那後來呢？後來，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而徹底分開的呢？
鳴人使勁敲敲痛得更厲害了的額頭，干脆直接坐到了地上，倚著陽台的欄桿，仰頭就是午後的陽光直接猛的刺進了眼楮里，激出了幾絲生理性的淚水。
他當然沒有哭啊……
迷蒙的眼中，鳴人望著依舊耀眼的太陽，他想起來，好像那次也是這樣的天氣。
鳴人不可控制地握緊手里的衣服。
那還是在，八年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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