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回到薛府,和薛雁隨一塊躺在床上的時候,劉宿便抱著薛雁隨的胳膊,低低嗔道︰「你也不管管,由著他們林家猖狂。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林家有多大的權勢,宮里統共就一後三妃,兩個都出自林家。」
這話也就劉宿敢對薛雁隨說,薛雁隨底下的人,雖然對林家一再勢大的情況頗為惱恨,但薛雁隨無打壓之意,他們底下的官員縱是看不慣,也只能忍氣吞聲,從來沒有人敢質疑薛公子的決定。
薛雁隨把弄著劉宿散落在他膝上的青絲,並不在意劉宿所說的話,邪氣的笑了笑,單手挑起劉宿的精致的下巴,調笑道︰「我只是個駙馬,若說公主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倒可以管管。」
他話音低沉沙啞,貼著劉宿的耳朵脈脈含情的說道,他話剛一出口,劉宿整張臉就紅起來,頭伏在他的懷里,任薛雁隨如何哄也不肯抬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薛雁隨輕輕撫著她的散亂在背上的如瀑長發,說︰「我打算請旨,我們一起出去走走。」
劉宿半怔,抬起頭,卻見薛雁隨沒有半句玩笑的樣子。
他伸手替劉宿理了理散亂的發,將她摟在懷里,低低的說道,「探子來報,長兄與你師父到了海之角,似乎是要出海,且沒有再回來的意思。」
他以手背摩挲著劉宿微紅的臉頰,唇上是清淡如蘭的笑意,心情十分愉悅,「你不是一直想再見你師父一面嗎?我們去送送她?」
劉宿咬著唇,過了好一會兒才真正的听明白,遲疑道︰「你走得開嗎?」
他雖未說過他有多忙,但整個昭國的上下都系在他一個人身上,怎麼可能輕易就離開中都。
薛雁隨呵的一聲笑出聲,垂著頭吻了吻劉宿的唇,留戀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能有多忙,左右不過是忙著討公主的歡心,讓公主少招些面首入府罷了。」
劉宿拍開他,半惱半羞的罵道︰「滿嘴胡言亂語,我惱你了。」
說罷便翻過身,背對著薛雁隨。
些許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沒過,她又回身,抱著薛雁隨的腰,笑嘻嘻的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啟程,我想早點見著師父。」
薛雁隨倚在一旁,戲謔的看著她,半餉才笑道︰「這就要看公主什麼時候向皇上請旨了。」
劉宿大喜,當即就要起身去寫折子,她現在寫好,連夜讓酒舒送進宮去,明日就可以批下來,她們明日就可以起程。
她離開師父的時候,連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起初還覺得是自己聰明,後來才明白是師父故意放自己走的。
師父在師祖婆婆身邊呆了七年,然後就獨自下山闖蕩江湖,自己離開的時候,恰巧也是在師父身邊呆了七年,自己不走,師父也會找時間趕自己走的。
薛雁隨圈著她的腰,將她撈回來,「這大半夜的,你又要鬧騰什麼?」
他自是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才來知會劉宿的,折子更是不必上,不過是逗她玩罷了,熟料她這樣當真。
薛雁隨並非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在他心中,能讓他珍而重之的稱呼為長兄的人,便只是薛胤。
他與大公子才是一母所出,但實際感情遠遠不如與攝政王的感情。
他拍了拍身側的床榻,「現在睡覺。」
劉宿癟了癟嘴,卻沒有去反駁,就勢躺了下來,貼著薛雁隨的臉樂呵呵的說︰「我們肯定明日就能走,對不對?」
她不知此時她看薛雁隨的眼楮里全是點點星光,好像薛雁隨是一塊美味的肉骨頭,只等著她撲上去啃幾口。
在她這樣艷色的注視下,薛雁隨的笑容愈發的深而沉,那種發自內心的,從眼底浮現出來的喜歡一點也掩飾不住。
他點了點頭,便猛地被劉宿抱住,又舌忝又親的蹂躪著他那張俊秀無雙的臉。
薛雁隨撫了撫額,頗為無奈的嘆息道,「公主,你看的話本都白看?這魚水之歡又不是肉骨與狗,你這樣咬,究竟是從哪里學來的。」
劉宿不滿的緊箍著他的脖子,吶吶的說︰「我在話本里看到的,喏,就是你才買回來的那本《屠夫與犬妖》。那犬妖不就是這樣又咬又舌忝的嗎?再不,就是你不如那屠夫。」
薛雁隨低低笑了一聲,極盡無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低低失笑道︰「這書不好,得再買新的。」
說罷把趴在他身上的劉宿推倒,一臉痞氣的說道︰「你看的那本不算,我新看的一本尚好,明日就拿來給你看&8226;&8226;&8226;」
說罷便垂頭解開劉宿的衣衫,劉宿還在想《屠夫與犬妖》哪里不好的時候,腿已經被薛雁隨纏到了他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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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在馬車才回過神來的劉宿,又恨有窘。
急急忙忙的推醒還臥在美人膝上好夢的薛雁隨,一臉青色的沉聲逼問他︰「那本書叫什麼名字?」
薛雁隨睜了睜眼,便又閉上了眼楮,低聲道︰「《書生與美女蛇》。」
劉宿這才又把他安放在自己膝上,沉思了片刻,撩起窗簾喚來酒舒去買那本書,她倒要看看究竟好在什麼地方。
酒舒動作很快,半刻鐘的時間就將書拿來了,來時臉上有些紅,竊竊的說︰「公主,這些說莫要讓外人看見了。」
劉宿揚眉,不滿道︰「為何不可,堂堂薛駙馬都說好,還有誰敢說不好。」
她放下車簾,就著頭頂懸掛的夜明珠發出的光芒開始仔細的看書。
過了大半個上午,馬車里才傳來劉宿氣呼呼的大叫聲,隨後聲音便低下來,外間的人再不能听到。
劉宿翻著那書上的某一頁,指給薛雁隨看,面色嚴肅道,「這里,這里,還有這里,你仔細瞧瞧,不同說又咬又舌忝了嗎?」
說罷就將書甩到一邊,氣呼呼的道︰「這分明還是一樣的!」
薛雁隨被她驚醒,也沒有一絲惱意,隨手拾起書,翻看了一眼,拿到劉宿的面前,指著上面的一句話,啞聲道︰「公主,你可看清了。」
劉宿定楮一瞧,這才發現上面寫的是書生咬美女蛇,便有些懨懨的,悶悶的道︰「那又有何不同?左右不過是咬。」
薛駙馬甩開書,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對劉宿招手道︰「可試行一二,自有定論。」
劉宿想了想,覺得有禮,便坐到了薛雁隨的懷里。
馬車行出中都的地界,劉宿跟薛雁隨的試驗也算告了一段了,陽平公主點了點頭,有些體會的說︰「確實是有些不同。」
薛駙馬笑而不語,卻悄悄招來常恕讓他去選些好話本來。
可憐了薛駙馬手下的大管事,平日里什麼大事沒干過,竟淪落到給主子買艷、書的地步,真是可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