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的撤退錦妖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其中原因,多半是看樂容為她吸毒,兩人之間曖昧,想讓雲微自己死心罷了;可惜的是雲微知道她跟郁卿顏在一起都不願死心,如今她不過與樂容同路,對他來說,恐怕還不足以達到那樣的效果。
至于樂容?好吧,這樣的男人,當閨蜜、當朋友都可以,但是情人麼?似乎有些遙遠啊!
淡雅出塵,無心無情,性子溫和易接近,但是卻有有自己的善惡標尺,看起來很隨意,其實是一個很有自己堅持的人,而不管是跟他剛剛相識還是相處,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只有完美兩個字可以形容。
可惜這種完美讓人覺得不真實,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而錦妖也一時間也不準再調戲人,惹上郁卿顏和白離已經夠她頭疼的了,現在,還是消停一下吧!
樂容身旁的那些黑衣人在柳煙走後就被樂容打發,兩人又一起上路,比起上一次樂容的跟隨,這次到真的算得上是同路了。
樂容是謙謙君子,恪守禮節,而錦妖難得安分,沒有那心思勾搭男人,所以這一路下來,倒很是平靜。
「到了!」樂容勒住馬,抬手指了指前方那一處大城,那就是皇城!
夏國的皇城比堯月的還要威武雄壯,高大的牆體,精致的樓台,宏大威嚴,只是一個城門,就讓人感覺到那屬于皇權聚集,神聖不可侵犯的氣勢,當真不愧是三大國之首。
「走吧!」想到就要見到雲微了,她心里有那麼幾分莫名的興奮和期待,好久不見,真想好好看看他!
「你準備就這麼去皇宮?」樂容抬手勒住她的馬問道。
錦妖一聳肩︰「不然?難不成還光明正大的去拜訪?我可不想這公主的身份弄得人盡皆知!」
「夏皇宮死士眾多,尤其是他在的地方,還有……還有一些年紀很大,武功到了化境巔峰的老人,你若是硬闖,恐怕就算他想護你,也得月兌一層皮了!」樂容淡淡道。
化境巔峰!比起其他,顯然這四個字給錦妖的感覺來的更加的真是深切,當初閻羅殿一個大長老就差點要了她的命,那種讓她窒息,臨近死亡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縱然她武功已經進步了很多,但是要跟化境的人遇上,顯然還是女敕得很,而且樂容說的不是一個,而是……一些!
「罷了!那就傳信給他,他若是想見我,便出來見我吧!」錦妖道,退而求其次也沒什麼。
「不過你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傳不了信給他了!」
錦妖抬眸︰「又怎麼了?」
樂容微微眯了一下眸子︰「听說他閉關了!前不久受了傷,幾乎廢了一半的修為,那日出來過一次就把自己關進了微雲軒,據說是在閉關練功!」
錦妖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這里,自然沒有說打退堂鼓的,先進城落腳,等有消息了再說!」
「嗯!」
兩人齊齊策馬往皇城而去,皇城相對其他城池來說,來往的人眾多,城門口的人都是絡繹不絕,進了城門,一路上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商鋪林立,旗幟招展,路邊的小攤位也是密密麻麻,深入其中,才能讓人感覺到皇城的繁華。
兩人剛剛進城沒多久,一個長相普通,衣著也普通的男人遞了一張字條給樂容,樂容靜靜打開,看了兩眼之後收起,沒有什麼多余的表情。
走到一處客棧,錦妖勒住馬︰「你去忙你自己的吧,我就在這里先住下,休息一下再做決定!」
樂容看了看這個客棧,然後目光落在錦妖身上︰「在下在這里有一座府邸,只有幾個下人打掃,平時也很清靜,你可以住那里!」
「不必了!」錦妖拒絕道︰「我或許待兩日就走,不必打擾你了!」
樂容一笑,倒也沒有強求,從懷中拿出一支細小的煙花箭︰「這里是夏國,不是堯月,你自己小心些,你若是遇上什麼事情,用它通知我!」
錦妖也不客氣,抬手接下︰「好!」
樂容點點頭︰「再會!」
等樂容走遠錦妖才下馬拿了包袱進客棧,找掌櫃要了一間房就上了樓,開門的時候听到樓下的聲音,放在門上的手一頓,然後推門進去,將門關上。
——
「公子!公主已經到皇城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或者讓小的去將她帶進來?」水蘇小心的看著雲微的神色試探的問道。
雲微的握住書的手一頓︰「她一個人來的?」
「是啊!她一個人來的!」水蘇忙道。
「是麼?」雲微幽幽反問︰「為何我听說他也跟著回來了?」
水蘇頓時尷尬了,明白公子這麼問顯然已經是早得到了消息了,怪不得還能在這里坐得住︰「可是……可是公主是為公子來的,也許他們只是路上踫巧遇見的呢?」
「是麼?」雲微淡淡問了一句,然後放下書起身走上樓,留給水蘇一個清冷的背影。
「唉…。」水蘇長嘆,明明前天他跟公子說公主收到藥之後轉來夏國的消息公子看起來心情很好,昨天一天還多吃了一碗飯,原本以為今天公子會很高興的,哪知最後變成這樣了;而他對錦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明明是來看公子的,路上怎麼又跟樂容遇上了,而且還一路往皇城來,難道她就不知道樂容是公子的死敵麼?就算不知道,自己還是有夫之婦,就不能離別的男人遠一點麼?
搖搖頭,又是一聲長嘆,看來公子暫時應該不想見公主了,只是不知道公主會不會跑來見公子呢?若是他去將公主領了進來,不知道公子會不會打斷他的腿?
罷了!今日時間也不早了,等到明日吧!
樓上,雲微負手走到窗邊,目光看向西邊,錦妖就在那個方向,他不是不想見,日思夜想到人兒就在咫尺,那壓抑的思戀就如同想要掙月兌牢籠的困獸,只要他稍微松懈,瞬間就會爆發,再也壓制不住,可是現在他還不能去見她。
「來人!」
「公子!」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落下。
「去守著她,若是宗族的人出現,立刻回來告訴我!」
「是!」
等人走了,雲微才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中卻只有滿滿的苦澀;錦妖跟樂容在一起,他如何不在意?可是按照樂容的性子,他們最多只是同路,根本與郁卿顏不可相比,那樣的撕心裂肺他都能忍了下來,如今,他還有什麼忍不住了的?
樂容跟錦妖在一起他固然難受,但是這也不失為一個轉移他們注意力的好辦法,他不曾想只手遮天,只想隨心所欲,卻不想,原來從很早之前,他便已經受制于人,連自己想要相守一生的妻子都由不得自己,因為流了這一身血,所以他終身都掙月兌不了這一條枷鎖。
「錦兒!」雲微低喚,聲音中全是滿滿的愛意和無奈,還有那壓抑到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思戀。
天知道當他听說錦妖因為他送去的藥材決定改道來夏國的時候他有多開心,籠罩了他一個多月的陰雲瞬間散去,仿佛瞬間回到了她接受他的那個夜晚;他從小便無欲無求,加上忍過了那樣的痛楚,便再也沒有什麼能動搖他的情緒,卻不想上天終是見不得他孤獨一生,最後將錦妖送到了他的身邊,進了他的心,要了他的情,讓他再也放不下,舍不了。
他的佔有欲不比任何一個男人少,他恨不得把錦妖納入懷中,不給任何人窺探;可是這只是在那之前的想法,那一張從小到大只見過兩次的軒轅金令,那毫不留情的一百伏龍鞭,以及宗族幾位長老的犀利威嚴,無不在嘲笑著他,他雲微也不過如此。
家國、榮辱、復興還是愛人、自由?他想選擇,但是卻容不得他選,從出生那日就注定,他沒得選擇。
「主子!」一個黑影急急而來︰「宗主的人已經出動,將公主所在的客棧團團包圍!」
雲微全身一震,果然還是出手了。
「公子!」那隱衛的話音剛落,水蘇也著急的進來了,一臉的大汗︰「不好了!刑堂的主子帶人守在了微雲軒外面,還拿了伏龍鞭!公子你怎麼又惹他們生氣了?」
雲微垂下的手緊緊握拳,用力到指尖泛白,他們這是在逼他!
「公子?」水蘇見他沒有反應再次喚道。
「樂容呢?」雲微終于開口,那聲音沉重而暗啞。
「公子琴回了太宗那里,現在應該在受訓呢!」
雲微看向旁邊的隱衛︰「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告訴樂容,要快!」
「屬下明白!」
水蘇看著那人眨眼消失,有些不解︰「公子!這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雲微抬手扣上欄桿的邊緣,力道大得生生將你欄桿捏碎,木屑扎進他的手中,鮮血瞬間流了出來︰「水蘇!你是不是命人給她說了什麼話?」
只是一盒藥,他不認為會讓她動容到突然改變主意來夏國,錦妖的絕情和理智他很清楚。
水蘇有些心虛,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隱瞞的時候,低聲道︰「小的只是讓那隱衛轉告關于公子身體的事情,不過前提是公主問,他才會回答,想來公主是問了,這說明公主是在乎公子的,所以……」
「罷了!你下去吧!」雲微打斷了他的話,自己轉身進了隔間,身子倒在躺椅上,睜大眼眸看著屋頂,睿智深邃的眸中是難以言喻的復雜和苦澀。
此刻他倒是願意她不那麼在乎他的身體,甚至希望郁卿顏再厲害難纏一點,一路跟來,然後護她平安!
「錦兒……」
——
「啪!」
「啪!」
「唔!」
一處不比皇宮遜色的偏殿府邸,一處幽暗的地下刑房,橘色的燈光照得里面的人影模糊,隱約只能看見一個人伏地跪在地上,身後一人拿著一條長長的鞭子揮動,那鞭子如蛇影,帶著疾風落下,每次拿起,都帶著一片血肉翻飛。
地上的人每一下都被抽得踉蹌差點倒地,可是卻生生的扛住,咬牙不讓自己叫出聲。
「啪!」最後一鞭落下,那行刑的人對著地上的人單膝跪地︰「五十鞭已打完,公子恕罪!」
地上的人緩緩起身,看了一眼跪地的人,輕笑︰「你何錯之有?」不過听命行事而已!
那人看著地上明明已經血跡斑斑一身狼狽卻依舊優雅讓人忍不住膜拜的男子,心中全是敬佩,抬手過去︰「屬下扶您!」
「不必了!」他的聲音因為承受了劇痛而變得沙啞,不過卻很堅定,拒絕了他的攙扶,緩緩撐了手臂起身,踉蹌的兩下扶著牆壁站穩︰「把我的衣服給我!」
那人連忙將剛剛取了放在一旁的衣服遞給他。
他接過衣服,有些費力的將衣服穿上,將那一身的血跡遮蓋,又取了一方帕子將臉上的大汗擦去,挺直了腰背,瞬間恢復優雅從容,邁步走出這里,亦如他來的時候一般高貴優雅。
「公子!」一旁守候的人連忙迎上去,一臉擔心。
樂容揮揮手,拒絕了他的攙扶︰「走吧!」
那侍從擔心不已︰「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雲微承受了一百鞭子還能自己走回去再暈倒,他不過承受了五十鞭,沒有那麼虛弱,難道他連雲微都不如?
想到這里,他的腦海中不自主的閃過一張淺笑淡然的臉,讓他有那麼一瞬恍惚,他以往最是不屑與雲微爭高下,今日這是怎麼了?
從刑堂到主屋有五百多米,樂容硬是忍著那傷痛,面部改色的走了回去。
「公子!」門口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等在那里,手中拖著幾瓶傷藥和繃帶︰「這是宗主讓老奴送過來的!」
樂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接走進了屋子;倒是身後的侍從趕緊接下那藥︰「麻煩藏老了,公子剛剛受了邢,不想開口,藏老別介意!」
被稱為藏老的老頭一笑︰「老奴不過一介奴才,怎麼敢介意公子,你還是快點進去幫公子換藥吧!」
「奴才這就去!」
端了藥進門,將門關上,還有旁邊的窗戶也關上,這才走向那站在畫像前的樂容︰「公子快些上藥吧!不然傷口惡化了就不好了!」
「嗯!」
一聲淡淡的應和之後便再也沒有聲音,只有瓷瓶踫撞的聲音和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扣扣!」窗戶傳來一聲輕輕的響動,接著一個聲音用秘音的方式落入了樂容的耳朵︰「公子!雲宗的人將月公主所住的客棧團團包圍,雲宗刑堂的人去了皇宮微雲軒,帶著伏龍鞭將微雲軒包圍了,不準微之公子出門,似乎有動手除掉公主的打算。」
樂容身子一僵,從托盤里拿了繃帶遞給身後的人︰「裹上!」
「啊……公子,這藥還沒有擦完呢!」
「裹上!」
「是!」
快速的用繃帶將身上帶血的傷口裹上,樂容拿起旁邊備好的干淨衣服往身上一穿,順便找了一瓶丹藥,倒出幾顆一口吞進嘴里,連水都來不及喝就匆匆的奔出們去了。
那侍從看著空蕩蕩的大門一臉驚訝,這急匆匆奔走,連步伐都凌亂了的人是他侍奉了一年的公子麼?
——
相比雲微和樂容的著急,錦妖倒是悠閑得很,而且是非常的悠閑。
叫了一壇子酒,炒了兩個下酒菜,找了一個二樓窗邊的位置坐下,一邊酌酒,一邊看著繁華帝都的夜景;此刻大概才九點過一些,街道上倒處都是人,紅彤彤的燈籠點亮,街邊的鋪位酒樓也在門口點了大燈籠,照得這里一片燈火通明,這個時候最愜意的就是喝點小酒,吃點小菜。
錦妖的樣子是要多愜意有多愜意,沒心沒肺的樣子落在暗處之人的眼里,反而讓他們暫時停止了動作,選擇靜觀其變。
錦妖不是不知道外面有人,相反,她和樂容剛剛進皇城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她一進客棧那些人也跟了進來,現在這里,只是監視著她的人都不下十個,更別說還有幾個隱藏在暗處的高手。
她能感覺到危險,可以致命的危險,只要他們出手,說不定她的命真的得交代在這里,不過這些人顯然不想那麼快動手,還在觀望。
錦妖有一個習慣,那就是越是危險的時候她越冷靜、越放松,那種觸及到了最低層神經的危險,對她來說,除了刺激她的冒險細胞讓她興奮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她今晚倒是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干什麼!
端起酒杯淺酌,一邊看那買東西的小攤位,一邊靜靜的注意著那些人的動向,這些人有一部分人的氣息她很熟悉,跟上次刺殺樂容的那些人一樣,也就是說這里有人是夏國皇宮的死士,那麼這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夏國的皇帝?跟雲微又是什麼關系?
沒想到難得來一次夏國,一來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迎接她的,她倒想好好看看,這夏國的皇族,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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