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待離樓走遠,我走到白英面前傾身一禮,規規矩矩的叫道︰「玉姨!」
白英已是淚流滿面,一把將我緊緊摟在懷里,「寒兒!」哭了一陣,又對著天空拜了一拜,大聲道︰「青蕪,你看到了嗎,你的女兒總算活著!」
我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
這一刻,我是多麼貪戀她的懷抱!雖然福嫂抱過我,牧野爹爹抱過我,但是白英的懷抱就跟我想象中的母親的懷抱一模一樣。我多希望此刻抱著我的,就是我的娘親啊……我那個美麗的娘親……
因為事情緊急,來不及向我交待太多,當天下午離樓和白英就送我出谷了。那時,我終于明白為什麼鬼谷這麼神秘!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太讓我驚訝了,就在我常常躺著看星星的那塊谷中巨石的掩蓋下,竟有一個巨大的山洞。
離樓帶我在洞中三座墓碑前跪拜,說︰「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離樓的親傳弟子。你現在拜的就是師祖和兩位師叔!」
我無比虔誠的對著祖師許願,壞笑著喃喃出聲︰「希望師祖保佑弟子一切平安。一定要保佑師傅和玉姨幸福!」
離樓手掌拂過我的頭頂,卻輕輕的,沒有力道。
我起身朝白英一笑,她也正含笑望著我!
我轉頭對離樓說︰「師傅,原來你一直就住這里!我起初還以為你是修真之人,晚上都是回到仙山上去了呢!」
因為離別,離樓表情雖一如既往的冷,卻透露出幾許柔和,淡淡的瞪了我一眼,話仍不多。
我嘆道︰「你這麼悶,會悶死人的!玉姨,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白英撫著我的肩,堅決的拒絕了我,再無視我的揶揄之意,繼續之前的囑咐,「出去之後切不可透露身份。必要時換女裝!尋到原來之後即去京城,雲府還有老人在,也可以去尋你姑姑。事情辦完玩夠了就回來,我……們在鬼谷等你!」
我悄悄沖離樓豎起三根手指,無聲的說︰「說了三遍啦!」
離樓終于無聲的笑了。
山洞里四通八達,岔路極多。穿過山洞,我就出了鬼谷。出了谷是一個綠樹掩映的懸崖。難怪沒有人找得到鬼谷的入口,如此隱秘!
山林里十分靜謐,顯然鮮有人跡。我壓抑著內心的焦急,朝山下奔去。
我心里一遍遍的想著白英臨行的那些話,一遍遍的叫著自己的名字︰「雲初寒!」
白英說,我的名字叫雲初寒!!我出生時下著小雨,我爹在房外焦急的守候了一天**,听到我的哭聲,他高興的在院子里亂轉,跟見到的每一個人說︰生了生了!母子平安!那時,白英就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樹上,渾身濕透了!她沒有去看我娘親,但是她相信娘親知道她就在附近!她希望娘親能夠幸福,包括她的那份幸福都一起擁有了!
那時她沒有想到,她們兩個人的幸福加起來,也不過還有五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