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野寒雲 玉玲瓏番外二

作者 ︰ 牧十三

三個月後,玉玲瓏不得不回教中,不然大師兄教主要親自來捉她了!回到教中,看著大師兄脈脈含情的眼,她又迷茫了!她不知道,終究放不開的是那份情意還是那段美好的歲月?也許離樓終還是在她的生命中出現得太晚,她的心已經全部交付沒給自己留任何余地!

待再見到離樓,離樓身上香甜的藥草香令她心緒安寧,讓她那麼依戀,讓她忘卻所有的煩惱,她覺得自己好像又有了愛下去的勇氣!

她就這樣矛盾的徘徊著,時而安靜時而不羈,既痛苦又快樂,折磨著離樓也折磨著她自己!當她在男人的贊嘆和討好中放縱時,離樓總是出現在腦海令她收斂;當她嗜血的痛下狠手時,離樓總是出現在腦海令她冷靜;然而回到教中,看到大師兄那張熟悉的臉,她又很難將答應了離樓的話說出口,她還是無法離開嘵夜教!

終于有一天離樓走了。玉玲瓏很想假裝自己不在乎,但是夜夜宿醉後的頭痛欲裂竟然抵不過心底的疼痛,思念好像一個黑洞將她一切紛亂的情感吸了個干淨透徹,只剩下離樓。她幡然醒悟,離樓就是她窮其一生在追尋的那個人。

她當著大師兄的面,決絕的服下了醉生夢死,徹底月兌離了嘵夜教。她要忘記那些過往,沒有負擔的跟離樓在一起,她要全心全意回報離樓的深情!

終于等到黑白雙俠出谷,她一得到消息就趕了過去!離樓身邊卻多了一個溫柔似水的白衣女子,縴細柔弱楚楚動人!

她驚在原地。

白鏡已看到了她,飽含深意的朝她笑了笑,道︰他們很般配吧!那是我們的師妹若水!

玉玲瓏仔細打量著白鏡眼底的傷痛,發現自己也一樣的心痛難當。

離樓也看到她了,黑紗掩蓋下的眼眸中,似是已不再有波動。

若水只是來送送他們的,很快就回去了。玉玲瓏卻不由自主的隨他們走了下去。

玉玲瓏覺得自己服了醉生夢死之後,真的忘記了很多事,對離樓的感情也越來越清晰了。她很想靠近他,總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她不再穿那些妖艷的衣服,總是一身清爽白衣!她不再亂發脾氣,對身邊所有的人特別是離樓都極盡溫柔!她不再捉弄那些對著她痴痴流口水的人,哪怕心里極度厭惡。洗盡鉛華還素姿,返璞歸真只為離樓!

連白鏡都似乎對她特別親近起來,常常挽著她的手說︰你真像我最小的妹子!可惜她沒了!

她也覺得白鏡親近,就好像大哥一樣,能夠在一個個心灰意冷的夜晚,陪她坐在房頂上喝酒!

每個人都發現了她的變化,唯獨離樓沒有!離樓始終冷冷的看著她,話越來越少,態度越來越疏離。

雖然覺得無力,玉玲瓏還是堅持留在他身邊!她是個死心眼的人,認定的事就一定要堅持到底,她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白鏡和離樓吵得天翻地覆之後,玉玲瓏終于知道,若水才是他們兩人心中永恆的愛戀!師兄弟同時愛上小師妹,自古以來就不乏這樣的事。

再次相遇又在酒樓!當時離樓明明看到她了,還假裝沒看到若無其事的喝酒!玉玲瓏覺得悲哀,他們已經變成陌生人了嗎?那天她終于對離樓用了毒,曾經很多次她笑言要讓他試藥,沒想到真的會有一天!她不知道離樓愛上她的一瞬間,就是她說要讓他試藥時的復雜與嬌羞!

她堅信,離樓是愛她的,一如她當年認定大師兄永遠放不下她一樣!她堅信,只要激發了離樓的深深收斂的熱情,他還會如最初一般愛她!

可是,第二天她醒來卻發現離樓已經不告而別,只留下一封信。信里寫著關于白鏡關于若水的事,對她卻只字不提!

此後發生的事,她好像忘記了很多,又好像全部都記得。她記得白鏡最後的日子里,總是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眼楮卻不曾看她,她知道他看的不過是那一襲白衣!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原牧野的時候,驚訝于他舉手投足之間睥睨天下的氣勢,不相信他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她記得嘵夜教被滅時,她趕去見到了大師兄最後一面,看著他在自己懷里死去竟沒有流淚!但是她不記得自己找了離樓多久,不記得最後一次見到離樓時,他眼里的傷痛究竟是為了誰?

想著想著,自己好像都已經老了!

很多年後,玉玲瓏終于又見到了離樓!依然一襲黑衣,清瘦了許多,卻不見老!她沒有像很多次設想的那樣去抱他,而是站在那里,就只想站在那里看著他,就足夠了!

在鬼谷遇見雲初寒是她料想不到的事,看著那一張與柳青蕪極為相似的臉,舉手投足卻是男孩,這讓她十分難受!當年在歸雲莊就該帶走這個小女娃!

玉玲瓏還記得的很清楚,青蕪當年生的是個女孩。當時雲雷對著她藏身的老槐樹鞠了一躬,喜笑顏開的說︰是個女娃,我們叫她初寒。

雖然近在咫尺,離樓依然對她十分疏離,肯跟她說話的時候極少,說的都是別的女人——雲初寒!幸好玉玲瓏自己也很喜歡那個女孩,離樓想教會她卻無從開口的那些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玉玲瓏的肩上。

原本以為都是女子會很好溝通,結果無論她怎麼明示暗示都無法令雲初寒意識到自己的性別問題,這個看起來俏皮機靈的女娃是真的當自己是個男人!一切令玉玲瓏哭笑不得!

離樓出谷之前沒有告訴玉玲瓏,只留了一封信。信里寫了關于雲初寒關于原牧野關于江湖的一些事,依然沒有關于她的。像十幾年前一樣,沒有告別,說走就走!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時間悲傷,因為離樓信里的內容令她震驚!她發現自己真的老了,對感情好像已不再那麼執著和苛求!

玉玲瓏選擇「色you」雲初寒用最直觀的方式敲醒她的那天,突然發現,其實醉生夢死並沒有讓她忘記從前,只是自己一直都不願意再想起,一旦想起,那些或許絢麗或許狂放或許灰暗的過去,歷歷在目,依然清晰!

看著雲初寒離開,玉玲瓏選擇了留下來!雖然她很想陪這個女孩去走這段艱辛的路程,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路終究是要自己去走!而她的路,就是留在離樓身邊!這一次她依然不會輕易放手!

就算離樓依然對她疏離,只要能听他像從前一樣喚一聲玉兒,已足夠讓她熱淚盈眶!她的愛已經不再需要太多華麗的言辭和海沽石爛的承諾,她只要還在一起。

玉玲瓏這一生,都極為堅定的守著一個又一個夢,又親手打破了一個又一個夢!到了了,只希望這一次的夢,能夠長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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