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夏桑榆已經被紅兒扶起,正無力的靠在紅兒身上顫抖著,臉上的驚恐還沒有褪去︰「我剛路過的時候看到他與一個白衣人站在湖邊花叢里說話,想著過來看看……因為之前在膳房見過他,元佑又剛出了事,心里難免有一點懷疑……所以……我沒想到他會……我真的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元佑出事了,我也著急也想幫忙……」
我嘲諷的望著她,原來將元佑的事栽到我身上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也對,她的身份自是不及小金孫貴重的,若是我害了那小金孫,瑞王爺估計會殺了我!
原君彥冷冷目光在我身上梭巡,我下意識的拉緊濕透的衣服,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他若問我,我自然是要據理力爭打死不認的。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問,只稍稍沉吟,沉聲吩咐道︰「先將他綁起來關進柴房,生日宴之後再審!」
我回頭看夏桑榆,她已將眼底的惡毒掩去,正一心一意低頭啜泣。我嘆了口氣,鏗然道︰「不用綁,我自己走!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原君彥森冷道︰「什麼要求?」
我微抬下巴,戲謔道︰「我全身都濕了,要是不趕快換一身干淨衣服,會著涼的!」
原君彥眸色一沉,不置可否的揮了揮手。
「帶路吧!」我笑笑,睥睨眾人訝異的目光,瀟灑的邁開大步。
當然,假裝瀟灑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就這樣直接被扔進了柴房。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看在君默面上,原君彥對我還算有人性,過了一會真的派人送來一身干衣裳和一碗熱騰騰的姜湯,之後便再無人管我。
王府的柴房不是一般的柴房,很是寬敞明亮!我隨意的躺在一堆干草上,心神仍沒能從剛才夏桑榆胡言亂語的震驚中恢復,明明她說的都不對,可是為什麼那一刻我听到自己心里什麼東西啪的斷裂開了,是一直以來維系在我和原牧野之間的那份親情嗎?
男女之愛?怎麼可能?我打賭我連想都不曾那樣想過。面對豐采高雅遙遙若高山之**的牧野爹爹,我從來都只能仰望著他!若不是我孜孜不倦的任性闖禍努力引起他的注意,他看我的眼神永遠只會是最初的清冷無波!這樣謫仙一般的人物,我恭敬且畏懼著的他,我怎麼可能有任何的褻瀆?
真沒想到夏桑榆竟然狹隘至此,明明是高潔無暇的情感,到她嘴里就變成了不倫!真是活月兌月兌的嫉妒啊!
我生性灑月兌,凡事只要想通了,就不會自己為難自己!總之,不管別人怎樣扭曲我對牧野爹爹的感情,不管別人怎樣編織惡毒的流言,只要我認為是對的,是值得的,我都會一直堅持下去!
不知不覺睡著了,從昨天遇到碧彤和辛遙,到今天夏桑榆的一番折騰,我實在是累壞了。
在夢里,我還是那個五歲的小孩,發起病來全身發抖連每一次呼吸都疼痛萬分,牧野爹爹將我抱在懷里,眼楮如春日里還未融化的暖雪,閃亮柔和,他唇角彎起,帶著淡淡的笑容,如春風般,溫暖愜意。我忍不住大著膽子伸手模了模他的臉,他沒有生氣,笑意更深了,那麼燦爛叫人驚艷!讓我覺得不那麼痛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我身上蓋著攬翠閣那張床上的被子!
君默來過!他留了張字條給我,叫我不要擔心!
我其實並不擔心,原君彥看在君默的面上一定不會拿我怎樣。再說了,我畢竟什麼都沒有做!如果僅憑夏桑榆幾句話就治了我的罪,瑞王府又怎麼可能被皇帝信任被世人敬仰!我想我的命還不至于那樣被隨意草菅了去!